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蛇島 遍布蝮蛇的島嶼

張路楊

蛇島，又名“小龍山島”，位于大連市旅順口區西北面的渤海之中，距離旅順港25海里。蛇島的總面積約1平方公里，地形以低山丘陵為主，植被多是小灌木，無高大喬木。蛇島的主峰海拔216米，島上有7條山脊，6條溝，7處巖洞，島四周除了有一小片卵石灘外，均為懸崖峭壁。蛇島是世界上唯一的只生存單一類蛇的海島，島上只有一種蛇類——蛇島蝮，估計種群數量約一萬余條。登上海島首先要到位于旅順的蛇島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辦公室辦理相關手續，之后由旅順乘船登島。

很多人會覺得蛇島十分神秘，甚至在《太平廣記》第四百五十六卷〈蛇一卷〉中提到“東海有蛇丘，地險，多漸洳，眾蛇居之，無人民，蛇或人頭而蛇身。”或許這是源于靈長類對蛇類的恐懼心理。人們總是將對于蛇的恐懼歸結為蛇類長得丑陋、他們捕食可愛的鳥類或是有毒會傷人，而上述理由未免過于主觀。蛇類外形只為了適應環境而生存，并非因人的主觀定義；捕食鳥類也同屬生物鏈環環相扣的不可分割的部分；至于有毒傷人，任何動物遭到攻擊時都會有反擊行為。研究證明人類如此厭惡蛇類，與靈長類動物漫長的進化不無關聯：一份針對猴子的研究報告表明，當遇到滑溜溜的蛇時，其大腦里的特殊細胞會發出一連串快速警報，某些神經細胞“選擇性”地對蛇類圖像作出反應，而且與負責感應面部、手部或幾何圖像的類似神經細胞相比，針對蛇類的神經細胞反應更快。靈長類動物進化出了敏銳的視覺能力，這樣它們才能在叢林中免受蛇類的襲擊從而生存下來。也許靈長類的祖先在幾千萬年前曾經以蛇類為食，但一些勇敢的先輩不幸被這種古怪的動物咬傷，他們的死亡被周圍的靈長類目睹并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中。這種恐怖的記憶隨著基因傳遞給了下一代，于是靈長類擁有了對蛇類動物天然的預警。

事實上蛇島上的蝮蛇對人類并不感冒，甚至對于用鏡頭近距離拍攝這種冒犯行為，他們也顯得無動于衷，甚至不大打算反擊或逃走。因為臨近立秋，鳥類遷徙開始，蝮蛇必須盡量大量捕食，以保障自身越冬的能量儲備。島上幾乎所有的灌木叢都被蝮蛇所占據，每枝少則一兩只多則四五只，盤踞其上虎視眈眈等待著食物的到來。不同于陸地上的近親——短尾蝮或哈里斯蝮主動尋找食物的捕食行為，蛇島蝮習慣于守株待兔，坐等食物上門。它們捕食時經常是安靜地以彈簧狀盤在樹干上，因為蛇皮的顏色是樹皮灰，加上皮膚上的褐色花紋，它們很容易就會被誤認是一截樹干。當有毫不知情的候鳥落在附近樹枝上時，蛇島蝮會一下彈出去，一口把候鳥吞吃入腹。因為主要以候鳥為食，所以蛇島蝮的活動季節是五、六月和九、十月，夏天、冬天都不活動，這同候鳥遷徙途經蛇島的時間相符合。

表面上看蛇島是被蝮蛇占據的島嶼，而事實上島上的蝮蛇想要生存十分艱難，除了每年僅有兩次的捕食時段外，更需要與氣候變化、天氣影響和各種人為因素抗衡，種群數量一直處于波動狀態。除了人類外，自然萬物皆以適應環境、繁衍種群為生存的第一要務，蛇島蝮數量日漸稀少，如何更好地進行人工保護工作，成為保護區面臨的一項新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