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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立歲月對報人張季鸞成長之意義

2016-02-27 01:57:21劉憲閣
學術交流 2016年1期

劉憲閣

(沈陽大學 文化傳媒學院,沈陽 11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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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傳播學研究

民立歲月對報人張季鸞成長之意義

劉憲閣

(沈陽大學 文化傳媒學院,沈陽 110044)

[摘要]以前人們較少關注報人張季鸞的早期成長,其實這段經歷對他后來成為一個著名報人很重要。正是辛亥革命前后,他長達30年的記者生涯在《民立報》拉開了序幕。在這里,他不但學到了如何編報紙、如何寫評論,更學到了獨立、不黨的政治立場和辦報理念,對內外時政包括中日關系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認識。張季鸞后來的一些新聞觀念和政治主張在此時已初現輪廓。

[關鍵詞]張季鸞;民立歲月;報人成長

在探索中國自身的新聞規律、熔鑄中國本土新聞傳統這一偉大歷史鏈條上,無數新聞人曾以不同的方式做出了各自的努力。曾任《大公報》主筆的張季鸞,就是其中之一。但長期以來關于張季鸞之研究一直不太充分和深入,且既有考察多集中于他1926年秋與吳鼎昌、胡政之合伙接辦新記《大公報》以后的情況。[1]而要理解和把握張季鸞30年(1911—1941)的報人生涯,特別是他秉持的“不黨”“不賣”等新聞主張,顯然離不開對他早期經歷,尤其是前15年記者生涯之考察。否則我們就很難明白一代報人是怎樣逐步成長和成熟起來的。[2][3][4]基于既有的嘗試,本文將以“少白”筆名為線索[5],圍繞1911—1912年辛亥革命前后,張季鸞服務于上海《民立報》期間的相關言行再作鉤沉。

一、民立學徒——獨立精神之影響

盡管當年在日本留學時參與過《夏聲》雜志的編輯工作,但張季鸞一再表示,自己真正開始記者生涯,應該從1911年進入《民立報》的時候算起。那么,究竟是怎樣的契機促成了他投身報界呢?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23歲的張季鸞中斷在東京第一高等學校還差半年就要完成的學業,毅然回國,作為“統一的國民”之一分子,參加這場“數千年未有之大改革”。張季鸞并不是在獲悉武昌起義爆發的消息后,立刻就下定決心回國的。剛開始他和大多數留日生一樣,對起義的前景并不清楚,甚至感覺“危險實多”。只是隨著形勢的日益明朗,他們才開始考慮回國。特別是進入11月,上海、江西、貴州、浙江等省區相繼脫離清朝政府而獨立,“革命軍聲勢日張”,“革命勢力有一日千里之觀”。留學生們“欣喜若狂”,連平常看不起中國的日本友人也以“最恭敬之容”,敬賀中國革命軍有望成功。[6]11日,1 200余留學生在東京牛迖區高等演藝館舉行慶祝革命成功大會。來自各校的代表紛紛發言,其中就包括張季鸞就讀的東京一高。

革命形勢高漲,留學生們“歸國之念尤急”。特別是隨著川資路費等問題的解決以及宋教仁等在上海組織收容接待機關,有志“歸國效一臂之勞”者開始大規模返國。[6]從10月27日到11月27日,僅從橫濱和神戶搭乘定期輪船返回上海的留學生,有據可查的就達一千余人。另據東京《朝日新聞》12月8日報道,武昌起義時東京的中國留日生總數為2 074人,11月上旬減少到1 670人,12月上旬進一步減少到500人左右。[7]換言之,歸國者大約1 500人。這個數字與當時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警務報告的記載大體一致:11月從日本回上海的學生已達1 244人,另有400余名將陸續來滬。[8]在這千余名歸國留日生中,就有張季鸞。行前他對友人表示,這次起義有望成功,故決定先行回滬,“協助于右任先生鼓吹革命思想,期早達成目的”[9]。張季鸞歸國的具體日期不詳。惟從最早以“少白”署名、發表于《民立報》1911年11月17日的那篇《統一的國民》看,他至遲應在17日凌晨排版付印前,已回到上海。按當時到上海約需6天來計算,離開東京應在11月10日左右(稍前亦有可能)。所乘或是11月9日自橫濱出發的春日丸,搭乘各校留學生80人,其中張季鸞就讀的東京一高10人。11日經神戶,12日經門司,并增加留學生120人。章太炎和其他留學生133人在長崎搭乘該船。15日晨七點半,抵達上海的日本郵船會社碼頭。[8]56,[10]

