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王府護衛的變遷

張　偉

(海南外國語職業學院 社科部，海南 文昌　571321)

?

明代王府護衛的變遷

張偉

(海南外國語職業學院 社科部，海南 文昌571321)

明代的王府護衛變遷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在朱元璋頒布的《皇明祖訓》中，王府護衛不僅是王府的守衛者，更是親王的直屬軍事力量。但在靖難之役之后，日趨步向消亡，成為親王地位的象征。文章通過對史料的分析，將王府護衛的變遷分為洪武、建文、永樂三個階段，以期證明王府護衛由軍事力量到地位象征的變遷是中央集權的必然結果。

明代；王府護衛；軍事

朱元璋在建立明朝之后，鑒于歷代地方官僚割據和叛亂給中央朝廷和皇權統治所造成的威脅，尤其是元朝末年河北軍閥察罕貼木爾的擁兵自重，使得他在加強中央集權的同時，不得不進一步加大對地方政局管理的力度。朱元璋認為，異族人難以依靠，只有由宗室子孫來對各地方官吏進行管理和監督才能真正達到“家天下”的目的。于是，朱元璋便實行了藩王分封制，即將諸子分王并于各地建藩，“明興，高皇帝損益百代，以成彝典。而其大指在封建本支，翼衛磐石”。[1]

一、洪武時期

終洪武一朝，共三次封王，其中除早死的趙王杞、韓王松及未封王的皇子楠外，共計23位親王，并先后分駐于各地，既有太原、北平、大寧、廣寧、宣府這樣的邊陲要塞，也有西安、武昌、開封、成都等軍事重鎮，以及南陽、青州、桂林等名城大府。諸王“皆據名藩、控要害，以分制海內”，[2]為了讓諸王更好的對本地官吏進行監督管理，朱元璋不僅賦予諸王一定的行政權力，更讓他們擁有很大的軍事權力，這是明初封建諸王最重要的特點之一。在分封之初，朱元璋便先為諸王配備了一護衛，待諸王就藩后陸續配齊三護衛，①又設圍子手二所，每所千戶一人，其相應的官職為：指揮使一人(正三品)，指揮同知一人(從三品)，指揮僉事四人(正四品)等。護衛軍士“少則三千人，多則至萬九千人”。②“凡王國有守鎮兵，有護衛兵，其守鎮兵有常選指揮掌之，其護衛兵從王調遣。如本國是險要之地，遇有緊警急，其守鎮兵、護衛兵并從王調遣。”[3]“王府設官，本古之道，然古者惟以文章之士匡輔諸王，朕封諸子兼設武臣于相府者，蓋欲藩屏國家，御侮防患，無事則助王之治，所以出則為將，入則為相。”[4]可以看出，朱元璋期待諸王以封地為軸心發揮重要的軍事作用。[5]早在洪武三年封建諸子的時候，朱元璋就在各王府中均設立相府并規定“諸王相府武相居文相之上”。[6]于是便為諸王“佐以元侯宿將”，使得諸王皆“權崇制命，勢匹撫軍”，[7]并多次敕令諸王出行講武事或進行實際練兵，以培養和提高他們的軍事能力。如洪武八年九月，“上命皇太子、秦王、晉王、楚王、靖江王出游中都以講武事”，[8]洪武九年十月，“詔秦王樉、晉王棡、今上、吳王橚、楚王楨、齊王榑往練兵鳳陽”等。[9]應該說，在洪武時期，朱元璋為各王府配備的護衛軍是可以專屬于各王國并直接聽命于諸王的，是由諸王直接掌握的一支軍事力量。

