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大觀《紅樓夢》，滿紙美食香

劉需敏

摘 要：民以食為天。我國自古以來就十分重視飲食，見面問候的第一句話是“吃了嗎？”民諺也說：“人生萬事，吃飯第一。”還說：“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件件都與飲食相關。縱觀歷史，歷朝歷代，興也是因為“吃”，亡也是因為“吃”，“吃”成了改朝換代最直接、最普遍、最根本的原動力和導火線。在日常生活中，“吃”關乎民俗，關乎營養，關乎養生，關乎風雅，已經形成了獨特的飲食文化。《紅樓夢》是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飲食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要想了解古代的飲食文化，讀讀《紅樓夢》就可見一斑。

關鍵詞：《紅樓夢》；飲食文化

中圖分類號：G63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7661（2016）06-077-01

《紅樓夢》中講的寧榮二府是寧國公賈演和榮國公賈源開創的基業，至賈寶玉這一代已歷經四世。賈演和賈源是親兄弟倆，都是屢建功勛的開國功臣。皇帝對開國功臣封了八個國公，賈府就占了兩個。

賈家不僅是有功的大臣，世襲爵祿，而且大小姐賈元春又被選為皇妃，這使賈家的地位更為顯赫，真可謂“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這樣的富豪之家，經常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飲食之豐盛自然不在話下。

據統計，《紅樓夢》中寫有“吃”的章節約占30%，單是寫到“宴”的就有90多處。就其規模而言，有大宴、小宴、盛宴；就時間而言，有午宴、晚宴、夜宴、省親宴、接風宴；其他還有家宴、詩宴、燈謎宴、海棠宴、螃蟹宴等。以節令命名的，有元宵宴、端午宴、中秋宴、除夕宴；以設宴地點命名的，有芳園宴、太虛幻境宴、大觀園宴、怡紅翠芳宴等，可謂是集宴席之大成，應有盡有，絢麗多彩，趣味無窮。

宴席中菜肴的種類，更是多得不可計數。如胭脂鵝脯、風腌果子貍、酒釀清蒸鴨子、蝦丸雞皮湯、火腿燉肘子、靈柏香熏的暹豬、野雞崽子糖、牛乳蒸羊羔、糟鵪鶉、燒鹿肉、扒熊掌、酸筍雞皮湯、螃蟹餡水餃、奶油松瓤卷酥、雞髓筍、火肉白菜湯、糖蒸酥酪……不要以為賈府吃的盡是山珍海味，它還有許多家常便飯，粥就是一個突出的代表。

《紅樓夢》中，披露的粥有碧羹粥、御田粳米粥、臘八粥、棗兒粳米粥、紅稻米粥、鴨子肉粥、燕窩粥、冰糖燕窩粥等。除了粥之外，賈府上上下下還都愛吃農家蔬菜，如“灰條菜、豇豆、扁豆、茄子干子、葫蘆條兒、各樣干菜”等。這樣一來，《紅樓夢》中寫的食品就十分齊全了。同時，書中還有食物原料、加工技術、制作工藝、飲食器具、飲食習慣、制度、心理、思想……縱讀《紅樓夢》，可以概覽我國飲食文化的方方面面。

例如，《紅樓夢》在描述賈府一次中秋賞月的宴飲活動時，“凡桌椅皆是圓的，特取團圓之意。上面居中，賈母坐下。左邊是賈赦、賈珍、賈璉、賈蓉，右邊是賈政、寶玉、賈環、賈蘭，團圓圍住”。宴會在圓桌上進行，座次仍是“尊卑有序”、“長幼有序”。賈母是“老祖宗”，在上面居中坐下。賈赦是大房，所以成左；賈政是二房，所以居右。這是封建社會詩禮之家的一套禮儀。

封建社會的宴飲活動，不但座位安排很有講究，“面東為尊”“左”為上，而且迎接賓客要打躬作揖，席間賓主頻頻敬酒勸菜，筷要同時舉起，席終“凈面”后要端茶、送牙簽等等，禮儀十分繁縟。現在時代不同了，過去那一套禮儀制度當然不適用了。但是，我國是禮儀之邦，人們在宴飲活動中重視禮節、禮貌，幾千年來已形成了文化傳統，其中表現倫理美、形式美的一些規律，一直沿用到現在。

