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紳士拉塞爾·威斯布魯克

段超

瘦弱的過去

威斯布魯克的家鄉(xiāng)在康普頓，那里的球場雖然不太規(guī)整，但卻有著其獨特的魅力所在，同時那里所蘊含的是一股不可摧毀的精神，而這些都可以在威少的身上看見。但他并不是因為痛苦和邪惡才會有此印記，而是以一種奇怪的，被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形式在威斯布魯克的身體上映襯著。兒時的威少那高高的顴骨以及下巴的輪廓就像是一種帶著憤怒的標志，好像人工雕琢的一般，他知道在這個鋼筋混凝土林立的世界里該怎樣生存下去。他總是充滿了憤怒，總是讓自己處在一種特立獨行的位置上，沒有哪個人能夠?qū)λ龀鍪裁搭A測，也沒有什么能夠解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康普頓只是一個開始，就像杰西·歐文斯公園，或者是他父母房子里的客廳一樣，不過都是威少的啟點而已。

“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在聯(lián)盟里打球。”威斯布魯克說道，“現(xiàn)在的聯(lián)盟里，很多人在8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樹立了目標，我可不是，我是17歲。”正如每個超級英雄都會有一個讓他們成為擔當?shù)臋C緣一般，無論是誰，只要有野心和決心，便會成為一個給人以期望前行的人。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起源，這件事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兒時成長的地方對于威斯布魯克來說，就好像DNA中的組成部分，永遠占據(jù)著他一半的生命。

也許有人會把那里定義為一個滿目瘡痍，伴隨著酒館以及街邊紅藍閃爍的霓虹燈的破地方，但對于威少來說，那是家。“我會成為我想要成為的那種人。”他說，“在家鄉(xiāng)的成長過程里我學到了很多，那里教會了我要驕傲地生活著。”

當一切想法被灌注妥當之后，威斯布魯克開啟了他的激蕩變革之旅。

牢記憎恨

加利福尼亞盧金格高中，時間：早上6點半。

本·霍蘭德走進了體育館，這位UCLA的教頭很是興奮，因為他即將見到威斯布魯克本人。此時，球館里還沒有球員訓練，除了霍蘭德以外，只有健身房里還有一個人，一個身材瘦弱的孩子正在清潔地面。

霍蘭德只是聽說過有一個不起眼的小伙子叫威斯布魯克，他知道威少有著怎樣的速度，他會如何防守，他對比賽有多么專注，而且他可以作為科利森的良好補充。霍蘭德覺得，如果這些是真的，那么保利球館的球迷可能會愛上這個小伙子的。幾分鐘后，盧金格的主帥雷吉·莫里斯找到了霍蘭德，他們閑聊了幾句，莫里斯告訴霍蘭德，當他見到威斯布魯克本人之后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小伙子的。

“可是拉塞爾在哪啊？”霍蘭德問道。

“正在收拾地板的那個就是啊！”莫里斯答道。

威斯布魯克把地板收拾完之后跑到了更衣室里，跟隊友們在一起，就像身處一個擠滿了球迷的比賽夜球館里一樣。他找到隊友，開始組織大家訓練。“我對拉塞爾的第一印象是，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領(lǐng)導者。”霍蘭德說道，“真的令人印象深刻。”

隨后，霍蘭德返回了UCLA，他直接找到了助理教練凱爾·基汀，告訴了他要把威斯布魯克帶到校隊里的事情。“這小子是不是一個控衛(wèi)？”霍蘭德問道。“我從來沒說過他是個控衛(wèi)啊。”基汀說，“我只是說他不錯而已。”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威少能做什么，但他們知道他們就是喜歡他，尤其是基汀，他已經(jīng)悄悄盯了威斯布魯克好幾年了，盡管有些同事們說這沒什么意義。

UCLA的助理教練唐尼·丹尼爾斯第一次看威斯布魯克的高中比賽時，這個家伙在比賽里投了兩個“三不沾”。他做出了一些不應該有的判斷，而且這也讓他很沮喪。不過，這場比賽讓他獲得了獎學金。

