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美琪
(咸陽師范學院文傳院 陜西 咸陽 712000)
我們這個小農村
候美琪
(咸陽師范學院文傳院 陜西 咸陽 712000)
還記得那年秋天的一個下午,我的對面坐著因病而身殘的滿臉老年斑的奶奶,旁邊坐著當了八年兵身體依然健朗的爺爺。爺爺對面坐著剛滿十歲的弟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爺爺講起了俺們這個小農村的事。
他一臉的回憶相,語重心長的說:當年我和你老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爸爸)來這的時候這個村子還只有幾戶,五指都可以數過來的,當年那會沒飯吃,就拿個碗去原上(我們外來的這些人住的地方在低處,坡上面的人家都是原住民,稱原上)要飯。當時剛來這,又聽不懂方言。人家看爺爺皮包骨頭的樣子,便給了一碗飯,說喝(huo),爺爺理解成了“豁”。只是音同的字,意思上的表達卻大不一樣。爺爺當真的很疑惑的把那好不容易要來的一碗飯真真的給豁出去了,用我們那的方言說,也就是把飯一股腦的都倒灑在了地上。
到稍長大了一些,爺爺去其他地方做苦力活,還好人比較麻利,也就尋到了可以混口飯吃的給人砌墻的活。因為家里姊妹多,一共七八個孩子,那么多孩子里只有兩個男孩,一個呢,是老四,也就是爺爺;一個是老八,當時老八也不滿七歲。按當時那種舊觀念,扛家的重任當然還是得稍微年長的男孩來承擔,爺爺便義不容辭的承擔起了這個責任。有一年的冬天,爺爺路過別人家的院子,聽到別人家說:“他這一輩子也買不起個自行車。”爺爺好強,不想被別人看低,就學著收高粱苗子,綁笤帚賣。把綁好的笤帚放在架子車上,拉著架子車去原上賣笤帚。天有不測風云。在去的路上,一個人拉著架子車,下起了大雪,刮起了凜冽的北風。爺爺就鉆到架子車的下面來擋風雪。功夫不負有心人吶,終于攢下了買自行車的錢。爺爺騎著自己掙來的錢買的大梁自行車故意騎到那家門口,一個勁的響鈴,一個勁的響鈴就是讓那家瞧不起他的人聽見。心想:“這下可算出了口惡氣啊。”
再說爺爺的姐姐妹妹們出嫁的事吧。爺爺說:“當時自己家開的荒地都不好,因為與周邊村子里的人結親的緣故就可以換些好地,一年到頭都有些個好收成。”就這樣,用結親的方式換來了幾畝好地。
接連著姊妹們都成家了,可是最小的弟弟還沒成家,爺爺去問他爸爸:“弟弟都這么大了,還不給他說個相啊?”老爺爺說:“不用管,沒事。”聽了這話爺爺可不心急嗎?看到爸爸對弟弟的婚事毫不在意,他就去我們鄰村托人給他弟弟,也就是我二爺說對象。這對象哪有這么好說的啊。爺爺跑上跑下,費了多少口舌,終于把現在的我的二奶奶,也就是爺爺弟弟的媳婦給說動了。就這樣,她們結婚了。
就說爺爺好強嘛,不愿意一輩子平平淡淡。于是爺爺不顧家里的反對,偷偷的跑去驗兵體檢,順利的當上了兵,報效祖國。這一當就是八年,當然,中間肯定有回來過。看來爺爺當時的選擇是對的,在部隊可以吃飽飯,還去炊事班學做飯,退伍后就分配在離我們這個小村莊的跟前工作。到了退休后,還有些退休金,小日子過得還算可以,不愁吃穿。
這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家里也都有了第三代第四代。村里人都遠去他鄉奔波,就想著掙錢,蓋房,小日子都過得挺舒坦。
我記得上小學時,那會母親是我們的班主任,而且還兼語文,數學老師于一體。這都是她一個人帶。我有一天很好奇的問媽媽,你一個月工資多少啊?她說:“九十”。當時稚嫩的我對這個數字沒什么概念。問了也就問了,說了也就說了,就這樣過去吧。那年冬天有一個早上,風很大,刮的我們書都合不上。媽媽說:“大家回去看看誰家有蛇皮袋子,里面的白色塑料袋可以糊窗戶,因為我們的教室都是只有窗戶口沒有玻璃的,我們簡陋的教室里依然養育著祖國的未來。再想想當時每年學校都會收麥子,我們每年暑假每個人都會拿個小籠去麥田撿麥穗,那會一個個都是很能吃苦的。夏天都去場里割麥收麥曬麥,可不熱鬧了!每當這時我都會爬到麥堆的最頂層,看著眼前場里跑上跑下的人們豐收的喜慶。
這一晃十來年又過去了,爺爺的父輩是最早來村里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成了天上的繁星點點,爺爺這一輩也都相繼離世,爸媽臉上的皺紋也日漸明顯。我們成年了,長大了。有些都結婚生子了。村子也由原來的幾戶變成了如今的五百來戶。看著村里每家每戶都坐落著寬敞的平方,俺們村里男娃也不愁娶媳婦了,心里還是樂呵呵的。

候美琪,女,漢族,陜西渭南蒲城人,本科,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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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11-00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