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 龍 劉 燕 代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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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干預視角下金融支持產業升級的門檻效應研究*
廉龍劉燕代斌
摘要:結構轉型是當前我國面臨的主要問題,在研究金融支持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基礎上,將政府干預因素納入研究框架。選取1990—2013年的各省數據,采用動態面板模型和面板門檻模型估計,驗證在不同政府干預條件下,金融發展對產業升級的非線性關聯。實證結果表明,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影響存在明顯的門檻效應,在較低的政府干預強度下,金融發展顯著促進了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促進效果隨著政府干預程度的提高而增強,但是在政府過度干預的情況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的促進作用明顯減弱,政府干預對于金融支持產業升級的影響效應整體呈現拋物線趨勢。
關鍵詞:政府干預;金融發展;產業升級
2008年金融危機之后,國際主要經濟實體復蘇乏力,新興經濟實體的經濟增速放緩,我國經濟增速也在波折中持續下降。尤其是2014年以來,我國經濟承受著較大的下行壓力。無論是GDP增速、CPI水平、投資規模、發電量等實體經濟指標,或者是社會融資規模、利率等金融指標,中國宏觀經濟都顯示低位增長態勢。在這一背景下,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進入新常態經濟階段,需要繼續深化改革,破除體制機制障礙,優化經濟結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切實提高我國經濟發展的內在潛力。產業優化升級是經濟發展中核心的問題,研究我國產業結構變遷的動力問題對于我國當前調整經濟結構與轉變增長方式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在推動產業結構升級的過程中,金融發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國內外對于產業結構的研究文獻較多,大部分學者研究表明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有促進作用。Tadesse(2007)研究得出技術進步和金融中介兩者之間具有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并且共同促進了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Keith E. Maskus & Rebecca Neumann(2012)通過分析OECD國家14年的數據發現,各國的金融發展是產業研發強度的重要因素。奠強,張一林,林毅夫(2014)研究指出,隨著我國經濟轉型和產業的優化升級,金融市場的重要性逐步明顯,金融市場的成熟和完善為產業的調整提供了更有力的支持。鄧光亞和唐天偉(2010)采用VAR模型分析發現,中部地區產業結構調整與金融發展存在著長期的均衡關系,但是兩者之間并未實現互動發展。王春麗和宋連方(2011)利用中國31個省市面板數據模型,實證研究了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此外,馬智利和周翔宇(2008),史諾平,廖進中(2010)的研究也得出相同結論。但是也有部分學者得出了不同的結論,曾國平和王燕飛(2007)從實證和理論兩方面探討了金融發展和中觀層面的產業結構變遷之間的作用機制,認為我國金融發展模式扭曲,對產業結構變遷表現出了異常的影響。王定祥,吳代紅,王小華(2013)研究發現,中國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優化的作用明顯有長期性與時滯性,1978—2010年間,金融規模擴大、發展結構改善和發展效率提高有利于產業結構高級化,但抑制了產業結構合理化,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優化的互動發展機制尚未形成。王勛(2013)分析不同收入水平的國家數據發現,政府干預和偏好工業部門發展的國家,金融抑制是結構失衡的重要因素。
但是目前我國區域經濟發展模式,主要是在地方政府主導下,通過地方投融資形成區域產業集聚區,從而實現產業結構調整,政府干預構成了產業調整重要的外部條件。目前政府干預的作用機制存在較大爭議,“市場失靈”和“政府失靈”兩種學說均大量存在。但是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調整影響的研究,國內學者大多借鑒西方經濟學理論展開實證分析,鮮有對我國特色制度因素的考量,故而得出的結論難免會有片面性。本文在梳理國內外相關研究的基礎上,將政府干預納入研究框架,采用動態面板模型和面板門限模型,擬解決以下兩個問題:第一,我國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是否具有促進作用?第二,在政府干預因素制約條件下,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是否存在差異性影響?
(一)金融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機制