從日本回到上海后,張季鸞很快就進入《民立報》。由此拉開他長達30年的記者生涯之序幕。和那些選擇幫助革命軍籌餉,甚至直接參加炸彈隊的留學生不同[11],張季鸞選擇進入《民立報》,“鼓吹革命”。此前在日本,他就參與過《夏聲》雜志的編輯,甚至還給《民吁報》寫過東京通信。[12]特別是《民立報》的創辦人于右任和張季鸞既是陜西老鄉,又是煙霞草堂的同門,對張很熟悉,也知道他善于寫文章。[13]而且革命爆發后,報館又正好缺少人手。更重要的是,張季鸞“發愿終身作記者”[14],還有明確的理念追求。當記者很清苦,也很勞累。特別是在民國初建、共和肇興的日子里,有時候大問題出來,人會很興奮,“多少天不能安眠”[15]3。那為什么還安心做一個“恬淡文人,窮光記者”?*語出于右任1938年10月11日在漢口為紀念張季鸞在北京入獄二十五周年所作的《雙調折桂令》。質言之,因為“對人類大眾,小一點說,先對于中國同胞們有深厚的同情,因而立下了救世的決心!”并想要去替人類、替同胞用言論向惡勢力進行斗爭。所以才投身新聞界,做起記者來。[15]4

隨著革命的推進,《民立報》作為同盟會活動基地和聯絡機關,日益凸現其重要性。原來的一些撰稿人忙于革命,無暇為文(如宋教仁很快即奔赴武漢)。社論、大陸春秋、上海春秋等言論欄目一時人手不足,初出茅廬的張季鸞亦開始執筆言論。據統計,從1911年11月17日到1912年9月27日,署名“少白”的社論共計20余篇(含譯論三篇);從1911年12月7日到1912年3月21日,大陸春秋、上海春秋中署名“少白”的文字亦有30余篇。起初可能只是臨時湊數,偶爾客串。慢慢地也就越寫越順手,越寫越有味道,越寫越像那么回事。這為他日后涉足新聞界,并崛起于報壇,最終成為“一代論宗”,創造了有利條件。也正因此,多年后他才會深情地表示:自己是《民立報》的學徒。[16][17]

