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滌痰湯運用驗案2則

耿賢華 彭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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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滌痰湯運用驗案2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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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 探討趙紹琴先生名方五子滌痰湯治療痰濁為患之病的臨床療效。方法 以滌痰通絡為大法，運用五子滌痰湯治療膝骨性關節炎和高血脂證2則。通過膝骨性關節炎案，分析五子滌痰湯治療關節、經絡之痰的療效；通過高血脂案，分析五子滌痰湯治療脈府之痰的療效。結果 五子滌痰湯治療關節、經絡、脈府之痰療效確切。結論 五子滌痰湯即治痰之標，又能消成痰之源，可廣泛應用于痰濁為患的各種病證。

趙紹琴；五子滌痰湯；滌痰通絡

五子滌痰湯源于《趙紹琴驗案精選》，該方由紫蘇子、白芥子、萊菔子、冬瓜子、皂角子組成。其功效為滌痰通絡。該方于《趙紹琴從痰辨治類風濕關節炎的經驗》一文中詳述之。文曰：“本病之初，關節尚未腫大，可按一般痹證辨治；若關節腫大疼痛一旦形成，則應從痰論治……方名五子滌痰湯，即三子養親湯加冬瓜子、皂角子而成。[1]”此方雖附于治療類風濕關節炎經驗之中講之，然并非僅用于類風濕關節炎的治療，實為趙老先生治痰之心法也。筆者運用五子滌痰湯從痰辨治膝骨性關節炎、高脂血癥等療效顯著。現將典型驗案報道如下。

1 膝骨性關節炎案

宋某某，女，58歲。2016年4月12日初診。右膝腫痛1年，加重20天。1年前患者因活動不當，“扭”了一下，自此出現右膝關節疼痛。走平路痛較輕，每于上下臺階、蹲起時疼痛加重，漸至右膝腫脹，影響正常活動。于某醫院診斷為“膝關節骨性關節炎”，給予抽液及注射玻璃酸鈉治療3次，癥狀緩解。20天前無故發作，日漸加重，愿服中藥治療。刻下證見：右膝關節腫脹疼痛并僵硬，站立、行走、上下臺階時疼痛加重，下蹲動作不能完成，右下肢跛行，屈伸右膝關節時有“喀刺”聲及骨摩擦感。精神可，納差乏力，眠可，二便通暢，舌暗紅，苔白厚膩，脈滑。診斷：膝骨性關節炎。中醫診斷：骨痹。證型：痰濕阻絡型。治法：滌痰消腫，溫陽通絡。處方：白芥子10 g，紫蘇子10 g，萊菔子10 g，冬瓜子10 g，皂角子6 g，天仙藤6 g，絡石藤10 g，海風藤10 g，當歸10 g，細辛3 g，桂枝6 g,白芍10 g，生姜10 g，大棗10 g，懷牛膝10 g，10劑。每日1劑，水煎分2次溫服，每晚用藥渣煎湯局部熏洗1小時。服藥期間注意休息，不可過量活動，飲食清淡易消化食物。忌辛辣、油膩、肥甘、生冷、腥臭之品。二診時患者訴腫脹疼痛及僵硬不適稍緩，跛行減輕，上下臺階疼痛好轉，下蹲較前略有改善。舌暗紅，苔白略厚，脈弱尺甚。前方已效，繼以滌痰通絡，輔以養血溫腎。處方：紫蘇子10 g，白芥子10 g，萊菔子10 g，冬瓜子10 g，皂角子6 g，天仙藤6 g，海風藤10 g，絡石藤10 g，杜仲10 g，川續斷10 g，補骨脂10 g，當歸10 g，沒藥4 g，懷牛膝10 g，焦三仙各10 g，生姜10 g，伸筋草10 g，10劑。煎服方法，飲食宜忌同前。三診時患者訴服藥后上述癥狀大有好轉，局部腫脹、疼痛顯著減輕，走平路時已無疼痛感，膝關節活動靈活，能正常上下臺階，唯不能完全下蹲。舌暗紅，苔白略厚，脈較前有力，效不更方，繼以二診方藥10劑，以鞏固療效。

按：膝骨性關節炎是老年人常見病，臨床表現以膝關節腫大、疼痛、屈伸不利、活動時局部有“喀刺”聲或摩擦感為主，嚴重者可致肌肉萎縮，關節畸形。治療常用理療、針灸、手術等，療效常不盡如人意。本案中醫辨證屬“骨痹”范疇。該患者以膝關節腫脹、疼痛、活動障礙為主要表現，又見舌暗紅苔白膩，脈滑等。證屬肝腎虧虛，失于濡潤溫養，痰濁痹阻而致。其治必先滌除痹阻關節之痰濁，續以溫養。趙紹琴先生說：“五子合用，善能滌除骨節間痰飲濕濁”[1]。故以五子滌痰通絡，輔以三藤祛風除濕，以當歸四逆湯養血通脈，復陽生陰，俟氣血暢通，痰濁自無滯留之所。二診時繼以五子滌痰通絡，三藤祛風除濕，合養血活血補腎之品以治其本。藥證合拍，故收良效。