金融作為經濟發展中重要的調整因素,在產業優化升級趨勢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金融作為資源配置的非物質資源,可以降低產業間信息交易的成本,為產業間的投融資提供便利,加快儲蓄向投資的轉變,為經濟發展構建了良好的融資環境。金融發展程度的加深,可以改善區域市場的供需情況,并通過宏觀政策方向對于區域的主導產業進行重點扶持,加快地區的產業優化升級的節奏。在我國金融分業經營環境下,主要通過直接和間接地融資來促進產業升級。
間接融資為主的信貸市場對于產業結構影響主要是通過商業性貸款和政策補貼信貸來實現,其中商業性貸款主要包括生產貸款和消費性貸款兩種方式通過改善市場的供需狀況來影響產業結構調整,生產性貸款從供給方面調整增量資金在各微觀主體的分配,進而為高級化產業提供資金便利,消費信貸是通過支持個人跨時期消費來影響現在與未來的消費比重,從需求層面促進產業的優化調整。此外,金融發展程度的提高,可以借助區域產業政策和正負財政政策調節產業間的資本流動,引導資金流向政策扶持的重點行業,從而促進區域主導產業的發展,使得現有的產業結構得到優化,促進區域產業間資源的合理配置和提高當地的勞動生產率。
直接融資層面包括市場性支持和政策性調整兩個方面,其中市場性融資支持主要是在資本市場調控,通過一級市場的證券發行和二級市場的證券交易為微觀主體提供資金支持。一級市場主要是發行債券和股票,企業籌集資金的同時,可以依靠市場的自主調節機制,將籌集資本主要流向發展潛力良好、經營效率較高的優勢產業中區;二級市場主要是依靠企業重組并購方式調整產業結構,逐漸淘汰產能過剩、效率低下的產業,優化資源配置,促進產業的高級化發展。資本市場的中小板可以為處于產業化初期的中小企業和高新科技產業進行資金配置,為風險流入高新技術產業提供良好的平臺,所以完善的多層次的資本市場能夠滿足資金需求方對于資金的多方需求,并未資金供給方提供良好的金融服務,切實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在政策性調整方面,直接融資支持可以通過市場監管、市場準入或者政府成立引導性投資控股基金進而推動對特定具有自主技術產權、成長潛力較好的企業進行定向資本支持,進而對產業的優化升級提供政策支持。
(二)政府干預對于產業結構和金融發展的作用機制
自從1980年開始的財政分權改革后,地方政府對于當地的財政、金融、自然資源以及政策法規的制定等方面有了較大的自主控制權,所以地方政府可以通過手中掌握的各種經濟資源在各個方面通過不同方式對企業行為進行干預。與此同時,盡管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市場經濟進一步深化,我國企業擁有自主的市場行為和經營決策,但是政府對于地方經濟資源和政策法規具有絕對控制力,這導致微觀主體在參與產業升級中,都離不開政府給予的補貼等一系列的政策支持。
新結構經濟學家指出,發展中國家的政府干預能夠在推動產業優化升級過程中發揮積極的促進作用。首先,企業技術和產業的選擇主要取決于資本、勞動和資源的相對成本價格,只有在相對價格充分反映出生產要素相對稀缺性時候,企業才會選擇具有比較優勢的生產要素。但是這種情況的條件是要素市場和產品市場的充分競爭,但是發展中國家很難做到完全競爭機制,所以這必須要求政府對于市場制度進行有效引導,以促進要素和產品市場的有序競爭。其次,政府重點扶持地區的主導產業,借助其關聯效應促進前向和后向產業的協同發展,進而實現產業優化升級。政府可以通過制度創新、戰略調整、政策引導等各種途徑促進產業生產率的提高,從而引導產業結構向更優化的方向轉變。最后,政府可以通過財政政策來對于產業進行保護,促進經濟安全和長遠發展。政府往往采取強有力的產業保護措施來保證地區主導產業的成長,并且這種保護政策也會對于成長初期的高新技術產業保駕護航。
但是政府干預對于產業升級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政府主導自然資源和生產要素的配置,并且政府將自然資源用于經濟建設領域而非公共服務領域,這導致政府在經濟發展中充當了建設主體和投資主體,從而構成了政府主導經濟發展的模式。政府過度干預會導致“政府失靈”,即地方政府對于非公共產品市場的不當干預,最終會扭曲市場價格機制,導致市場競爭秩序的紊亂。地方政府在引導轄內經濟運行過程中,往往會更多地扶持當地的國有企業和政府科研機構,但是事實表示依賴各種形式的補貼和廉價生產要素獲得發展,僅僅是增長率,但損失的是效率。此外,政府的尋租行為會導致資源的浪費和交易費用的增加,地方政府之間的“錦標賽”式的基礎設施建設和投資也是如此,所以政府的不當干預會導致經濟粗放式的發展,不利于產業的調整升級。
盡管在市場經濟調節體制下,我國金融交易的主體在制度上已經自主化,但是地方政府對于轄區內金融資源的還是具有較強的影響力,政府可以通過對轄內商業銀行的貸款行為和貸款方式進行干預和指導來控制投融資的方向。一方面,銀行是企業經營的和固定資產投資的主要資金來源,各地政府對于當地商業銀行具有較強的控制力度,尤其是國有銀行和地方法人機構受到當地政府的影響較大。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可以為特定的目標企業提供融資便利,通過向地方商業銀行制造政策壓力,促使轄內銀行向該領域的企業提供資金支持,從而形成了政府推動型關系融資制度。因此可以發現,金融體系更多是作為政府主導地方產業發展的工具,為符合政府利益的產業提供融資便利,難以發揮其本身甄別產業的能力。
綜合前文的綜述、現狀和理論分析,提出兩個有待檢驗的假設:
假設1: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有助于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
假設2: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的支持作用受到政府干預的約束,在不同的政府干預程度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作用效果存在差異。
(一)建立面板GMM模型驗證假設一
根據經濟理論研究和現實經驗可知,產業升級是一個連續動態的過程,是經濟深化改革的動態演化的結果,因此在設定模型時候有必要引入變量的滯后項。基于此,為驗證本文的第一個假設,本文通過建立動態面板模型,即面板GMM模型來驗證金融發展水平與產業升級的動態影響關系,具體設定如下:

