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大學學術自由與社會責任
——讀《走出象牙塔——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

許蔚萍（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江蘇 南京 210044）

論大學學術自由與社會責任
——讀《走出象牙塔——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

許蔚萍
（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江蘇 南京 210044）

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社會生產和生活對高深知識的需求不斷增長，西方大學走出傳統“象牙塔”，在接受社會經濟資助的同時履行了一定的社會義務。大學與社會的聯系日益密切，社會力量的介入，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大學自治的權力，破壞了學術自由的氛圍，學術自由與大學在進行學術研究時承擔的社會責任構成一對矛盾。現代大學應在堅持學術自由原則的前提下承擔相應的社會責任，既服務社會又與社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社會責任；學術自由；大學功能

隨著經濟的迅速發展和社會的日益進步，人們渴求接受高等教育的熱情不斷高漲，高等教育的第三大功能——社會服務，亦發揮越加顯著的作用。大學與社會的聯系日益緊密，二者互相影響。但是，這種關系使得大學與社會的界限模糊，職責混淆，很多問題隨之而出。美國當代著名教育家，哈佛大學前校長德里克·博克教授所著的《走出象牙塔——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被認為是表述大學履行社會服務功能的經典之作，在西方乃至全世界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一、問題的提出：學術自由面臨挑戰

二戰結束后的三十多年，隨著社會生產和生活對高深知識需求的加強，美國高等教育和社會聯系日益密切。一方面，美國高等教育對社會諸如政府、企業、個人等經濟資助的依賴性；另一方面社會的進步離不開高等教育的改革與發展。由此可見，大學的人才培養、科學研究功能或成為實現社會服務功能的手段，面向社會服務似乎成為大學功能的最終歸宿。大學在與社會聯系的過程中也開始承擔更多社會責任，社會的各種力量（政府、企業、個人等）主要通過經濟資助的方式影響著大學的決策，甚至控制著大學的部分權力。西方大學為了維護其教學自由和學術研究而與社會保持一定距離的傳統，開始走出封閉的“象牙塔”，不斷縮小與社會的距離，向社會提供越來越多的服務，與社會日益處于一種互動狀態。顯然，這種現象已經使大學不再是“純”學術性的場所，社會賦予了他更多的職能與活力，但是，同時，也應該看到，大學的學術自由由此而被大大削弱，大學在進行學術研究之時不得不更多的考慮到自身應承擔的社會責任。因此，學術自由受到嚴峻的挑戰，一系列問題隨之而出：在現代社會，大學在不能回避社會影響的條件下如何保持其基本學術價值？面對諸多的社會問題，大學又該如何作出積極的反應？關于非學術問題的社會責任，大學到底該承擔多少？又該以什么方式承擔？

二、學術自由的維護及其困境

博克認為，厘清學術自由、大學自治和國家要求之間的矛盾、大學目的和社會責任三大基本學術原則，對于維護基本學術價值，十分必要；同時，學術自由被認為是維護大學活力的源泉，它與言論自由密切相關。判斷言論自由通常有兩個重要依據：首先，言論與寫作權利有助于豐富和激勵人們的生活，特別是使人們擁有充分參與智力交流活動的機會；其次，言論自由也是一種重要的社會權利。言論自由被認為不僅是一項個人權利，更是一種社會權利，所以，無論就個人還是社會而言，大學都應該毫無保留的維護這種權利，言論自由對維護學術自由的基本原則和完成大學的使命來說至關重要。維護學術自由亦可以從促進大學進步的兩個特別重要的因素來看，第一個因素是大學能夠招收最具有才華和創造力的人才并使他們為學術活動所吸引；第二個因素則是指教授們能夠在一個不受約束和外界干擾的自由環境中展開工作。［1］營造學術自由的氛圍與堅守學術自由的原則是大學進步的重要保證，以及學術自由不只是社會對言論自由做出的一種反映而已，更是捍衛大學目的與教職工利益必不可少的條件。

