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紅 郭建寧



【摘 要】 基于2011—2014年中國19家稀土上市公司的面板數據,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測算了稀土上市公司的動態投資效率,結果表明中國稀土上市公司動態投資效率年均增長3.1%,且投資效率增長率總體上呈下滑的趨勢。在此基礎上,分析了稀土產業不同環節上的投資效率差異。實證表明,以稀土開采為主的上市公司動態投資效率明顯高于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上市公司。
【關鍵詞】 動態投資效率; Malmquist指數; 稀土上市公司
中圖分類號:F27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5937(2016)04-0063-04
一、引言
稀土作為當今世界最重要的礦產資源之一,在我國的產量和儲量巨大,近幾年,我國稀土行業的調整變化開始醞釀。一方面,稀土行業發展的積極因素在蓄積增加:大集團“5+1”框架逐漸清晰,國家資源控制能力得到落實;上游產品價格逐步回落,應用型企業的信心悄然恢復;新行業標準推行實施,行業管理日漸規范;治理整頓活動逐步深入,源頭亂象得到遏制等。另一方面,企業經營活動的不利條件也在滋長:受制于世界經濟復蘇乏力、國內經濟增長放慢,稀土消費持續不振;受社會改革大勢推動,稀土管理調整勢在必行,徒增轉型不適;社會投資熱情不減,稀土材料產能增加,產業競爭加劇;國家環保新規實施,帶來生產成本和社會壓力、企業經營難度增加等。
目前,我國大多數稀土上市公司在經營過程中片面強調營業收入而不注重提高自身的競爭力,依靠粗放型的擴張來壯大自己,投資效率低下。特別是2015年新年伊始,稀土出口配額限制被取消,稀土管理政策也將隨之調整,稀土市場因之變化,稀土供應為之波動,稀土生產受之牽制。這一事件帶來的連鎖反應,必定對我國稀土企業的發展產生不小的影響。我國各稀土企業將面臨更加激烈的挑戰,如何提高投資效率已成為我國稀土企業當前的緊要任務。
針對企業和行業的經營效率,國內外有不少學者對其進行了評價,但針對稀土上市公司投資效率的研究,國內外都較少,主要是由于投資效率問題更多地被放在宏觀經濟理論中,對微觀企業來說,意義尚不明確。覃家琦等(2009)認為公司理財學所理解的投資行為其實就等價于我們理解的生產行為。因此,微觀企業的投資效率等價于企業的生產效率,可以通過全要素生產率來度量企業的投資效率。因此,本文從全要素生產率方面考慮,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測量我國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并提出提高我國稀土企業投資效率的建議。
二、動態投資效率測度方法
(一)Malmquist指數及其分解
傳統的CCR和BCC模型只適用于截面數據來橫向對比評價決策單元的效率(袁曉玲、張寶山,2009),本文引進DEA-Malmquist指數法對不同時期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進行測量,并對其特征進行分析,對變化的原因進行解釋。
其中,E(Xt+1,Yt+1,Xt,Yt)表示技術效率進步,又可分解為純技術效率進步和規模效率進步;T(Xt+1,Yt+1,Xt,Yt)表示技術進步。因此,Malmquist指數的分解可以用圖1表示。
在計算結果中,可根據M值來評價生產效率的變動趨勢,如果M指數值大于1,則說明當年生產效率與去年相比有所增長;如果M指數值小于1,則說明當年生產效率與去年相比呈下降趨勢。
(二)投入產出指標體系的設計
1.現有研究的投入產出指標
目前DEA-Malmquist指數法運用范圍相當廣泛,但是利用DEA-Malmquist指數法有效評價的前提是選取合理的投入產出指標。然而,目前對于稀土企業投資效率評價指標還不多見,表1是近幾年稀土企業經營績效和效率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
從表1中可以發現,相關的投入產出指標標準不統一,隨意性比較大。
2.稀土企業投入產出指標確定
