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類文本答題要基于文章本身

張忠森

【摘 要】從語文素養培養的角度來講，高三語文復習講答題技巧不能太多太重，而要從根本上教會學生分析文章的方法。從學生的長遠發展來看，教師應該在平常復習中重視對文章本身的分析。

【關鍵詞】高考試題；文學類文本；閱讀理解

長期以來，高三語文復習特別重視答題技巧的訓練，尤以現代文閱讀為重。為此，在教學中，我們要求學生背一些答題的常用術語，針對每一種題型都有相應的一些答題術語，并且要在閱讀答題中運用。我們還強調在考試時，盡量多寫一些，特別是看到自己不知怎么回答的題，就盡量把自己背過的術語答上去，總可以拿到分的。分數至上，這對高三復習教學來講，是無可厚非的。畢竟高考對一個學生來講，分數是最重要的。

那么，這樣做是不是真能得到一個很好的分數呢？答案是肯定的。一回答某一段的環境描寫作用，答案就是“渲染氣氛、引出人物、制造懸念等”；一涉及某一段內容的作用，答案就是“承上啟下的過渡、豐富文章的內容、豐富人物性格等”。只要學生寫了這些術語，均可得到一個不菲的分數，輕松簡便又不需費太多腦筋，這多有甜頭呀！一旦學生嘗到這甜頭，再讓他去認真閱讀文章、分析文章，他是不會理會的。

當然，從分數角度來講，筆者并不反對這樣做。然而，從語文素養培養的角度來講，我們真不該本末倒置。我們要講答題技巧，但不能太多太重，而是要從根本上教會學生分析文章的方法。從學生的長遠發展來看，我們應該在平常復習中重視對文章本身的分析。

當然，教師或是學生之所以特別重答題技巧甚至只重答題技巧，也是事出有因，因為從高考命題到閱卷都是這樣操作的，按答題的術語要點給分。這讓我們很無奈。幸好近幾年很多省的高考命題角度改變，答題要求也在改變，術語已經不能作為答題得分的“尚方寶劍”啦，要想得高分，必須深入理解文章。下面許筆者以2015年浙江高考題“撿爛紙的老頭”為例，陋陳個人之見。

一、作品本身對高考答題的意義

作品未進入到高考試卷時，幾乎是屬于作家個人的精神創作品。作家創作作品，都有其創作緣由，或是社會原因，或是個人原因，所以我們在分析一部作品時，總是想先翻閱一些關于這部作品創作的資料，如作者、時代背景等。但是，作品一旦進入高考試卷中，就不再是作家的作品，而是命題者的作品，是命題者在原作基礎上的二次創作。因為一旦作品進入高考命題中，命題者就有可能對其進行刪改，刪改成符合他命題思維邏輯的文章。當然，一般需刪改的是篇幅過長的文章，根據高考閱讀文的字數限制將其進行刪改，被刪改的內容一般是不會影響考生答題的。從這點上來講，進入高考試卷的作品，其閱讀對象就是確定的，那就是高考考生?？忌?0分鐘左右的時間內既要讀懂文章又要答完題，這本身的壓力就很大，而且一般的作家，學生也根本不可能知道其生平，更不用說其作品的創作背景。

無論是經刪改還是原篇保留的閱讀文章，命題者的理解思維都會在其設計的題中呈現出來?！皳鞝€紙的老頭”共設計了五個問題：

①概括第三段所描寫人物的形象特點。

②作者在第四段中通過虛擬的旁觀者來評說“老頭”的行為，這樣寫有什么效果？

③賞析文中畫線部分。

④本文開頭兩段不避其繁，結尾兩段不避其簡，作者為什么作這樣的結構安排？

⑤你認為作者刻畫“撿爛紙的老頭”這一人物有什么用意。

仔細分析這五道題可以看出，前三道題是考查人物形象。第一道題是直接概括人物形象，為什么指定在第三段，因為第三段是主人公直接進場的開始，而且描寫形象最集中。第二、三兩題實質上都是考查人物形象塑造的方式方法，第二題是側面描寫，第三題是正面描寫，然后需要考生來賞析這種寫法的好處。第四題考查的是結構的安排。最后一題考查主題。為何沒直接考查情節，因為小說的情節過于簡單，沒有一波三折，也稱不上是有真正意義上的情節。所以在命題者看來，沒有考查的必要。

