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研發投資：一個文獻綜述

從制度環境與金融發展的角度出發，對影響企業R&D投資的因素進行系統的綜述和分析，結果發現，制度環境的逐步改善與金融發展的日益完善有助于促進企業擴大R&D投資。進一步的分析還發現，加大知識產權保護力度、降低政府對企業研發創新活動的干預、提高政府質量以及逐步降低信息不對稱、完善資本市場和信貸市場均在一定程度上對企業R&D投資有積極影響。

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研發投資：一個文獻綜述

邵傳林，邵姝靜

(蘭州財經大學 金融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R&D投資；制度環境；金融發展；創新驅動

一、問題提出

在中國經濟的轉軌時期，企業面臨著巨大的發展潛力與機會，與此同時也伴隨著一定的風險與挑戰。中國現已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其驚人的發展速度讓其他發展中國家難以置信，但在經濟快速增長的背后也存在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主要表現為：經濟的快速發展主要得益于廉價的勞動力和豐富的自然資源，而不是依靠科技創新驅動社會進步與發展，這在無形中拉大了與歐美等發達國家在經濟發展質量方面的距離。

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科技創新是一個國家社會生產力與綜合國力的具體體現，必須擺在國家戰略規劃的核心位置?，F代經濟增長理論指出，技術進步與科技發展是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而研究與開發(R&D)則是技術與科技發展的主要源泉[1]。R&D投資在企業的發展過程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它是企業穩定健康發展的助推器。加大對企業R&D活動的投入，有利于中國在激烈的國際競爭格局中名副其實地擔當第二大經濟體的角色[2]。但由于制度環境不完善，使得企業的R&D投資成果易于被其他企業竊取和模仿，存在大量“搭便車”現象，從而導致民間資本對企業R&D投資不足[3]，以及由于信息不對稱、資本市場發展不完善和銀行業發展不健全所帶來的融資約束問題，致使企業R&D投資成本過高、內外部融資不平衡，進一步削弱了企業進行R&D投資的積極性，這不利于企業的發展和整個社會科技的進步。

當今的國際競爭主要是科技與知識方面的競爭，而企業作為經濟發展的主體，在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一個國家整體的科技發展水平，因此，加快企業的R&D發展，對處在時代進步浪潮中的中國而言是迫在眉睫的。

本文立足于既有的研究文獻，對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R&D投資這三者之間的相互關系進行了詳盡論述，使企業更加深刻地理解R&D投資的重要性，使政府充分認識到自己在促進企業R&D發展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與擔當的使命，促使其通過改善和優化制度環境來健全和完善金融市場，進而使企業的R&D活動既能得到健全有效的法律保護，也能得到持續穩定的資金支持，從而增加企業R&D活動的積極性，促進整個社會研發創新能力不斷發展。

目前國內外已有不少學者對制度環境與企業R&D投資、金融發展與企業R&D投資分別進行了深入的研究與探討，這些頗有深度的研究為進一步分析企業R&D投資行為提供了豐富詳實的理論基礎，為接下來的研究提供了方向與指引。但是，目前還鮮有學者從這三者的傳導機制入手來進行論述。基于以上考慮，本文其余部分安排如下：第二部分論述制度環境與企業R&D投資的關系；第三部分分析金融發展如何影響企業R&D投資；第四部分闡述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R&D投資之間的相互影響關系。

二、制度環境對企業R&D投資的影響

制度環境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主要表現在政府的知識產權保護力度、政府對企業活動的干預水平以及政府質量等諸多方面。

(一)政府的知識產權保護力度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

強有力的知識產權保護政策能夠刺激企業增加R&D投資，促進企業持續、健康發展。提高一國的知識產權保護能力是實現國民經濟又好又快發展的關鍵所在[4]。納爾遜(Nelson，1959)和艾瑞(Arrow，1962)的研究發現，知識產權具有正的外部效應，企業先進的技術與產品很容易被其競爭者模仿，導致企業不能獲得R&D投資所產生的全部收益，一部分收益被企業的競爭者攫取了[5-6]。外部性問題的存在使得企業擔心研發投資收益被競爭者掠奪，不愿意進行風險大、投入高、周期長的R&D活動，長此以往，將會削弱一國的科技競爭力與綜合國力，使其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失去科技優勢[7]。

