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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財經大學學科建設處,遼寧大連 116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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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理念舉要
——對中華原創經典蘊含的傳國心法與治國理念的現代經濟學解讀
鐘永圣
(東北財經大學學科建設處,遼寧大連116025)
在中華文化語境中,“經濟”的本義就是“政治的”,是“治國平天下”的代名詞。古人所談的經濟,是體悟天地自然之道的圣賢君子,在“達則兼濟天下”的情懷和追求下,發起利益大眾千秋萬代的無上事業,絕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處心積慮的競爭取財行為。在《易經》《尚書》《詩經》《道德經》《論語》《黃帝內經》和《管子》諸種經典中,蘊含著一以貫之的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理念和方略。建立在天人合一世界觀與德本財末價值觀基礎上的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以貫通倫理、生理和物理的文化表達方式,揭明財富的來源、風險的實質、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和國家長治久安的道德核心因素等現代經濟學懸而未決的基本議題。重新整理、學習和運用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是實現中國經濟走出獨一無二的復興道路的理論前提和教育基礎。
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傳承;天人合一;德本財末
“經濟學”或者“政治經濟學”在中華文化中本來就存在著。中華文化的圓覺貫通性決定了中國特色的傳統政治經濟學的跨學科性質,也決定了它不被習慣了分科表述的現代社會所認知。從其本質文化精神上說,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早就“圓滿地存在”,并不需要創建;但從現代社會所熟悉或者所要求的學術規范上說,它確實需要梳理、總結和翻譯。
當前構建“中國政治經濟學”,至少面臨三個理論來源,并且要相應地采取三種應對措施:
一是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它是深深根植于中華文化精神的政治經濟學問傳承,語言表達與陳述方式都具備完全的“中國特色”和“自主知識產權”,是中華文明在治理天下社會和富國安民方面的智慧結晶與經驗總結,是中華文明對世界文明的杰出貢獻。由于它還不被脫離了中國傳統文化教育一百多年的大眾所認知和熟悉,所以必須對它進行時代總結和現代表達。
二是西方古典政治經濟學,由于它也是時代的產物,生發于中華文化傳統之外的西方文化傳統中,曾經廣泛而深刻地影響了近代世界政治經濟的歷史進程,所以必須對它進行客觀評價與合理吸收。特別需要注意的是,這里面包含兩種古典政治經濟學,一種是以亞當·斯密為開創者的古典政治經濟學,另一種是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批判了古典自由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庸俗化,為深刻認識資本對人類社會的組織與行為提供了迄今為止最為嚴密的理論分析。
三是近年西方興起的“新政治經濟學”,它是西方文化思想界特別是經濟學界對自身文化傳統的繼承、更新和揚棄,雖然有糾正“舊政治經濟學”的可貴訴求和精專探索,但是明顯存在著體系不夠嚴密、方法過于工具化和理論解釋力不足等缺憾,還有待于歷史事實的檢驗,所以必須對它進行審慎借鑒和清醒觀察。
對于時下的中國而言,除了時隔三十年重新認識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基本理論的重要性之外,最重要、最緊迫的經濟學任務,就是對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的挖掘和整理。
