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世界進入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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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世界進入多事之秋

亞洲地區磨合之路還很長

各方在地緣政治博弈增強的同時，也都加強了分歧管控。在合作中謀互信、求共識，最終實現共同發展，或成未來潮流。

東盟輪值主席國馬來西亞外長阿尼法去年12月31日發布聲明說，東盟共同體當天正式成立，這是東盟歷史上又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圖為東盟十國領導人合影。

總體來說，亞洲地區局勢2015年保持了整體穩定。“穩中”還“有變”。“穩”，體現在有關各方雖然存在島礁爭端，對歷史問題存在認識差異，但亞洲地區和平與穩定大局沒變。“變”，體現在經濟、安全、軍事、社會等層面。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國際戰略研究所所長陳須隆研究員用“加速重構”四個字來描述2015年亞洲格局變化的特點。

這里可以從兩大方面進行分析：首先，2015年，新興市場國家在補充和完善全球治理格局秩序上愈加主動。

7月8日至10日，金磚國家和上海合作組織“雙峰會”在俄羅斯烏法舉行。會議通過了《烏法宣言》、行動計劃、《金磚國家經濟伙伴戰略》等綱領性文件。金磚五國領導人在《烏法宣言》中聲稱要建立不屈服于西方苛刻要求和“歧視性經濟制裁”的新“政治多極化世界秩序”，將金磚國家視為“全球治理的新架構”。有分析認為，金磚國家、歐亞經濟聯盟、上海合作組織等跨地區聯盟已經讓世界力量對比發生改變。

之后，亞洲地區第一個次區域共同體——東盟共同體于12月31日正式建立，同時通過了《東盟：愿景2025》文件。作為亞洲地區的第一個次區域共同體，這個以政治安全、經濟及社會文化作為三大基礎支柱的東盟共同體不僅是亞洲區域一體化的里程碑，某種程度上，也是世界格局“區域化”的里程碑。雖然離完全發揮功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至少在經濟層面，東盟所擁有的市場魅力已經令世界不可小覷。

按照統計，到2020年，東盟的國內生產總值預計可達4.7萬億美元，東盟具備在2030年成為全球第四大經濟體的潛能。

不過，以美國為首的傳統秩序領導者并非沒有提前“布局”。10月5日，經過5年的艱難談判后，美國、日本、澳大利亞等12個國家在亞特蘭大成功達成“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TPP）。更關鍵的是，TPP提出了比世界貿易組織（WTO）更為嚴格和高標準的產業準入、知識產權保護、環境保護、關稅等方面規則，奧巴馬更是直言此舉是為了“不能讓中國書寫全球經濟規則”，毫不掩飾其借TPP為核心架空原有的多邊貿易體系、主導世界經濟規則的企圖心。

應對美國企圖“架空”WTO的招數，發展中國家也毫不示弱，堅持主張。12月19日，在內羅畢結束的WTO第10次部長級會議也就擴大科技產品減稅清單、逐步取消農產品出口補貼等達成難得的多邊共識。

現存的全球治理格局或許需要調整，但不可否認的是，美國強權仍在，美元霸權仍在，與此同時，區域秩序重構也逐漸成為國際舞臺上越來越頻繁上演的“動作戲”。

其次，朝鮮半島問題依舊是關注的熱點。總體來看，2015年半島相關各方出于“求穩”的心理，政策選項上均保持守勢，相互間博弈雖然也有，但力量格局對比較之前未有明顯變化，朝核等敏感問題未起大波瀾。

朝美關系基本是原地踏步。朝美實力差距懸殊，朝鮮按慣例對美的“反朝敵對”言論不時大加鞭笞的同時，也刻意放軟身段，尋求對美關系的突破，“求緩”意愿上升。最主要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沒有像前幾年那樣，采取射星、核試等極端行動。美方則依舊保持“戰略耐心”，繼續沿用美韓聯合軍演、制裁、人權和網絡安全“四大法寶”向朝鮮施壓，無意改善對朝關系。