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朱元璋“詔燕王及晉王分道伐虜，命潁國公傅友德等赴北平訓練兵馬，聽燕王節制……敕定遠侯王弼以山西兵聽晉王節制出兵。二月，燕王率傅友德及列侯趙庸、曹興等出古北口伐虜”。③這實際上是將兵權從功臣手中轉移到了親王手中。這以后，諸王的軍事權力得到了更進一步的重視和加強，如洪武二十四年“三月，命齊王榑率護衛騎兵于開平近里圍獵”，[10]五月，命肅王“偕衛、谷、慶、寧、岷五王練兵臨清”；④二十六年正月，“命永定侯張銓調山東沂州衛將士以克齊王府護衛……三月，詔并西安右衛為秦王護衛”，[10]這些都是進一步加強親王護衛軍的體現。同年，朱元璋還詔令代王桂“帥護衛兵出塞，受晉王節制”，[11]并“命晉王總宋國公馮勝等所統河南、山西馬步軍出御北虜，勝及傅友德、常昇、王弼、孫恪等馳驛還京，其余將校悉聽晉王節制”；[10]同年，命肅、遼、慶、寧四王分別之國，[12]并于洪武二十八年“詔置遼、寧、谷、慶、肅五王護衛指揮使司”。[13]同年六月，由于嗣秦王年幼，于是朱元璋便“命曹國公李景隆整飭陜西兵馬”，但他又特別規定“陜西行都司、甘州五衛及肅州山、甘、永昌、西寧、涼州諸衛所從肅王理之；慶陽、寧夏、延安、綏德諸衛從慶王理之”，[14]充分體現了朱元璋欲將邊塞兵權交付塞王總理的設想。洪武二十九年，寧王朱權上奏言：“近者騎兵巡塞，見有脫輻遺于道上，意胡兵往來，恐有寇邊之患。”于是朱元璋便命燕王“選精卒壯馬抵大寧、全寧，沿河南北覘視胡兵所在，隨宜掩擊”；[15]洪武三十年“四月，詔晉王、燕王各練兵備虜……五月，命楚王率護衛精銳軍，以湘王為副都，統都司所屬諸衛征古州洞蠻……敕燕、晉、代、遼、寧、谷六王勒兵備虜”，[10]八月，發官軍一萬四千余人從楚王護衛；[16]而到了洪武三十一年五月，朱元璋更是“敕燕王總率諸王備虜”。⑤

可以看出，朱元璋對于分封于邊的塞王最為倚重，因而賦予他們的軍事權力也更大，此時的王府護衛軍，是朱元璋寄予靖邊的重要軍事力量。

在此，要特別說明一下護衛與衛所。衛所制度是明代軍事制度的核心，研究明代的王府護衛，必然涉及衛所問題。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拜吳王，并于同年三月開始了大規模的軍制改革：罷諸翼統軍元帥府，大規模擴充軍衛，立部伍法，將衛所作為基本的軍隊編制，并罷元舊稱，以小旗、總旗、百戶、千戶、指揮等逐級歸屬中央，奠定了衛所制度的基礎。“明以武功定天下，革元舊制，自京師達于郡縣，皆立衛所”，[17]其設立原則是：“度要害地，系一郡者設所，連郡者設衛，大率五千六百人為衛，千一百二十人為千戶所，百十有二人為百戶所，所設總旗二，小旗十，大小聯比以成軍……其軍皆世籍……都指揮使與布、按并稱三司，為封疆大吏”。[18]明代全國各地的都司衛所分別隸屬于中央的五軍都督府，形成了五軍都督府—都司(行都司、留守司)—衛(王府護衛)—千戶所(王府儀衛司)的隸屬關系。⑥明代衛所具有一些突出的特點：一是在軍權上，實行兵將分離的軍權控制原則，主要體現在由五軍都督府來管理兵部官籍，兵部則直接向皇帝負責，奉旨調兵，并負責武官的銓選；二是沿用了元朝的軍官士兵世襲制；三是采用軍屯制，實行軍餉自給。從這些特點不難看出，明代的衛所是直屬于軍事系統的。而顧誠先生認為，它不僅僅屬于軍事單位，“明代軍事系統的都司(行都司)、衛、所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也是一種地理單位，負責管轄不屬于行政系統的大片明帝國疆土”。[19]在傳統觀念中，一般把明代的衛所劃分為“在內衛所”(即在京衛所)和“在外衛所”(即京城以外的衛所)兩種，川越泰博則分為親軍衛、京衛、外衛三種類型，把“親軍衛”單獨列出。[20]顧誠先生在《明帝國的疆土管理體制》一文中首次提出了將明代的衛所歸納為沿邊衛所、沿海衛所、內地衛所和在內衛所四種類型的觀點，并指出沿邊衛所“指的是從東北到西北，以至西南的邊疆地區，這些構成大約半個明帝國疆域的地方在明代(特別是在明初)一般不設行政機構，而是由都司(行都司)及其下屬衛所管理”。洪武年間，由于北元勢力的存在，使得朱元璋更著重于北方邊境的軍事部署，如設立奴爾干都司和遼東都司等。