從學理上說,“學究天人之際”的中國古代圣賢已經把“經濟”研究透了;從實踐上說,“治大國如烹小鮮”的明君圣主也已經把“經濟”實踐過了,理論總結與案例記載全都彪炳史冊,只要能夠“與時偕行”地變通施行,就可以在二三十年間實現天下大治、繁榮昌盛;但是從當代應用上說,西學東漸二百年,人們已經習慣了西方分科式的學術范式和表達方式,已經不屑于看、其實也常常看不懂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的經典文言表述,甚至連想承認它存在的人都可能存在著至少十年的經典閱讀鴻溝。如果人們不精讀自己的先祖如護眼命般保存下來的經典,不吸取前人用生命試驗出來的經驗和教訓,拒絕抓取“以百年之身獲得千年智慧”的機會,是不是一種學理上的自負?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對于具有千年以上傳承的學問,絕不應該置若罔聞。
“伊周經濟”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是一個專有名詞,特指商代賢相伊尹和周朝周公那樣的作為,才堪稱中華文化語境中的“經濟”。但是,伊尹和周公治理國家的方略不是自己創造的,是傳承的結果。根據《尚書》記載,武王向商代貴族箕子請教治國的根本大法,箕子將商代貴族的文化傳承和盤托出,成為周朝治理天下的根本依據,也是后來歷代盛世時期領導人治理家國天下政經措施的精神原旨。這一傳承的核心精神,用現代的詞語來表述,就是“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綱要”。
商代的治國方略來自夏朝,夏朝的治國方略傳承自大禹。王國維先生的《殷周制度論》顯示,夏商之際,制度變化不大,真正發生明顯變化的是周朝。而根據《尚書·堯典》《史記·五帝本紀》和《論語·堯曰》等信史或者經典的記載,大禹的傳承來自虞舜,虞舜的傳承來自唐堯。堯是軒轅黃帝的第五代孫,顯然堯的傳承來自黃帝。黃帝依然有傳承,由于黃帝在文治武功方面具有劃時代的功勛,我們尊黃帝為“中華人文始祖”。但是很明確,黃帝時已經有了“傳統文化”,比如當時稱為“歸藏易”的《易經》,和傳承自廣成子的“道家心法”。統一的、多民族或者多部落的“國家”早已經形成。只不過,上古時代的“國家”指諸侯國,“天下”才是“統一”的目標范圍。從堯傳舜、舜傳禹來看,中華文化中“天子”之間的傳承不僅僅是“大位”的更替,真正核心的交接是“道統的延續”和“心法的傳承”。在《論語·堯曰》中記載,堯在傳位時告訴大舜:“天之歷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關鍵后面還有一句:舜亦以命禹。清晰地記載著傳承的順序和內容。而《尚書·大禹謨》記載大舜傳給大禹的內容在文句上就更詳細一些:“天之歷數在汝躬,汝終陟元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箕子傳給周武王的內容被記錄為《洪范》,就不是一兩句話的記載了,可以說是內容宏富、思想深邃、體系嚴密、高度成熟的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大綱。可是如果表面化理解《洪范》所載的“九疇”“五行”“八政”這些內容,是讀不出這種活的文化精神的。必須透過這些似乎過了時的表述,體悟到文字背后的精神,才能把胡適批評過的“故紙堆”活化為當代可用的智慧。
堯傳舜這一句“天之歷數在爾躬”,表明這個傳承是《易經·坤卦·文言》所載文化精神的體現:“君子黃中通理,正位居體,美在其中,暢于四肢,發于事業,美之至也。”這一精神被傳承孔門心法的曾子表達為《大學》的“三綱八目”“內圣外王”。表明中華道統、儒家心法和貴為天下治理原則的“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是“一以貫之”的,是“天人合一”的,是內外貫通的,直接揭示了天下安危、困窮大治在本源上其實系在“天子”(最高領導人)一人之身的品德、智慧、能力和時運,它也是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物質決定時空”觀念在人類世界的體現:一個人的“內心真實境界”決定著自己的人生境遇、家庭狀況、事業發展和國家安危。
孔子“人在政興”的表述,同樣表明中國古代政治經濟學是建立在“天人合一”觀基礎上的,不但“以人為本”,而且是以人的道德修養為本質、為核心、為關鍵、為決定因素。由此可以判斷,在《易經·坤卦·文言》《尚書·堯典》和《大學》中所揭示的中華傳統政治經濟學的層級結構是:心性、倫理、道德層面的行為經濟學,決定著以秩序、規則和法律為核心內容的制度經濟學。
在地道的中華傳統文化語境中,現代的“國家”概念,在地理上是古代“天下”的范圍。由于中華文化在1840年之后已經逐漸被塵封在歷史典籍當中,中華文化語境在社會主流的表達中日漸式微,僅僅存在于少數隱性傳承中。這樣,中華文化的表達方式就逐漸“退出歷史舞臺”,等待著下一次“隆重登場”的歷史機遇。在這一過程中,西方文化概念“清洗”“覆蓋”或者“替代”了中華文化的本土表達,使得今天許多似乎已經是約定俗成或者司空見慣的“外來語”表達完全“鵲巢鳩占”地擠走了“土著語”表達。