張季鸞在《民立報》服務的時間并不長:從1911年11月到1912年9月,再扣除擔任總統府秘書的一個來月(1912年1月到2月),以及因其他事務離滬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8個月。但對張季鸞而言,不僅學到的是翻譯、編輯等具體業務實踐,更學到了創辦人于右任那種不屈不撓、堅忍不拔的辦報精神,以及“為民請命”“言論獨立”的民立風范。特別是《民立報》雖有黨派背景,卻堅持獨立的辦報精神,對張的影響尤為明顯。*于右任謂:“辦報切不可與學人脫節。辦報而與學人脫節,報紙就失去力量”。張季鸞和《大公報》也確實做到了這一點,“星期論文”堪稱典型。惟這一欄目或謂是胡適協助策劃,實則其主持上海《中華新報》時即已開始,謂之“星期專論”。《民立報》是同盟會的重要陣地之一,但作為公眾輿論機關,創辦者于右任格外注意秉持“獨立”之精神。1912年邀約章士釗出任主筆一事,就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這種立場與風格。章入社前就約定“務持獨立”,不受黨派限制。此后秉筆直書,在借款問題、臨時政府地點、《國民公報》案、張振武被殺等事件上,多次與同盟會之政綱與黨義有所出入,甚至還公然唱反調。這引起部分黨人的強烈不滿。其非同盟會身份更令許多激進的黨人惱火:“黨報也,奈何使非黨人持之?”[18][19]于右任倍受壓力,但并不施壓于章。而章也不改初衷,最后寧愿辭去主筆,也不肯放棄“獨立”之立場。*章士釗離開《民立報》后,又與友人創辦《獨立周報》,繼續闡發獨立精神。據康心之稱張季鸞亦常為該報撰稿。而且章、張兩人關系不錯,比如章士釗在其個人文稿和公私信函中就多次稱張季鸞為友。在《民立報》中同樣堅持不黨不派的獨立精神的,還有張季鸞的陜西同鄉、多年好友康心孚。1912年夏,康公開撰文反對黃興提出的貨幣政策,當時也是引起同盟會中人的一片斥責聲。但康同樣不為所動,堅持己見。從于右任到章士釗以及康心孚,這些人對強化張季鸞的獨立、不黨意識,有很大的影響。張季鸞在《民立報》上發表的文字,處處都顯示出以國家利益和國民需要為本位的態度,努力堅持不依附和從屬于任何黨派,即使是他所同情的革命黨。后來他以非會員的身份,相繼主持過政學會在北京和上海的機關報《中華新報》。與章士釗等一樣,他也秉持著強烈的獨立精神。1926年接辦《大公報》,更是揭橥不黨、不賣、不私、不盲,此與他在《民立報》時所學到的“獨立”精神和章士釗等不黨做派,可謂一脈相承。

二、獨立、不黨的言論主張

張季鸞在民立報除了不黨做派和辦報理念等抽象層面的熏陶,具體發表和錘煉了哪些言論主張呢?下面主要按時序演進,分幾個主題略為歸納張季鸞當年在報端試筆,縱論辛亥革命前后的內政外交、時局熱點等情況,特別是他作為一名年輕的知日派,體現出的對日之清醒觀察。

(一)試筆縱談新政權

在當時《民立報》的任務主要有二:一是揭發清政府,“喚起民眾”;二是“研討實際問題,作建國的準備”[20]。隨著革命形勢的發展,建國或者組織政府越來越成為亟須解決的現實問題。被時人目為同盟會機關報的《民立報》,也積極獻策建言。據統計,從1911年11月9日到1912年1月1日,短短的48天中,該報共發表相關文章30篇,平均3天2篇。[21]張季鸞也根據自己的觀察多次在報端呼吁:革命已經發展到這樣一種程度,各方亟應化解分歧,放棄黨見,以“統一的國民”,盡快成立政府,哪怕只是個臨時政府,來應付和處理內政外交方面的各種危機。

張季鸞初回上海并加入《民立報》之時,恰值新政府醞釀之際。革命黨人內部意見分歧,互不相讓。這讓張十分憂慮。他最先發表在《民立報》上的言論,即試圖立于國家民族之立場上,努力將兩派意見加以調和。這篇文章發表在1911年11月17日的《民立報》上,署名“少白”,題為《統一的國民》。其中明確指出:不論共和黨還是立憲黨,“無不望革命之成功,以建我中華民國”;雙方之分歧,“僅手段之相異”。也正因此,他責問道:當此民族興敗存亡、間不容發之際,且不說那些素來信奉革命的共和黨人,就是所謂立憲黨人,“孰肯捐舍其目的,而保持其手段,忠于異族之一家,而使漢族罹滅亡之慘哉!”他呼吁各派放棄黨爭,視今日之舉為國民之事業、民族之事業,使“多年散渙之民族,而一日化為統一的國民,以求建我共和新國之基礎”[22]。