朱元璋于洪武五年下令設置親王護衛指揮使司，[21]二十八年又修訂并頒布了《皇明祖訓》，對親王將兵作了補充，擴大了親王的軍事權力，這便意味著建藩于“險要之地”的邊塞諸王所擁有的軍事力量不僅僅是專屬于各藩國的護衛軍，甚至還包括了由中央朝廷派駐于其藩國所轄區域的守鎮兵，使得塞王的軍事權力極度膨脹，“擁節旌之重，握精銳之師，鎮撫邦國，檄巡邊垂”。[22]如朱元璋的第十七子朱權，受封為寧王，洪武時建藩于大寧。早在洪武二十年時，朱元璋便在遼東都司之西建置了大寧都指揮使司及大寧中、左、右三衛，并直接管轄會州、木榆、新城等衛。朱權于洪武二十六年正式進駐藩國大寧府，大寧都司除了下屬的漢族軍士及其家屬組成的衛所外，還管轄著兀良哈三衛，即泰寧衛、朵顏衛和福余衛。所以史稱寧王的軍力“帶甲八萬，革車六千，所屬朵顏三衛騎兵皆驍勇善戰”，[23]并非夸大其辭。可以說，明代的王府護衛軍力和藩王的軍事權力在洪武時期最為突出，而在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至建文元年(1399年)之間逐漸達到了頂峰。

二、建文時期

早在洪武九年(1376年)之時，山西平遙訓導葉伯巨就上疏朱元璋言分封之弊：“……都城宮室亞天子之畿，賜以假并衛士之盛，比于金吾緹騎……臣恐數世之后，間隙易起，觖望易生……”，[24]當時朱元璋對此龍顏大怒，而在太子朱標死、朱允炆被立為皇太孫之后，由于朱允炆性格的軟弱，使朱元璋逐漸意識到了諸王的威脅：一旦自己駕崩，太孫登基，諸王作為天子之叔，是否甘心服從這個侄子的統治？尤其是那幾個立下赫赫戰功的親王，一旦產生覬覦之心，那么對太孫皇位造成的威脅將難以估量。到了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時秦、晉二王已去世，諸王中兵力最盛、野心最大的當數燕王朱棣。朱元璋知道朱允炆缺乏果敢，擔心他無法處理，故在遺詔中規定“諸王臨國中，毋得至京，王國所在文武吏士，聽朝廷節制，惟護衛官軍聽王。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25]