丹尼爾斯想到此處說：“這個小子可以參加比賽了。”

拉塞爾的運動能力，強硬程度和競爭力幾乎影響到了比賽的每一個部分。他的身高和速度讓他主宰了防守端。他的多數(shù)錯誤只是由于他試圖遷就身邊的隊友。他攻守間的輪轉(zhuǎn)，以及跳投都要比預期的好，他就是球場上最純粹的球員。“你不能因為一個孩子的一場糟糕的比賽就否定了他。”丹尼爾斯說，“你要看到他有多少潛力，他可以把球放進籃筐里，他只是缺乏經(jīng)驗。”

基汀看過6次威斯布魯克在高中的比賽，在當時獲得進入NCAA資格的那場比賽里，他希望威少的爸爸能在比賽里看到他，因為那里沒有其他球探。他需要弄清楚為什么他即將要招募的這個后衛(wèi)會有如此強硬的風格。“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而來的小惡魔。”基汀回憶說，“他就像是一條瘋狗。”

威斯布魯克的這種風格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他父親，一個有著強烈意愿的職業(yè)球員對他的磨煉。老威斯布魯克會在鎮(zhèn)子里的體育館以及公園的籃球場上指導自己的兒子練習。

“他們會做各種各樣的演練。”喬丹·漢密爾頓，一個同樣出身自康普頓的首輪秀說道，“這關(guān)乎于基因。”

他會讓威少做俯臥撐、仰臥起坐，在沙地上無休止地沖刺，還有靈活性訓練，他的想法很透徹，他認為這是他必須要去做的工作。“勝過他們。”他的父親說，“超過他們所有人。”

當時的威斯布魯克很容易被人忽視，他的個子很矮，幾乎得不到什么重視。他很容易被忽視，容易被質(zhì)疑，容易被放棄。但他的父親卻教導他要學會利用這些痛苦和挫折，去記住這些讓人憎恨的感覺，永遠不要忘記。他把自己的思想融入到威斯布魯克的比賽之中。

短暫波瀾

威斯布魯克曾說：“我從來不擔心別人對我的看法，這就是我的想法，我的方式。我想，如果你想做什么事，首先應該有這樣的堅持。”

威少的家并不是一個富裕的家庭，他們只能生活在一個簡陋的社區(qū)公寓里。他的母親香農(nóng)，會為自己孩子挑選一些能夠負擔得起的衣服。“我媽媽曾經(jīng)給我挑衣服。”威斯布魯克說，“他給我選衣服，讓我看起來很精神。我的衣服不多，但所有的都是她買給我的。”

青春年少之時，威斯布魯克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家待著的，他的父母盡可能地讓他遠離大街上那些紛紛擾擾。“我本要去華盛頓的一所糟糕的學校，我爸爸不希望我去那里，所以我就轉(zhuǎn)學到了盧金格，事實上，這里也并沒有多好。”

不過，在盧金格，有莫里斯，一個少數(shù)能參與到老威斯布魯克為兒子制定的發(fā)展計劃中的人。“這座城市里我沒看見過頂級的球員。”威斯布魯克說，“老實說，我從來沒關(guān)心這些，我對比賽沒有什么熱情，對球員也是，我只是想躲在家里別惹麻煩。”

十年級時，威斯布魯克的身高出現(xiàn)了井噴式的增長，而那個賽季，他就像一個怪物一般，場均25.1分、8.7個籃板和3.1個搶斷，各項數(shù)據(jù)均列球隊之首。基汀也在努力幫助威斯布魯克進入UCLA。但還有一個問題。喬丹·法瑪爾成了威斯布魯克前進道路上的阻礙，球隊里已經(jīng)有了替補后衛(wèi)了。如果法瑪爾離開，威斯布魯克將獲得這份獎學金，如果沒有，基汀的努力也將化為泡影。

而且，霍蘭德也認為，法瑪爾不會參加選秀，他會留在球隊里。

“我不認為我們需要威斯布魯克。”霍蘭德說。但是基汀堅定地認為法瑪爾會步入職業(yè)道路，雖然他還要在和科利森的比拼中展現(xiàn)他的優(yōu)勢，證明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球員。