稀土企業與其他企業相比,有自身的特點,因此稀土企業投資效率評價指標的選擇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要綜合考慮稀土企業與其他企業的可比性和特殊性。通過比較和分析,本文從全要素生產角度選取如表2所示指標作為評價稀土企業投資效率的投入產出指標體系。
固定資產凈值代表了公司對固定資產的投入,主要體現公司對“物”的投入;主營業務成本與企業的產出直接相關,因此其高低直接體現了稀土企業投入的多少;員工人數主要反映企業勞動要素投入的多少。稀土行業作為一個資源型的高新技術行業,技術投入也是決定企業投資效率的重要投入之一,研發支出通常作為評價企業創新績效的輸入指標,企業的投資效率評價包括了創新能力,因此采用研發支出代表企業的技術投入。
本文所選取的投入指標從“人”“財”“物”“技術”四個方面綜合考慮了企業的全要素投入。而對產出指標,本文采用吳一丁和賴程(2015)文獻中部分產出指標,即主營業務收入、總資產周轉率、凈資產收益率。綜上所述,以上選取的指標體系很好地符合了稀土企業投入產出指標與其他企業可比性與特殊性的要求。
三、我國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實證研究
(一)樣本的選擇及數據的處理
本文選取中國稀土上市公司2011—2014年的面板數據作為樣本,為了保證研究結論不受異常數值的影響,對樣本做如下處理:(1)由于樣本公司上市當年的數據并不能完全反映樣本公司上市之后的投資活動,因此本研究不包括研究期間上市的公司;(2)剔除數值不詳、數值有誤和出現奇異數值的樣本公司。經過以上篩選,最終得到有效樣本19個,樣本數據來源于巨潮資訊網、新浪網提供的各上市公司年報。由于某些指標數值有可能為負數,并且指標之間數值相差巨大,如果直接帶入DEA模型中,難以得到有效解,進而無法對結果進行有效性分析,因此,在評價前,必須對投入產出的指標數值進行規范化處理。在此,將各指標數值加上某一正數,確保DEA模型能夠得到有效解。最后得到各樣本公司各年度的原始數值,在此就不詳細列出。
(二)稀土上市公司動態投資效率變動趨勢分析
將19家稀土上市公司的投入產出數據經過Deap2.1軟件分析,可以得到19家樣本公司2011—2014年各年的Malmquist指數,結果如表3和圖2所示。
表3和圖2中,我國稀土企業在2011—2014年的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3.1%,其中綜合技術效率指數增長率為1.4%,技術進步指數增長率為1.7%。從各年度來看,2011—2012年全要素生產率指數為1.284,其中5項指數值全部大于1,說明各項指標增長率全部為正;2012—2013年全要素生產率指數為1.007,其中除技術進步指數以1.3%的速度增長外,各項指標增長率均為負;2013—2014年度全要素生產率指數為0.848,其中,各項指標均為負增長或者零增長。綜合來看,我國稀土企業2011—2014年間全要素生產率指數整體呈現下降的趨勢,這表明我國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在2011—2014年總體上呈現下滑的趨勢。
2006年起,國家接連出臺了一系列關于稀土產業的管控政策,這些政策對稀土產業環境污染、資源流失嚴重、過度生產與開發、產能過剩等問題的直接干預是有效的;同時,通過這些政策對出口價格的間接影響也是顯著的。2011年國家針對促進稀土行業持續健康發展提出若干意見,使得稀土企業依靠政策效應,同時通過技術上的進一步改革,維持穩定的生產規模效益,所以2011年全要素生產率年均增長率達到了近4年的最高。
2012—2014年,稀土企業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均呈明顯下降趨勢,這表明,在某些情況下,產業必須依靠自身的發展潛力,政府政策只是外力,并不能從根本上推動產業的發展(舒銳,2013)。因此,稀土企業必須從自身技術投入和規模效益上尋找改進的突破口,力爭扭轉下降的趨勢。
(三)稀土上市公司動態投資效率行業分析
為了更加清晰地判斷稀土產業不同環節的投資效率差異,根據表4可得到稀土上市公司分行業的Malmquist指數及其分解。
