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飛
(黑龍江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哈爾濱 150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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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創(chuàng)新研究
安分守禮與逾分違禮
——“平兒”形象的文化解讀
馬宇飛
(黑龍江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哈爾濱 150080)
[摘要]紅樓夢中,“平兒”這個人物形象具有相當(dāng)大的人格魅力與文化內(nèi)涵,她是儒家溫柔敦厚的理想人格的化身,其言行符合儒家禮教規(guī)范,安分守禮。“安分守禮”除了指上下、尊卑、長幼有序的外在制度,還具有特定的精神內(nèi)涵,即安弱守雌、樂天知命,但平兒的安分守禮在謙恭柔順中不失積極進取的個性。平兒守禮,并沒有膠柱鼓瑟,而是對“禮”進行了諸多調(diào)整,有逾分違禮的一面。平兒的逾分違禮有新的人文精神的萌芽,但這種調(diào)整基本還是屬于儒家文化的內(nèi)部調(diào)整,平兒遵循儒家禮教的同時揚棄了儒家文化的負面效應(yīng)。當(dāng)今中國正處于社會轉(zhuǎn)型期,如何繼承傳統(tǒng)文化是我們面臨的一個重要課題,從這個角度看,分析這個人物形象無疑具有很大的啟示意義,值得我們研究和深思。
[關(guān)鍵詞]安分守禮;逾分違禮;儒家文化
“平”有“平和謙恭”之意,“平”有“平順豁達”之意,“平”有“平安妥帖”之意,向內(nèi)平心,向外平家,向周遭是人際關(guān)系的平衡。《紅樓夢》命名素有深意,平兒雖然只是王熙鳳身邊的一片綠葉,但“平兒”這個名字誕生之時就暗示這個人物形象具有相當(dāng)大的人格魅力與文化內(nèi)蘊。平兒安分守禮,在謙恭柔順中不失積極進取的個性,既符合儒家人格范式,又不拘泥于儒家禮教規(guī)范,具有多元文化內(nèi)涵,在當(dāng)下文化轉(zhuǎn)型的特定語境中更具有啟示意義。
一、 安分守禮下的自保、自尊、自強
清代的青山山農(nóng)在《紅樓夢廣義》中贊譽平兒“不矜才、不使氣、不恃寵、不市恩、不辭勞怨,有古明臣事君之風(fēng),要其本領(lǐng)在職之誠,而行之以禮” 。青山山農(nóng)對平兒的評價十分到位,平兒之所以具有如此的人格魅力,不僅因為她善體人意、心地善良,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物符合儒家禮教規(guī)范——“行之以禮”。 “禮”指的是一種以血緣為基礎(chǔ),以等級為特征的社會制度與倫理規(guī)范,其基本要義就是要謹(jǐn)守“上下之分,尊卑之義”。二程就明確說:“上下之分,尊卑之義,理之當(dāng)也,禮之本也,常履之道也。”[1]“禮”也是儒家文化的價值核心之一,是儒家進行道德判斷的一個重要依據(jù)。縱觀平兒的所為所行絕對安于尊卑之分,她是王熙鳳的左膀右臂,也深得賈璉信任,但她從不恃寵生嬌,不僅赤膽忠心地服侍“正牌”主人,對其他主子也恭敬有禮,即使像趙姨娘這樣不得勢的“半個主子”,她也能做到以禮相待。“不矜才、不使氣、不恃寵”,其一系列的行為都符合儒家禮教的要求,從這個意義上說,平兒具備儒家溫柔敦厚的理想人格,因此有學(xué)者高度贊揚平兒“求全人于《紅樓夢》,其惟平兒乎”[2]!
