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民參軍”現狀、問題與建議
——基于86家民口企業調研問卷的分析

■ 王海濤 劉海林 劉大任 顧春衛

我國“民參軍”現狀、問題與建議
——基于86家民口企業調研問卷的分析

■ 王海濤 劉海林 劉大任 顧春衛

“民參軍”是指民口企業參與軍工科研生產，是我國落實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民參軍”真正起步于國家改革開放戰略的實施，起初有一些國有軍工企業主動（或由軍方牽線）與民營科技企業在生產和研發方面展開合作，將做不了或做不好的任務外包給民企，但是“民參軍”總體規模一直很小。

一、前言

進入21世紀以來，國家不斷加大國防科技工業和裝備采購體制的改革力度，特別是2005年國務院發布了《關于鼓勵支持和引導個體私營等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引發了“民參軍”領域的一股熱潮。隨著社會各界對軍民融合認識的不斷深入，政府層面愈加重視軍民融合戰略的實施，《關于非公有制經濟參與國防科技工業建設的指導意見》、《關于進一步推進民用技術向軍用轉移的指導意見》、《關于大力發展國防科技工業民用產業的指導意見》等一系列政策措施相繼出臺，截至目前，我國“民參軍”領域已經初步形成了涵蓋頂層法規、實施辦法以及承制目錄“三位一體”的制度框架，極大鼓舞了民口企業參與軍工科研生產的熱情。然而，就現實落實情況看，很多政策對于非公企業來講，就像被擋在玻璃門背后一樣，看得見卻享受不到，“民參軍”的總體情況并不理想。

二、文獻綜述

國內許多學者對我國“民參軍”的情況做了分析研究，基本都認可當前我國民口企業參與軍工科研生產仍然存在許多壁壘。例如，舒本耀、蘇圓利用SWOT分析工具研究了我國“民參軍”的內外部環境，結果表明，我國民口企業“參軍”面臨的外部威脅有思想觀念滯后、行政體制不完善等，內部劣勢有抗風險能力有限、進入退出障礙多、面臨不平等待遇等；高俊梅等通過走訪一些民營科技企業發現我國非公企業進入國防軍工產業過程中還存在很多“盲區”，主要表現為待遇不公平、信息渠道不暢、融資困難、政府采購辦法存在缺陷、宏觀管理制度不配套等；國防大學經濟研究中心的研究表明，我國“民參軍”存在頂層機制不完善、信息傳遞不透明、配套政策不健全、參軍范圍狹隘等問題；鐘庭寬等認為我國民營企業參與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的主要市場壁壘有兩大方面，一是行政管理不順暢導致民營企業獲取資質的制度成本過高，二是難以獲取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需求信息；徐輝、許嵩對軍民融合背景下“民參軍”的本質進行了剖析，認為“民參軍”的核心在于吸收利用民用技術中的先進優勢成分，而不是要完全開放軍工市場，在這樣的理解基礎上，他們認為我國“民參軍”的諸多問題均可以歸結為渠道不暢。

從以上文獻可以看出，我國“民參軍”存在的問題在學術界已經基本形成共識，然而從研究方法上看，大部分研究都是經驗總結或概念認識，從定量的角度研究“民參軍”情況的文獻較少。這方面比較典型的文獻是黃朝峰等人對長株潭地區民口企業“參軍”情況的研究，他們把影響“民參軍”的因素分成市場壁壘、技術壁壘、程序壁壘、信息壁壘和財政稅收壁壘等5類以及信任沉淀、自然壟斷、技術標準等7個方面，并通過由被調研人員對某影響因素重要性程度打分匯總再求平均值得出7個方面影響因素的影響度，結果發現行政許可和信息渠道對“民參軍”的影響程度最大，自然壟斷和技術標準的影響最小。

