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澳大利亞亞洲藝術學會學報報道了在位于悉尼的澳大利亞最大博物館——動力博物館舉辦的日本折紙藝術展,策展人為金玟廷(Kim Min-Jung)。
日本折紙藝術之所以發達,其實源于他們的生活方式。眾所周知,日本的生存空間比較小,因此空間利用方面的嘗試以及最大限度利用空間等方面的考慮相對多得多。例如,在他們的居住環境(已經不是西方的概念)里,夜晚蒲團展開在地板上,即為臥室,而白天將蒲團卷起豎立旁邊,又變成了起居室。因此受空間條件限制而發明的卷折物件甚至可以用建筑結構來解讀。日本人的居住空間里的推拉門和可開可拆的活動墻板,幾乎就是一個充滿智慧結晶的模塊兒系統,一個游刃有余利用空間的發明創造,充分實現了其社會功能的最大化。
日本折紙作品包括:展覽館收藏品的一小部分,有折疊收納和服的儲物盒;折疊扇;由Kobayashi Kiyochika設計制作的延展開來足有4米長的木制印刷書籍;由Shigekazu Nagae設計制作的陶瓷雕塑顯示了折紙工藝獨特的美;三宅一生的預熱褶皺服裝、A-POC面料和套裝;Reiko Sudos褶皺織物和Hiroaki Ohya的奇特的斜紋棉布系列手稿全部轉化成服裝。
和服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它便于折疊收納的特點,就好于西方的懸掛式收藏。和服折疊成一個完美的矩形,收進和服盒擱置在壁櫥里。日本人發明了獨特而靈巧的折疊和服的方法,以便在穿著的時候可以迅速打開,而且穿過之后不需要熨燙,因為即便是那些折疊出來的褶皺同樣給人以美感,更有甚者,增添了時尚感。一件穿過的和服,就意味著它的二維面料層次轉化成三維的雕塑造型而包裹在人的身體上了。和服的長度能夠自由調節,腰部多余的面料即可折成腰帶。
設計和服的過程也是饒有趣味的。當西方時尚設計苦思冥想如何挑戰人的輪廓造型時,日本的設計師們卻在關注如何將二維面料以幾何造型的建筑結構轉化成服裝。事實上,和服就是由一塊標準寬度為35厘米的面料制作而成的。和服穿著者常常選擇螺旋形狀,只是縫制成自己的尺寸而已。一個螺旋造型大約就是11.5米,足夠制作一件成年人的和服。甚至縫制的圖案都是標準化的,不能浪費一寸布料。整個幾何圖形就是按照人體的寬度從織機上直接成型下來的,包括重疊部分或者前面開口、袖子和領口等等。
或許我們可以深入了解到每個日本人由和服的制作、穿著導折疊等生活習慣,延伸出來的文化形成的深層原因。當代日本時尚設計大師三宅一生,Rei Kawakubo和Yohii Yamamoto,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把自己的作品推向國際舞臺,震動了西方時尚界,挑戰了約定俗成的服裝文化觀念。幾個世紀以來,西方的時尚理念都是在結構導剪裁方面力圖表現人的性別、魅力以及身份。然而日本設計師卻試圖掩蓋人的生理結構,取而代之的是熱衷于展示面料的二維屬性。
因為日本設計師們對于面料的偏好使他們成為運用織物的行家。其中最富于創新和受歡迎的當屬三宅一生以及他的褶皺系列服裝。他的創新技術都得助于面料大師Mikoko Minagawa,顛覆傳統作法,即在裁剪前就褶皺成型然后設計制作。例如使用超輕的彈性聚酯面料,在縫制前熨燙出永久褶皺。
三宅的褶皺服裝最驚世駭俗的當屬1995年春夏系列中那套燈塔造型的連衣裙了。就像一個折紙燈籠,裙子放下來就變成一個扁平的圓圈。這要得益于它免燙的褶皺,穿在身上會隨著穿著者的活動而搖擺生姿。整件裙子就是一個精巧的轉換器,其實質就是日本折紙工藝的進一步發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