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學“走出去”的新模式—以《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為中心的考察

劉嫣君，李　濤

(1.天津工業大學　外國語學院，天津　300387；2.朝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外語系，遼寧　朝陽　122000)

中國文學“走出去”的新模式—以《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為中心的考察

劉嫣君1，李濤2

(1.天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天津300387；2.朝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遼寧朝陽122000)

本文從理論創新、模式運行、研究方法和指導意義等四個方面對《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一書進行了全面的考察，充分肯定了作者引入傳播學理論對譯介模式進行整合的全新探索，并結合莫言作品英譯的個案對“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和“譯介效果”等五個方面逐一進行了解讀與分析，力求證明中國文學對外譯介“莫言模式”的可行性，從而使該書成為中國文學“走出去”的重要的借鑒與參考。

中國文學；對外譯介；莫言模式；評介

文化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影響力、凝聚力和感召力，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重要標志和綜合實力的重要體現。越來越多的國家把提升文化軟實力確立為國家戰略，文化競爭全面升級，文化版圖正在重構。為適應文化傳播全球化這一趨勢，我國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就提出了中國文化“走出去”這一戰略。一般認為，中國文化“走出去”包括中華民族的文化理念和文化形態的對外傳播和文化產品及服務的對外銷售等兩層基本含義。但長久以來我國在文化的傳播與影響等方面還處于弱勢地位，加之西方主流媒體對中國文化的長期打壓，如散布“中國崩潰論”、“中國威脅論”等不良言論，蓄意丑化中國的國家形象，使整個西方世界對中國社會甚至中國文化產生一種誤解、排斥甚至抗拒。因此，面對這種不利局面，中國就更加迫切地需要積極推動中國文化“走出去”，尤其是推動其重要組成部分即中國文學的“走出去”，改善外國公眾對中國的不良印象，不斷推進中國文化軟實力的發展。

然而，要推動中國文學“走出去”，無疑要借助翻譯這一手段進行跨文化傳播。中外文化交流和發展的歷史無不昭示出翻譯在文化傳播中所發揮的重大作用，而中國文學的對外譯介，已成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向世界說明中國，實現中國文化與世界文化的匯通和融合，完成中國文化‘走出去’時代重大使命的途徑之一”。[1]因此，翻譯作為跨文化傳播的重要媒介，肩負著溝通源語讀者與目的語讀者，使譯文在目的語世界得以傳播、接受并產生影響的巨大重任。此前，雖然有不少專家學者對中國文學“走出去”進行了大量探索，但很少有人借用傳播學理論對中國文學譯介進行系統的研究。因此，上海外國語大學的鮑曉英博士《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以莫言英譯作品譯介為例》一書的出現可謂及時雨，填補了這一領域的空白。

一、理論創新，開辟中國文學對外譯介的傳播學之路

作者以譯介學為全書的理論基礎，創造性地將拉斯韋爾傳播模式這一經典理論引入文學對外譯介，來研究中國文學“走出去”這一重大課題，這是本書的一大創新點。為了讓讀者對譯介學有一個基本的了解，作者首先向我們介紹了什么是譯介學，并把譯介學與傳統的翻譯做了一個詳細的對比。通過對比，使我們認清了譯介學的內涵，打破了讀者對譯介學的狹隘認識，從而有助于讀者更加全面的了解該書的理論基礎。作者認為譯介學涉及的不僅僅是兩種文字之間的轉換，更是文學層面上翻譯的傳播與接受。進而，作者指出了譯介與傳播的諸多共同點，如二者都是以符號為載體進行信息傳遞的有意識、有目的的社會行為，都十分關注效果的問題等等。譯介的“介”代表傳播的媒介，通過“介”來實現跨文化交際，推動不同民族和文化之間的交流。經過多方面對比分析，作者把哈羅德·拉斯韋爾（Harold Lasswell）在《社會傳播的結構與功能》中提出的傳播模式融入了譯介學，并把傳播學的五大因素“控制分析”、“內容分析”、“媒介分析”、“受眾分析”和“效果分析”分別對應譯介模式的五大要素，包括“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和“譯介效果”。這種對應新穎獨到、獨具匠心，為中國文學外譯展開了全新視角，也給跨文化傳播提供了借鑒和參考。從傳播學的全新視角研究譯介問題，并闡述譯介學與傳播學的內在對應關系，這是本書的創新之處所在，產生了積極的效果。

二、獨辟蹊徑，提出中國文學對外譯介的新模式

在研究前人翻譯理論并結合自身翻譯實踐的基礎上，作者依據拉斯韋爾的傳播模式對譯介模式作出了一個全新的整合，創造性地提出了由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和譯介效果這五大因素構成的譯介模式及其對應的不同策略，并結合莫言英譯作品的個案加以論證，主題明確，結構清晰，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和較大的理論創新意義。