美國是世界上最早實行知識產權保護戰略的國家之一，其知識產權法律建設起步較早。1790年，美國頒布了第一部《專利法》，并在此后的發展過程中多次對《專利法》進行修訂，使其更加符合社會發展的需要，更好地保護知識產權所有者。除此之外，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所采用的普通法屬于判例法，通過判例能夠較為靈活地反映法律與社會發展之間的不協調，進而能夠及時確立合乎社會需要的法律法規。判例法與社會發展之間的協調性有助于保持法律的穩定性和連續性，而發展中國家由于經濟、技術與發達國家存在較大的差距，因此在知識產權保護上主要關注其公共作用[8]。相對于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中國對知識產權保護的研究甚少，相關法律法規產生的時間還比較短，人們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還需要一定時間的培養，政府的執法力度、執法效率以及執法行為還有待于進一步提升[9]。馬斯科斯和多爾蒂(Maskus & Dougherty，2005)認為中國對知識產權保護力度較弱[10]。國際知識產權聯盟(International Intellectual Property Alliance)在其2007年的報告中指出中國在知識產權保護方面，尤其是反軟件盜版方面與知識產權保護較好的國家如美國、日本還存在較大的差距。

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結果均表明，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力度，能在一定范圍內對企業的R&D活動產生刺激效應[11-13]。一個國家要實行科技強國戰略，就必須積極主動地參與到國內外高新技術活動中，同時建立與自身發展狀況相適應的知識產權保護戰略，將科技創新與進步運用到企業經營活動的全過程，增強企業R&D的綜合實力。

(二)政府對企業活動的干預水平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

企業所處地區的政府干預水平越低，企業越傾向于進行R&D活動[14]。中國正處于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制度體系很不完善，制度環境也有待進一步改善，政治體制改革進程與經濟體制改革進程步調不完全一致，政府對經濟的干預仍然較為明顯。政府會用“看得見的手”對企業的發展做出一些正式的制度安排，以此來約束企業的行為，實現國民經濟的協調可持續發展。但是政府的強制性干預作用猶如一把雙刃劍，在形成一定強制約束力的同時也對企業的資源獲取產生了一些干擾性因素。相對于由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主導資源分配的情形來說，政府的干預程度、管制力度越大，企業獲取資源的自由度和渠道將會越少，這種負面約束減弱了企業的競爭優勢，嚴重影響了企業R&D活動的投入。而隨著政府干預程度的逐步弱化，企業獲取資源的渠道將會明顯擴大[15]。對于企業來說，政府干預下的企業R&D活動是低效率的，政府對經濟的干預越嚴重，這種現象越突出。

政府對企業的干預可以通過影響企業家的活動配置進而對企業的R&D活動產生影響。鮑莫爾(Baumol，1990)的相關研究將企業家的活動分為三類：生產性活動、非生產性活動與破壞性活動[16]。企業所處的制度環境影響上述活動的相對回報率，因此企業家要根據自己所處的制度環境來進行抉擇并相應地分配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在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的歷史進程中，中國市場化改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企業家所面臨的制度環境也顯著改善，但目前地方政府仍掌握著大量資源，且對經濟活動的干預程度較為嚴重，與擁有發達市場經濟的國家與地區相比，差距仍然較大[17]。

張杰(2011)認為，中國要素市場的市場化進程同產品市場的市場化進程相比仍明顯滯后。低廉的生產要素價格與政府強有力的政策干預為企業構建政治關聯進而獲取便利提供了強大的動力支持[19-21]。陳爽英(2010)的研究證明，當企業通過“尋租”等活動獲取了政治關聯后，會更傾向于投資經營風險低、容易成功的項目，以此彰顯自己的“經營業績”，而不愿意從事風險高、投資較大的R&D項目，使企業的技術進步受阻[22]。在今后的發展過程中，政府應放松對各類市場進入的過度管制，減少地方行政權力對企業R&D活動的不當干預，減少權力設租的空間與機會，進而最大限度地減少行政干預對企業R&D活動的不利影響[23]。