對于諸王對朝廷的隱患，朱允炆并非不知。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在太子朱標薨沒之后，年僅10歲的朱允炆被冊立為皇太孫，各位親王們都是他的叔叔，隨著他一天天長大，也一天天擔心自己將來得皇位容易而保皇位難，時太常寺卿兼翰林院學士黃子澄以“正統論”相慰使之心安，這便是著名的“東角門之議”。⑦朱允炆雖是一個性格懦弱之人，但他對諸叔王“厚擁貲財、盛設兵衛”，“護衛皆騰健之徒，官屬有精采之士”[26]的潛在威脅還是很清楚的，并且他也知道，諸位叔王中對自己繼承皇位多有不服者，使得他在即位之初便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六月，“戶部侍郎卓敬密奏裁抑宗藩，疏入不報，于是燕、周、湘、代、岷諸王頗相煽動。有流言聞于朝，帝患之，謀諸齊泰與黃子澄首建削奪議”。[27]在當時統兵的親王中，燕王朱棣擁兵最重，統兵能力最強，野心也最大。為避免打草驚蛇，建文帝采納了黃子澄的建議，先向燕王同母弟周王朱橚下手。洪武三十一年“七月，周府汝南王有爋告其父橚及世子有燉反……乃廢周王為庶人，徙蒙化，置世子臨安……”⑧這一舉動在藩王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如燕王朱棣便立即“簡壯士為護衛，以周王得罪，益為備”。同年十一月，“齊府中人曾名深告變，征齊王榑入京，留之”。[28]建文元年(1399年)二月，建文帝明令“親王不得節制文武吏士”，[28]進一步削奪了親王的軍事權力。接著，建文帝又陸續向幾位手握重兵的親王下手：“(建文元年)四月，以岷王楩所為兇悖，與西平侯構怨，降敕責之，革其護衛……召齊王榑至，廢為庶人……幽代王桂于大同，執岷王楩于云南，俱廢為庶人……召遼王植、寧王權還京，遼王至，徙封荊州，寧王不至，詔削護衛……”[10]這一系列的削藩行動也給了朱棣起兵的借口，“未幾，靖難兵起”。⑨

三、永樂時期

成祖以藩王“靖難”得登大統，他深知地方藩王勢力對中央統治的潛在威脅，因此在即位之初，出于鞏固自身統治的考慮，他先是將建文時期被削廢的藩王一一復位，而后又以各種方式逐漸削奪其護衛以加強中央集權。值得注意的是，被削奪護衛的都是洪武時期所封的藩王，如永樂元年六月將代王桂“本府三護衛官軍皆革去，惟留校尉三十人隨從”，十月“云南左中前三護衛改云南中前后三衛，時岷王楩有罪，革之”，四年五月又“廢齊王榑為庶人，命留榑京邸，奪其護衛”，十年又以“遼王植有罪，削其護衛及儀衛司，止給軍校衛役三百人備使令”。[10]可以看出，朱棣為了防止別人步他后塵，對于洪武時期所封之較有實力的藩王實行了削藩政策，部分親王被廢，六位掌握軍權的親王被削奪護衛軍，使得洪武所封宗室已無法對皇權構成實質性的威脅。但在另一方面，朱棣并未改變其父親王典兵的制度，永樂削藩僅僅是一種策略性政策，因為他在冊封自己兒子漢王、趙王的時候依然為他們設置了三護衛。但朱棣完全沒想到的是，在他死后僅兩年，其子就步其后塵爆發了漢王之亂，這次朝廷汲取了教訓，宣宗御駕親征迅速平定叛亂。對于趙王高燧，宣宗還用了一次欲擒故縱的把戲。宣德元年十二月，時任主事李儀曾上言：“高煦作逆，今已討平，趙王高燧嘗與同謀，宜去護衛，以絕后患。”宣宗卻說：“漢趙雖兄弟，亦有不同德者，今事未著，何名奪奇兵？且朕惟此叔，當厚以待之，誠以感之，彼心獨無天理耶？”果然一個月之后“趙王高燧奏辭護衛官校歸之。”[10]從此，親王一般不再設立護衛，也不再率軍出征，朱元璋所制定的親王典兵制度在宣德后成了歷史。[29]同時，朝廷還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從各個方面加強了對地方宗室的控制，如宗室不得出城游玩、二王不得相見等，從此宗室基本處于社會的寄生階層，既無法對皇權統治構成威脅，更無法起到國家藩屏的作用，逐漸從政治、軍事等各領域退了出來。宣德時更是“廢親王入朝之事”，天順時英宗因襄王瞻墡“曾有疏上章皇后請視南城起居，又疏勸景帝朝南內”，且又有“以金符迎襄邸之謗”，宣宗“特賜以護衛”，[30]已屬莫大恩典。從此王府護衛完全退出了軍事歷史的舞臺。