“安分守禮”除了指上下、尊卑、長幼有序的外在制度,還具有特定的精神內(nèi)涵,即安弱守雌、樂天知命。理學(xué)家們認為人一生下來就落在一定的“天分”中,要逾分,那就是人欲。而“欲”向來被看作一切禍亂的根源,是去之務(wù)凈的。可見,“安分守禮”就是要求人們無欲無為、循規(guī)蹈矩。可我們仔細分析了平兒的安分守禮卻發(fā)現(xiàn)其形似而并不神似,平兒“安分守禮”的行為表象下是一顆銳意進取、自尊自強之心。胡適《說儒》一文中曾提出以下見解:“謙卑的態(tài)度,柔遜的處世方法,‘有若無,實若虛,犯而不校’那一套,也是一種‘強’,是‘強’的另一種形式。”[3]平兒雖謹(jǐn)守尊卑之分,但并不是無欲無求,一板一眼地恪守禮教,她更接近這種外柔內(nèi)剛的“強”,安分守禮是她自保、自尊、自強的有力武器。
(一)安分守禮與自保
在賈府中處境最險、做人最難的恐怕就是平兒了。她的男主人是好色之徒,而她的女主人卻是醋缸,要在夾縫中生存十分不易。賈璉婚前曾有兩個丫頭,婚后王熙鳳又帶來四個,最后獨平兒一人留下來成為王熙鳳的心腹,這實在要歸功于她的安分守禮。面對王熙鳳,她恪守主仆之禮,忠心耿耿地服侍,無論人前人后均把王熙鳳的利益放在首位,甘當(dāng)綠葉,從不到賈璉面前獻媚;面對賈璉,她恪守妻妾之道,雖然也有親昵,但一直保持適當(dāng)距離,最重要的是平兒從不爭風(fēng)吃醋,也不挑撥賈璉與王熙鳳的夫妻關(guān)系,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她還是王熙鳳與賈璉之間的潤滑劑,她不僅在賈璉對王熙鳳不滿時為鳳姐說話,還在不傷害王熙鳳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地為賈璉遮掩風(fēng)流賬,避免矛盾激化。可以說面對兩個主子,平兒都能做到安分守禮、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為主子考慮,所以她才能自保,在夾縫中生存,甚至生存得不錯,深得主子倚重。
平兒的主子王熙鳳威風(fēng)凜凜,掌管賈府內(nèi)政大權(quán)。作為心腹,她也頗有實權(quán),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但樹大招風(fēng),而且王熙鳳又因刻薄嚴(yán)厲很不得人心,因此她們主仆其實時刻處于危險之中,只要稍一落勢便會落得墻倒眾人推的下場。對于這點王熙鳳其實是很清楚的:“再要窮追苦克,人恨極了,暗地里笑里藏刀,咱們兩個才四個眼睛,兩個心,一時不妨,倒弄壞了。”(第55回)王熙鳳雖然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弄權(quán)、戀權(quán)的本性卻使她在悲劇旅途中越走越遠。與王熙鳳相比,平兒更清楚自己的位置,雖然她是風(fēng)光一時的“內(nèi)務(wù)副管家”,但她恪守奴仆的本分,從不逾矩,不僅赤膽忠心地服侍主人,對其他主子也恭敬有禮,甚至對待下人也是謙和有禮的,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總是與人為善。所以后來王熙鳳離世后,她雖失去了“正牌”主子的庇護,但依然得到了賈璉與賈府眾人的認可。可以說在殺機暗伏的賈府,儒家的“禮”正是平兒自保的最大依仗。
(二)安分守禮與自尊自信
