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研究
——以浙江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為例

任常宏

（華中農業大學　文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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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研究
——以浙江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為例

任常宏

（華中農業大學文法學院，湖北武漢430070）

摘要：從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可以看出，普通網民和意見領袖在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媒體的輿論監督作用不明顯，政府忽視網民訴求，沒有起到引導輿論發展的作用。

關鍵詞：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演變路徑

一、前言

（一）研究緣起

21世紀以來，中國經濟每年以約10%的增長率飛速發展。但與此同時，高速的經濟發展伴隨著嚴重的環境污染問題。面對日漸惡劣的生存環境，中國民眾采取“上訪”“散步”“游行”“示威”甚至“打砸”“堵路”等方式呼吁保護環境，環境群體性事件頻繁發生。如何有效應對環境群體性事件，成為新時代背景下政府穩定社會發展的重要問題。基于此，筆者對環境群體性事件進行細化解讀，將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確定為研究對象，將有可能或已經存在的環境污染引發的，當地居民在與政府或企業協商未果的情況下，通過集體上訪、游行甚至圍堵和打砸行為來表達意見和訴求的在事件過程中，伴隨著一定程度的暴力沖突的群體性行為界定為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

近年來，國內學者對于環境群體性事件的研究不斷深入，從政治學、法學和公共管理學等角度對環境群體性事件的成因進行了探究。從網絡輿論這個角度對環境群體性事件進行研究主要存在于傳播學領域，研究集中于環境群體性事件的新聞報道和輿論傳播研究。但目前尚無將環境群體性事件細化分類后進行系統分析的研究，較少有從微觀層面對環境群體性事件進行的分析，特別是缺少對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的關注。因此，本文著力于研究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的網絡輿論，以浙江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為案例，探尋其網絡輿論中核心議題的形成，與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路徑，從傳播學的角度為各級政府科學、高效、有序的應對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提供決策參考。

（二）案例回顧——浙江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

2014年5月10日發生在浙江杭州余杭區的中泰九峰垃圾焚燒廠事件是一起典型的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余杭中泰垃圾焚燒廠是杭州市公示的2014年重點規劃工程項目，選址中泰鄉原九峰礦區，四面環山。中泰緊靠杭州城西板塊，而杭州城西一直以來都是高檔住宅區的集中地。部分余杭居民擔心，焚燒廠焚燒產生煙塵，排放的二噁英等有害物質會影響周邊的空氣、土壤和水源等，并對周邊居民的居住環境和身體健康產生不好的影響，由此包括城西部分居民在內的群眾多次集會進行抗議。2014年5月10日～11日，余杭附近居民大規模性聚集，封堵02省道和杭徽高速公路余杭段，造成交通短時間中斷，并引發警民沖突導致部分人員受傷。

據此，以“中泰垃圾焚燒”為搜索關鍵詞，通過新浪微博的高級搜索設置功能檢索出相關微博，剔除不相關及重復的微博文本，結合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的發展過程，最終選取2014年4月19日～5月21日之間的微博文本共203條，并使用內容分析和文本分析的方式對其進行解讀。

二、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路徑

（一）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形成

1.普通網民是網絡輿論核心議題形成的主要力量。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的傳播主體大致可以分為普通網民、意見領袖、媒體和政府，其中普通網民包括與事件直接相關的附近市民和與事件非直接相關的網絡公眾，整體來看，普通網民是網絡輿論核心議題形成的主要力量。微博平臺具有平等性、開放性、即時性等特性，平等性為受眾提供了自由表達的空間，開放性使廣泛的受眾能夠打破分離的社會階層和空間的界限參與到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的討論中，即時性使與事件相關的信息得到爆炸式討論與傳播。

2.政府意見和事件相關信息是兩個最值得關注的核心議題。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網絡輿論的議題主要為：抵制項目建設、對政府意見、對媒體意見、項目相關信息、事件相關信息、呼吁關注、現象反思和其他。其中，政府意見和事件相關信息是最值得關注的兩大核心議題。在我國環境群體性事件中，決策合法性危機是引致環境群體性事件的根本動因。［1］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源于政府決策程序缺乏正當性以及決策價值缺乏合理性而導致的決策合法性危機，因此對政府的意見是網絡輿論的核心議題之一。事件相關信息是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另一個核心議題，暴力沖突形成的原因、事件的發展態勢、事件的結果等是公眾最為關心的信息。

（二）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過程

1.醞釀期——普通網民、意見領袖發表抵制項目建設、呼吁關注的微博。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爆發前，只有余杭中泰周邊的居民，即事件直接相關者在微博上發布消息。這一時期為萌芽期，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傳播主體以普通網民和意見領袖為主，發布抵制項目建設的呼聲和呼吁外界關注以形成和政府博弈的基礎。

