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偉智
看到這標題,可別誤認為在下“老夫聊發少年狂”,異想天開去嵩山九華山找個大俠論劍比武。不是的。只是聽一位中文系學弟告知“如今文科生就業特難”,他們三五名畢業班同學走了幾家大型招聘會都空手而歸,遭冷眼呢,“真是一身武功沒處發揮”。于是就想論說一番咱文科生的“武功”。
處處沒好臉,家家閉門羹,我對文科學弟的遭遇無限同情。只是很清楚,此時此地,同情有何用哉,要在提供門道。手頭無崗位,市場缺人脈,具體門道我是一點談不上。就來個務虛,講點抽象門道如何?
哪個文科生不曾過五關斬六將才考上大學,進了校園又讀過二三十門專業必修、選修課?“一身武功”,客觀存在,足堪自豪。手握聘紙,神氣活現,說“文科無用”,給學子冷臉,適足見其人其公司之無品位也。
但是,話說回來,我又建言文科學弟學妹不要自滿,最好將“武功”來個橫向擴充。不說全部文科,經濟法律金融管理等也許不一樣,至少是我們這些所謂“純文科”(如文史哲和新聞等)一般學子,在職場上適應力相形見絀,這是事實,需要自知。
市場化的深入,逐利屬性的市場主體愈益增多,遺憾的是,可以向純文科學子供給的崗位有減無增。格局如此,徒嘆奈何,這是說客觀態勢。更要看主觀條件,就是跟理工科生一比較,我們適應力落差明顯——即使一旦在若干“文理兼收”的崗位發生短兵相接,文科生通常都“搶”不過理工科學生。蓋為當今公司,說來可笑,其架構系統所定位“文科”者,僅是文員、公關、廣告之屬;至于什么李杜蘇辛的藝術特色,古希臘與儒道墨哲學的比較,夷夏民族文化風俗之互動,壓根兒無用武之地,聽了他也不懂。于是乎,在公司,文科學子的工作,可以被理工科學子輕易掌握乃至替代;反之,人家的工作,專業性要強很多,你我就替代不了。
怎么辦?牢騷無用,修煉有益。光有青龍偃月刀不夠,那么,再研學三節棍、斷魂槍、方天戟、沒羽箭……擴充武功就是。文科學子時下求職要出亮點,亟待培養綜合素質,可在辦公自動化應用、辦公室常識等方面下功夫,不妨進修計算機、經濟、管理、設計、第二外語等,乃至一些自然科學專業課程。不要說“負擔重,太辛苦”,事實是現今的文科學習還算輕松。記得一篇校園報道記載:“一些文科學生也自認,在功課上花費的時間不如理科生多。‘我校生物系、化學系的同學,不到晚上10點宿舍根本找不到人,全泡實驗室、圖書館了。可是我們系,好像一天到晚都有人在打游戲、睡覺。北京某大學的一位歷史系研究生說。”學子貪玩,不合時宜。把娛樂的時間更多地讓渡給新科目學習,迅速成長為用人單位所青睞的文理兼備的復合型人才,才叫識時務。
文科學子的“武功”,橫向上需要擴充,縱向上亦有待加深——對于志趣所在、確有造詣的年輕人才尤為如此。關涉本專業的文獻研究、實踐磨煉,豈可一時半會輕忽疏慢,從來需要“獻了青春獻一生”。踏上社會,我看只要崗位可以發揮一己才智,則沒有可觀的薪金,沒關系;職位偏低,也不計較。眼光要放得遠,勿荒廢“一身武功”最重要。從“勿荒廢”,可能走向大作為。以一本《萬歷十五年》享譽海內外的歷史學家黃仁宇,大學未畢業,于1938年毛遂自薦去長沙《抗戰日報》工作。他回憶道:“這是一份愛國報紙,社長是劇作家田漢。田漢忙著其他的抗日活動,編輯工作落在廖沫沙身上,還有一些其他人也來幫忙。有一段時間只有廖沫沙和我是全職工作,床就放在辦公桌旁。”在廖沫沙生前,我曾經在赴京組稿時就此事問過他老人家。他說當時報館就管你食宿,工資稿酬都是沒有的。一張報紙小得很,又窮得很,但是大家干得挺有勁。事實上,他們就在這樣的崗位上鍛煉了自己,提升了自己的思想和業務素質,爾后都成為一方之秀。
要從橫向上、又要從縱向上修煉好自己的“武功”。文科學弟喲,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