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劉述珍
相扶相伴攜手前行
文 劉述珍

我年過古稀,老伴比我還年長,如今我們不管是早晚外出散步還是遛公園,去菜場還是去醫院,總是手牽著手,緩步前行。我倆有時會遭到他人的斜視和白眼,但更多的是享受年輕朋友們羨慕的眼光。
說實話,我和老伴在60歲之前沒牽著手走過路,不是夫妻感情不好,而是時代不同、環境不同、思想觀念不同。我們是1963年冬經人介紹認識的,認識第5天就領了結婚證,結婚后第3天,他就返回工作單位了。沒有經歷過花前月下的談情說愛,沒有一起看過電影,我就匆匆忙忙把自己的終身托付給了一個尚不了解的人,可以說是一個極大的冒險。還好,我倆現在早已邁進金婚歲月,順順利利地過了53年。
結婚時,我是個小學教員,但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父母的封建思想嚴重,不管我在家還是在學校,晚上不準我出門,看電影也不行,更不要說接觸異性朋友了。結婚最初的8年間,我和老伴兩地分居,說是在一起8年,其實還不足4個月。即便是他探親時陪我回娘家,也是一個人走在前,一個人走在后,兩人相距四五米,或者是一個人走在路的左邊,一個人走在路的右邊,不知情的人還不知道我們是夫妻。為此,他曾當著我的面,對我父母說:“她從來不與我走在一起,也從來不正眼看我一下。”
8年后,我辦理了農轉非,戶口、糧油關系遷移到老伴工作所在的縣城,我們才算真正組成了一個小家庭。婚后8年,因為沒有電話,我們聯系的方式只有寫信,地址是信箱代號,我問他為什么不寫地址,他說這是單位的規定,也從不對我說他是干什么的。開始我有點生氣,認為他對我不誠心。又過了幾年,我從同事口中得知,老伴的工作單位是找鈾礦的地質隊,不是他隱瞞,確實是保密紀律規定的,就不怪他了。找鈾礦的地質隊工作艱苦,居無定所,而且還有一定的危險性。我們整天忙工作,忙家務,忙種菜養雞,一天到晩都是忙,哪有時間牽手走路呢?
60歲后,我身體日漸衰弱,特別是從2010年年底到2011年年初,我在醫院連續住院78天,動了兩次大手術,是老伴在醫院陪伴我78天。2015年10月,我又一次住進醫院,到12月中旬開始轉入透析,每周3次,每次都是老伴陪伴我。我說:“我自己能去,很多血透患者都是自己一個人去。”老伴說:“你一個人去,我在家能安心嗎?有事也沒心思做,只會更擔心,不如兩人一同去一同回。”因為我體質差,走路腳沒力,上公交車時,他在后面推一下,下公交車時,他先下車,在車門前攙著我,就是在醫院他也牽著我,他說醫院的瓷板地太光滑。
能得到老伴的安慰和照顧,我感到很幸福。如今,我只希望老伴能多牽我幾年,正如歌曲《牽手》所唱:“牽了手的手,來生還要一起走。”
責編/文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