朝韓關系不溫不火。2015年是二戰勝利70周年，也是朝鮮半島擺脫日本殖民統治70周年。在這一世界“秩序年”里，朝韓均采取軟硬兩手，圍繞半島主導權和正統性展開激烈競爭。8月的“地雷事件”使半島再度陷入劍拔弩張的緊張境地。而在隨后，雙方都表現出了緩和的意愿，還催生了南北對話、離散家屬見面等積極成果。

展望2016年的朝鮮半島，“求大穩，不拒小變”依然是各方運籌半島局勢的主要考慮。當前，六方會談尚陷入停滯，但重啟該會談仍是解決半島問題的唯一現實有效途徑。關鍵是要調整思路，探索新路，打開活路。以朝鮮半島無核化為最終目標，通過達成半島停和轉換機制，最終實現朝鮮半島的長治久安。這是2016年朝鮮半島面臨的重要任務。

中國正在積極推進中國特色的大國外交，東北亞和朝鮮半島是中國外交理論與實踐創新的重要方向。中方將以“一帶一路”建設、亞投行等地區性倡議為合作平臺，不斷推進中朝關系發展、深化中韓戰略合作伙伴關系、充實中美新型大國關系建設。

總體上，亞洲地區局勢的兩面性同時在增強，即競爭與合作都在繼續發展，各方在地緣政治博弈增強的同時，也都加強了分歧管控。傳統的軍事外交制衡與發展伙伴關系在同時進行。亞洲在向適應時代發展，但目前仍然處于磨合階段，這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在磨合階段，競爭與合作仍然是主要的。

中東亂象紛呈醞釀新變局

猖獗的恐怖主義和難民問題在2015年給全世界上了一課：西方的價值觀絕非靈丹妙藥，大國之爭帶來的苦果終究要自己吞下。

在已謝幕的2015年，中東局勢雖然出現一些亮點，但依舊是亂象紛呈、世界大國博弈加劇、地區強國角力不減。這一年的國際秩序里新的挑戰不斷出現，傳統的應對方式已顯得捉襟見肘。

2015年，“伊斯蘭國”（IS）打破了此前人們認為它將僅僅“扎根”中東的想法，讓恐怖主義成為全球話題，而與之密切相關的難民危機也走在成為全球話題的路上。縱觀一年國際局勢，這兩大議題已經成為一副“好牌”，不少“玩家”都在打，可最后誰能贏，尚是未知數。

各方勢力在敘利亞的拉鋸今年迎來了一大轉折點：9月30日起，應敘利亞政府要求，俄羅斯空軍開始轟炸敘利亞境內“伊斯蘭國”目標，給出的理由是敘利亞的巴沙爾·阿薩德總統致信普京要求支援反恐，因此俄羅斯介入是應敘利亞政府請求，符合國際法。總統普京對單極世界不買賬的態度表現得“毫無掩飾”，拒絕在國際格局變化中處于從屬地位。

隨后，“伊斯蘭國”的主動挑釁再次給世界敲起恐怖主義的警鐘。11月13日晚，“伊斯蘭國”制造了在法國巴黎市發生的一系列恐怖襲擊，造成至少132人死亡，以此要挾法國政府停止干涉敘利亞的內戰。恐襲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法國總統奧朗德宣稱此次恐怖襲擊是“戰爭行為”，并表示這或許是反恐國際合作的新起點。聯合國安全理事會11月20日則一致通過決議，以最強烈言辭譴責極端組織“伊斯蘭國”制造的恐怖襲擊，呼吁國際社會“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打擊恐怖主義。

俄羅斯很快做出回應。以往由于烏克蘭危機給歐俄之間關系帶來的難以彌合的認知差距被“伊斯蘭國”的恐襲陰霾所“刷新”，歐俄關系也隨之出現了一系列積極因素，逐步從“冰點”走向緩和。歐盟也愈發認識到排除俄羅斯的歐洲安全結構顯然缺乏支撐。