四、結語

應該說，建文帝短短幾個月時間的削藩行為是失敗的，它成為了朱棣發動“靖難之役”的直接導火索，但他在洪武三十一年將周王朱橚削奪護衛、廢為庶人之舉，卻拉開了明朝中央統治者削藩的序幕。對于朱元璋來說，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煞費苦心親手創立并實施的親王護衛制度僅僅存在了三十多年便迎來了它的危機。而在永樂之時，朱棣雖為齊、代、岷等多名親王復爵并恢復王府護衛，但同時又將如寧王者由軍機重鎮改封內地并將兵權收歸朝廷，在這樣的趨勢之下，諸王逐漸請辭護衛，宣德之后，王府護衛已經完全失去了其原有的軍事意義，成為了親王地位的一種象征。

注釋：

①《明史》卷66《兵志二·衛所班軍》：“(洪武)五年，置親王護衛指揮使司，每府三護衛，衛設左、右、中、前、后五所……七年，申定兵衛之政，征調則統于諸將，事平則散歸各衛。”由于分封于桂林的靖江王自身的特殊性，故始終只得配備一護衛。

②《明史》卷116《諸王傳一》。顧誠先生認為，《明史·諸王傳》中“親王護衛甲士少則三千人，多則至萬九千人”，這種說法雖然指出了各藩護衛人數有多少不等的現象，卻忽略了按照制度和在通常情況下每藩直屬的軍隊為三護衛，即一萬六千人。《弇山堂別集》卷32《同姓諸王表》亦載“護衛精兵萬六千人，牧馬數千匹”。另外，張德信先生認為，“護衛甲士，少者三千，多者至萬九千人”，這只是就王府護衛設置的一般情況而言，軍士的實際人數因藩國的地理位置不同而多寡不等。

③參見徐學聚，《國朝典匯》卷13《朝端大政·宗藩上》；另《明史》卷5《成祖本紀一》：“(洪武)二十三年，同晉王討乃兒不花……是后屢率諸將出征，并令王節制沿邊兵馬”；卷116《諸王傳一·晉恭王棡》：“(討乃兒不花時)大將軍入宋國公馮勝、潁國公傅友德皆受節制，又詔二王：軍中事大者方以聞”。

④《明史》卷117《肅莊王楧》，按徐學聚《國朝典匯》卷13《朝端大政·宗藩上》載為：“詔漢、衛、谷、慶、寧、岷六王練兵臨清。”

⑤參見徐學聚，《國朝典匯》卷13《朝端大政·宗藩上》。按《明太祖實錄》卷257載：“(洪武三十一年五月戊午)敕武定侯郭英曰：‘……今命爾為總兵，都督劉真、宋晟為之副，啟遼王知之：以遼東都司并護衛各衛所步軍，除守城馬軍及原留一百存守斥侯，余皆選揀精銳統領，隨遼王至開平迤北，擇險要屯駐提備，一切號令悉聽燕王節制。’”

⑥王府儀衛司中的儀衛正、儀衛副、典仗都屬衛所武職的世官九等之列。

⑦《明史》卷141《黃子澄傳》：“惠帝為皇太孫時，嘗坐東角門謂子澄曰：‘諸王尊屬擁重兵，多不法，奈何？’對曰：‘諸王護衛兵，才足自守，倘有變，臨以六師，其誰能支？漢七國非不強，卒底滅亡，大小強弱勢不同，而順逆之理也。’”另參閱談遷《國榷》卷11，太祖洪武三十一年。

