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迅雷
都說“你叫不醒一個假裝睡覺的人”,如果叫不醒,那么可以拍醒他,可以踢醒他,甚至可以打醒他。在新的2016年,如果依然有人假裝“睡覺”,我想一定得踢他一腳。
就在歲末年初,一條關于山西女代課老師月薪150元消息,刺痛了國人的眼。從17歲到57歲,陵川縣積善村代課教師宋玉蘭堅守三尺講臺40年,現在月薪到了最多的時候,也僅僅是150元——后面可沒有掉個0。一年一結,到年底才能拿到1800元。有時她痛哭一頓后去繼續上課——如果是一棵樹,高興時開花,不高興時落葉;可她是一個人,高興時開心,不高興時只能落淚。不能怪網友直批“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這個事情,最重要的是得一腳踢醒當地官方。不說他們“沉睡”了40年,歷史上的一些無奈是歷史的,可他們現在不能再睡著——而且明擺著是“裝睡”。還好,他們被一腳踢醒了,當地立即組成調查組,對情況進行了調查,決定將工資增至每月900元,缺額部分將由縣財政轉移支付予以補足。
150元的月薪,在當今社會,無論如何都是不公平的。不僅僅是宋玉蘭一人,類似的代課教師在陵川縣就有百余人。在偌大的中國,在農村的“廣闊天地”上,眾多代課老師長期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那不是一句“精準扶貧”就能解決的。長期以來,“代課教師”的制度設計缺陷嚴重,讓老百姓都沒個基本尊嚴,這缺心眼的制度,難道不該改一改了嗎?

好人過得好不好,是整個制度設計好不好的試金石。宋玉蘭喜歡孩子,說“我離不開孩子們”;鄉親們也敬重她,說“她是小山村不滅的蠟燭”——這樣的老師,就因“代課”這個“計劃外”“編制外”的身份標簽,“四十年如一日”遇到不公待遇,能說得過去嗎?身份差異導致待遇不公,其實在城市里也并不鮮見。
沒有社會是絕對公平的,但是人與人之間貧富不要相差太大,基尼系數不要抵達危險警戒線,地區之間的貧富差異也不能懸殊得嚇人,這應該是公平社會的公眾追求。我們以開放的眼光看外面的世界,發達的、先進的、文明的國家,公平都是共同價值觀,都是必然的追求。“國強民富”應該說成“民富國強”,民眾的普遍富裕是“國強”的前提。
社會公平化,當然是有制度可安排、有路徑能走通的。比如,我的家鄉麗水,是浙江的欠發達地區,在去歲末的12月26日正式開通高鐵,這仿佛就是一條輸血的大動脈;“大動脈”進去,再輔以各種“造血”功能,“欠發達”才能有望變成“較發達”,而不是越來越落后。
同樣是在去年歲末,12月28日,杭州開通了飛往西班牙馬德里的直航航班。這個巧合的象征意義可不一般:對內,高鐵通往山區綠谷;對外,直航飛向歐洲藍天——都是“通則不痛”“欲速能達”,恰好就是把社會的開放與公平編織在了一起。我家鄉的人們可以更方便地走向外面的世界,而我生活著的杭州,更是一步步走向國際化,這正是我欣喜看到的。我期待我們的頭腦更為發達開放,眼光眼界更為開放開闊,看到外面發達的國家、開放的社會,而開放的社會則更為公平。突破一切保守的框框,向著改變變化前進,是新的一年里我們共同的使命。
我們要相信種子的力量,我們要相信火把的光芒。因為種子和火把,都是為了改變、變化,為了向上、向前。
編輯:鄭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