當前，軍民融合上升為國家戰略，軍事變革進入新階段，武器裝備發展對國家大工業的支撐需求也更為迫切。在新的形勢環境下，加強對“民參軍”的研究，更全面地了解我國“民參軍”的情況，對于落實軍民融合深度發展戰略具有重要意義。基于這方面的考慮，我們通過問卷對全國重要的“參軍”民口企業進行了調研，并選取若干家企業進行了實地訪談，試圖從經濟效益、市場需求、產品質量、技術創新、品牌效應、管理水平等方面分析我國“民參軍”的效果和障礙，為進一步拓寬暢通軍民間信息交流對接渠道、引導優勢民口企業參與國防建設提供建設性參考意見。

三、樣本說明

本文的分析樣本有三個維度，分別是被調查對象（即民口企業）、技術（指民口企業提供的與軍方單位合作的技術）、以及合作關系（指民口企業提供的軍方合作單位）。

一般而言，每家民口企業都會有若干技術參與軍工科研生產，而民口企業就每項技術又會與不只一家軍方單位開展合作。這樣看，本文回收上來的有效問卷涉及86家民口企業、224項技術以及365個合作關系。本文會根據不同情況選擇不同的維度進行分析。

四、我國“民參軍”情況分析

（一）信息渠道分析

信息渠道分析是指對民口企業的技術是如何被軍方單位知曉從而開展合作進行分析。從問卷回收情況看，有近50%的軍民合作都是民口企業自主開拓軍品市場達成的，而且從實地訪談情況看，民口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多是通過私人關系獲得與軍方單位溝通的機會從而開展合作。正如徐輝、許嵩所指，一直以來，國防和軍隊建設的裝備采購渠道對民口企事業單位沒有建立正式渠道，只能依賴于非常規渠道。

（二）合作方式分析

軍民企業的主要合作方式有產品銷售、技術服務、合作開發、二次開發、工程服務、專利授權等，其中合作開發與二次開發都涉及到知識產權的轉移。從問卷回收情況看，超過60%的軍民合作都是以不涉及知識產權轉移的、合作起來相對較為容易的產品銷售的方式開展的，而只有不到20%的合作關系涉及到了知識產權的轉移。也就是說，目前我國“民參軍”市場主要是貨架式市場，這一方面是因為“民參軍”的產品以配套為主，技術含量低，另一方面也反映軍民雙方的信任有待進一步加深。

（三）資質情況分析

民口企業參與武器裝備科研生產的相關資質有武器裝備科研生產許可證、裝備承制單位資格、武器裝備科研生產保密資質、武器裝備質量管理體系認證，稱為“軍工四證”。資質情況分析主要是對民口企業與軍方單位簽訂合同的前一年取得的資質數量的情況進行分析。從問卷的統計情況看，約有40%的民口企業在與軍方單位開展合作前“四證”齊全，約30%的民口企業擁有3個證。可見，“軍工四證”對于民口企業參與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非常重要，尤其是對于武器裝備的總體、關鍵分系統和核心配套產品的承制單位，按照裝計[2014]第809號文的規定必須進行四證審查。反過來講，由于信任機制不完善，軍方單位也更愿意與取得“四證”的民口企業合作。

（四）經濟效益分析

經濟效益分析是指對民口企業“參軍”的合同額占該年全年的總合同額的份額進行分析，若份額較大，說明“參軍”對該企業的經濟貢獻較大，也說明該企業對“參軍”的依賴性較強，若份額較小，則反之。從問卷統計情況看，絕大部分民口企業的軍品合同額份額很小。這一方面表明民口企業并不依賴“參軍”，另一方面也反映了當前我國民口企業“參軍”以技術含量不高的配套生產為主的現狀。這種“蛋糕分配”的狀況實際上也在逐漸打擊民口企業“參軍”的熱情。

（五）質量效應分析

質量效應分析是指對“參軍”是否促進了企業的技術創新、產品質量提升等進行分析。從問卷統計情況看，超過60%的民口企業都認為“民參軍”促進了公司更加重視技術創新、產品質量、企業管理等，并且有許多企業由于“參軍”，攻克了技術難關，形成了具有相當競爭力的軍工系列產品生產能力。產生這種效應至少有三個重要原因：一是軍方單位對“參軍”的民口企業具有嚴格的檢查監督機制；二是現代武器裝備對各種新技術、新材料、新工藝的要求越來越高，客觀上促進企業加強技術研發、改進新產品；三是質量證、許可證等資質條件的設置也倒逼企業規范生產過程、提高管理水平。

