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讀《共產黨宣言》

張麗麗

《共產黨宣言》是馬克思主義的經典之作，是共產黨人的“圣經”。《共產黨宣言》由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撰寫而成，發表于1848年2月，其公開發表標志著馬克思主義的誕生。168年以來，關于現實世界的著作，《共產黨宣言》是除《圣經》以外發行量最大、出版的版本和次數最多、傳播范圍最廣的著作。這本薄薄的冊子深刻地改變了人類歷史的進程，是一本揭露資本主義制度的罪惡、揭示被壓迫的無產階級如何獲得解放的書。

從1848年2月《共產黨宣言》發表至今，168年已經過去了，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馬克思、恩格斯當年的結論是否過時了？我們今天是否還需要《共產黨宣言》？我們又應如何與時俱進地理解168年前的斷言和結論？

一、如何看待“消滅私有制”

《共產黨宣言》將共產黨人自己的理論概括為“消滅私有制”。這一論斷對中國人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面對中國的現實情況，一些黨的干部和私營企業家會感到有點兒困惑和擔心，尤其是一些企業家擔心自己被“消滅”掉，將大量財產轉移到國外。結合中國實際，我們應怎樣看待這一論斷呢？

消滅私有制所需要的社會歷史條件是生產力的高度發展。但是我們知道，1848年的各個國家都不具備這樣的條件，消滅私有制的條件并不充分。反觀168年后的今天，資本主義制度不僅不是《共產黨宣言》中所斷定的——是垂死的，反而是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其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它還有容納生產力發展的空間。由此我們需要注意的是，《共產黨宣言》所要消滅的私有制是專指阻礙生產力發展的資本主義私有制。而我們并沒有經過資本主義的充分發展，而是跨越了這一“卡夫丁峽谷”，所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發展生產力，這也是我們補充營養的一個過程。歷史也教訓我們，如果單純為了“消滅私有制”而不顧社會歷史條件的不完備，哪怕是以國家權力強制地達到“讓私有制絕種”的目的，效果也只能是“徒勞無功”。我國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現階段的生產力相對落后，因此消滅私有制將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而不應對其采取簡單的拋棄或替換態度。我國現在所實行的以公有制為基礎，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經濟制度，不僅是符合我國國情的，更是符合社會歷史發展規律的。

談到“消滅私有制”就不得不提“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兩者是方法與目的的關系，前者是從屬于后者的，消滅私有制是為了實現自由人的聯合體。但是，在我國改革開放以前，我們教條地理解“消滅私有制”，并將以公有制代替私有制作為目的，建立了高度集中的政治和經濟體制，極大地縮小了人們的實際自由水平和能力，嚴重違背了真正的目的——實現一切人包括每個人的自由發展。另一方面，手段是為目的服務的，為了達到目的我們可以靈活地運用多種手段、方法，對能夠達到目的的手段我們堅持并不斷與本國實際結合，對不能達到目的的手段我們可以放棄也可以對其進行改革。從國際上看，資本主義國家也有吸收社會主義國家的一些做法，所以無論是社會主義國家還是資本主義國家都應相互學習、取長補短。因此，雖然《共產黨宣言》提出要消滅私有制，但是它實現所需要的社會歷史條件我們現在并沒有完全達到。就我們現階段的實際而言，我們可以充分利用私有制經濟中的效率優勢來提高我們的經濟發展水平，以不斷提高人民的幸福感和自由感。

