李 翔
安徽大學經濟學院,安徽合肥,230601
城鎮化驅動下產業結構優化對城市生產率的影響
——基于江蘇省經濟發展的實證研究
李 翔
安徽大學經濟學院,安徽合肥,230601
借助城市二元理論,分析城鎮化驅動下產業結構優化對城市生產率的影響。通過對江蘇省城市群經濟發展的面板數據進行豪斯曼檢驗和LSDV估計,發現在城鎮化的不同階段,產業結構調整對城市生產率的影響存在差異。相對于大型城市,中小型城市由于城市規模在最低門檻之下,推動產業升級缺少成熟制造業的支撐,產業軟化對城市生產率增長的影響不太顯著,甚至呈負向相關。我國中小城市應發展現代高級服務業,以經濟轉型帶來經濟效益,以便中小城市跨越城市門檻規模,從而建立專業化的城市群。
產業結構優化;產業升級;城市生產率
城鎮化作為勞動力遷移的必然趨勢,推動了城市規模的擴大。從第一產業釋放出的剩余勞動力補足了城市勞動力市場的缺口,保證了城市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行業的發展需求,從而提高了經濟效益。城市經濟效益隨著城市規模進一步擴張呈現出倒U型特征,而服務業比重上升促使其邊際收益不斷增加。產業結構優化是產業軟化的前提,產業軟化與產業競爭力呈現出內在動態一致性,規模較大的城市生產性服務行業較發達,集聚經濟對經濟發展的增長效應更為顯著。馬歇爾將集聚經濟成因歸結為三大外部效應:(1)專業勞動力的匯聚;(2)中間產品的規模經濟;(3)地方性的技術外溢[1]。城鎮化推動了產業集聚,強化了三大外部效應對區域經濟發展的貢獻。
從長遠看,更加穩健、可持續的經濟發展模式要從有限資源積累向全要素生產率提升過渡,而優化產業結構、推動產業升級成了其重中之重。目前,我國產業結構依舊是“二三一”,要達到“三二一”的目標仍有一段距離[2],若想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約型轉變,“中國制造”轉向“中國智造”,這對現階段產業結構提出更高要求[3]。相比制造業,生產性服務行業對勞動力的吸引更強,其中,包括大量為最終消費者服務的行業[4],第三產業的構成、性質和服務目標的復雜性決定了其更能在城市規模擴大的過程中獲得集聚效益。城市規模的擴大能夠提高城市的生產率,盡管過度擴張可能導致資源緊缺、環境惡化,生活成本和“通勤”成本上升過快,使得個人實際收入降低[5],消弱大城市對居民的吸引力[6],但是,城市規模過小則難以產生集聚經濟[7]。在集聚經濟上,產業結構調整帶來的效益取決于產生這種效應的城市規模的最低門檻,即產業結構-城市規模效應。豆建民等通過采用城市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產值之比來分析產業結構的變化對土地產出效率的影響,發現在大城市產業結構調整效應的較小,小城市則相反,表明城市規模不同,城市產業結構對土地產出率的影響存在差異[8]。王輝借助產業結構高級化和軟化指標對湖北省產業結構升級進行了衡量,發現產業結構升級進程對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帶動作用[9]。由此可見,國內外學者大多把城市規模和產業結構優化作為兩個獨立的變量進行研究,未涉及其協同機制,基于此,本文基于C-D函數,通過實證分析,將城市規模和產業結構結合起來進行研究,從而得出相應的分類策略。
基于C-D函數改進的區域城市發展函數如下:
lnAit=β0+β1lnBit+β2Cit+β3Dit
+β4lnEit+λi+γt+μit
式中,lnA表示城市生產率的對數,lnB為城市規模的對數,C、D分別為二、三產業產值,lnE為科學技術支出,i表示城市,t表示時間。城市生產率(A)用能夠量化的城市產出,即人均GDP表示,將各個城市居民消費價格指數折算為以2004年為基期的實際值;城市規模(B)按照農業、非農業戶口進行統計,同時,由于我國城市轄區內的大多數農業戶口人員從事非農業部門工作,因此使用市轄區年末人口作為解釋變量進行計量分析。為得出產業結構變化對城市生產率的分量影響,用第三產業產值(C)與第二產業的產值(D)占GDP之比作為解釋變量,系數反映各產業變動在不同階段對不同城市規模下產業結構調整帶來經濟效益的決定作用。以科學技術支出(E)反映區域產業創新能力和技術水平。
本文分別分析大型規模城市和中小型規模城市在城鎮化驅動下前期產業結構調整和后期產業軟化對城市生產率的影響,為了保證計量結果的有效性和一般性以及統計數據的可獲得性,選取江蘇省內有代表性的城市作為研究對象,同時考慮到要研究中小型城市之間的差異,故對中小型城市分開進行分析。選擇的大型城市有南京、無錫、徐州、常州、蘇州、南通、連云港、揚州等;中型城市有新沂、江陰、海門、常熟、宜興等;小型城市有張家港、昆山、大豐、丹陽、高郵等。對2004-2012年各城市數據進行統計分析,可以得出在城鎮化的大背景下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軟化對城市產出的影響。相關數據來源于《江蘇省統計年鑒》《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中國統計年鑒》。