其中,?i是常數項,εit是隨機擾動項,struit是本文的主要解釋變量,即產業高級化指標,firit是金融發展水平,govit、fdiit、eduit、rgdpit、infit是本文的控制變量,此外模型還包括動態面板模型中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分別是滯后一期和滯后二期,模型研究的θ2重點是在控制其他相關變量的條件下,系數θ2的正負以及顯著性,驗證的是金融發展是否能夠顯著促進產業高級化。
(二)建立面板門檻模型驗證假設二
為驗證在政府約束條件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的非線性影響,本文選取面板門檻模型(Threshold Panel Regression Mold)來驗證第二個假設條件。該模型是由Hansen(1999)提出,該模型自提出就受到國內外學者的重視,并在各個領域受到廣泛應用。面板門檻模型的建模原理如下:

其中,yit是門檻模型的主要被解釋變量,yit為p×1階解釋變量,qit是選定的門檻變量,εit~iid,N(0,σ2)為模型的隨機誤差項。面板門檻模型主要是系統內生確定模型的門檻值,即對樣本內生性分組,確定門檻變量的轉折點,然后再針對不同組別的變量進行估計,驗證不同約束條件下,解釋變量對于因變量的作用程度?;诖耍疚慕⒄s束下金融影響產業升級的面板門檻模型如下:

其中,門檻變量為govit,門檻依賴變量為fdiit,其他的為控制變量,模型研究的重點為:在不同的門檻值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即上式中β2和β2的顯著性和數值是否有所不同。
(三)變量選取及數據來源
1.產業高級化指標。根據配第-克拉克定理可知,隨著國民經濟的發展,人均收入的提高,產業發展的演化趨勢主要表現為第二、三產業相對于農業在GDP的比重的不斷增長,產業結構高級化表示在國民經濟核算中主導產業的有序合理更替,第三產業的比重最終會超過第一和第二產業。因此,本文選擇第三產業的從業人員占整體從業人員的比重作為本文的產業高級化指標。
根據研究成果,對區域內274口井重新評價,提升油層40口井51層117.3m,有效厚度66.9m,提升差油層82口井160層331.3m,提升油水同層18口井20層47.2m;確立有利井位4個,且在新完鉆井中均獲得工業油流。
2.金融發展指標。Goldsmith在衡量不同地區發展水平時,提出了經典的金融相關比例指標,將各地區的全部金融資產與國民財富的比值,作為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的金融總量的替代指標。而金融發展主要是通過資金的供給來影響不同地區的產業結構,考慮到中國屬于銀行主導型金融體制,同時由于各省份的實際利率、廣義貨幣供應量以及金融市場發展指標等數據無法獲取等因素,本文選取各地區的存款和貸款余額與當地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來表明各個省份的金融發展程度。具體公式如下:

3.政府干預指標。國內學者用不同指標對地方政府干預程度進行了衡量(嚴冀等,2005;沈能等,2006)。通過梳理現有研究和現實考量,本文則選取了地方財政支出占當年國內生產總值(GDP)的比例來衡量該地區的地方政府干預程度。選取該指標主要是由于政府干預是隱形,無法獲取直接反映地方政府干預程度的指標,并且地方政府干預的動機主要來自于政治晉升壓力和財政收支壓力兩個方面,因此本文選取財政支出比重作為模型的門檻變量,即政府干預程度。
4.控制變量。本文選取外資依存度、人均受教育程度、經濟增速、基礎設施建設作為模型的控制變量。其中外資依存度是各省直接利用外商投資與GDP的比值,人均受教育程度借鑒楊文舉(2006)的做法,根據受教育程度的不同賦予從業人員不同權重:文盲半文盲、小學、初中、高中、大專及以上分別為2年、6年、9年、12年和16年,1990—2004年數據來自李秀敏(2007),2005—2012年受教育年限數據在此基礎上進行推算。經濟增速是各省各年份國內生產總值環比增速,基礎設施建設指標是各年不同省份公路里程占總人口的比例。
為保證數據口徑的一致,本文選取中國大陸除重慶外的30個?。ㄊ小⒆灾螀^)為研究對象,時間跨度是1990—2013年。除特別指出外,本文數據來源均為《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匯編》、1990—2013年《中國統計年鑒》、各年各省份《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以及《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
(一)數據統計性描述
本文實證檢驗分為兩個部分,首先,采用動態面板GMM模型驗證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動態影像;其次,采取面板門檻模型驗證在不同程度的政府干預程度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差異。在實證檢驗之前,本文對于模型的主要變量進行統計描述,并調整了各變量的離群值,如表1所示。
(二)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實證檢驗
由表2可以看到,無論是固定效應模型、隨機效應模型還是動態面板模型,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都通過顯著性檢驗。在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面板線性回歸結果中,金融發展指標提高提高1個百分點,產業升級變動約0.03個百分點,且在5%水平下顯著。在動態面板GMM估計結果中,雖然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有所下降,但是也在5%水平下顯著,實證結果很好地證明了本文的第一個假設,即我國的金融發展顯著地促進了各地區的產業優化升級。這說明,我國金融發展可以促進區域儲蓄向投資轉化,降低信息交易成本,為區域經濟發展和產業升級提供融資支持,加快金融發展,可以加強對于資金流向的指導,切實改善產業優化領域的投資結構,形成穩定的金融運行環境,進而促進產業的調整優化。