2 高血脂案

劉某某，男，45歲。2016年5月2日初診。頭昏沉不清1個月。患者自一個月前因熬夜后出現頭昏沉不清，以枕部較重，晨起明顯，午休后略改善，傍晚時最重。伴有陣發性心慌心亂、乏力、神疲、困倦。納差腹脹，口干而不欲飲，大便干燥。經某醫院檢查甘油三脂2.81 mmol/L，總膽固醇 8.7 mmol/L。 舌淡紅胖苔黃厚膩，脈弦滑。診斷：高血脂癥。中醫診斷：眩暈。辨證分型：痰濁阻脈型。治法：滌痰通脈，化瘀通腑。處方：生山楂50 g，紫蘇子10 g，白芥子10 g，萊菔子10 g，冬瓜子10 g，皂角子6 g，大黃6 g，枳實10 g，厚樸10 g，荷葉6 g，澤瀉12 g，炒槐花10 g，7劑。每日1劑，水煎分2次溫服。多食果蔬，忌食肥甘、油膩。注意休息，不可熬夜，適當增加體育鍛練。5月10日二診，服藥后效果顯著，現已無不適感，舌淡紅略胖，苔白略厚，脈滑。效不更方，續進前方7劑。5月20日患者再查甘油三酯1.41 mmol/L，膽固醇5.7 mmol/L。已正常，吿愈。

按：現存古代文獻并無高脂血癥的記載，根據其頭暈、心慌、乏力等癥狀，可將其歸屬于中醫的“眩暈”“痰濕”“血濁”“痰瘀”等范疇。張仲景曰：“心下有支飲，其人苦冒眩”，認為眩暈當從痰飲辨治。朱丹溪亦曰：“無痰則不作眩”[2]。該例患者舌苔厚膩，脈象弦滑，皆乃痰濁之證。方以五子滌痰湯滌痰通脈；炒槐花涼血化瘀，生山楂活血散瘀、消食化積又化痰飲，二者合以解脈中痰瘀之膠結；荷葉升清陽利頭目、化濕濁，即清頭目又散痰濕之著；《臨證指南醫案》曰：“痰多者，必理陽明[3]”，以大黃、枳實、厚樸通腑排濁，即通腸利氣、通暢三焦又將體內痰濁從大便排出；澤瀉泄腎及膀胱之熱，使所化之痰濁由小便而出。辨證準確，用藥精當，故7劑即效，二診之后再查血脂已告正常。

3 討論

以上二案看似無直接聯系，然細辨之，均由痰濁致病。張秉成曰：“夫痰之生也，或因津液所化，或由水飲所成。然亦有因食而化者，皆由脾運失常，以致所食之物不化精微，而化為痰。[4]”痰濁本為病理產物，而又成致病之因，惡性循環須當急斷。治痰之法當首選五子滌痰湯，又據病位在關節與脈府之不同，有針對性的選擇配伍之藥而收佳效。五子滌痰湯中的紫蘇子、萊菔子、白芥子即三子養親湯，紫蘇子辛溫疏泄、消痰順氣善消胸膈之痰；萊菔子辛平降氣，消痰行滯善治結于膚膜[5]之痰；白芥子辛溫燥烈、利九竅，善祛脅下、經絡、皮里膜外之痰。吳昆曰：“痰不自動也，因氣而動……奚痰患之有？[6]”冬瓜子甘寒滑利，即能化痰又使痰濁不易膠著。皂角子“辛辣猛烈，走竄力強，善開竅通關滌痰除垢[1]”。五子皆入肺經，有入中焦脾胃者，有入下焦大腸者，合則通暢三焦、燮理氣津之變化，以絕成痰之源。五子相合各有其長，相協共治痰患，即治痰之標，又能消痰之源。五子滌痰之法乃趙紹琴先生治痰之心法，臨床用之于痰患有較好療效。

[1] 彭建中，楊連柱.趙紹琴驗案精選[M]. 北京：學苑出版社，2007：173-174.

[2] 朱丹溪，李東垣，張子和，等.金元四大醫家醫學全書[M]. 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2：717.

[3] 清·葉天士.臨證指南醫案[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06：22.

[4] 清·張秉成.成方便讀[M].北京：學苑出版社，2010：182.

[5] 清·徐靈胎.徐靈胎醫學全書[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5：386.

[6] 明·吳昆.醫方考[M].北京：學苑出版社，2013：131.

1.山東省德州市德城耿賢華中西醫診所中西醫結合科(德州253000)；2.北京中醫藥大學基礎醫學院人文系(北京 100029)

△指導老師

10.3969/j.issn.1003-8914.2016.24.055

1003-8914(2016)-24-36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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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