面對彌漫全球甚至已經出現在了境內的恐怖主義戰火，美國的態度也在一年內幾番變化。從拒絕與俄羅斯在敘問題上的合作，到12 月6日，奧巴馬在白宮發表全國演說，聲稱將“徹底摧毀IS”，再到12月18日，聯合國安理會罕見地就敘利亞和平路線圖達成一致協議，不僅表明了國際社會對中東恐怖主義亂局的關切，也顯現了針鋒相對的美國與俄羅斯終于在全球安全威脅面前不得不“攜起手來”，但在巴沙爾問題上的分歧也給兩方的合作埋下許多未知數。

聯合的表象下，分化依舊無可避免。面對內戰和極端組織的威脅，數百萬中東難民除了出逃幾乎別無選擇。9月，“艾蘭之死”——一幅3歲敘利亞男孩伏尸土耳其海灘的照片令全球震驚，一場二戰以來最嚴重的難民危機在2015年席卷歐洲。據統計，截至12月，共有約150萬難民涌入歐洲大陸。而他們面對的，是越來越多的歐洲國家選擇封鎖邊境，收緊難民政策。盡管歐盟在9月份以“多數票”強行通過難民分配方案，但東西歐國家始終無法就此達成共識。

猖獗的恐怖主義和難民問題在2015年給全世界上了一課：西方的價值觀絕非靈丹妙藥，大國之爭帶來的苦果終究要自己吞下。

展望2016年，中東依舊是“多事之秋”，“亂”字當頭的大趨勢中，新變局似正在醞釀，可能出現兩大看點。

一是敘利亞政治過渡進程有望重啟，巴沙爾去留仍是焦點。12 月18日，安理會通過一項決議，確定敘利亞和平進程的目標和時間表。這意味著，新一輪敘政治過渡進程即將開始。

促巴沙爾下臺，是美國等西方國家解決敘利亞問題的既定方針；俄羅斯盡管支持巴沙爾留任，但有回旋余地，俄也不一定死抱巴沙爾不放；伊朗出于維護中東什葉派弧形圈的戰略考量，還是會力保巴沙爾繼續執政，不到萬不得已伊朗不會輕言放棄。分析人士認為，敘政治過渡進程可能重啟，但過程不會一帆風順，隨時可能出現變數。土耳其近期擊落俄戰機和向伊拉克境內出兵，無疑就起了攪局作用；美俄博弈和地區大國爭鋒更會直接影響過渡進程走向。

二是反恐形勢繼續向好，但“伊斯蘭國”仍難鏟除。俄羅斯自9月30日發動空襲以來成效顯著，普京日前表示，俄有能力提高在敘軍事力度。此外，加上美國主導的國際聯盟的空襲和敘、伊政府軍的地面打擊，“伊斯蘭國”在敘、伊境內已遭重創，元氣大傷。有傳言說，“伊斯蘭國”頭目巴格達迪已逃往利比亞。

全球反恐意識加強，聯合國安理會也已授權有能力的國家參與打擊“伊斯蘭國”，致該極端組織陷入“人人喊打”的局面之中。除了美俄，法、英、德等歐洲大國也已加入空襲“伊斯蘭國”的行列。全球反恐形勢總體向好，甚至有向更大規模地面戰發展的趨勢。但截至目前，無論是俄羅斯還是美國，都不愿率先出動大批地面部隊。而伊拉克和敘利亞，也都以維護主權為由，反對他國派地面部隊參戰。許多分析認為，“伊斯蘭國”、“基地”組織在中東仍有生存空間，影響還在，短期內難以鏟除。

“新冷戰”模式開啟

克里米亞危機已經不僅是烏克蘭危機的繼續，而是俄羅斯一連串麻煩的開始，把俄羅斯自己深深地卷入新冷戰之中。

相比深受難民危機沖擊的歐洲，2015年對俄羅斯內政外交來說也是艱難的一年。國內經濟由于西方的制裁損失連連。與此同時，北約軍隊陳兵波羅的海國家，各種規模的演習頻頻進行，也添加了冷戰的危機。

