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美育和自由之關系

蔣照霞

摘 要：伴隨著現代消費社會的建立，審美教育在工業社會呈現出一種失落狀態，席勒的《審美教育書簡》并非是為了引起開啟工業時代的人們對審美教育的重視，而是在洞察了工業社會給人帶來的一系列的人性的壓抑和變形之后提出的先驗性的前瞻之作。他以敏銳的目光和深刻的筆觸尋找人性的建立中如何以美來進行操作達到修復被工業社會碎片化了的人性，摸索出在后工業社會人性建立的出路，這成為現代審美教育的重要理論源頭。

關鍵詞：審美教育書簡；美育；碎片化

席勒在《審美教育書簡》中，通過對審美問題的探討和切入來分析美與藝術問題，以思考人的現狀和發展狀態為核心并討論自由的意義，并且探討解決人類自由問題的途徑。時至今日，美育似乎并未像席勒書中探討的那般發揮作用，個人的自由與權利捆綁在當代的政治體制中呈現，美育和自由在當代社會似乎脫節成為兩個不同系統的組成部分，這導致美育功能的削弱甚至發生偏向，但實際上席勒在《審美教育書簡》中所呈現的審美教育和自由的關系在深層次上并未受到現代工業社會體系的沖擊，席勒在預見到現代社會的發展趨勢情況下進行了探討。

一、“個體”自由的失落

人的“自由”這個命題無論在西方的哲學發展史還是政治發展史中都是一個充滿了爭議和矛盾斗爭的話題，隨著思想的啟蒙與發展，個體對自由的追求會逐漸要求擴大，盡管個體間對自由的認知存在著差異。席勒在書中附的《論崇高》一文段首引用猶太人那坦對伊斯蘭缽僧的一句話“沒有人必須接受必須”來引進對自由的解釋。席勒認為這句話中隱藏著對豐富的內涵：人具有意志，這個屬性的規則在于理性。人的特權在于他有意識和有意志的根據理性行動。相比較一切非人的事物都要接受必須，人是有意愿的生命體，這就是自由。人生來存在于根據自然法則的強制力建立的強制國家中，而擺脫這種束縛只能靠倫理和美，人的理性使人具有道德上的一體性，這就是“觀念上的人”，人的自然性規定了人的多樣性，這是“時代的人”，二者達到平衡才能實現性格的完整性。

溫克爾曼對古希臘人的論斷是“高貴的單純和靜穆的偉大”，席勒認為希臘人具有性格的完整性，他們的國家組織雖然簡單卻是和諧的整體。而近代的文明的發展和政治國家的建立反而破壞了人天性的和諧狀態，成為與整體沒有多大關系的、殘缺不全的、孤零零的碎片。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在于結合一切的自然破壞和區分一切的知性的建立，現代人已經被文明的發展分割。國家的結構的錯綜復雜嚴格地劃分了等級和職業，這種破壞性的分裂割裂了人身上本來處于一種整體性的和諧狀態的各種力量。然而這種發展是不可避免甚至可以說是絕對必要的，在這個過程中個人為了這種世界的目的而犧牲了人格的完整性。

二、自由斗爭的困境

工業社會建立以來，功利主義和科學的發展使得對藝術的重視變得逐漸失去意義。科學研究必須使對象更加接近知性，還有現代政治社會的發展使得現代人逐漸失去了人類社會的中心地位，在利益至上和科學的分工合作中人遭到了分割。面對個體成為社會組成部分的這種“碎片化”的趨勢的逐漸，這些問題的解決必須通過美學問題才能得以解決。近代人需要做的是通過更高的藝術即審美教育來恢復被藝術破壞了的人類天性中的完整性。現代社會科學的發展和現代國家政治問題導致現代人的“碎片化”是一個不可避免的發展過程，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可以無視這種碎片化和逐漸喪失人的性格的完整性，實現作為人獨有的自由屬性需要恢復被現代社會割裂的人天性的完整性。

然而，自由在斗爭初期就處于一個困窘的境地。在嘗試的過程中，處于現代體制和階級中的人由于對自由的恐懼情愿保持體制中被奴役的狀態，或者由于迂腐的管制陷入過于絕望的懸崖而一躍跌入自然狀態下的粗野的放肆之中。這種困窘的狀態出現的原因是人性在斗爭過程中缺乏行之有效的“度”，理性和感性在進行斗爭和分配過程中存在著難以調和矛盾，這個矛盾的平衡只能通過審美教育進行潛移默化的休整。

三、美育如何在工業社會發揮作用

現代社會中，理智已經啟動，但是感覺方式還沒有改變，追求真理的沖動還沒有產生，通過審美教育來培養感覺功能成為當務之急。理性已經將知識交付于公眾，但是人天性的怠惰和心靈的怯懦使得在接受教化過程中的障礙，大多數人缺乏這樣的勇氣，或者已經在與窮困的戰斗中筋疲力盡。在進行審美教育時需要藝術家采取游戲這種較為緩和的方式來進行凈化，通過不知不覺間娛樂來排出人性、輕浮和粗野，再慢慢從他們行動乃至意向中逐步清除這些毛病，最后達到性格高尚化的目的。

在游戲沖動中，實在與形式、偶然與必然、受動和自由實現了統一，人性得以圓滿完成，人的感性和理性同時得到充分發揮，這就是美。美給人以自由，人在現代社會中感覺或思維時由于被片面的強制而喪失掉的，美通過審美生活把已經進入了感性或者理性的被規定狀態而失去的人性重新進行恢復。這種恢復需要經過長期的潛移默化的在游戲中進行凈化和完整，審美教育任重道遠。

四、結語

席勒是現代美育的倡導者，但在《審美教育書簡》中關于現代美育的走向問題并未做詳細的解釋，提出的審美教育舉措是寥寥，根本原因在于他雖然是著名的美學家和作家，其在教育方面的實踐和經歷畢竟有限，為此，現代美學教育者們需要進行長期的實踐探索。

參考文獻：

[1][德]席勒.審美教育書簡[M].馮至，范大燦譯.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2]陳建翔.席勒美育思想與當代美學教育[J].北京大學學報，199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