然而,不論張季鸞如何期待黨派分歧能得以化解,各方觀念和權利之爭奪卻并不因他的呼吁而稍有減弱,成立統一革命政府的工作仍遲遲難以落實。當時國民生計艱苦已極,清軍之殺掠、土匪之擾亂更使百姓難安。可以說,“大敵緩滅一日,則國民多受困苦一日”。為此,張季鸞再三公開主張迅速成立統一政府。他呼吁當局者務必迅速設法完成大業、恢復和平。他強調:“政府之組織、外交之辦理,軍餉之籌備,凡諸艱難之問題,皆待解決于今日。”希望各方珍惜時間、急切進行,“以完成此亙古未有之改革,而慰吾民之熱望”[23]。張季鸞還特別提醒說:中國以前不能完全自立,所以一旦有內亂,各國必干涉之。現在還沒干涉,“實以各國與中國之關系,皆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局,故皆暫避之而不為”。如果戰禍延長,嚴重影響到列強各國在華利益,那么共同干涉遲早必至。為此,亦須從速建立鞏固之政府,維持一般之秩序。[24]

(二)對外發聲反干涉

武昌起義后,國內的戰亂不僅在各地造成了嚴重動蕩的局面,也在很大程度上引起各國列強的高度緊張。所謂兵兇戰危。如果內亂的局面遲遲不能解決,明眼人無不清楚進一步的時局可能會怎樣發展。素來關注國際關系問題,并對此頗有研究的張季鸞顯然倍感關切和不安。他再三提醒國人:“大敵尚在,勿陷狂熱”,應“暫保其和平之態度”[25]。同時亦呼吁各國“保全國際之友愛”。但事實上情況并未按他所期望的那樣發展。

1911年12月初,有消息稱西安發現外人被害。張季鸞以為,革命軍旨在“推翻惡政府”,是“為人道與正義而戰”,本無仇外之意,又怎會殺害外人,做出累及婦孺的殘酷無道之舉?他甚至推測,這或許是一些滿人和袁世凱之流所為,意在破壞列強中立,以引起國際干涉,幫助清廷消滅民軍勢力。張季鸞提醒外人保持警惕,萬勿輕言干涉,成為“清廷政略之犧牲”[26]。12月中下旬以后,不斷傳來英日將出任南北調停的消息。張季鸞又撰文提醒各國政府:“當先察吾國民之決心,而順從大勢”。為反對專制,中國人非推倒清室不可。強迫中國人繼續屈從清政府,“則非調停,而干涉矣。干涉吾人者,吾人之敵也。吾友邦愿為吾敵乎?”[27]

這個時候的張季鸞,對推翻清朝統治的革命前途充滿期待。他堅決反對妥協與退讓。即便把列強所謂調停看成一種“好意”,他也絕對反對繼續保持清廷的皇權地位,哪怕是形式上的君主立憲政體也不能接受。當聽到所謂日英俄三國將聯合干涉中國政體的消息后,他馬上撰文稱:“吾輩為共和而戰,而乃欲使吾仍推戴君主。吾輩如承認于今日,則十年以來革軍可以不興矣。此等調停,直加害吾漢族耳。”進而質問道:西方諺語說,不自由毋寧死。日本人和英國人也是愛自由的,何以“獨嫉吾輩之得自由乎”[28]?在英日兩國政府先后表示并無干涉中國革命之意向后,張季鸞一面對此表示歡迎,一面提醒世人,對一二“野心國家”狡猾思逞,以擾亂世界和平、從中漁利的行為,應有所警惕。[29]中國革命是“為東亞開一新天地”;個別國家妄圖干涉中國政體,“非大愚,則與我為仇”。他再三呼吁各國“勿用亡國之國體,以律他邦;勿因外界之煽動,而易政策”。現在暫時維持冷靜的態度,就是“結未來永遠之友愛”[30]。