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以來的烏克蘭危機。2013年底，亞努科維奇拒絕與歐盟簽署自由貿易協定，轉而與俄羅斯加強經貿聯系，引發大規模的抗議。對俄羅斯來說，保住烏克蘭是避免俄羅斯成為一個亞洲國家的關鍵。從三個月的廣場占領、對峙和國際協商過程中看到的，并不是地緣政治如何左右反對政治，恰恰相反，是廣場行動主導、改變著各方力量對比，對傳統的地緣政治產生巨大挑戰。正是在這意義上，所謂新冷戰才凸顯其多中心、網絡化、社運化的特點，而非傳統冷戰模式下兩個超級霸權間的對立及其相應陣營與代理人之間的沖突。

因此，俄羅斯之后對烏克蘭克里米亞地區的武裝介入甚至未來的分割，都可以理解為一種停留在舊冷戰思維下的反動，以熱戰對抗新冷戰。結果，只會彌合歐洲與美國的立場差異，將俄羅斯提前直接暴露在歐洲和北約的抵制下。

不能不說，克里米亞危機已經不僅是烏克蘭危機的繼續，而是俄羅斯一連串麻煩的開始，把俄羅斯自己深深地卷入新冷戰之中。

面對嚴峻形勢，俄羅斯除了在經濟上采取一系列應對反制裁措施外，在軍事上也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俄各類軍種進行大規模演習，實現多軍兵種立體協同。普京認為，西方的目的就是把俄羅斯這頭熊鎖住，試圖“拔掉它的牙齒和爪子”。普京簽署俄聯邦新軍事學說，表示如果敵對方“威脅俄羅斯的生存”，俄可以運用核武器予以回擊。

普京擺脫西方戰略包圍的第二個重要舉措是5月9日隆重慶祝反法西斯戰爭暨蘇聯衛國戰爭勝利70周年。俄羅斯認為，在西方的政治支持下，部分中東歐和獨聯體國家重新評價二戰，其真正目的是“妖魔化”俄羅斯，為建立對俄“包圍圈”制造依據。面對西方的緊逼，普京大撒英雄帖，邀請對其立場理解乃至支持的眾多國家出席，以構建非西方的新伙伴關系體系，彰顯自己在國際獲得的承認和支持。

第三個重要舉措是大力推行“向東看”戰略。10月12日，《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的法案生效，為俄遠東地區發展和中俄加強合作創造了新機遇。

中俄領導人年內多次互訪、會晤，商定加強絲路經濟帶與歐亞經濟聯盟對接，在眾多領域開展務實合作，在國際舞臺上加強協調，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繼續深化。

與此同時，俄羅斯與印度、巴基斯坦和韓國等國家的關系都有不同程度的進展。

俄還不斷打造周邊國家體系，歐亞經濟聯盟也于1月正式運營，為俄羅斯開辟出一個覆蓋歐亞地區的統一大市場，有利于讓其經濟走出困境。

最重要的步驟是巧妙利用時機，以打恐為名出兵敘利亞，迫使西方與俄合作，戰略包圍圈漸被撕開。俄羅斯發起對敘境內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的空中打擊雖然時間不長，但戰果頗豐。而西方一年多的打恐成果相形見絀，俄羅斯在道義上贏得了國際社會的支持。隨著10月俄客機在埃及被恐怖勢力爆毀，法國巴黎11月13日發生系列暴恐血案，法國總統奧朗德積極斡旋俄美在反恐問題上合作，俄羅斯的處境更加有利。12月17日，聯合國安理會一致通過了俄美聯合起草的關于斬斷IS等極端組織財源和政治解決敘利亞問題的決議，俄羅斯的立場占了上風。

應該說，俄羅斯的外交突圍取得了階段性成就。首先普京的民意支持率依然較高，國內局勢穩定為外交工作提供了堅實的基礎。“向東看”政策的實施，與中國以及其他發展中國家建立的穩固關系，為其與西方周旋創造了條件。在中東，俄同敘利亞、伊朗和伊拉克等什葉派國家確立的友好關系，迫使美西方的中東政策不得不考慮俄立場和利益，也為烏克蘭問題的處理爭得了空間。

