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旭 孫 寧
(東北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吉林 長春 130117)
淺析影視虛構的類型
白松旭 孫 寧
(東北師范大學 人文學院,吉林 長春 130117)
不論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還是杜撰,影視作品都要用盡各種手段達到取悅觀眾的目的,讓觀眾發笑、悲傷、深省、驚嘆,而這就需要或多或少的虛構成分。因為現實世界的戲劇性事件不可能在數量上、頻率上或者力度上都恰到好處,那么在影視作品中就需要通過虛構的添加或刪減來達到最佳的戲劇效果。在不同類型的影片中,所需要的虛構類型也不同。通過劃分,虛構分為四種:偶然虛構、懸念虛構、邏輯虛構和科學虛構。在這四類虛構中,能夠看出虛構的尺度的作用。
影視虛構;觀眾認知;偶然虛構;懸念虛構;邏輯虛構;科學虛構
影視虛構,是讓觀眾經歷前所未有的體驗,既要驚艷觀眾,又不能讓觀眾感到陌生或無法識別。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回憶起俄國喀山廣場大屠殺那天晚上上演的《人民公敵》,當時的觀眾由于剛剛經歷了一場悲慘的運動,個個情緒激動。在最后一幕,當觀眾們聽到斯多克芒說“一個人出去爭取自由和真理的時候,千萬別穿好褲子”時,觀眾立刻想起了白天的悲慘事件,這句話正戳中了觀眾的革命犧牲情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說,“在廣場上,不止一件新衣服為了爭取自由和真理被撕毀了。沒料到我的話引起了大大的一陣喧嘩,戲只好停止,一個現實的群眾場面由于靈機觸發而代入戲中來了。”[1]這次表演雖然表面上看似把觀眾瞬間趕出了戲外,但實際上是利用戲外的事件以及觀眾的認知,把觀眾牢牢地捆在了故事中。
只有充分了解觀眾認知,才能有效地虛構出令觀眾滿意的效果。電影的虛構主要包括偶然、懸念、邏輯和科學,這四個方法是影片戲劇性的載體,通過偶然、懸念、邏輯和科學的推波助瀾,觀眾欣賞影片時會有更強的帶入感,影片的故事邏輯在觀眾心里就建立得越堅實,這四個載體雖然不是影片故事的主體,但卻是渲染故事主體的重要手段。
偶然虛構在影視中的應用十分廣泛,幾乎所有類型的電影里都會用偶然虛構來提升戲劇性。愛情電影里常用偶遇、巧合等偶然虛構來增加浪漫感。例如,在電影《緣分天注定》中,男女主人公喬納森和薩拉因為緣分相遇,喬納森將自己的電話寫在了一張鈔票上,薩拉把自己的電話寫在了舊書上,他們相信若有緣,他們會拿到對方的電話號碼,如此低的幾率將影片的戲劇性提前推向了高點。但是這樣的“緣分”確實過于夸張,所以影片通過隨后出現的無數個小偶然虛構,將這一低概率的虛構合理化。該片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在觀眾認知的邊緣玩了一次危險的漂移,影片創作者將偶然的程度放到最大,配合精妙的小偶然虛構,把握觀眾的神經和思緒,牢牢地將觀眾困在戲劇思維的狀態里。
懸念虛構可以作為故事主體也可以作為影片細節存在,懸念虛構緊隨觀眾認知的成長而變化。好的懸念也必須在觀眾認知的邊緣做文章,它既不能處在觀眾認知的安全地帶,又不能超出觀眾認知范圍。克里斯托弗·諾蘭的《記憶碎片》的主題就是一個大懸念,雖然故事很簡單,但以特殊的方式表達出來之后,其懸念效果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故事中倒敘和正敘穿插出現的特殊敘事風格,給觀眾理解影片帶來了很大的挑戰,但觀眾也因此體驗到了最爽快的懸念。雖然觀眾已經能夠大致預測出影片的故事,但結局還是超出了人們的預料,令觀眾卻對此敬佩不已,因為其在看似簡單的故事表面之下,還有更令人深省的意義。
邏輯虛構需要嚴格參考觀眾認知和人的心理定式。換句話說,就是人在某種情況下通常會有的反應。《法老與眾神》當中的摩西,《撕裂的末日》里的普雷斯頓,這些人物都是他們所在社會的受益者,是處在社會塔尖上的人,最終他們卻成了顛覆社會的領袖,這種反常的行為也需要解釋,要利用大量符合觀眾認知的偶然虛構來為超出觀眾認知的邏輯虛構作充分的解釋。
喜劇對邏輯虛構的要求特別高。余秋雨認為,喜劇欣賞要制造俯視效果,“喜劇美正好相反,對應著人們的俯視心理。在喜劇美中,主要人物大多被故意塑造得低于觀眾,讓觀眾能夠快速地發現他們的滑稽、悖時、荒誕、愚昧、自以為是、適得其反。這使觀眾產生一種自我優越感的確認,并且越確認越放松。笑聲,正是從這種優越感和放松中產生的。觀眾在喜劇美中的俯視,也是人類一種基本心理需要的最高實現方式。”[2]這就是說,喜劇天生就給邏輯虛構制造了挑戰,喜劇的邏輯虛構必須處在觀眾認知比較的安全地帶。
科學虛構是實現人類天才夢幻想法的途徑,它能帶給觀眾在現實生活中無法體驗到的感官享受。科學虛構雖然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上,但卻不一定要嚴格遵守科學,科學虛構要遵守的是觀眾認知當中的科學。科幻電影是科學與藝術博弈的戰地,二者亦敵亦友,二者的關系如果處理得不當,不管是科學還是藝術,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從科學角度看,《星球大戰》系列中的很多概念都不實用,明星武器激光劍既不實用,也很難實現;高大的帝國步行機像一頭牛,只有頭部有武器,很容易被打擊;大多數戰斗飛船都有機翼,而機翼在真空中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這些在科學上不實用的設計能夠出現在電影里,就是因為觀眾更習慣它們被設計出來的樣子。既然觀看的是娛樂片,觀眾就喜歡看到武士們用激光劍對打,眼前紅藍光柱交替,令人目不暇接。
觀眾的認知為影視虛構提供了空間,影片通過真實重現,讓觀眾從影片中找到和自己認知中相匹配的元素,將觀眾引入戲中,在此基礎之上,創作者以圍觀中提供新奇夢幻的觀影體驗為目的去虛構。在偶然、懸念、邏輯和科學虛構四個方面,無論創作者如何變化虛構的內容,最終成功的虛構,無一例外的都是處在觀眾認知范圍之內的。越是靠近觀眾認知邊緣的虛構,就越成功,既要出乎觀眾的意料,又要讓觀眾正確識別這些虛構。
[1]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我的藝術生活[M].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2:322.
[2] 余秋雨.觀眾心理美學[M].中國出版集團,2012:10.
J905
A
1674-8883(2016)21-0033-01
本論文為吉林省教育廳“十二五”社科項目“觀眾認知與影視虛構的關系研究”的階段成果
白松旭(1983—),男,吉林長春人,文藝學博士在讀,東北師范大學人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影視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