從這五道題中，大致可以看出，命題者在理解這篇小說時，把人物“老頭”作為重點內容來把握，又關注到這篇小說寫法的獨特之處。開頭，人物還未出場，小說卻花近一半篇幅來作鋪墊，交代人物活動的環境。這種寫法，頭重腳輕，一般人是不敢這樣去做的，也只有像汪曾祺這樣的名家才敢這樣。這篇小說的意義或者說這個人物的典型性又在哪，這又成了命題者讀這篇小說的更高一層的理解。三個層次，從外在語言到內在思想，這正是命題者解讀這篇文章的思維，而這一思維就顯現在他設計的問題中。

二、引導學生閱讀文章本身

語文學習主要強調閱讀與寫作兩種能力。我們一直強調閱讀的重要性，但若沒有正確的方向引導，對學生來講，閱讀就成了一句空話。如果從高一入校開始就有正確的方法指導，學生的閱讀能力肯定會提高。但是，現在很多學生到了高三，哪怕是進了大學，閱讀理解能力都是很弱的。拿到一篇新的文章，有的人連大的主題都不能把握，更不用說對文章進行深入理解了！因此，如果高一高二錯過閱讀能力的培養，到了高三閱讀復習時，一定要引導學生閱讀高考卷中出現的現代文。

平常的現代文閱讀訓練以讀懂文章、分析文章、分析問題及答案來源為主，千萬不能為訓練而訓練，把閱讀訓練當成是做題對答案。要知道，題是永遠都做不完的，只有懂得正確的閱讀方法，才能真正在閱讀中有一個突破。

那么，如何引導學生對文章本身進行閱讀呢？

第一，按照行文的順序，一段一段地讀，一段一段地進行意思概括，然后根據意思進行分層，從而掌握文章結構?！稉鞝€紙的老頭》這篇小說，第一段的核心句子“這是一家平民化的回民館子，地方不小，東西實惠”，就是第一段的主要內容，強調館子“平民化”，供平民享受，便宜，實惠。各種小炒的菜、各種主食等可以滿足各種口味的人享受，而且味道很好。第二段緊承第一段說這個館子吃的人很多，工人們、退休職工、流動客人等，形形色色的人，但都可稱為平民，而且除了少量的流動客人外，幾乎都是老主顧，這正說明該館子實惠好吃。第三段將目標鎖定到了其中一人身上，那就是撿爛紙的老頭。小說是這樣說的：“有一個人是每天必到的，午晚兩餐，都在這里。這條街上的人都認識他，是個撿爛紙的?！弊髡卟⑽唇o這個人姓名，說明他也是烤肉劉館子里的普通一員而已，也是老主顧。但作者之所以把他單獨拿出來寫，那是因為他有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按一般性的行文思路，那接著就是寫他的獨特之處，而寫人不外乎就是通過外貌、語言、心理、行為描寫，正面描寫與側面描寫等手法結合，將這個人與眾不同的地方呈現給讀者（考生）。文章思路很簡單，只要認真讀一到兩遍，基本上可以把握。而且從考試角度來講，被選作考試的文章，結構或行為思路都相對比較單一，易把握，畢竟命題者在選文章時要考慮到考生的閱讀水平及考試時間的限制。

第二，抓住個別詞語進行深入理解。比如第一段“平民化”這一詞，就點明了這家館子的特色及顧客對象。“平民化”有便宜、實惠之意，“平民化”代表的是底層百姓享用的地方?！暗胤讲恍　奔纯扇菁{很多人吃飯，于是才有第二段中描寫各種各樣的人在里面吃飯的情形。第二段開頭說“人總是滿的”，“總是”一詞，即印證了烤肉劉的生意不錯。第三段在描寫老頭時，有一些副詞，既能表現老頭本身，也能表達周圍人對他的情感態度，如“他穿得很破爛，總是一件油乎乎的爛棉襖”中，“很”“總是”就表現了老頭的邋遢形象，也表現了周圍人對他的厭惡瞧不起。這樣的詞很多，分析文章時抓住這樣的詞，就能把文章讀得更深刻、更豐富。