除此以外，大學在維護其學術自由的同時也面臨著新的困境，因為隨著高等教育的不斷發展，特別是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的啟動與發展，金錢和權利日益成為學術中不可忽視的因素，社會成為大學的經濟大來源，所以大學也就必須履行難以回避的社會責任與義務。因此，我們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隨著研究型大學的影響不斷擴大，學術獨立性的標準已經不復存在。”［1］要對大學做出合理的約束以維護公眾利益，但是不能妨礙學術自由，否則會損害大學其基本學術價值。博克還對傳統主義者、大學的熱情的支持者、激進派改革者的一些觀點做了詳細的分析，指出他們觀點的共同之處是都認為大學應該服務于社會，而分歧只是在于估計大學承擔的多少與方式不同而已，他們必須從自己的立場出發設法考慮到諸多不同的價值觀念，因此，大學的領導者們必須采取尊重各方利益的方式對一些社會問題做出反應。

三、大學承擔社會責任的方式

（一）大學對社會問題的反應

大學在維護其基本學術價值的前提下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對社會問題做出反應，博克主要從五個方面來分析。一是通過對學生錄取工作與教師受聘過程中采用“優惠招生政策”與“鼓勵性計劃”的爭論，闡述大學教育機會和種族不平等問題；二是通過對課程設置、學術研究的目的和方式、教師自身的素質等方面的分析，闡述學生的道德發展的重要性；三是通過研究生產力問題、大學與企業的關系、聯系途徑、保持最高質量科學基礎研究的幾個基本條件以及技術轉讓對大學帶來的雙重影響等方面，闡述了學術研究的風險和技術創新的必要性；四是通過分析在面對科學研究成果可能給人類帶來的負面影響時，科學家、政府、大學分別應該承擔的責任。博克認為，學者們應該記住自己的首要責任是探索真理，要對研究的后果承擔責任；政府要重視對科學研究的管理，主要承擔對社會產生重大影響的科學研究的管理責任；大學不僅有責任考慮那些自己從經費上予以經濟資助的研究項目帶來的社會效益，也應為其實驗室開發的研究成果而已經帶來或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負責，至少要鄭重向公眾聲明研究成果可能給外界帶來的負面影響以盡量避免或減少公眾和社會對科研成果的濫用。最后一點，闡述了建立在一定道德標準和維護學術自由原則前提下的對外技術援助對雙方的益處。通過分析教育平等，發展學生道德和學術研究與技術創新、轉讓、對外援助這三大問題論述大學在應對社會問題時采用的方式和所起的作用。

（二）大學與周邊社會的關系

博克從非學術角度闡述了大學與周邊社區的關系，從道德角度分析了大學對社區、城市承擔經濟責任的形式，抨擊了社會各種不公平現象可能采用的諸如投票表決股東決議、聯合抵制供應商、對有爭議的公共問題表明正式立場等途徑，以及表明了堅決拒絕任何限制學術自由的捐贈的觀點。確實，如果要以犧牲大學自治和學術自由為前提，那么即使獲得周邊社區的捐贈或者經濟資助，大學也不可能取得真正的進步，不可能獲得真實的發展。

四、中國大學維護學術自由的思考

在西方，一直有崇尚學術自由、學術自治的傳統，大學的學術研究責任感較強，這使得他們中的多數學者在意識到學術自由與社會控制之間的矛盾并且越來越顯現的情況下，就會極力地想辦法尋求解決矛盾的途徑，在已不再屬于純粹學術研究凈土的大學中堅持學術自由原則，努力維護基本的學術價值，充分表明了西方學者高度的“學術警惕性”。