平兒安分守禮還是一種自尊自信的表現(xiàn)。平兒雖然是奴仆,但她從不媚上欺下,仗勢欺人。“仗勢”看起來威風(fēng)但代價是喪失自我,把自我依附于“勢”之上。平兒身份雖然是奴仆,但內(nèi)心并沒有真正奴化,她其實是很自尊的,很看重自己的人格,也很自信,她相信自己目前的“榮光”是憑自己的才干獲得的,因此她不屑于仗勢欺人,從不把別人的“勢”過分看重。所以平兒對主子雖然守尊卑之分、盡奴婢之責(zé),但從不卑躬屈膝,由始至終都不卑不亢。平兒這種不卑不亢的安分守禮就是其自尊自信的表現(xiàn)。在《敏探春興利除宿弊》這一回,她同探春的對答就表現(xiàn)得極為突出,對此,寶釵看得明白:“你張開嘴,我瞧瞧你的牙齒舌頭是什么做的,從早起來到這會子,你說這些話,一套一個樣子,也不奉承三姑娘,也沒見你說奶奶才短想不到,也并沒有三姑娘說一句,你就說一句是;橫豎三姑娘一套話出,你就有一套話進去……”無論主子喜怒都能平和以待,有禮有節(jié),這正是自尊自信的表現(xiàn)。
(三)安分守禮與自尊自強
平兒的安分守禮還是一種自強的表現(xiàn),平兒通過安分守禮獲得他人尊重,體認自我。中國文化是恥感文化,很重視人際關(guān)系,一個人的價值通常由他人作出判斷。在這種文化心態(tài)下,平兒要想體認自我就必須獲得他人尊重。而在傳統(tǒng)社會,人們進行道德判斷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儒家的三綱五常。孟子云:“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義忠信,樂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孟子·告子上》)人爵是別人給予的,可以被剝奪,而天爵卻不是,只要遵守儒家禮法便可獲得永恒的尊敬。安分守禮正是平兒獲得他人尊重的一種方式。平兒不奪權(quán)不爭利,看似平和沖淡,但她并非一無所求,她很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探春理家時,王熙鳳叮嚀平兒要順從探春,平兒不等她說完就搶著說自己已行在頭里了。這時的平兒大反常態(tài),不再平和有禮,因為她生怕王熙鳳小瞧她。平兒注重自我形象,期待他人認可,她的所為所行最終也得到了回報。上至賈母下到興兒,中間還有李紈、寶玉、寶釵、賈璉等人無不對她贊不絕口,這正是平兒努力的結(jié)果。
平兒通過謙恭柔順地安分守禮得以立足,進而獲得眾人的尊重,確立自我價值,這正符合“內(nèi)圣外王”的邏輯,在她謙恭柔順的外表下更多的是一種積極進取的陽剛之氣。雖然宋明理學(xué)把儒家壓抑性的負效應(yīng)發(fā)揮到了極致,主張“滅欲”,而且“欲”的范圍極廣,“才有有為之心,雖所行合理,亦是人欲”[4]壓抑了人的個性與創(chuàng)造力。但從學(xué)理角度講,儒家人生態(tài)度是積極進取的,尤其是先秦儒家表現(xiàn)的更加突出,孔子、孟子都是表率。平兒的安分守禮在某種程度上摒棄了其中安弱守雌的消極色彩,更多體現(xiàn)出先秦儒家積極有為的一面。她以自己的不爭,達到了“天下莫能與之爭”(《老子》二十二章)的效果,這又包含了以柔克剛的道家精神。
二、逾分違禮的多重原因
平兒以安分守禮獲得他人尊重,但我們并不能把這簡單地等同于“求名”。平兒不是偽道學(xué),她博取他人尊重的最終目的還是體認自我,因此在生活中她有一些自己的價值判斷,并不一味盲從主子,在她的道德體系中,“禮”并不是唯一的尺度,因此她并不是亦步亦趨地守禮,也有許多違禮之處。
(一)新的人文精神的萌芽
平兒是王熙鳳的心腹仆人,按理她應(yīng)該絕對服從王熙鳳命令,但在尤二姐這件事上,平兒卻是從自己的良心出發(fā),做出了自己的道德判斷,因此“陽奉陰違”。王熙鳳故意折磨尤二姐,每日端給她的茶飯“都系不堪之物”,可平兒卻“自拿了錢出來弄菜與他吃” (第六十九回)。儒家文化最大的負效應(yīng)就是以森嚴(yán)的等級與理性規(guī)范來束縛人,壓抑個人的獨到見解與創(chuàng)造力,而平兒的這種行為卻在某種程度上表明她并不是一味遵從禮教,只知道服從主人命令的“奴隸”,她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識,這是新的人文精神的可貴萌芽。