霍蘭德坐上了他剛買的寶馬5系，帶著基汀從擁擠的405號公路找到了出口，很快他們抵達了克倫肖，找到了那座被稱之為家的整潔的兩居室公寓，那里的其中一間是拉塞爾和他哥哥雷蒙德的房間。在客廳里，擺滿了獎杯，墻上掛著他們的家庭合影。當兩位教練走進客廳時，拉塞爾正坐在沙發(fā)上，只穿著短褲和拖鞋。他把腳伸著，兩只手放在膝蓋上一言不發(fā)。

就在霍蘭德為給誰提供一個獎學金名額發(fā)愁時，基汀則在勸他是否再考慮一下。他說：“我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手和腳有多大，這個孩子會有很多成長的空間。”

雖然威斯布魯克并不出名，但他并不是一文不名。甚至于，他還算是一個被哄搶的對象，亞利桑那州大就對他很有興趣，并帶他參觀了學校。

不過，一天后，他參觀完學校回家時，法瑪爾發(fā)表了參加選秀的聲明。

甜蜜開端

在大學里，威斯布魯克的朋友圈子很小，不過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

在大一賽季開始之前的那個夏天，他遇到了妮娜·厄爾，UCLA女籃隊員。他們彼此分享了對比賽的熱愛，在彼此的相處之中，威斯布魯克那一貫的沖動開始變得緩和起來。妮娜這樣形容威斯布魯克：“一個非常快速的團對球員，很擅長突破。”

“我要去告訴拉塞爾，他們是非常有愛的一對。”霍蘭德說道，“他們墜入了愛河，就像童話故事一般。”

威斯布魯克很少待在宿舍里，他不是在自習室便是在球館里訓練，他在校園里的生活也非常豐富。他會參加田徑運動會，當然，他也從未錯過一場女友的比賽，另外足球隊和隊友的比賽也是必須要捧場的。“他把所有事都做得很棒。”霍蘭德說，“他是校園里最受歡迎的人。”威斯布魯克的行事風格讓他吸引到了很多不同的人的注意。

在學校里，威斯布魯克和盧克·理查德·巴默特的關(guān)系很要好，他們會一同駕車外出，不過讓他們之間關(guān)系親密的原因是他們對于喀麥隆文化的追求。威斯布魯克曾經(jīng)把嘻哈樂下載下來，推薦給這位喀麥隆菜鳥。

他和巴默特、阿隆·阿弗拉羅是室友，他會問巴默特在雅溫得——喀麥隆首都的成長經(jīng)歷，也會鼓動阿弗拉羅的野心，說他會有一天成為美國總統(tǒng)。

大學一年級時，威斯布魯克就和阿弗拉羅成為了室友，此時的阿弗拉羅已經(jīng)是校隊的四號得分手了。

“他是一個冷靜的家伙。”阿弗拉羅說，“他總是把自己打理得很利索，也很善談。他看起來很和善。我記得我們有過很多歡樂時光，我們相處得很好。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會成為死黨，但他是個非常棒的室友。”

在學習上，威斯布魯克也很有個性。他在選擇了研究課題之后，便將美國的大眾文化融入到他的論文之中，他很會利用導師的工作時間。“他很謙遜，也很友善。”威斯布魯克的教授，瑪麗·科里博士說，“他有著非常純真的求知欲。”

為了更好地了解他的球員，丹尼爾斯經(jīng)常會用一些隨機的問題考驗他們的大腦。“你最喜歡的球員是誰？”一天，他又一次問威斯布魯克。

“加索爾。”威斯布魯克答道，“我只喜歡他的比賽。”

這個答案仍然讓丹尼爾斯感到很驚訝，威少本可以選擇那些打球華麗的球星，但他卻選擇了加索爾。“隨著他的知識和比賽的積累，他不應該再這樣讓人驚訝了。”丹尼爾斯說，“拉塞爾總是與眾不同的，并且總能給人驚喜。”