以“經濟學”為例。“學”在中國文化中,原來不是“專業”或者“領域”的局限概念,“經濟”也不僅僅是“稀缺性引起的資源配置”的“小術”,而是“經邦濟世”的“大道”。所以“經濟”這種學問不是通過“記憶”“背誦”或者“理性思考”就能獲得,而是必須經過歷練、反求諸己并且親身“體悟”才能獲得。但是在中日甲午戰爭之后,當時中國人的文化自信心受到極大的打擊,對于固有文化幾乎完全喪失信心,在“師夷長技以制夷”的主張下,開始向近鄰日本學習。大約在1892年前后,一個叫神田孝平的日本人,把奉亞當·斯密為鼻祖的economics翻譯成了漢字的“經濟學”,這本來就是一個不準確的翻譯,會引起很大歧義,可是當時的留學生并不了解,以為日本的崛起不但是因為學習了西方的“科技”,而且學習了西方一種叫做“經濟學”的學問,就以訛傳訛地傳播開來。有現代學者考證,英語詞匯economics在過去一百多年中大體上經歷了“富國策”“理財學”“計學”和“經濟學”四種翻譯。到了1902年嚴復節譯亞當·斯密的《國富論》為《原富》,就使得“經濟學”這三個字逐漸失去了它在華語中的地道本義,完全淪落為一個西文詞匯在中文語境中的翻譯詞匯,從此一錯一百多年。
“經濟”在中華語境中本來就是現代語匯“政治經濟”的含義,“經濟學”在中華文化的本義中本來就是現代專業詞匯“政治經濟學”的意思,不但包含著統治階級如何構建最高統治集團的治理結構、如何改進財政稅收制度、如何籌措國防軍隊的費用,還包括如何處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問題。現代西方學術界,以馬歇爾發表《經濟學》為標志,試圖把“經濟學”從“政治經濟學”分離出來,單獨發展“不帶政治”的經濟學,導致中文“經濟學”的地道含義與西文economics的含義越來越混淆不清。
如前所述,中國古代的政治經濟學建立在“天人合一”觀基礎上。其實天人合一的含義就是人要按照自然規律來行事。自然規律是現代的表達,古代的說法就是“天道”,簡稱“天”或者“道”。那么,天人在何處合一?答案是:在遵道貴德處合一。如《黃帝內經》所言,“天之在我者,德也”,德行,是天在人身上的化身。一個人的起心動念、言行舉止合乎德行,就是與天道相合,就會百福匯集、所愿吉祥;如果悖道缺德,就是人天分離,就會百禍匯集、所愿乖違,因為得不到天的護佑。按照《易經》的揭示,其實天的護佑就是自己德行的護佑,所以叫“自天佑之,吉無不利”。
一個人如此,一家如此,一國如此,同一時代的“天下”也是如此。人生命運其實是一個人全部內在德行的物理顯化,家運是一家成員內在德行的表現,國運來自于全體國民的內在德行,時運來自于時代內所有人的內在德行,看似紛繁復雜,其實十分清晰簡潔。時來運轉,其實是積功累德的結果。經濟繁榮和經濟蕭條具有周期性和階段性,也就是積德與敗德決定的交替更迭。
對于家、國、天下來說,做主的那個人、組織、階層、集團、政黨,對其所在組織、階層、集團、政黨和國家具有決定性的影響,即“一人擔負天下安危”的道理。所以,堯傳舜,不但傳天子位,更重要的是傳治理天下的心法。能夠與天道、民眾、百官精誠為一的領導人,就能夠實現天下大治,政治清明、經濟繁榮、國泰民安。
大道至簡。國家政治經濟的道理,是大道理,但是十分簡單。《論語》當中記載孔子所言,真實不虛。例如,“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又如,“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素書》上說,“夫人之所行,有道則吉,無道則兇,吉者百福所歸,兇者百禍所攻,非其神圣,自然所鐘”。天道無親,常與善人。“同聲相應,同氣相感,同類相依,同義相親”,“此乃數之所得”。天、德、人三合一的君主、圣賢、志士,如果都能夠“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則都會有“功成事遂”的結果。
觀念的教育對于國家政治經濟的穩定繁榮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禮記》中說,“自古先王建國,君民教學為先”,建設國家,首要的任務就是教學。教對了,垂拱而治,天下太平;教錯了,“法令滋彰,盜賊多有”。例如,“約束條件下利益最大化”的經濟理論就很可能會直接導致學習者為了最大化自己的私利而無所不用其極。所以經濟理念的正確與否,關系到國家的長治久安,甚至生死存亡。
經濟的本義是用最圓滿、最徹底、最無害的方式幫助天下人在明理合德的基礎上過富足而有尊嚴的生活。為了實現這一偉大目標,雖然“法本無法”,但是不能脫離它的基本原則,即發心要純正,實現途徑要遵守程序正義。也就是說,中國的傳統政治經濟學,從來都是“倫理的經濟學”,或者“道德的經濟學”,也是“經濟學本來就應該是的那種經濟學”。它的核心理念看起來并不復雜,卻是深深地符合天人合一的要旨,踐行起來又會覺得深不可測。