（六）競爭環境分析

同等的參與機會、公平的競爭環境是本次調研過程中民營企業普遍關注的問題。目前，在進入武器裝備科研生產領域，民營企業還不能在信息需求、條件保障、政策優惠等方面與國有軍工企業享受同等的待遇。主要表現在：

（1）“民參軍”四證申請周期長、手續繁瑣，而且審批權仍集中在省級或省級以上，從而增加了辦理成本、降低了辦理效率。

（2）一些軍工科研生產領域的招標、邀標、競標過程中，制度層面上，存在民企優先權低于國有軍工企業的現象；操作層面上，存在企業資質、軟硬件實力、技術水平、價格等要素權重比例失衡或不合理的現象。

（3）民企無法與國有軍工企業享受同等財稅優惠待遇。

一方面，國有軍工企業生產軍品不僅可以享受到國家固定資產投資政策的優惠，而且可以享受免稅政策。而民企必須先自己墊付資金，做出產品，才能簽訂合同，而且有些軍工項目款項的收取比較滯后；民企雖然也能享受免稅政策，但是對民企是先征后返，而返稅手續的辦理程序復雜、周期冗長，有些民企甚至放棄此項優惠。

另一方面，民企在享受軍品免稅政策方面還存在制度性缺陷。原來在《武器裝備科研生產許可目錄》里的產品可以享受稅收優惠政策，但是許可目錄精簡之后就享受不到該優惠；而且有些民企正是由于辦理四證的周期長而導致了退稅延后，延后的時間正趕上許可目錄精簡的關口，從而無法享受免稅優惠。

五、總結與建議

本文通過對86家“參軍”的民口企業進行問卷調研，并結合實地訪談的方式，從信息渠道、合作方式、資質情況、經濟效益、質量效應和競爭環境等6個方面研究分析了目前我國“民參軍”的現狀與問題，總結起來有如下幾點結論：

（1）民口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對于“參軍報國”具有很大的積極性，但是由于“參軍”的正式渠道還有待完善，只能通過非常規渠道獲得“參軍”機會。

（2）由于軍方的嚴格監督、武器裝備對質量的特殊要求以及軍工資質的審查等，“參軍”對于民口企業加強技術創新、提升產品質量、提高管理水平都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3）“軍工四證”是民口企業參軍的基本門檻，但是存在申請周期長、手續繁瑣等問題，令許多有志于“參軍”的企業望而卻步。

（4）我國“民參軍”以配套生產為主，一方面使得軍民合作方式只停留在貨架銷售的層面，另一方面也使得民口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享受到的軍品市場的“蛋糕”很小，獲得的經濟激勵不足。

（5）盡管國家或政府出臺了一系列促進民口企業參與國防建設的政策文件，但是由于政出多門、研究不足等原因，政策間存在不協調、不配套、不銜接等諸多問題，導致民口企業仍不能享受與國有軍工企業同等的優惠待遇。

針對上述問題，本文提出如下建議以供參考：

（1）大力培育軍民兩用技術人才，發揮其優勢，加強對軍品的民用解釋，在此基礎上進行分類定密，根據不同的密級按照“確保安全保密、最大公開”的原則選擇不同的渠道（互聯網、文件、刊物、發布會等）向社會公布軍方需求信息。

（2）建立“集中統一、公開透明、簡約高效、雙向互動”的軍民信息交流機制，實現信息服務的集成管理與“一站到底”，促進軍民技術、資源、數據和需求的共享對接。

（3）完善頂層設計，從法律層面營造民營企業與國有軍工企業的公平競爭環境。此外，政府在制定政策前要加強市場調研和對現有政策體系的研究，實現新出臺的政策與現有政策體系的無縫銜接，既解決舊問題，也不增加新問題。

（4）繼續推動部門間協作，去除“軍工四證”中重復的內容，縮減申請周期，完善聯合審查制度。同時，充分發揮信譽度高的專業中介機構的作用，加強對民口企業尤其是民營企業有關軍工資質申請的培訓。

[1] 黃朝峰，彭春麗，曾立.突破重圍：“民參軍”的壁壘與對策[J].西安財經學院學報，2013年3月.