“你不能說他是個嘻哈男孩，或者把任何一種標簽貼在他的身上。他對任何事都很感興趣，但并不是因為他在UCLA上學，而是因為他自己。”

那段時光，威斯布魯克過得很幸福。

重塑憤怒

幸福總是很短暫，在剛剛踏上籃球場的前兩周，威斯布魯克便遭遇到了困擾。“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基汀回憶道，“我想我可能把他推進了一段艱難的時光。”

在防守端，威斯布魯克被視為是一個阻撓外線投籃的防守大閘。反過來，他在每次進攻中也都會造成殺傷。但他在球隊里并不受關(guān)注，這讓他總是喘著粗氣，并為此苦惱不已。

在那段有些迷茫的日子里，基汀開始觀察威斯布魯克，密切關(guān)注著他的肢體語言，語氣和他所有的反應，然后為威少的比賽出謀劃策。“你應該聽聽他說了什么，而不是要求他說什么。”基汀告訴霍蘭德。

就像一個復雜的謎題被打開了關(guān)鍵的因素一般，找到根源所在，那么一切也就迎刃而解。當霍蘭德改變了態(tài)度之后，威斯布魯克變得更容易執(zhí)教了，并開始逐漸主宰大學比賽。

但霍蘭德仍然更信任阿弗拉羅和科利森，他覺得他們更為穩(wěn)定，也更適應現(xiàn)有的戰(zhàn)術(shù)系統(tǒng)。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讓威斯布魯克慢下來，團隊無法跟上他的節(jié)奏，他也無法融入團隊。“他太快了。”霍蘭德回憶道，“他的速度是一成不變的。”

威斯布魯克每場只能獲得9分鐘的出場時間，場均不過3.4分、0.8個籃板和0.7次助攻。

在大一賽季結(jié)束以后，威斯布魯克希望能有一些改變，而那個暑假也成為了他籃球道路發(fā)展之中的重要時期之一。威斯布魯克在暑假期間每天6點起床，然后去練球，之后還要去健身房練習舉重。偶爾他還會跑到公園里打打街球，他想測試一下自己對抗球星諸如科比、詹姆斯、安東尼的能力，顯然，想贏還是要靠速度取勝。

“沒有人能防住拉塞爾。”莫巴特說道。教練是不允許觀察夏天球員訓練的，但霍蘭德會跑過去看，即便像拜倫·戴維斯也無法超越威斯布魯克的動力和強度。“他們跑來和我說，哇，他在那個夏天爆發(fā)了。”霍蘭德回憶道。

之后整個二年級，威斯布魯克獲得了更多的機會。對陣密歇根，他打了40分鐘，他得到了無限出手的權(quán)利，他學著和科利森共融，他的無限積極讓他成為了當年度的大10區(qū)最佳防守球員。

賽季結(jié)束后，威斯布魯克來到了霍蘭德的辦公室。他希望參加選秀。可霍蘭德不同意，他希望威斯布魯克能在科利森離開后成為一個更為全面的后衛(wèi)，他覺得他還有很多打磨的地方。雖然那樣會讓威少在選秀時年齡比較大，但霍蘭德認為，隨著更多技術(shù)的開發(fā)，威斯布魯克仍然能擠進前三順位。

另外，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為了威斯布魯克成長之中的一部分了。

“你會希望執(zhí)教這樣一個孩子，一個像他那樣的人。”霍蘭德說，“他是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領(lǐng)袖，他是如此積極，他熱愛每一個人。他的個性是如此積極，每個人都會感到驚訝。他總是那么樂觀，他所有的性格都非常棒，我真的對他的一切都留有非常深刻的印象。”

迷失轉(zhuǎn)折

超音速隊訓練結(jié)束20分鐘后，首發(fā)控衛(wèi)厄爾·沃特森走進了主帥的辦公室，主帥卡列西莫正在一邊打電話說他錯過了球隊早上的訓練，一邊看球隊下一場對手的比賽集錦。

沃特森敲門后自行走了進去。“你得看看這個孩子。”他告訴卡列西莫。“他是他們之中最好的球員。”