1.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的核心要旨:主明則下安
“主明下安”出自《黃帝內經·靈蘭秘典論》,這四個字擴展開來,可以說是全部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的內容,它體現著“天人合一”的世界觀,完全是中華文化的表達方式。按照《易經》開創的“近取諸身,遠取諸物”的文化構建原則,《靈蘭秘典論》中先是通過介紹人體十二種器官的功能,把人體的器官和現實世界里國家各個部門的功能聯系起來,把人體運作的機制規律和治理國家的機制規律一理貫通起來,指出“以此養生則壽,以為天下則大昌”,人人可以體會,人人可以驗證。20世紀哈耶克寫《感覺的秩序》,本質上就是觸摸到了這一文化原則,試圖以人體中樞神經的運作機制解釋經濟組織的運作和效率。
《管子·心術》篇闡述的國家經濟管理理論,同樣是這個道理:“心之在體,君之位也。九竅之有職,官之分也。心處其道,九竅循理。”如果心是“明”的,也就是做主的那個是“明”的,則天下大安。天下,對于人指“身體”,對于國家指“市場”。
2.貫通倫理與物理的基本價值觀:德本財末
中國傳統經濟學十分徹底而清晰地揭示了財富的根源:財富是人的內在道德在物質方面的變現。曾子《大學》中有一段把天理、生理和物理貫通的經典表達:“道得眾則得國,失眾則失國。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末也。外本內末,爭民施奪。是故財聚則民散,財散則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貨悖而入者,亦悖而出。”這段話不但清晰地指明了財富是道德之根(本)產生的果實(末),還指明了財富聚散的道德決定性:不是正路賺來的錢(悖而入),也不會正常地消費支出(悖而出),往往面臨水(洪水)、火(失火)、王(國庫沒收)、賊(被賊所盜)、親(逆子敗壞)五種耗費結果。
中國經典對于“本”非常重視。在現代西方經濟學觀念中,人們只重視物理的“資本”,做生意也最怕“虧本”,卻沒有把人的真實行為和財運聯系起來,導致了倫理道德行為和物理財富之間關系的脫節。其實,中國文化揭示,在倫理上虧了本(道德行為有虧),那么遲早也會在物理上虧本(賠錢)。舉更具體的例子來說,在家庭五倫中缺德虧孝的經營者,遲早會在生意經營上虧本。倫理行為對財富運勢的影響十分重要,而且表現也十分復雜,但是只要時間足夠長,就會發現它是一條“公理”。所以《大學》中說,“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論語·學而》中記載有子說,孝悌是為人之本,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既然道生一二三乃至萬物,當然也就生發財富。
3.經濟行為的倫理準則:利者,義之和也
在現代社會,一提起“經濟”就意味著“謀利”,幾乎是不可改變的觀念,而且這個利幾乎就是“收入減去成本”,沒有指標考量“這個錢該不該賺”。但是,在中國傳統政治經濟學里,只有“符合天經地義”或者“符合各方利益”的財富,才是“利”。所以,在中國的經濟傳統里,原本就沒有“原罪”的概念,因為財富從一開始就是“善財”,就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就是“善財利生,普濟天下”。簡單地說,經營者有自己中國特色的“信仰”,秉持著“人在做,天在看”的信念,或者“頭上三尺有神靈”的觀念,不該賺的錢,窮死也不取,守著一份義氣,誠信傳家久。如北宋的蘇東坡就在《赤壁賦》中表明立場:“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這在中國是最悠久的傳統,因為“利者,義之和也”的觀念出自《易經·乾卦·文言》,《易經》卦象約有七千年以上的歷史,其中的“文言”是文王所作,有三千一百年的歷史。
在西方經濟學中,“帕累托最優”這個概念類似“利者,義之和也”的理念,如果把能夠分配到的資源定義為“利”,那么最和諧的狀態就是沒有改進余地的最理想狀態。
在“利者,義之和也”的觀念中,隱含地解釋了經濟風險的來源:小人行險而僥幸。如果結合“德本財末”的價值觀,就更能揭示市場風險的根源。就如同《黃帝內經》里論述“淳德全道”不會得病一樣,德不缺、義不虧的經營者也不會賠本。關鍵問題是,現代人對“德”字缺乏最起碼的體悟,無法領會“外在的一切境遇,是內在德行外化的物理現象”這一道理,也就無法知道,市場風險的本質根源是德行有虧。
4.政府與市場關系的處理原則:治道之要,與民休息,貴在不擾