作者首先舉例說明了作為譯介主體的譯者的身份近幾年來從趨于邊緣化到逐漸得到了認可的新趨勢，明確了譯者作為譯介主體的重要地位，尤其是葛浩文作為莫言作品譯介主體所起到的關鍵作用。接下來作者通過分析中國文學作品目前譯介的狀況，進而歸納出以中國本土、海外華人和國外漢學家為譯介主體的不同模式，有理有據，清晰合理。通過這種分類方式，我們可以更加直觀的看出中國譯介主體目前的狀況，特別明確了是對于莫言的作品，要以西方漢學家為主，因其對譯入語國家及其文化有相當的了解，能夠準確把握譯入語讀者的喜好。作者在最后高度概括、歸納出一種“以西方漢學家為翻譯主體，以精于中國文學的中國學者為中文向導和翻譯輔助”的中外合作翻譯模式[2]49，從而做到取長補短，互通有無，共同推動中國文學“走出去”的發展進程。

對于譯介內容，作者首先從選擇作者、作品、翻譯策略等三個方面就其選擇進行了深入分析，尤其是對葛浩文英譯莫言作品的所運用的改寫、刪除、添加、歸化等一系列翻譯策略，更是詳盡透徹。值得一提的是，其中列舉的大量中英對照的典型實例，生動有趣，令人信服，同時也便于讀者進行學習比較。其后，作者又進一步向我們闡釋了影響譯介內容選擇的因素，如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主流詩學等。文中例證詳實，全面總結了多方觀點，論據充分，各部分詳略得當。最后作者得出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內容所選作品應該既具備世界文學的普適性又具有中國文學的異質性、避免與譯入語文學傳統正面沖突，應該側重現當代作品，翻譯策略以歸化為主的結論[2]88。作者的這一總結既全面又具體，既切中要害又符合實際，高度概括了當前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內容及其選擇的各種問題。

作為譯介模式中間一環的譯介途徑，也是關乎譯介成敗的重要因素。作者向我們展示了出版社、大眾傳媒、文學代理人、書展和電影等五種主要的譯介途徑及其相關問題，并結合莫言作品的譯介途徑加以具體分析。莫言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前其作品主要是通過企鵝出版集團、拱廊出版社等一系列海外出版社進行出版的，其作品《紅高粱家族》更是被改編拍成了電影，獲得了國內外觀眾的一致好評。獲獎之后，莫言的作品通過大眾媒介飛速的進入讀者的視野，這一切都為莫言作品的海內外傳播奠定了廣泛的群眾基礎。最后作者總結出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途徑：采取加強國內外出版機構多種形式合作、加強優秀文學作品影視拍攝、利用國外書報雜志媒體宣傳等多渠道譯介途徑模式[3]110，這中建立在大量事實調查基礎上的建議無疑具有高度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誠然，讀者接受情況是跨文化交流的終端問題，因此站在受眾的角度思考其中的各個環節和因素不但是必要而且也是必須的。作者依據中國作品的西方譯介情況，將譯介受眾粗略地劃分為專業人士、大學生群體和普通受眾三類。為了解莫言英譯作品的受眾情況，得到更具體的數據，作者還將其與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愛麗絲·門羅進行對比，對三類不同的受眾進行了問卷調查，結果發現莫言英譯作品的受眾主要集中在專業讀者，而大學生和普通受眾對其缺乏了解。但是，隨著中國文學的外傳，大量的中國優秀文學作品也會慢慢進入西方讀者的視野。這一結論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權威性，而通過這種具體深入的調查方法得出的結論更是具有很強的現實說服力。所以，作者認為中國文學“走出去”應確立以受眾為中心，專業讀者和大眾讀者并重，契合西方的審美意識等的譯介受眾模式[2]135。這是跨文化傳播最終得以順利完成的重要保障。

譯介效果是整個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最為重要的一環，作者認為只有達到譯介效果，中國文學才算真正走出國門。從系統地分析影響中國文學譯介效果的四大因素出發，同時為了強化譯介效果這一主題，作者還列舉了莫言作品英語譯介效果，如獲獎、英譯作品圖書館館藏量、圖書銷售量等重要指標，并著重對比了莫言英譯作品獲獎前后的各種情況。這種實例論證，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和可信度。然而，中國文學譯介作品在英語世界接受情況不佳卻是不容樂觀的事實[4]。對此，作者提出重視譯介效果、建立反饋機制和科學選擇譯介主體、內容、途徑和受眾模式等三種提高中國文學譯介效果的切實可行的方法，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

三、有理有據，定量與定性研究緊密結合

作者依據拉斯韋爾傳播模式重新界定的包括譯介主體、譯介內容、譯介途徑、譯介受眾、譯介效果在內的譯介模式，不是主觀臆斷、憑空想象，而是具有一定現實的基礎。作者在調查莫言英譯作品譯介受眾時，采用問卷調查的方式，對西方翻譯界專業人士92人、大學生群體258人和普通大眾447人進行了實例考察，而針對不同層次的受眾，問卷的內容也有所差異，這樣做有助于作者得出更加科學合理的結論，從而更好地反饋在調查結果當中。在分析莫言英譯作品的譯介效果時，作者對聯機計算機圖書館中心（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提供的數據庫進行檢索，檢索出莫言英譯作品的世界圖書館館藏量，并用條形統計圖清楚的展現出來，生動直觀且客觀公正。此外，作者還調查了莫言作品的銷售量，包括實體銷售和網上銷售兩個方面，同時配有相應的表格對莫言獲獎前后的圖書銷售量進行了深入對比，圖文并茂，更加生動地向讀者展示了莫言作品的一系列情況，這就為研究的展開提供了豐富的數據基礎。此外，為進一步確保調查結果的準確度，作者還參考了西方的主流媒體提及率及其對莫言作品的評價等，綜合多方數據，嚴謹細致地對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進行了全面的有益探索。