威斯布魯克正在超音速的物色名單之上，不過，與其他球員相比，他是一個需要重點考察的人物。超音速已經(jīng)折服于他在UCLA時期的數(shù)據(jù)了。

“但厄爾只是說了一句。”卡列西莫說，“他一直在告訴我，威斯布魯克會成為重建計劃中的關(guān)鍵。他來說服我們，所以我開始認真觀察他，因為他是如此充滿激情。”

當威斯布魯克宣布參加選秀之后，他聘請了羅博·麥考克蘭納翰為自己的全職教練。威斯布魯克在圣塔莫尼卡高中進行著高強度的訓練，在悶熱的健身房里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他喜歡泡健身房，地板，健身器材上軸承和鋼絲的摩擦聲都見證了他鍛煉自己堅韌身體與性格的過程。不過所有與威斯布魯克一同訓練的教練都希望他能做到一件事——慢下來。

“他是運動員之中的怪胎，他不知道怎么降速。”麥考克蘭納翰，這個曾在1998-01年期間效力于錫拉丘茲大學的后衛(wèi)說，“他需要學會改變不同的頻率，實際上這會讓他更難防守。”

麥考克蘭納翰向威少解釋說，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球員里，科比、諾維茨基、勒布朗都知道該如何降速，換句話說，他們能夠控制自己的節(jié)奏，然后用自己的技術(shù)獲得投籃的機會。“在這個聯(lián)盟里，慢就是快，我寧愿要一個慢點的家伙，也比要一個只知道往前沖的音速小子強。”

最初，威斯布魯克會向麥考克蘭納翰要求每天都去健身房，就像他12歲時父親在感恩節(jié)上對他的要求一樣。“他希望一周七天都練。”麥考克蘭納翰說道。

那一年，超音速隊獲得了第四號簽位，他們共試訓了20名球員。本來他們可以用手里的選秀權(quán)把布魯克·洛佩茲帶回來，但總經(jīng)理山姆·普萊斯蒂卻很欣賞威斯布魯克的運動天賦，他可不希望把杜蘭特擺上貨架，另外球隊也需要一個能站在防守端的大個子。

球隊主帥給出了他的選秀建議：洛佩茲。“球隊已經(jīng)10年沒有個像樣的大個子了。”卡列西莫說。但，在觀看了拉塞爾在圣塔莫尼卡高中訓練了45分鐘之后，普萊斯蒂就知道他想要誰了。

7月2號，卡列西莫正在享受著他和妻子結(jié)婚十周年的晚餐時接到了一個電話。普萊斯蒂告訴他聯(lián)盟已經(jīng)通過審核，球隊將會搬遷到俄克拉荷馬城。他們必須在抵達那里的第二天開始籌備訓練設施。卡列西莫本打算在夏天好好考察一下威斯布魯克，但卻并沒有得到機會。當然，在賽季開始之后，他也沒能彌補這段遺失的時間。

在以25分之差主場輸給黃蜂隊后，普萊斯蒂走進了卡列西莫的辦公室，告訴他被開掉了。不利的開局戰(zhàn)績已經(jīng)讓球隊失去了耐心。之后，在助理教練斯科特·布魯克斯登上飛機時，球隊宣布了他會是接下來要接管球隊的人選。

威斯布魯克成了布魯克斯接手球隊之后的巨大挑戰(zhàn)，而他最大的幫手是剛剛進入球隊一年的助教雷克斯·卡拉曼。

“區(qū)區(qū)一周、一個月或是一年就能建立起信任嗎？”卡拉曼說，“信任并不是靠時間積累起來的，而是讓他看到你能提供一些幫助，無論是在技術(shù)上的有價值的建議，還是比賽中的輪轉(zhuǎn)。當他開始嘗試我給他的建議時，他們就開始按部就班了，信任也建立了起來，一切都是當他開始信任你的時候開始的。”

幾年以后，卡拉曼的建議仍然不時回響在威斯布魯克耳邊，威少也從一個容易被忽略、被放棄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可以達成四次全明星，一次全明星MVP，一次單賽季得分王，四次最佳陣容第二陣以及連續(xù)三次獲得月最佳成就的超級球星。