常見的中國現代家庭宴飲，座次靈活安排，總是以尊敬老人、尊敬師長、尊重賓客、愛護兒童為原則。臺面碗盞布局，均衡勻稱，主菜放當中，副菜圍成一圈，菜肴圖形下面朝向主賓。宴會中貫穿這樣的禮儀、禮節，并非是對吃的情趣的束縛，而是表現人們的道德文化修養，在飲食生活中體現一種形式美、倫理美、人情美。

又如，《紅樓夢》對飲食、保健等方面也有極為突出的描寫，特別是其獨特的養生之道更是鮮為人知。

第一、以茶養生，《紅樓夢》一書中有多處描寫吃茶養生的情節，每處雖著墨不多，但是各有意趣，耐人尋味。

老君眉是《紅樓夢》中賈母最愛吃的養生茶。此茶是湖南洞庭湖中君山所產的一種銀針茶，因為它是君山所產，外形象眉，故稱，老君眉。每次賈母吃此茶時，都取用梅花雪水浸泡，而且此茶色澤鮮亮，香氣高爽，其味曰醇，既養心又養生，所以成為賈母最喜愛的養生茶。

女兒茶，所謂女兒茶，是川、責兩省之中的草藥，別名巖果紫、黃茶根、女兒紅。《紅樓夢》中第63回寫寶玉吃了面食，怕停食，林之孝家勸他悶“普洱茶”。寶玉飲后，頓時食欲大增。悶此茶時，可加入少許糖，泡一夜即可服之。此茶還有通經的功效，少女食之，效果更佳。

六安茶，這種茶是賈寶玉最愛喝的養生茶。此茶產于安徽霍山，據明代文震亨《長物志》載：“六安，宜入藥品，但不善炒，不能發香而味苫，茶之本性實佳。

第二、以酒養生。《紅樓夢》中的酒有多種，能使這個封建貴族大家庭中的老爺、太太、少爺、小姐們養生的酒不乏幾例，如合歡花浸的燒酒。此酒成了林黛玉的療養酒。《紅樓夢》第38回，因膀蟹性寒，黛玉吃后覺得心口微微地痛，要喝口熱熱的燒酒。所渭“燒酒。就是白酒。寶玉忙道：‘有燒酒。”便令將那‘合歡花浸的燒酒。燙一壺來。合歡花是合歡樹上開的小白花，有安神、解郁等功效。中醫認為，合歡性平、味甘，能舒郁理氣、安神活絡、安五臟、和心志，治郁結胸悶、失眠健忘之癥，令人歡樂忘憂，久服輕身明目。所以黛玉用它不僅能范除寒氣，而且對黛玉的多愁善感、夜間失眠出有獨特的功效。目蘇酒，在大觀園里有除夕獻“屠蘇酒”的習俗。除習俗之外，此酒還是寶玉、黛玉、寶釵的養生之酒。每當他們外出游玩時，總以喝點居蘇酒來“促生”。其實此酒是藥酒，采用赤木桂、防風、蜀椒、桔梗大黃、赤小豆等浸泡而成。昌有祛風寒、請濕熱及預防疾病的作用。

第三、蔬菜養生。《紅樓夢》中寫蔬菜很多，除有茄子、豆、扁豆、葫蘆、灰條菜以外，還有南京的特產蘆蒿、構記芽（俗稱拘記頭）其中還有特別受這個貴族家庭歡迎的要數戶高和拘記芽了。蘆蒿《紅樓夢》第61回中有問：“晴雯姐要吃蘆蒿，用肉炒，用雞炒，面筋炒？” 蘆蒿其味獨特，鮮香可口，而目還有滋腎、養肝、潤肺、清涼明目之功效，是晴雯的獨特的養生佳品。古代都崇尚自然的東西，《紅樓夢》體現了中國傳統飲食文化。其中的民俗知識給我們很大的啟發，養生法更是讓人欣賞不已，不得不感嘆其博大精深。《紅樓夢》不僅是世界文學寶庫中的一顆璀璨明珠，更是飲食界的一顆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