對2004-2012年江蘇省主要城市的人均GDP、第二產業產值比重、第三產業產值比重、高新技術產業產值、市轄區年末人口的統計指標進行平穩性檢驗,發現人均GDP與高新技術產業產值數據不平穩,為I(2)過程,其余數據為I(0)過程,對前者再進行二次差分,再次檢驗發現數據平穩。對差分后的模型進行OLS估計,再將結果進行ARCH檢驗,發現殘差序列在1%水平下顯著拒絕原假設,則原方程不存在自回歸和異方差。最后對面板數據進行豪斯曼檢驗發現拒絕原假設,則選擇固定效用模式。對差分后的模型進行LSDV估計,結果如表1所示。
由分析回歸結果可知,對已經超過最低人口規模門檻的大型城市而言,城市規模的擴大帶來的好處不足以抵消空間擁擠導致“通勤”成本、環境治理成本上升的負面效用,城市生產率的提高更多地依靠產業結構調整,這種影響效果超過了高技術產業的發展。數據顯示,市轄區年末人口等指標對城市生

表1 江蘇省產業結構調整對城市生產率的回歸結果
注:***、**、*分別指在1%、5%、10%的水平下顯著,括號內為系數估計的標準差。
產率的影響均在1%水平下顯著,尤其是對南京等大城市而言,其人口已經遠遠超出我國對大型城市定義的范疇,城鎮化帶來的成本上升更為顯著,應當合理控制城市的規模,使產業調整-城市集聚效應最大化。而對中小城市而言,城鎮化帶來的勞動力供給的增加,獲得了制造業規模擴大帶來的集聚效益,這種結果在小型城市中體現得更為明顯,在1%水平下顯著。雖然中小城市的人口規模都沒有達到結構調整-城市集聚效應的最低水平,但比較兩者之間的差異,發現相較中型城市而言,生產性服務行業份額的擴大和高新技術企業產值不利于區域產出的增加。由于服務行業人均所需要的資本配備更多,財務和經濟效應更低,城鎮化能夠補足制造業集聚產生的勞動力缺口,為之后產業結構調整帶動增長創造了條件。對小城市而言,城鎮化帶來增長效應超過了高新技術產業對經濟的貢獻,由于產業軟化和生產性服務業對生產力的推動是建立在勞動力遷移的基礎上的,對中小城市而言,初期應通過發展勞動力密集型產業,充分吸收勞動力加速制造業成熟,后期應通過調整產業結構,提高生產性服務業份額和推動高新技術產業發展來帶動區域經濟增長。
在城鎮化的浪潮下,城市生產率的提高取決于城市規模的大小,城市規模不同,產業集聚效應帶來的產出增加值不同,對處于不同階段的城市而言,要獲得長期、可持續的發展,就應該因地制宜地采取分類策略。
對大型城市而言,城鎮化帶來的人口規模的擴張應有一定界限,雖然勞動力的遷移能帶來生產能力和人力資本積累水平的提高,有利于區域經濟的發展,但由此帶來的以民生為主的社會問題也會逐漸顯現,基礎設施建設、公共住房建設、公共交通建設和城市環境改善等投入會隨著人口規模的擴大逐漸上升。大型城市應逐漸向扁平化發展,擴大中等收入群體的比例,提高居民消費水平和消費層次,以促進本地服務業市場的繁榮,為此需要著力發展知識密集的行業,保持三大產業份額的合理配比,使得產業層次的提升建立在一個較優的城市規模之上。
對中小城市而言,產業軟化所需要的人力資本和資金投入相對于勞動密集型產業而言,難以適應現期的發展要求。城市生產率的提升與人口規模并不對應,產業結構調整缺乏成熟的條件,當務之急是在城鎮化的浪潮下補足勞動力缺口,加快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發展,帶動制造業升級,以獲得集聚效益,積極從大城市承接制造業。外來移民的增加,提高了本地勞動力市場的專業化程度,人力資本結構的優化成為提升經濟效率的源泉。綜上所述,產業結構-城市集聚效應是建立在一定的城市人口規模之上的,資源稟賦不同、區位條件不同、地方政府政策不同都會產生不同的結果。當前,我國中小城市應大力發展現代高級服務業,以經濟轉型帶來經濟效益,積極發展制造業,使之更快地跨越門檻規模,形成專業化分工的城市群。
以上通過對江蘇省幾個有代表性城市的經濟發展數據分析,試圖說明在城鎮化大背景下,產業結構優化對城市生產率作用。城市經濟的持續穩定發展需要采取適應于當前城市規模的措施,制定因地制宜的策略。鑒于研究方法和研究樣本數據的局限性,沒有進一步細化各種適應城市規模的發展策略,這有待于以后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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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博)
10.3969/j.issn.1673-2006.2016.12.005
2016-10-07
李翔(1993-),安徽馬鞍山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產業經濟結構優化、貨幣金融政策、財稅改革。
F291.1
A
1673-2006(2016)12-00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