二、如何看待階級和階級斗爭

《共產黨宣言》中，階級分析和階層分析的思想與方法是馬克思、恩格斯對人類社會分層的歷史和現實的精辟闡釋，但是現在有人覺得提階級斗爭似乎是個敏感話題，那么，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的學說是不是過時了？現實一定范圍內是否還存在著階級斗爭？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們果斷停止了“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口號，但是，階級斗爭的存在仍然是一個現實。鄧小平同志在論證階級斗爭問題時指出，我們反對把階級斗爭擴大化，不認為黨內有一個資產階級，也不認為在社會主義制度下，在確已消滅了剝削階級和剝削條件之后還會產生一個資產階級或其他剝削階級。但是，在社會主義社會還是存在著破壞社會主義秩序的壞分子和貪污盜竊、投機倒把的新剝削分子，同他們的斗爭仍然是一種特殊形式的階級斗爭。習近平總書記在2014年2月17日的重要講話中，強調了堅持階級立場和階級分析的必要。他指出，馬克思主義的政治立場，首先就是階級立場，進行階級分析。所以，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斗爭學說并沒有過時，雖然階級斗爭已經不是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了，但并不是說階級斗爭在一定范圍內不存在了、在國際大范圍內不存在了。馬克思主義關于階級斗爭學說的重要理論就是階級斗爭必然導致無產階級專政，無產階級專政是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和進入無產階級社會的過渡，這就說明階級斗爭理論不僅沒有過時，更是直到共產主義社會的過渡階段都是適用的。

三、如何看待“資產階級必然滅亡”“無產階級必然勝利”

“兩個必然”是指資產階級的滅亡和無產階級的勝利是同樣不可避免的，也即“資產階級必然滅亡”“無產階級必然勝利”。160多年已經過去了，資產階級和資本主義仍然沒有滅亡，反而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解體了，我們該如何看待這一論斷呢？

首先，資本主義制度確實發揮過重大的歷史作用，推動了生產力的巨大發展。但是，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資本家階級對剩余價值的貪欲和對無產階級的壓榨，不僅促使了無產階級的成長，更激起了無產階級的覺醒和反抗，使他們作為資本主義制度掘墓人的身份而存在和發展。

其次，要正確認識資本主義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解決危機的能力。在100多年的發展成熟過程中，面對早期發展中的種種危機，資本主義本身也能夠進行自我調節和改革，以生產關系的調整和社會矛盾的緩解來促進生產力的發展與社會的進步。資本主義在經濟、政治、社會等方面都進行了改革與調整，使得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和。同時，資本主義所進行的自我調節和改革，使得它還能夠容納生產力的進一步發展，但也只是延緩了自身最終滅亡的時間而已，這也說明資本主義走向滅亡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第三，資產階級本身所固有的矛盾使得“兩個必然”終將成為必然。雖然資本主義可以通過種種調節措施緩和其內在矛盾，但只要資本主義私有制依然存在，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改變，資本主義內在矛盾就是無法根本克服的，在不同階段它會以不同方式爆發出來。今天資本主義整體依然存在剝削和危機。就此而言，資本主義必然滅亡的歷史大趨勢并不會改變。

同時，科學理解“兩個必然”的實現條件。馬克思在提出“兩個必然”的論斷之后，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又提出了“兩個絕不會”的思想：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絕不會滅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絕不會出現的。“兩個必然”強調的是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歷史必然性，“兩個絕不會”強調的則是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長期性、曲折性和復雜性。要將“兩個必然”與“兩個絕不會”結合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完整地、準確地理解馬克思主義關于資本主義歷史發展及其最終命運的思想。

最后，社會主義出現的某種暫時性曲折不能改變社會主義必然勝利的歷史規律。不可否定的是，東歐劇變、蘇聯解體是當代社會主義事業的一個嚴重挫折，但是導致這一挫折的原因是復雜的，有帝國主義施加的“和平演變”戰略的影響，也有內部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僵化的生產關系不利于生產力的發展；其次是他們放棄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放棄了社會主義。這種演變只不過是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漫長的歷史潮流中的一股逆流。對此，我們不必驚慌失措，更不能對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必然性產生懷疑，要堅信社會主義必然勝利，社會主義經過一個長過程發展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

《共產黨宣言》并沒有過時，與時俱進地分析其理論和論斷，有助于我們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共產主義遠大理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不動搖。

（責編 / 郭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