(三)政府質量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

政府質量對經濟發展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尤其在刺激企業增加R&D投入方面更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影響因素。林洲鈺和林漢川(2013)通過實證分析研究表明，政府質量對企業的R&D活動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政府通過提高自身的質量能夠顯著提高企業的R&D活動投資水平[24]。政府質量是企業進行R&D活動的強大動力，預示著處于經濟轉型關鍵時期的中國，更應該充分發揮政府質量對企業R&D活動的積極促進作用。

由于制度環境的不完善，企業在進行R&D活動時常常面臨各種阻礙與挑戰。首先，企業R&D活動的產品具有很強的外部特性，會產生正的外部收益，因此，企業R&D活動很可能會遇到市場失靈的問題[25]；其次，在知識產權保護力度較差的地區，由于企業擔心競爭對手竊取R&D活動成果，也會造成企業R&D投資不足的問題；最后，企業在R&D投資過程中很可能會受到人才的制約，現存的戶籍制度不利于人才的自由流動與研發創新技術的傳播，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企業R&D的發展。針對上述問題，政府可以通過創造良好的制度環境來保護企業R&D產品的相對獨立性，鼓勵企業積極地進行R&D項目，制定有效的人才引入計劃來吸引更多的技術人才深入到企業內部，以此來緩解企業所面臨的人才約束。高質量的政府可以通過建立與經濟主體之間的良性互動來促進當地經濟的發展[26]。鑒于此，政府應通過完善制度環境與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制定高效的人才與技術引入政策，不斷提高政府質量，促進企業R&D活動的發展。

在政府質量水平較高的地區，企業R&D活動的積極性更為高漲。政府通過建立良好的制度環境與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法規體系，有利于為企業的R&D活動創造公開、公平、公正的市場競爭環境，良好的制度環境有利于構建企業完善的內部績效激勵機制與R&D活動的外部法律法規體系。在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背景下，科技創新促進了經濟的持續、健康、穩定增長。增長方式正在由主要依賴廉價的勞動力和大量的自然資源，向依靠科技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的方向轉變。地方政府在提高自身質量的同時應積極鼓勵當地企業增加R&D活動投入，提高科技創新水平，進而為提升區域競爭力打下堅實的基礎。

三、金融發展對企業R&D投資的影響

金融發展不完善對企業R&D投資的影響可以從信息不對稱、資本市場和信貸市場三個視角進行分析。

(一)信息不對稱視角

法扎里等(Fazzari，et al，1988)在其研究中對融資約束的解釋為：在資本市場發展不健全的背景下，企業內外部融資成本之間存在較大的差異，導致內外部融資具有不完全替代性，企業發展過度依賴內部資金，同時，企業的融資約束是由資本市場的信息不對稱所引起的[27]。信息不對稱理論產生于20世紀70年代舊車市場中的“檸檬溢價”，指在現實的經濟交往活動中，交易活動雙方由于對交易對象、對周圍環境的認識及自己的愛好、習慣有差異，導致對事物相關信息的掌握存在顯著的差異[28]。信息不對稱理論在融資領域的應用主要表現在企業與投資者的交往過程中，企業擁有相關信息的絕對優勢，而投資者是信息的短缺方，投資者了解相關信息的多寡影響企業的融資約束程度，即資本市場的信息不對稱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企業的外部融資約束壓力。

信息不對稱的存在可能導致企業的外部融資成本高于內部融資成本，進而使得企業內外部融資不能相互替代[29]。當外部融資成本顯著高于內部融資成本時，企業出于成本收益的考慮，會更多地選擇成本相對較低的內部融資，但由于內部融資的使用程度有限，特別是對于一些成立時間相對較短的新興企業而言，其內部資金非常有限，不能運用大量充足的資金進行R&D活動，因此會限制這一類新興企業的發展。企業內部管理者與外部投資者之間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使得潛在的外部投資者獲取企業R&D項目完整的信息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投資者在權衡自己的利益得失后可能會適當地減少或放棄對企業R&D項目的投資。由于投資者承擔了項目不成功投資受損的風險，也會要求企業提供相對較高的風險投資回報率，這就削減了企業R&D活動所產生的利潤，進一步導致企業融資成本的增加。