本書結尾部分的五項附錄更為生動直觀地為我們展示了莫言作品譯介的方方面面。第一項附錄是莫言作品一覽表；第二項附錄是莫言所獲得的獎項；第三項附錄是葛浩文英譯莫言作品一覽表；第四項附錄是葛浩文談中國文學“走出去”；第五項附錄是作者本人已經發表的四篇有關中國文學譯介模式的論文。這些都表明書中收集的大量實例以及對其的具體分析有大量的數據基礎，具有一定的科學性和嚴謹性，而非作者主觀臆斷，這一切都增加了本書的真實感和可信度。同時，從作者引用海量的參考文獻可以看出作者嚴謹求實的治學態度和對學問的精益求精，因此，本書不但具有現實意義，也具有一定的理論參考價值。

四、意義深遠，為中國文學“走出去”提供重要參考

久旱逢甘露，鮑曉英博士的《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以莫言英譯作品譯介為例》一書為中國文學作品外譯打開了全新的思路。當下，中國正處在文學作品“走出去”的瓶頸期，中國文學“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困難重重。面對此種情況，作者站在跨文化傳播的高度，以莫言獲得諾貝爾獎為契機，解讀了莫言英譯作品受到西方讀者青睞的多重因素，并創造性地提出了中國文學“走出去”的譯介模式，可見作者的深厚功力和良苦用心。本書揭示了中國文學外譯的模式和規律，并采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理論研究和個案研究相結合的方法，以譯介學為理論基礎，將拉斯韋爾傳播模式引入文學譯介，以葛浩文英譯莫言作品在美國的譯介為例，探討了中國翻譯文學“走出去”的有效譯介模式，力圖解決在譯入語文化尤其在強勢文化的美國的傳播的問題，這不但為中國文學“走出去”提供了切實可行的重要參考，也為中國文學外譯提供了一個基本的理論框架和堅實的研究基礎。

五、結語

縱觀全書可以看出，作者的思路十分清晰，論證邏輯非常嚴謹。全書各部分作用意義不同，結構鋪陳排列緊湊而無冗余，“由面到點”再“由點到面”系統地考察中國文學“走出去”的譯介模式。整本書學術味道濃厚，實用性強，以莫言英譯作品在西方的譯介為例，充分描述和論證了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誠然，這種譯介模式是作者由拉斯韋爾傳播模式所推導整合而成的，是一種創新性的提法，還有待于得到更多讀者的普遍認可，其可行性還有待于進一步論證和完善。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的建構有著巨大的研究空間，未來我們也需要發掘更多的資料，進行更多的實踐探討，從更多的角度去解讀論證。但無論如何，鮑曉英博士的這本專著對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進行了有效探索，為當下的中國文學“走出去”提供了有力的支撐和借鑒，可謂是從全新的角度理解和研究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的成功范本，對未來中國文學譯介的研究與發展將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1]黃友義.發展翻譯事業，促使世界多元文化的交流與繁榮[J].中國翻譯,2008(4):6-9。

[2]鮑曉英.中國文學“走出去”譯介模式研究——以莫言英譯作品譯介為例[M].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15:49.

[3]鮑曉英.中國文化“走出去”之譯介模式探索——中國外文局副局長兼總編輯黃友義訪談錄[J].中國翻譯,2013(5):43-45.

[4]潘文國.譯入與譯出—談中國譯者從事漢籍英譯的意義[J].中國翻譯,2004(2):40-43。

The New Model of”Going Global”of the Chinese Literature—A Review of Studies on the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Model for Chinese Literature Going out

LIU Yan-jun1,LI Tao2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Tianjin Polytechnic University,Tianjin 300387,China;2.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Chaoyang Teachers College,Chaoyang 122000,China)

This article makes a comprehensive review of the book“Studies on the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on Model for Chinese Literature Going Abroad”from four aspects,namely theoretical innovation,mode operation,research methods and guiding significance by affirming the new exploration of introducing communication theory to integrate the translation and the communication model.With the examples of Mo Yan’s English translations to make an analysis one by one from“who translates”,“what to translate”and“in which channel”,“to whom”and“with what effect”to improve the feasibility of Mo Yan model of Chinese literature to make the book an important reference to“Going Global”of Chinese Literature.

Chinese Literature;Transl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Mo Yan Model;Review

I2

A

1008-2395(2016)04-0075-04

2016-06-02

劉嫣君(1992-)，女，天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碩士生，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李濤(1970-)，女，朝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講師，文學學士，主要從事中西文化對比與交流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