(三)奮筆疾呼拒妥協

12月中下旬以后,此前遭清政府貶抑的袁世凱,因嚴峻的軍事危機而重新在北方政治舞臺上崛起,并開始派代表南下與革命軍商談議和。據報載,袁氏議和條件居然有23條之多。深惡于清廷的張季鸞對此極端反感,以至撰文痛加貶斥。比如條件中有“國王”和“臣民”的提法。革命后已是共和國,怎還會有“國王”?既已實行民主,國民怎會仍是國王的“臣民”?至于所謂大統領的地位將與國王平等,這無異于讓國民“頂戴兩重皇帝”,更是萬萬不可。他明告袁世凱:真有愛國之誠,就應撤銷此案;否則戰而已矣,何必多言?[31]南北議和開始后,張季鸞更為擔心。特別是第一次開議后,閉會數日,寂然無聞。唐紹儀是清政府全權代表,卻須等袁世凱的復電;袁是清政府中掌握實權者,卻數日間不給唐一個切實答復。由此不難看出,所謂議和停戰,實屬多此一舉。[32]張季鸞公開撰文勸告南方議和代表,折沖樽俎間應時時勿忘國民之決心。如北方企圖以甘言誘惑,使南方就其范圍,則南方各省當堅決拒絕而決一死戰。他警告說,如果處理不當,諸公身敗名裂倒還在其次,關鍵是辜負了國民的重任,誤國誤民。[33]

張季鸞求共和而斥議和,除了深信民主政治是中國未來強盛的必由之路以外,也與他陜西人的籍貫有些關系。還在12月17日,豫晉秦隴協會就對議和提出看法,并通告稱如在北方未停戰前,南方即開和議,無論民軍政府還是清朝政府,都是“人道公敵”[34]。其時東南早已停戰,而秦晉仍為清兵攻擊。張季鸞十分焦慮。他公開撰文說明:秦晉一旦淪陷,黃河兩岸人民將遭殘殺。“以救民為任之新政府,其何以救之?”他甚至憤而質問南方力主和議者:如西北失敗,則“將何以對西北人”?[35]對西北局勢的關切和擔憂,使張季鸞這時變得十分好戰。他再三呼吁,切勿寄望于和議,而應急整軍備;一旦停戰期滿,立即揮軍北進,“與彼惡賊決一死戰”。他提醒南方當局:“自由之得,必以高貴之代價”,廉價的成功只能貽誤大局。他充滿感情地寫道:“事急矣。吾等將以十一月十二日之朝,送公等于淮上。北風凜冽,軍旗飛揚,我健兒其勉之哉。”[32]“行乎行乎,東南健兒。勿負北方同胞之苦節!”[36]

(四)筆帶感情促統一

1912年1月1日,爭吵不休的各派革命黨人終于共同推出孫中山為臨時大總統,并宣誓成立了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張季鸞亦一度應邀去做了幾十天的秘書工作。然而隨著南北和議達成,孫中山不得不辭去臨時大總統,讓位給袁世凱。張季鸞也重返上海《民立報》,繼續從事言論報國。盡管對袁并無好感,但鑒于帝制已亡、共和已立,面對種種內憂外患,他還是筆帶感情,公開譴責自斫國脈的內部紛爭,主張各方應相忍為國。

臨時政府成立后,表面上好像實現了共和。暗地里各種勢力仍爭權奪利,國家反而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張季鸞呼吁從速設立統一政府,確定大計;否則“擾亂之禍根必一日不盡”[37]。這時他已經明顯表現出不黨不派的情感立場。即考慮問題不以黨派傾向為出發點,而堅持以民國基礎、國家大局為重。盡管公開反對過袁世凱,但當袁氏成為臨時大總統,并堅持要設首都在北京時,他不顧同盟會眾多成員的反對,公開主張:“北方不能治,則邊疆之藩屬不可保,而民國之基礎不可固”,設都北平雖不合革命黨人之理想,但理想與事實沖突時,當以事實為重。[38]臨時政府北遷后,內閣組織頻頻更迭。先是唐紹儀走了,換了陸征祥;接著陸征祥病了,換了趙秉鈞。張季鸞非常擔心。袁世凱為舊派人物,趙秉鈞和唐紹儀也都是所謂北洋派之產兒。政黨政治的腳步遠未邁出,新政治還非靠這些舊人物不可。唐畢竟曾為留洋的學生,頗能識世界大勢,對袁親而不匿;而趙雖以熟悉內政著稱,卻思想陳舊。所以張季鸞撰文正告趙秉鈞切勿“以信仰一人之政策為政策”,而須“以國民信仰之政策為政策”,否則國事將不可收拾。[39]