其實這種具有新的人文色彩的積極違禮事件還有好幾件。雖說平兒安于妻妾之道,從不爭風(fēng)吃醋,但這并不絕對。請看興兒的另一段話:“雖然平姑娘在屋里,大約一年兩年之間兩個有一次到一處,他還要口里掂十個過子呢,氣的平姑娘性子發(fā)了,哭鬧一陣。”還有第二十一回,平兒同賈璉隔著窗子說話,王熙鳳見了又起了疑心動了醋意,而平兒竟敢頂撞:“‘別叫我說出好話來了。’說著,也不打簾子讓王熙鳳,自己失掉簾子進來,往那邊去了。”可見平兒克己也是有條件的,如果王熙鳳對她的要求太苛刻,那她也不管尊卑之分,主仆之份,一樣地反抗。而儒家文化是最講究尊卑的,并且要求下對上無條件地服從,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平兒的這種反抗正是人性的一種張揚,是對儒家禮教的超越,是她最有光彩的一面。
這種新的人文精神更多的還體現(xiàn)在平兒同寶玉、探春、湘云等人的相處中。他們是主仆,可在實際交往中似乎并沒有刻意恪守主仆之禮,他們更像朋友,有更多的平等氣息。例如平兒生日時,探春等就湊錢辦酒席為她過生日,她也接受了。而平時大家一起嬉笑玩耍的事就更多了。第四十九回,湘云、寶玉烤鹿肉吃,恰巧平兒來了,湘云便拉住了她,“平兒也是個好頑的,……見如此有趣,樂得頑笑,……三個圍著爐兒,便要先燒三塊吃”。可見平兒在同年輕的主子們相處時會不知不覺地忘記禮法,女孩子的青春個性也得到小小的張揚。
(二)非自覺的逾分違禮
雖然平兒并沒有恪守禮教,但在她的言行中已隱隱流露出新的人文精神的萌芽,但我們不能過度拔高平兒的這種“逾分違禮”。平兒的違禮也不全是積極意義的,也有一般意義的。這在她同賈璉的相處中有所表現(xiàn)。第一百零九回,賈璉問平兒:“‘你奶奶個兒怎么樣?’平兒把嘴往里一努說:‘你瞧去’。”對主子不僅直呼“你”,還把嘴一努,這顯然與禮不合。第二十一回中,平兒還拿著多姑娘遺下的頭發(fā)要挾賈璉。在第二十一回、第一百零一回因賈璉說話不公,平兒幾次據(jù)理力爭。不過平兒對賈璉的這些違禮同前面的并不完全一樣,不能視之為平等與個性的體現(xiàn)。平兒在幾次反駁中都是以王熙鳳代言人的身份出現(xiàn)的,這是她忠心的一種表現(xiàn)。而且平兒對賈璉的違禮更像是撒嬌,他們畢竟有特殊關(guān)系,雖然平兒礙于王熙鳳要保持距離,但對賈璉也是有感情的,總會有所流露。
其實,平兒違禮也是有條件的,主要有三個方面:第一,私下里;第二,對象是年輕的主子,關(guān)系較親近;第三,主子心情好的時候。平兒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或在賈母、邢夫人、王夫人面前違過禮。即使同年輕主子在私下里略微有所放肆,也是一見到主子生氣便馬上收斂。平兒曾背著王熙鳳照顧尤二姐,可當(dāng)王熙鳳生氣了,“平兒不敢多說,自此也要遠著了”。平兒同探春等人比較隨便,可當(dāng)探春理家發(fā)脾氣的時候,她也“避貓鼠兒似的站了半日,怪可憐的” 。別說這些正經(jīng)主子了,就連賈環(huán)這樣沒地位的,平兒也是怕的。第九十四回,寶玉失玉,大家懷疑是賈環(huán)偷的,便讓平兒把他哄來問,結(jié)果賈環(huán)急得紫脹了臉,發(fā)了脾氣,“平兒見這樣子,倒不敢再問,便又陪笑道……”可見平兒在大范圍內(nèi)還是守禮的,只不過在特定條件下才有所放松,但只要主子發(fā)威擺出主子的架子來,讓她意識到禮法的存在,她馬上乖乖守禮。所以我們不能過高評價平兒的違禮行為,不能賦予其太多的意義。平兒的不守禮更多的是一種非自覺行為,她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這是一種積極傾向,因此很多時候她還不認同自己的做法,所以才會有以上的諸種表現(xiàn)。