當然，土耳其擊落俄戰機事件也暴露出俄卷入中東亂局的風險。

俄土沖突除了兩國“世仇”的因素，應該說是兩國在敘利亞問題上的矛盾持續發酵的結果，也是地緣政治博弈的典型案例。俄羅斯《生意人報》將此次事件定義為“蘇聯解體后莫斯科與北約成員國之間最嚴重的軍事事件”。而歐洲則有聲音認為，土耳其是在用強硬手段爭奪中東勢力范圍，有意展示作為“中東大國”的信心。

被英國《經濟學家》雜志稱為“新時代的蘇丹”的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對各方的抗議充耳不聞，甚至在12月26日宣稱，只要巴沙爾·阿薩德不下臺，土耳其就不會與俄羅斯、敘利亞、伊朗與伊拉克組成的反“伊斯蘭國”聯盟合作。俄羅斯的觀察家稱，埃爾多安一直抱有“恢復奧斯曼帝國的野心”，他的所作所為是在借用恐怖分子的名頭尋找機會推翻敘利亞和伊拉克等國家的政權，將這些奧斯曼帝國曾統治的領土重新納入。

更大的問題是，西方并沒有完全放棄對俄羅斯的打壓，歐盟12 月21日宣布對俄制裁再延長半年，意味著俄經濟依然不可能根本好轉。俄雖然在這一回合贏得了戰略主動，但完全突圍成功還在未定之天。

在俄羅斯加強與中國合作關系的同時，歐洲也不甘示弱。2015年的一系列危機讓歐洲和中國的關系更緊密了。

3月的一幕似乎就證明了這一微妙的轉變——以英國為首的眾多歐盟成員國紛紛宣布申請加入中國主導的亞投行，令其傳統盟友美國大為震驚。

11月儼然成為了“歐洲月”——荷蘭國王威廉·亞歷山大、德國總理默克爾、法國總統奧朗德紛紛接踵而至，來華訪問。11月下旬舉辦的第四次中國—中東歐國家領導人峰會更是集結了16位來自中東歐國家的領導人。整個歐盟超過一半成員國的首腦都在2015年遠赴中國。

中歐第二輪“蜜月期”翩然而至的背后是中歐關系中最為根本的經濟利益。上海外國語大學歐盟研究中心專職研究員忻華認為，歐元區危機以及后來的英國脫歐危機導致歐盟需要尋找更多的資源來推動經濟發展，恰逢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戰略，危機之下的歐盟必然會注意到中國實力的改變，并對對華政策做出調整。

在這個不斷變化的多極世界中，這場中歐關系的演變或許正反映出了雙方都在面對的一場深刻的身份轉型和權力分配。伴隨著中國的崛起，中美歐三者間正在形成一個“有趣又復雜的三角”，而這個三角組成了全球高達72%的GDP。

專家簡寧表示，“歐洲并不想介入其中，也不認為自己是中美之間的中間人，它想要的是和雙方都能擁有良好的關系。”

美日同盟多方牽制中國

隨著中國的崛起，在美國的推波助瀾下，日本的軍事將往外延伸將給西太平洋和南海造成不確定性。

2015年9月19日，由日本執政聯盟控制的日本國會參議院全體會議不顧在野黨和國民的強烈反對，強行表決通過了新安保法相關法案。4月27日，日美兩國政府敲定了新《日美防衛合作指針》，新指針解除了對日本自衛隊行動的地理限制，允許日本武裝力量在全球扮演更具進攻性的角色，提出從平時到發生突發事件的“無縫”合作。新指針還首次提到“確保包括南海在內的海上航線的安全”。

那么，日本會如何利用升級版的“日美同盟”對抗崛起的中國呢？王少普教授認為，日本將在全局上建立日美所謂“無縫對接”的防衛機制，控制“印亞太”弧形地帶的戰略要地，增強戰略威懾力；在局部上努力提升迅速應對所謂非法占據離島等“灰色地帶”事態的能力，強化對有爭端島嶼的爭奪。