表1 變量的描述統計

表2 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實證檢驗
實證結果顯示,外資依存度對于產業結構升級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說明外商直接投資對于本土經濟帶來了資金和技術的支持,可以實現產業結構從勞動密集型為主到資本密集型為主的順利升級。人均受教育程度的提高也顯著促進了產業升級,說明一個地區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可以帶來其他生產要素在不同產業間的配置和轉移,提高產業間的轉換速度,進而提高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這與(冉茂盛、毛占賓,2008)的研究一致。政府干預指標與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在固定效應、隨機效應和GMM估計下系數分別為-0.0017、0.01405和0.0046,但都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這說明我國政府干預與產業結構升級并不簡單的是線性關系,政府支出比例的擴大并沒有有效地促進區域產業升級。經濟增速指標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系數在固定效應和隨機效應中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但是在動態面板模型估計結果中,經濟增速對于產業升級的影響顯著為負,這說明我國的區域經濟增長與產業結構調整的不匹配發展,地方經濟增長還是主要依賴于勞動密集型出口以及房地產業的拉動,大量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和低效率的產業,制約了產業結構的調整以及新興產業的發展?;A建設指標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加強區域基礎設施建設,為產業優化發展提供了良好的物質基礎,為產業升級帶來了交通和基礎設施便利。此外,通過動態面板模型估計結果可以看出,產業結構是一個動態演變過程,產業結構調整的滯后一期和滯后二期對于當期的產業結構指標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
(三)政府干預約束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的差異性影響
在驗證本文第一個假設條件下,本文通過建立面板門檻模型來驗證在不同政府約束條件下,金融發展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建立面板門檻模型首先需要判斷模型的門檻數量,本文選擇F統計量進行檢驗,并選取自助取樣法(bootstrap)來獲得門檻值的置信區間,在STATA12中自助抽樣500次的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門檻效應檢驗結果
通過門檻效應結果可以看出,在單一門檻和雙重門檻的驗證下,F統計量都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模型至少存在兩個門檻值,因此本文建立雙重門檻模型來檢驗假設,模型設定如下:

根據Hansen的面板門檻模型檢驗方法,本文將實證模型分為三個區間,分別在政府干預govit≤γ1、γ1<govit≤γ2和govit>γ2三個組別中進行估計,以驗證在不同區間內,金融發展對于產業升級的影響。
驗證模型存在兩個門檻值的基礎上,本文方法構造了似然比統計量(Likelihood Ratio Statistic)來系統內抽樣確定模型門檻值,具體如下:

根據門檻模型設定,當LR(γ)趨近于零時候,拒絕原假設,當LR(γ)接近零的點就是本文確定的門檻值,對樣本抽樣500次的LR趨勢圖如下:
圖1為單一門檻的LR圖,縱坐標為LR趨勢變化,橫坐標為門檻變量政府干預的取值范圍,LR接近于零的值就是模型回歸的轉折點,由圖1可以判斷第一個門檻值的置信范圍為[0.206,0.210],經測算,當政府干預指標達到0.208時候,LR值為0,由此本文判定模型的第一個門檻為0.208。在給定第一個門檻基礎上,對于模型進行重新抽樣,雙重門檻的LR趨勢圖如圖2所示。

圖1 單一門檻LR值

圖2 雙重門檻LR值
由圖2看出,模型的第二個門檻值的置信區間在[0.146,0.165]之間,當政府干預在0.149時,LR值為零,所以模型第二個門檻值為0.149。
在確定了門檻數量和門檻值的基礎上,本文通過門檻模型估計在不同區間內,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的影響關系,為更直觀的分析,本文將固定效應估計結果與門檻模型估計結果進行對比討論,結果如表4所示。
本文關注的重點是,在不同政府干預的約束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影響。在面板門檻模型估計中,我們可以看到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之間并不是簡單的線性影響關系,而是存在著非線性影響機制。在政府干預程度位于0.149之下時,金融發展顯著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且金融發展程度變動1個百分點,會帶動產業高級化程度變動0.0265個百分點,在政府干預達到0.149之上時,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程度顯著增強,當金融發展變動1個百分點,會引起產業結構高級化程度變動0.0329個百分點。但是,隨著政府干預程度的進一步提高,金融支持對于產業結構的影響卻逐漸變弱,由0.0329逐漸降至0.0240,雖然影響系數為正,并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但是影響作用顯著下降,甚至低于第一區間的0.0265。這很好的證明了本文的第二個假設,在不同政府干預程度下,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的影響效果存在著差異,實證檢驗得出這種差異呈現拋物線趨勢,如圖3所示。