表4和圖3表明,2011—2014年,以稀土開采為主的企業動態投資效率均值為1.079,年均增長7.9%,而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企業動態投資效率為1.034,年均增長率為3.4%。整體上看,以稀土開采為主的企業動態投資效率明顯好于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企業。但進一步分解分析發現,以稀土開采為主的企業綜合技術效率指數(主要包括規模效率指數)明顯大于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企業,這說明以稀土開采為主的企業較高的動態投資效率主要是由規模的快速增長帶動的。而從技術進步指數來看,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企業處于落后水平,這也印證了我國稀土行業高端應用研發滯后的現狀。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采用DEA-Malmquist方法對2011—2014年我國19家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進行了分析。研究表明,我國稀土企業動態投資效率在2011—2014年總體上呈現下滑的趨勢。以稀土開采為主的稀土企業依靠規模優勢擁有較高的投資效率,而以稀土加工應用為主的企業無論從規模還是從技術進步指數上,均處于落后水平。這種產業不均衡阻礙了稀土產業升級。為了緩解這種不均衡現象,促使行業協調、穩定、長遠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一)整合稀土產業鏈,助推稀土產業轉型升級
稀土產業的競爭力在于稀土加工應用企業,我國必須將政策規劃的重心轉移到稀土加工應用上,相關部門應針對稀土加工應用企業出臺優惠性和鼓勵性政策,并且應細化到產業鏈的每個生產和銷售環節中,清晰、明確的政策應用能夠帶動稀土加工應用企業的創新積極性,有利于加速實現產業轉型升級。同時,對稀土加工應用企業進行整合,形成規模效益,提高稀土加工應用企業集中度以使利益與資源合理分配;嚴格控制稀土資源不合理開采,減少稀土出口中初級產品生產,促進稀土產業協調發展。
(二)提高開發和應用水平,增強產業自身發展能力
當前我國經濟發展已經進入新常態,智能制造、高端裝備、新能源汽車、工業機器人、3D打印等新興產業的發展,為稀土產業提供了新的市場。但我國稀土領域的研究與應用卻主要集中在稀土分離提取技術方面,稀土的生產和出口也以污染大、附加值低的中上游產品為主;低端產品過剩,高端產品匱乏;對稀土的深加工和應用開發僅僅停留在傳統領域,基本處于產業鏈“微笑曲線”的價值鏈低端,產業自身發展能力嚴重不足(陳志和劉峰,2011),難以滿足市場需求。
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通過財政資金、產業基金、上市融資等渠道,籌集資金,提高創新能力,加大對稀土開發和應用的投入力度,大力發展深加工產業,更多地運用高新技術,提高稀土企業自身發展后勁,滿足市場需求。
(三)政府轉變思路,“疏導”稀土行業健康發展
從2006年起,國家密集出臺對稀土產業的管控政策:為解決資源流失和價格低迷而征收關稅和限制配額,為遏制環境污染而制定準入條件,為實現規模經濟而進行企業兼并重組,為確保可持續發展而制定稀土產業中長期發展規劃和建立戰略儲備制度等。從總體上看,政府通過政策對稀土產業環境污染、資源流失嚴重、過度生產與開發、產能過剩等市場失靈的直接干預是有效的;但政府對稀土產業的干預并不是萬能的和無代價的。
2014年WTO裁定國內稀土管控政策(出口配額、關稅等措施)違反了國際自由貿易協定,這意味著我國政府沒有使用合規的手段實現合理的目的,同時意味著未來對行業整頓思路將不得不改變。筆者認為對稀土行業的整頓應更加偏重市場化手段,政府應更加傾向于“疏導”行業發展,而不是“堵漏”,實踐也證明“堵漏”的成效并不高,未來政府的政策應更加傾向于市場操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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