卡拉曼總結(jié)道：“還有什么是拉塞爾·威斯布魯克做不到的？還有人要懷疑他嗎？”

憤怒依舊

在位于俄克拉荷馬城25分鐘車程的紐卡斯爾中學，這里就像從62號公路直接在地平線上分支出來的一樣，而在這所學校的體育館里，正站著一個眼睛閃閃發(fā)光好似地獄使者一般的男人。他的肌肉很硬實，就像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一樣，棱角分明。他有著堅強的性格和快速的行事風格，他總是給人一種怒氣沖沖的感覺，仿佛能給所有人帶來一股威脅力。他總是牙關(guān)緊閉，額頭上凸顯著青筋，嘴里則言語粗魯。沒人知道他這樣做的樂趣所在。

這是雷霆隊內(nèi)的“藍白”大混戰(zhàn)，一場為球迷特別準備的內(nèi)部比賽。

這里所有人都叫那個年輕人為小拉塞爾·威斯布魯克。

此時他正在訓斥著球隊的前鋒伊巴卡，在雷霆隊里，這是常有的事情。“哥們，我們能不能別再這么蠢下去了？”威少吼道：“這有多難嗎？”

杜蘭特把他的大手放在了威少的頭上試圖讓他能平復一下情緒，他經(jīng)常這樣做。而助理教練達科·拉亞科維奇也在試圖安撫威斯布魯克。“我能為你做點什么？”達科說道，“告訴我，和我說就行。”威斯布魯克沒有吭聲。此時，莫里斯·奇克斯也加入了進來，“怎么了？”這位雷霆隊的助教用一種很輕松的口吻問道。

“沒有能幫上忙的人。”威少嘟囔道，而且他用了“Aint”，一個帶有粗魯意味的詞匯。“就沒有誰能撐我一把，我覺得這就是我為什么會失敗的原因！”

“但是你這樣就把自己給放棄了。”奇克斯說道。

威斯布魯克想了幾秒，爆了句粗口，轉(zhuǎn)身走開了。

回到那場隊中藍白混戰(zhàn)賽上，伊巴卡依然處于迷失之中，而史蒂夫·諾瓦克正好處于空位，新秀卡梅倫·佩恩把球傳給了諾瓦克，后者接球后來了一個壓哨三分。

“哥們，太扯了！”威斯布魯克尖叫著。“那太扯了！”說完他死盯著伊巴卡。

到了第二輪對抗，諾瓦克還在叫著。而威斯布魯克則像陣風一樣跑回了替補席，一屁股坐在了板凳席里最末端的椅子上，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著的熱量，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憤怒氣息。

他坐在那里兩眼發(fā)呆，但他仍然處在暴躁的狀態(tài)之下。此時他只想獨自一人待一會，就那樣靜靜地思考一會。他雙拳緊握，放在兩條腿上。

此時杜蘭特走了過來，把手放在了他的頭上。“走，重新開始。”杜蘭特說完離開了。

另外幾名隊友也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他們希望在威斯布魯克不冷靜前平息他的憤怒。而旁邊還有個孩子在喊著拉塞爾的名字，希望他能把腳上那雙明亮的橙色球鞋送給他。

新任教練比利·多諾萬謹慎地看著他的全明星球員。“我覺得你剛才最后一次傳出了一個偉大的球。”多諾萬說道，“你有很棒的意識。”

威斯布魯克不為所動。“好吧！”多諾萬拍著威斯布魯克的肩膀說道，然后轉(zhuǎn)過身。威斯布魯克繼續(xù)兩眼發(fā)呆，他不希望有人再接近他。這就是他的處事方式，多諾萬停頓了一下，然后面帶尷尬地離開了。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威斯布魯克說道，“我永遠不會。”

來自于哪里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同樣無法改變的還有拉塞爾·威斯布魯克那堅不可摧的性格。

同時他又是有所改變的，他改變了自己軟弱的曾經(jīng)，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而這些改變卻又恰恰源自于他那從未更改過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