趙秉鈞組閣前后,又傳來海牙和平會議決定承認民國的五項條件。如果說前兩條為通常承認新國家所必需,后三條如蒙藏問題、民生問題、地方問題等可以說是民國此時的致命弱點。這意味著在未來數年內民國仍將難以獲得國際上之位置。“世之至險,孰過于是?”張季鸞憂心忡忡。和平會議的決議雖不必即是各國政策,但不難想見各國對中國局勢之悲觀。他痛感數月來國內所經歷的無不是“自斫國脈之事”。如此紛爭不已,又怎能埋怨外國不愿承認?他警告各方:今日之事已經不再是時間問題,而是“疑其不國”[40]。

(五)年輕的清醒知日派

作為報人,尤其是全身心投入對時事政治觀察和評論的年輕報人,眼見亂象叢生、國將不國,張季鸞時時憂心如焚。而國際社會這時對共和中國的態度,更讓視國家為一切的張季鸞寢食難安。各國列強中,與中國一衣帶水、又是張留學之邦的日本之態度,尤讓他倍感困擾。

日本對中國尤其對蒙古和滿洲懷有野心,盡人皆知。不過由于受到列強各國的牽制,日本要想取得這些地方并不容易。[41]不幸的是,民初動蕩的時局常為日本提供這樣或那樣的機會。1912年9月蒙古動亂。張季鸞擔心日本會乘機干涉。他告誡政府務必神速進兵,平定蒙亂;否則日本一旦宣布承認東蒙獨立,勢必喪地辱國,“取辱貽笑耳”![42]犬養毅來華活動,傳說“專在離間孫袁而阻南北之統一”。張季鸞提醒國人應“力謀統一,捐除前嫌”,不可無視國家危機。須知“吾輩今日眼中,除國家外,不覩他物”。對各國樂見袁世凱接替孫中山就任臨時總統,只有日本因深惡袁世凱而讒謗不已,張季鸞亦告誡日本人不要搞此等無謂挑釁之舉動。[43][44]天津《民意報》因登載日軍銃斃華人的新聞而遭日人武力脅迫,張季鸞一樣公開撰文質問日本人:這能說是同情民黨和中國革命嗎?如此脅迫該報甚至逮捕主筆,究竟視天津為何國土地?他甚至公開聲稱:“吾輩為自由而革命。今革命既成,乃喪失自由于外人。此為決不可忍之事。”[45]

不少中國人指責日本對華政策為“前后矛盾”,批評其不講信義。張季鸞倒是頗為冷靜。作為極端務實的政治觀察者,他深知在國際關系中,道德永遠都只能從屬于國家利益的客觀邏輯。“國際本無道德,人自為其國耳。責之何為?”根據赴日留學期間所得的經驗,他很清楚,對日本人而言,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只要對國家有利,“無論何等罪惡,皆敢為之”。他甚至清醒地意識到,在中國革命的過程中,之所以會有不少日本人不顧犧牲,傾家蕩產援助中國革命黨人,恐怕其多數也是“認為有利于日本,始助我革命。其真出于義俠之誠者,蓋少”。正因深知日本人信奉的準則是“國際無道德,故對外國無所謂罪惡”,張季鸞公開撰文提醒那些只知道簡單指責日本態度前后矛盾的中國革命黨人:“凡欲知日本者,不可不先知此性質。”[46]