除了插手南海外，安倍還把“橄欖枝”伸向了印度。12月中旬，安倍結束了對印度的外交活動，取得了多項成果。印度在日本猛推的“鉆石安全網”中占據著重要位置。

“日本充分利用中印間存在的潛在問題做文章。印度作為一個大國，當然是美日拉攏的對象，印度也有制衡中國的考量，可以說有個契合點。但印度奉行不結盟政策，與美日不會走得太遠，美日拉攏的作用有限。”胡令遠教授分析。

王少普教授認為，中國和印度等新興國家的崛起，是當今世界難以阻擋的潮流。中國和印度存在一些鄰國間常有的矛盾，但在希望國際秩序向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轉變等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而且中國堅持的是和平發展的方針，不對任何國家構成威脅。

王少普教授補充道，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日本領導人在想當然地構畫什么“菱形戰略”、“鉆石安全網”，但最終會發現印度是一個非常了解和善于堅持自身利益的國家，豈是日本領導人能指揮得動的。

不過日本學者川島真教授認為，更值得注意的是日本與澳大利亞的準同盟關系。美國、澳大利亞和日本已經在太平洋地區形成了一個“大三角”。此次與印度提出所謂的“鉆石安全網”，實際上是把美澳日的“大三角”擴大到了四角。“但是這畢竟只是一個大框架，需要更多的對話和演習，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很難說。”

除此之外，從東盟的泰國、緬甸、印度尼西亞，到土耳其、印度、美國等市場，日本都在跟中國爭奪訂單。安倍的各國外訪都有著“遏制中國”的意味。“安倍制衡中國的意識太強，鷹派色彩太明顯。”

今年的中日韓領導人峰會將在日本舉行，G20峰會將在中國杭州舉辦，中日兩國能否打開新的局面？

王少普教授認為，中日韓峰會確給中日關系帶來了局部改善，但是，這種慢慢恢復的中日關系還很脆弱。他指出，其主要原因在于中日兩國政府對未來國際秩序的調整方向缺乏基本共識。日本政府希望維持以日美同盟為主導的國際秩序，中國政府主張建立合作共贏的國際秩序。這導致兩國在安全領域難以形成具有戰略意義的相互信賴，經濟相互依存與政治安全緊張并存，中日關系進入一種政冷經溫的狀態。為逐步改變這種狀態，中國政府主張政治經濟兩個輪子一起轉。只有堅持這樣的方向，假以時日，中日關系才可能發生順應世界潮流的根本改善。

反觀美國，在一些重大國際問題上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中東和平進程沒有任何起色，伊拉克和阿富汗局勢穩定遙遙無期，敘利亞局勢惡化的趨勢沒有逆轉，中東反恐形勢愈加嚴峻，烏克蘭局勢尚無解，對俄關系不但沒能“重啟”反陷更深僵局，亞太再平衡戰略使亞太地區安全形勢更趨復雜化。在這些重大國際和地區問題上，美國都是最大外部因素，有著影響問題解決的最大外部主動權，但一方面是“非不能也，是不為也”，另一方面，更為關鍵的是，美國的“為”是拋開聯合國和公認的國際關系準則的“亂為”，導致國際形勢更加復雜。

展望2016，美國認為國家安全局勢在過去五年已發生重大變化。從2011年至今，駐軍數量下降超過60%。

與此同時，全球安全局勢變得愈發動蕩，2016年初被視為一個積極的轉折點，代表著旨在達成長期預算方案的大討論的開端，而長期預算可終結近來預算方面出現的不確定性。這樣的預算方案將更貼切地反映出各種威脅變幻莫測的全球安保環境狀況。

敘利亞和伊拉克混亂不斷，長期預算將會確保美國軍隊和情報部門仍訓練有素、裝備齊全，以便及時對這些全球威脅作出回應。

美國媒體分析認為，美國還必須爭取重新奪回相對于俄羅斯和中國等地區威脅的技術優勢。潛在對手正在集中精力研發針對美國傳統優勢的軍力，這意味著未來作戰將需要有高度生存能力的遠程裝備，以便能適應和融合新技術。

（《人民日報海外版》2015.12.29、《世界知識》2015年第24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