第三，透過語言的表層含義把握文章的主題。小說也好，散文也好，其主題都藏在語言的背后，只要把語言理解到位，主題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主題實質上涉及兩個方面，一是文章的典型意義，二是作者的情感取向是褒或是貶，這是需要我們讀完一篇文章后悟出來的。這篇小說的主題，就是借助撿爛紙的老頭來表現他的典型性意義，他無名無姓，說明他是千萬底層人物中的一員，與坐在烤肉劉館子里吃飯的人一樣，都是底層的百姓。然而，就是這些處于同一底層的人物，也會輕視他們同一層次的人，只不過是因為撿爛紙的老頭比他們的生活更不如。這似乎在展示人的劣根性。從作者情感態度上來看，則體現了他的一種人文情懷，對底層人物尤其是邊緣人物的同情、理解和尊重。

三、明確問題指向，基于文章回答

試卷中的問題是命題者精心設計的，要準確全面地回答命題者所提出的問題，就必須弄清題目的指向。

何為題目指向？筆者認為主要指兩層含義：一是題干本身，包括題干中的限定性詞，題干的問題類型；二是題目對應的文章區域，是某一段、某幾段還是全篇。以“檢爛紙的老頭”為例，前四題的問題對應的是一些局部文字，因此回答時必須鎖定在它所規定的文字區域內；第五題是針對全篇的思考。仔細分析這些題干，第一題的限定詞是“概括”，而不是分析。此外，其分值只有2分，說明其形象特點不會特別復雜。第二題實際上已經告訴我們這一段的內容是側面烘托，通過他人的觀察來描寫老人的形象，而題目要我們回答的便是“效果”?！靶Ч本褪沁@個問題的核心限制。第四題的題干已經告訴我們文字區域在開頭兩段與結尾兩段，并且還告知開頭運用繁筆手法，結尾運用簡筆，要我們回答的是作者這樣安排的原因，實際上這一問題的指向就是這樣安排的妙處、效果。弄清了這些題目指向，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上航行時有了指明燈，方向清晰明朗，問題思考起來就不會偏執。這也是正確回答問題的基本保障。

在明確了題目的指向后，更重要的就是問題的作答。高三的閱讀復習，僅強化答題規范和技巧以及答題術語是遠遠不夠的，最重要的是要基于對原文的理解進行答題?？v看這一試題，幾乎沒有一道題是只要有答題術語就行的，每一道題的答案都來源于文章本身。比如第四題，拿到這道題，我們首先要分析題干。這是一道結構考查題，考查作者這樣安排的優點在哪些地方。“開頭兩段不避其繁”，我們在回答時，就要說出作者的繁筆落在哪，寫了些什么，然后再回答這樣寫有什么用。后兩段運用簡筆，就是內容簡潔，回答時就要說出為什么這樣寫。然后，要將開頭與結尾兩處結合起來思考：繁簡對比，作用又是什么。其次要分析文中語段。前兩段交代故事發生的環境，富有生活化，寫得這么細，增強故事的真實性。后兩段，通過留白給讀者想象的空間。再看高考卷提供的參考答案：“①開頭以繁筆設置故事場景，營造出濃厚的市井氛圍，為‘老頭的出場作了鋪墊。②結尾交代‘老頭死后留下巨款的情節，以簡筆收束全文，留下懸念與想象空間。③開頭與結尾繁簡反差巨大，突破了常規寫法；繁筆舒緩，簡筆局促，結構奇峻峭拔，令人驚奇?！睆拇鸢竵砜?，前兩點是從文中分析得出的，第三點則是一些答題術語的運用。如果考生能將術語與文章分析結合在一起，就可以寫出一個較完善的答案。

由上面的分析可見：只有基于文本分析的回答，才是最具體、最重要、最根本的東西。因此，我們在高三閱讀復習時，不可舍本逐末，一味強調答題術語及規范，而忽視對文章本身的理解與分析。經常做這樣的穩扎穩打的訓練，相信學生一定能在現代文閱讀上有一個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