考慮到同時代人對外認知的大體情況,特別是梁啟超要在四五年之后,經過護國運動才認清日本對華某些看似友好的行動背后之險惡用心,年紀輕輕的張季鸞在1912年初已在對日判斷上有如此清醒、明智之觀察,格外值得注意;而多年之后成長為有名的知日派報人,自然也不足為奇。

三、小結

終其一生,張季鸞主要是以報人身份通過文人論政、言論紀事來報國的。而他所以“發愿終身做記者”,還得從《民立報》時期說起。30年后,在重慶為《大公報》被授予密蘇里新聞獎而舉行的慶典上,張季鸞誠懇地表示:自己辦報能有今日之成功,都是當年從《民立報》那里學來的。確實,這段并非很長的新聞經歷,使他不但學到了如何編報紙、如何寫評論,更學到了獨立、不黨的政治立場和辦報理念,對內外時政包括中日關系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和認識。初出茅廬的張季鸞在《民立報》發表的一些言論主張,雖然尚欠成熟,但亦偶露崢嶸,顯示出其獨到犀利之處(比如關于日本問題的清醒認識)。不難發現,1926年接辦新記《大公報》以后他在新聞實踐中所倡導的“四不”,特別是“不黨”做派,以及維持國家中心等言論主張,在辛亥革命前后已有跡可尋、初現輪廓。而此后十幾年在政治漩渦和新聞圈里的摸爬滾打,則進一步錘煉了他作為報人的專業精神、責任意識和穩健主張。也因此,關于1926年以前張季鸞報業生涯的更多考察,可以讓我們更好地了解一代報人的成長經過與心路歷程,特別是理解在新的歷史情境下如何像張季鸞那樣,做好一個稱職的新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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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少白.統一的國民[N].民立報,1911-11-17(1).

[23]少白.貴時篇[N].民立報,1911-12-05(1).

[24]少白.今日之外交觀——危機動矣,速建設臨時政府[N].民立報,1911-12-15(1).

[25]少白.國民對外之態度[N].民立報,1911-12-11(1).

[26]少白.吾人不必仇外[N].民立報,1911-12-09(4).

[27]少白.調停與干涉[N].民立報,1911-12-18(4).

[28]少白.咄·胡為乎有此言[N].民立報,1911-12-20(4).

[29]少白.保障和平[N].民立報,1911-12-26(4).

[30]少白.對外感言[N].民立報,1911-12-22(1).

[31]少白.所謂議和之條件[N].民立報,1911-12-16(4).

[32]少白.和乎戰乎[N].民立報,1911-12-27(1).

[33]少白.敬告民國議和代表[N].民立報,1911-12-21(4).

[34]豫晉秦隴協會廣告[N].民立報,1911-12-18(1).

[35]少白.為同胞請命[N].民立報,1911-12-19(4).

[36]少白.北方民黨之苦悶[N] .民立報,1911-12-28(1).

[37]少白.速定大計[N] .民立報,1912-03-05(7).

[38]少白.目前之先決問題[N].民立報,1912-03-06(7).

[39]少白.趙內閣[N].民立報,1912-09-27(2).

[40]少白.民國承認問題[N].民立報,1912-09-23(2).

[41]少白.予所見之日俄[N].民立報,1912-06-05(7).

[42]少白.蒙亂與日本[N].民立報,1912-09-08(7).

[43]少白.犬養毅[N].民立報,1912-03-02(7).

[44]少白.袁總統與日本[N].民立報,1912-03-12(7).

[45]少白.民意報與日本[N].民立報,1912-03-16(7).

[46]少白.日人與宗社黨[N].民立報,1912-06-18(7).

〔責任編輯:王巍〕

[中圖分類號]G214.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0-8284(2016)01-0206-06

[作者簡介]劉憲閣(1977-),男,遼寧東港人,教授,博士,清華大學新聞傳播學博士后流動站研究人員,從事新聞文化傳播研究。

[基金項目]2013年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項目“報人張季鸞研究”(L13DXW020)

[收稿日期]2015-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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