三、結(jié)語
平兒安分守禮,但對于“禮”,她更多的是承認它的權(quán)威性與規(guī)范性,被動遵守大于主動認同。因此“禮”在她那里便如同皮筋一樣,松松緊緊地有很大彈性。在公開場合她是守禮的典范,可私下里同親近的人在一起,她就不免讓自由的個性流露一下;在一定的接受范圍內(nèi),她可以委屈自己,遵守尊卑之別聽命主子,可如果正當(dāng)天性被壓抑過甚,或者她認為不符合自己的道德判斷,那么她也會置上下之分于不顧,予以反抗。總之,平兒給人最突出的感覺就是在守禮與逾禮之間進退有度,恰到好處。
平兒守禮,但并沒有膠柱鼓瑟,而是從自己的天性出發(fā),棄惡揚善,對“禮”進行了諸多調(diào)整。這里面有新的人文精神的萌芽,但我們不應(yīng)過于拔高,其實平兒的這種調(diào)整基本屬于儒家文化的內(nèi)部調(diào)整。儒家文化源遠流長,歷經(jīng)先秦、漢代、宋明幾個發(fā)展階段,而每個發(fā)展階段的學(xué)說又不盡相同,宋明理學(xué)強調(diào)“無欲無為”,但先秦儒家張揚積極有為思想,這就為平兒遵循儒家禮教的同時有所選擇、有所揚棄提供了可能。總地說來,平兒身上最突出的文化特質(zhì)還是儒家文化,只不過她更多地繼承了儒家文化的積極方面,其他文化特質(zhì)平兒也是兼而有之的,例如新的人文精神的萌芽,以柔克剛的道家思想,兼相愛的墨家思想(平兒的“仁”由“親親”擴大到“親非親”)等,可以說曹雪芹在塑造平兒這個人物形象時體現(xiàn)出一種相當(dāng)進步的文化品格——去蕪存菁,兼容并包。
儒家文化既是中國封建社會的精神支柱,又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脈,謙恭有禮有助于人際關(guān)系的協(xié)調(diào)發(fā)展;但禮法束縛且壓抑了人的個性,負面效應(yīng)與合理性兼而有之,因此對待儒家文化的正確態(tài)度也應(yīng)該是有選擇地吸收。如何去蕪存菁、兼容并包地吸納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極為困難,平兒這個人物形象在這方面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樣板,值得我們研究深思。平兒這個人物形象雖然已經(jīng)誕生百年,但優(yōu)秀的藝術(shù)形象從來不是封閉的,而是開放的,在當(dāng)下的文化語境中,我們依然可以挖掘出新的文化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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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屈海燕〕
[中圖分類號]I206.7
[文獻標(biāo)志碼]A
[文章編號]1000-8284(2016)01-0055-04
[作者簡介]馬宇飛(1976-),女,黑龍江牡丹江人,副教授,博士,從事中國文學(xué)與審美文化研究。
[收稿日期]2015-11-09
·文學(xué)研究專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