表4 固定效應與門檻模型估計結果

圖3 政府干預趨勢圖
本文通過建立動態面板GMM模型和面板門檻模型發現,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是這種影響關系并不是簡單的線性關聯,在對于我國特有的制度因素考量基礎上,將政府干預納入研究框架,分析發現政府干預對于金融支持產業升級的門檻作用效果。研究表明,當政府干預在較低水平時,金融發展促進產業升級的作用效果較低,隨著政府干預強度逐漸提高至合理的區間內時,金融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會顯著增強。這是由于適當的財政和稅收政策對于金融支持產業升級提供了合理的政策引導,并通過選擇主導產業,促進資源有效配置對于產業結構調整進行良性調控,有利于區域產業的調整優化。但是,隨著政府干預程度的進一步加大,金融發展對于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逐漸變弱,甚至低于政府干預處于較低水平的影響程度。這說明,政府的過度干預會造成地區生產效率的浪費,政府對特定政策目標產業的過度保護和扶持,會阻礙市場經濟的正常競爭,并且政府主導會導致銀行系統負擔過重以及金融資源的嚴重扭曲,所以政府過度干預的地區,金融支持產業結構升級的效果反而不如那些政府干預處于低水平的地區。由此可見,在產業結構動態演化的過程中,政府對于目標產業的扶持力度,應該符合該地區要素稟賦變化后形成的新的比較優勢,只有在這種條件下,政府干預才能對于產業優化升級產生正向的促進作用,否則,政府干預可能比市場自發競爭情況下還要糟?;趯嵶C檢驗的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必須重視金融支持在產業結構升級的作用,建立金融發展與產業結構升級的良性循環機制。產業結構的優化調整離不開金融資金的支持,因此有必要積極發展資本市場,著力擴寬融資渠道。在現階段,要為產業優化升級建立良好的投融資環境,鼓勵發展股票、債券、風險投資基金等直接融資方式,建立多層次的資本市場體系?,F在我國的第三產業的發展相對滯后,必須逐步加大金融對于文化旅游、技術服務、租賃服務等現代服務業的發展,進而推動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
必須合理定位政府干預在產業調整中的作用,在保證經濟穩增長的基礎上推動產業的優化升級。在我國的市場機制不完善階段,政府干預可以彌補市場競爭的不足,可以規劃產業結構的方向和目標,減少市場的盲目性行為,并且通過政府干預的資源配置可以加快生產要素之間的流動,節省資源配置的時間,也能夠減弱經濟危機的發生。但是政府過度干預會造成低效率和資源浪費的現象,所以政府參與市場調控的力度應該適度,逐漸改進和轉變政府對于市場管理職能,從權威型、全能型政府向服務型、公共型政府轉變。此外,政府應該根據地區經濟發展和產業結構現狀,因地制宜地制定調控政策,靈活運用各種經濟手段,將政府政策意圖和產業結構優化目標進行有機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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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平萍)
Threshold Effect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on Industrial Upgrading from th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Lian Long Liu Yan Dai Bin
Abstract:Based on the Chinese provincial data from 1990 to 2013,this paper analyses the financial impact on industrial development upgrading under different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conditions by using dynamic panel model and threshold nonlinear estimation.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financial impact on industrial upgrade has significant threshold effect,financial development significantly promotes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t a low level of government intervention,and the influence further enhances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government intervention,but financial impact on industrial upgrade significantly reduced under the excessiv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conditions,government intervention effects presents a parabolic trend.
Key Words:Government Intervention;Financial Development;Industrial Upgrading
作者簡介:廉龍,男,人民銀行德州市中心支行副行長,高級經濟師(德州253000)。劉燕,女,人民銀行德州市中心支行,中級經濟師(德州253000)。代斌,男,人民銀行德州市中心支行,產業經濟學碩士(德州253000)。
*基金項目:山東省金融學會重點研究課題“欠發達地區的金融發展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2015SDJR39)。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5766(2016)01—0105—08
收稿日期:2015—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