⑧《國榷》卷11，按《明史》卷4《恭閔帝》載廢周王時間為洪武三十一年八月。

⑨關于朱棣是因建文帝削藩而生叛逆之心，還是他在削藩之前即有覬覦皇位之意，史家看法不一。多數學者認為是前者，但張哲郎認為是后者，即在削藩之前燕王可能就有問鼎之意。他在《從明代皇帝之即位詔及遺詔論明代政權之轉移(上)》(見1997年5月《臺灣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報》第14期)中認為：“大部分的學者都認為‘靖難’之所以發生是因為明惠帝行削藩政策所引起，然而這種看法值得商榷，也許是明惠帝即位之后，面對心存不軌的藩王，尤其是燕王的蠢蠢欲動，才會有削藩之舉。”參見張顯清、林金樹《明代政治史》(下冊)，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751頁。

[1]王士貞．弇山堂別集：卷32同姓諸王表(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85.

[2]張萱.西園聞見錄：卷47禮部二宗藩后住行(鉛印本)，民國二十九年[M].哈佛燕京學社，陜西師范大學圖書館藏.

[3]朱元璋．皇明祖訓兵衛篇(縮微膠片)[M].北京：國家圖書館.

[4]明太祖實錄：卷119[M].洪武十一年秋七月戊子條.

[5]佐藤文俊.王府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6]明太祖實錄：卷51[M].洪武三年四月.

[7]何喬遠.名山藏：卷36·分藩一[M].臺灣：臺灣成文出版社印行.

[8]明太祖實錄：卷101[M].洪武八年九月壬子條.

[9]明太祖實錄：卷110[M].洪武九年冬十月丙子條.

[10]徐學聚.國朝典匯：卷13·朝端大政宗藩上[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96.

[11]張廷玉，等.明史：卷117諸王傳二代簡王桂(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2]明太祖實錄：卷224[M].洪武二十六年春正月癸未條.

[13]明太祖實錄：卷238[M].洪武二十八年夏四月甲申條.

[14]明太祖實錄：卷339[M].洪武二十八年六月丁亥條.

[15]明太祖實錄：卷244[M].洪武二十九年二月辛亥條.

[16]明太祖實錄：卷254[M].洪武三十年八月辛巳條.

[17]張廷玉，等.明史：卷89兵志一(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8]張廷玉，等.明史：卷90兵志二(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74.

[19]顧誠.明帝國的疆土管理體制[J].歷史研究，1989，(3).

[20]川越泰博.明代軍事史的研究狀況[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21]明太祖實錄：卷71[M].洪武五年正月壬子條.

[22]王國典禮張至發序[M].

[23]張廷玉，等.明史：卷117諸王傳二寧獻王權(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4]談遷．國榷：卷6[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8.

[25]談遷．國榷：卷10[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8.

[26]談遷．國榷：卷4[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8.

[27]谷應泰.明史紀事本末：卷15削奪諸藩(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77.

[28]談遷．國榷：卷11[M].北京：古籍出版社，1958.

[29]張偉.朱棣“靖難”之心探源[J].哈爾濱學院學報，2016，(3).

[30]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4宗藩親王來朝(中華書局點校本)[M].北京：中華書局，1997.

責任編輯：谷曉紅

The Change of Ming Dynasty Palace Guard

ZHANG Wei

(Hainan Foreign Language Occupational College，Wenchang 571321，China)

The changes of the palace escorts were a gradual process in Ming Dynasty. After Zhu Yuanzhang sets the relevant system，the palace escorts are not only the guardians of royal palace，but also military strength under the princes. This system is on the brink of disappearance，just as the symbol of the power after Jingnan Even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historical material，this article will divide the changes of the palace escorts into three stages，Hongwu，Jianwen and Yongle，for proving that the changes of the palace escorts is the inevitable consequence of centralized authority.

Ming Dynasty；royal palace；guardians military

2015-10-15

張偉(1981-)，男，回族，廣西河池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明史研究。

1004—5856(2016)09—0100—05

K248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6.09.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