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問題,是西方經濟學中的核心問題。為了保證市場的運行,西方經濟學提出“政府不干預”的學說,讓“看不見的手”來指揮經濟運行。但是幾乎所有西方經濟學者都忽略了一點,由于“看不見”,必然導致政府和市場的雙重“盲目”,當“市場失靈”發生時,政府出不出場都是一次混亂的調整過程。以1929年美國大蕭條為例,危機發生時,美國政府天真地相信“市場的自動調節作用”,坐視不管,導致美國經濟從危機走向崩潰。隨后的“羅斯福新政”是歷史的必然,也是邏輯的必然,實際上美國經濟進入“政治經濟”階段,政府強力干預、監管和控制。由此還能得出一個十分隱秘的判斷:美國聯邦政府從此不再相信“市場會自動配置好經濟資源”的自由主義教條。
在中國傳統經濟學中,沒有看不見的規則。看不見意味著蒙昧,肉眼看不見是功能問題,心眼看不見是智慧問題。即使對于在物質形態上沒有形象可以抓取的“心性”,中國人也在智慧上要求明白,叫明心見性。孔夫子“入其國”即可“知其教”,用《道德經》的話來形容就是“有無相生,微妙玄通”。
中國文化是“中道文化”,是“恰好符合”的文化。國家不能沒有治理,但是治理的標準是“為無為”,是按照事物本身的自然規律去因勢利導,所以從實際效果上看,并不干擾事物本身的發展變化規律,這就是從西漢初年見于膠西蓋公的表達:“治道之要,與民休息,貴在不擾”。政府保持著高度警覺,但是只要市場正常地自然運行,就不必“有為”。《道德經》中說:“愛民治國,能無為乎?”它實際上仍然是堯舜禹時代“允執厥中”傳國心法的另一種說法,本質上沒有任何不同。
年代久遠,同一種語言的不同時代表達,也需要精準的系統性翻譯,以顯明文化的核心精神。
5.利他就是自利: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中國傳統文化把世界看成一個渾然的整體,自他不二。在這樣的文化觀念下,必然產生“利者,義之和也”的價值判斷。在這樣的判斷下,自他之間是和諧統一的,而不是對立競爭的。所以中國經濟學是和氣生財的經濟學,不是對立競爭的經濟學。《道德經》中揭示了經濟行為上自他不二的秘密,“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越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自己就會變得越富有;越是大利天下,自己擁有的就越多。越是能夠生產提供精致、精良、精美的產品,就越是能夠“占領市場”,獲得穩定而高額的利潤。
6.市場發展的動力: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西方經濟學用競爭來解釋市場經濟發展的動力,以為沒有競爭就沒有市場份額,就沒有生存機會。在中國文化中,即使“競爭”也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競爭,競是奮發,爭是惜時,所以競爭其實是有志之人的自我奮發、自我激勵和自我升華,與他人無關。而且“和氣生財”是中國傳統經濟學的公理,永遠對顧客真誠,才能持久地生發財富。競爭往往破壞和氣,即使一時賺得,也不長久。
《易經·乾卦·文言》中揭示,“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才是社會發展的真正動力。經濟不是謀利的傷害,而是互利的關愛。就如《道德經》所言,“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
中華的儒家傳統、道家傳承和國政治理方略同出一源,本來并無界限,也不分家。所以,漢文帝能夠憑借“黃老之學”開創“文景之治”,宋代丞相趙普可以“半部《論語》治天下”。關鍵在于“人”,關鍵在于“明”,關鍵在于“用”,關鍵在于“行”。《詩經·靈臺》說:“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本文之所以對一門學問的“理念”舉要,就是因為一句理念悟通,就可以改變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人是明明白白的人,用是恰如其分的用,行是道法自然的行,由此可以穩健地生發一切事業,就能做到《素書》所說的“時至而行,得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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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26
鐘永圣(1973-),男,博士
1671-7031(2016)04-0087-06
F092.2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