2.爆發期——普通網民、意見領袖、媒體發表對政府意見和事件相關信息的播報。在普通網民的號召下，網絡輿論核心議題正在慢慢發生變化，更多的微博用戶被他們的呼聲和動員吸引，加入到傳播的行列中。隨著5月10日居民大量聚集事件爆發，政府不僅沒有針對網民的核心議題及時給出回復，反而派出武警部隊，使得市民與政府之間的矛盾進一步升級，武裝部隊和市民之間發生了嚴重暴力沖突。網絡輿論進入爆發期，普通網民開始大規模質疑政府，一方面要求政府給出官方回復，另一方面通過各種發表微博等行為動員更多的網民，爭取輿論的支持和同情，對政府形成壓力。面對事件爆發和輿論壓力，媒體發布政府對事件的處理通告。政府和意見領袖的關注重點也集中在事件相關信息上，網絡輿論核心議題演變成普通網民發表對政府意見，媒體、意見領袖和政府以事件相關信息的播報。

3.蔓延期——普通網民、意見領袖、媒體發表對政府意見和政府發布事件的相關通告。警民沖突帶來的影響繼續蔓延，網絡輿論進入蔓延期，網民的情緒繼續激昂，核心議題依然是對政府的意見，意見領袖努力將普通網民的視線由警民沖突轉移到事件本身上來，提出一些解決垃圾焚燒廠帶來污染的技術性障礙。政府和媒體的重點落在抓捕事件過程中散布謠言、帶頭作亂的犯罪份子上。由此網絡輿論核心議題演變為以普通網民、意見領袖和媒體為主體討論對政府的意見和事件相關的信息。

4.衰退期——普通網民、意見領袖發表對政府意見和關注事件結果。各方的意見與呼聲給政府施加了較大的壓力，政府開始主動組織城建、規劃、環保等領域的專家與民眾代表展開對話，并邀請了全國垃圾焚燒和處理方面的專家就公眾關心的問題進行了解答，網絡輿論慢慢穩定下來。衰退期，普通網民就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結果和政府行為進行的討論量減少，網絡輿論就此趨于衰退。

三、應對和建議

（一）培育公民理性，確保輿論健康發展

在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中，網絡輿論的醞釀期和爆發期內出現過謠言傳播的現象。謠言傳播作為一種不實的傳聞，本身充滿煽動性，極具情緒感染與從眾效應，如被少數不法分子蓄意利用，將會引發傳播風險，甚至給社會秩序帶來破壞性的影響。因而，公民在自由表達觀點的同時，應注意有效選擇合適的媒介獲取信息、發布信息，用理性的態度對待新媒體所產生的信息，不盲從、不聽信、不轉發各種未經證實的消息。

（二）注重信息公開，及時回應公眾訴求

從余杭中泰垃圾焚燒事件中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演變可以看到，一方面“對政府的意見”是普通網民、意見領袖和媒體共同關注的且貫穿網絡輿論演變過程始終的主要訴求；另一方面政府在傳播過程中基本失聲，導致政府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面，不能很好地引導網絡輿論的發展。因此，政府應該完善信息發布平臺，在環境事務中，及時向公眾發布信息。特別是在新媒體傳播背景下，政府可以利用各種新媒體平臺，如官方微博、微信、網站等及時發布與項目建設相關的信息。其次，注意觀察和收集各階段各方代表的利益訴求，并及時處理，引導網絡輿論的發展。

（三）善用意見領袖，引導網絡輿論的發展

研究結論顯示，意見領袖對事件的分析和對網民情緒的疏導，使其在網絡輿論核心議題的形成與演變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引導作用。二級傳播中的意見領袖在微博中仍然存在，微博并未真正改變傳統意見領袖的形成機制及其影響，意見領袖在環境群體性事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能夠影響網民情緒和網民觀點的變化。地方政府應該充分意識到意見領袖在暴力型環境群體性事件中的重要性，善用意見領袖，發揮中介橋梁作用，引導網絡輿論的健康發展。首先，政府應加強與意見領袖的合作與交流，擬定項目之前多聽取意見領袖的意見，輿論爆發之后可以將有關環境項目的消息告知意見領袖，充分發揮意見領袖的中介橋梁作用。其次，政府還可以培養自己的意見領袖，加強“明星”官方微博、官方微信的建設，提高政府公信力。

參考文獻：

［1］ 沙勇忠，曾小芳.基于這跟理論的環境維權類群體性事件演化過程分析——以廈門PX事件為例［J］.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7）：96.

［2］ 劉玉梅.論傳言、流言與謠言心理［J］.內蒙古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04）：289-290.

［3］ 譚海波，李緯緯.公共政策合法性基礎與影響因素探究［J］.行政論壇，2004（6）：32-34.

［4］ 余霞，沈繼斯.環境群體性事件網絡議題研究——以寧波PX事件為例［J］.青年記者，2015（14）：11-12.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16）10-0055-01

作者簡介：任常宏（1991—），女，華中農業大學文法學院傳播學研究生，研究方向：社會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