然而，由于學術傳統和高等教育體制與西方國家的不同，我國在面對政府、學者、大學三者的沖突時，遠沒達到西方激烈斗爭的狀態。近年來，我國的辦學自主權逐漸下放，部分原本由政府承擔的學術研究的社會責任轉由大學承擔，學術自由似乎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學者們爭取學術自由的途徑似乎也便捷的多。但是，由于我國學術權力有被政府完全掌控的漫漫傳統，已使大學養成了被動的習慣，學術自由意識仍然很薄弱。需要指出的是，學術自由不是一種人云亦云的宣揚與口號，而更多的應是大學在一定學術規范下應遵循的原則，并在此前提下營造的學術氛圍及為之付出的行動。它是學者的權利，特殊群體的普遍權利。然而，隨著經濟的發展和人們需求的不斷增長，大學似乎更像企業，商業氣息甚濃，除了原本在大學之外的社區部門進入大學之內，形成了商業街，更多充斥傳統大學文化的意識形態在逐漸滲入。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的啟動，除了使我國高等教育取得大發展外，還使社會各界特別是商界得到巨大的經濟利益。大學城的建成就是很好的說明。大學城里幾乎都有配套的服務設施，并且具備較好的服務條件與較高的服務層次。校園商業街的形成、學生公寓的管理、學生娛樂場所的設立等等，都不同程度上影響著寧靜校園學術自由的氛圍，這種影響多數是不利的一面。

因此，一方面，我們可以說大學與社會的聯系日益密切，大學走出象牙塔；另一方面，我們也可認為是政府、企業等外在社會力量走進了象牙塔，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程度地影響著大學的很多部門，或顯性或隱性、或大刀闊斧或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大學的傳統學術氛圍。由于在中國，幾乎沒有完全學術自治和學術自由的傳統，因此，更有理由認為是除政府外的其他系統逐步走進大學校園，從各個方面影響著高等教育系統，影響著學術自由。學術自由必須捍衛，應視為學者生命得以存在的基本條件，沒有了學術自由就沒有了學術研究的真正價值與意義，就沒有了培養人才、科學研究機構的真正進步與發展，但是在經濟大發展的今天，各個領域之間都存在著不可磨滅的影響，可以說是息息相關，所以，完全、絕對避免外界的影響并不可能，但學者們應盡力維護，盡量減輕社會權力對大學的控制，減少其他意識形態對學術自由的沖擊，充分協調好維護學術自由與履行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這些都是需要探討的問題，也是值得進一步思考的問題。

《走出象牙塔——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一書主要就是從旨在遵循學術自由原則的前提下，尋求大學在維護其學術自由與承擔社會責任之間的平衡路徑。強調了教育責任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的核心與重點，也是第一責任。這本書雖是以美國大學為例，以分析研究型大學為側重點，論述現代大學社會服務之功能的著作，但是，它作為大學前進道路上一個鮮明的路標，對其他國家與地區的大學都有或多或少的借鑒意義，其中的很多觀點值得仔細推敲。大學必須充分認識到學術自由與其承擔的社會責任之間的矛盾，做到“大學不能遺世獨立，但卻應該有它的獨立與自主；大學不能置外于人群，但卻不能隨外界政治風向或社會風尚而盲轉、亂轉。大學應是應該是“時代的表征”，它應該反映一個時代之精神，但大學也應該是風向的定針，有所守，有所執著，以燭燃社會之方向”。［2］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the progress of the society，social production and life growing demand for advanced knowledge.Out of the traditional"ivory tower"，western universities fulfill the certain social obligations while accepting social economic aid.University and social contact is increasingly close，and the involvement of social forces，to some extent，weakens the power of university autonomy，destroys the atmosphere of academic freedom，andacademic freedom and social responsibility that universities fulfill in the academic research constitute a pair of contradiction.The modern university should assume corresponding social responsibility on the premise of adhering to the principle of academic freedom，serve the society and keep a certain distance with society.

Social responsibility；academic freedom；function of universities

G640

A

2096-000X（2016）17-0265-02

許蔚萍（1983-），女，江蘇興化人，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大氣科學學院助理研究員，主要研究高等教育理論與實踐。

［1］德里克·博克.走出象牙塔——現代大學的社會責任［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9，27.

［2］金耀基.大學的理念［M］.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