[2] 國防大學國防經濟研究中心，軍民融合中的“民參軍”[J].中國軍轉民，2015年1期.

[3] 舒本耀，蘇圓.“民參軍”戰略的SWOT分析與策略選擇[J].中國軍轉民，2007.4.

[4] 高俊梅，田大山，李小寧.民參軍的政府政策與管理[J].中國軍轉民，2008.8.

[5] 國防大學國防經濟研究中心，軍民融合中的“民參軍”[J].中國軍轉民，2015年1期.

[6] 鐘庭寬，張旭光，卓倬，劉海林.民營企業進入武器裝備市場的壁壘分析和對策建議[J].軍民融合觀察與研究，2015年合訂本.

[7] 徐輝，許嵩.軍民融合深度發展背景下民參軍的本質研究[J].中國軍轉民，2015.1.

[8] 黃朝峰，彭春麗，曾立.突破重圍：“民參軍”的壁壘與對策[J].西安財經學院學報，2013年3月.

[9] 呂彬，李曉松，姬鵬宏.西方國家軍民融合發展道路研究[M].國防工業出版社，2015.4.

江南集團舉辦通訊員培訓班

7月20日，中國兵器工業江南工業集團有限公司舉辦了以《“互聯網+”模式下的江南新聞宣傳》為主題的通訊員培訓班。各基層單位通訊員及黨委工作部新聞中心成員近40人參加培訓，并開展了聯誼采風活動。

培訓班上，黨委工作部副部長、《江南報》總編介紹了“互聯網+”模式下企業媒介融合的背景、特點和相關經驗，圍繞開放式辦企業媒體模式的創新發展、采編隊伍的角色復合及新媒體環境下的采編互動等方面，對江南新聞中心的媒介融合模式進行了介紹、分析和展望，并組織大家認真學習了“互聯網+”模式下國防科技工業新聞宣傳保密的相關制度和規定。江南新聞中心三大媒體負責人分別就報紙、電視、官微等平臺適應“互聯網+”模式的運作思路、報道重點、宣傳方式及改進措施等內容進行了說明。參培人員還圍繞主題進行了交流討論。

此次培訓，增強了通訊員運用互聯網思維開展工作的意識，使他們的業務素質與能力得到進一步提高，有利于推動該公司新聞宣傳工作在“互聯網+”時代實現與時俱進。（鐘佳佳）

七二二所成功中標中國地質大學大地電磁探測系統項目

近日，七二二所成功中標中國地質大學（武漢）大地電磁探測系統公開招標項目。

在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下，該所項目相關人員團結協作，共同努力，高效率、高質量地完成了投標文件的編制。開標現場，七二二所便遭遇到了中國科學院地質與地球物理研究所等眾多業內實力強勁對手的激烈競爭。最終，七二二所憑借過硬的技術實力和完善的售后服務體系在競爭中脫穎而出，以技術和商務評分均排名第一的好成績成功中標。

七二二所發揮專業特色優勢，通過多年的技術積累與發展，研制出多款高性能的大地電磁探測系統及配套軟件，具有完全自主知識產權，技術水平在行業內處于領先地位。該所研發的大地電磁探測系統主要由電磁探測儀、磁傳感器及發射機組成，已實現產品的批量化、系列化。系統擁有廣泛的市場應用前景，可廣泛用于國土資源調查、地震監測、固體礦產及油氣勘探、環境監測、工程建設等領域。七二二所研發的大地電磁探測系統市場需求量大，且設備先進，運行可靠，深受用戶的認可與好評。

此次中標，標志著七二二所大地電磁探測系統首次進入高校領域，并為系統的下一步市場開拓打下了基礎。（七二二所）

中船重工軍民融合與國防動員發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