(二)資本市場視角

縱觀全世界，由于各國資本市場的健全程度存在顯著的差異，這就造成了不同國家的企業所面臨的R&D融資約束具有差異性。雖然發達國家的企業也面臨外部融資約束的壓力，但是其健全的金融市場擴大了企業R&D活動的資金來源渠道，特別是股權融資。與之相比，中國企業由于外部融資約束以及不完善的資本市場，只能相對較多地依賴企業內部資金進行R&D活動。相比債權融資，股權融資在激勵企業R&D投資以及減輕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方面具有非常顯著的優勢[30-31]。

股票市場的存在與發展為上市公司籌集發展所需資金提供了較為便利的渠道，是間接融資方式的有效補充。一些國家由于資本市場發展不完善，導致企業不能得到有效的外部融資，很可能會阻礙其擴大R&D投資。在現有的研究文獻中，國外學者主要針對的是發達國家，面對的是西方發達國家更為健全、開放的市場體系，而以發展中國家為背景考察的文獻還相對較為匱乏。相對于金融市場較為完善的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企業的R&D活動可能面臨更為嚴重的融資約束，而中國是一個新興加轉型的特殊經濟體，立足于中國特殊的金融發展背景，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壓力更為嚴峻。因此，有必要積極發展和完善中國的資本市場，逐步解決企業R&D活動面臨的融資約束問題，為企業和政策制定者有針對性地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壓力提供科學的依據，為企業的R&D活動提供適宜的環境，進而為我國經濟健康、穩定、持續增長提供核心驅動力。

(三)信貸市場視角

中國的金融體系發展很不健全，整個金融體系是以銀行為核心的，并且以四大國有銀行為主導，缺乏更加有活力的非銀行金融機構的參與。在此背景下，大多數的銀行貸款主要用于支持國有大中型企業的發展，一些具有發展潛力的中小企業很難獲得銀行貸款[32]。正如艾倫等(Allen et al.，2005)的相關研究指出，國有企業發展資金中有四分之一來自銀行貸款，而私營企業僅有十分之一來自銀行貸款，這充分顯示出銀行的信貸資源分配很不均衡，不利于私營企業擴大R&D投資[33]。由于中國金融市場整體上還不夠完善，投融資環境不夠成熟，國內A股市場中小板、創業板的準入門檻很高，這對于初創階段的新興企業來說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不能依賴股權融資為企業的成長提供長期有效的資金支持。資本市場的不健全，限制了企業依靠股權融資來緩解R&D活動資金不足的問題，這就迫使企業急需從信貸市場獲得資金來緩解R&D活動的資金短缺問題。

此外，許多研究也表明，商業銀行的信貸資金是企業R&D活動的主要資金來源，債務融資一般須利用抵押品來獲得，由于R&D成果的特殊性，可能面臨更大的風險和損失[28]，主要表現為：一是R&D投資活動的成果大多為專利、技術等無形資產，具有較為顯著的正外部效應與專用性，很難成為合格的抵押品；二是由于無形資產的價值評價體系尚未成熟，使其評估結果的客觀性與可信度大打折扣，且無形資產的價值缺乏穩定性，未來可能存在貶值的危險。這些固有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債務融資的運用，銀行出于對利益的權衡，不太愿意為風險較大的R&D產品提供信貸支持，也就是說商業銀行的“惜貸”行為阻礙了企業R&D活動的進一步發展。

眾多發達國家的歷史經驗表明，商業銀行貸款是企業R&D活動最主要的外源性間接融資方式。美國的商業銀行等金融機構貸款占到中小企業融資總額的26.78%，占到這類企業負債融資總額的53.21%，在英國這一比例雖然有所降低，但商業銀行貸款在中小企業的R&D融資活動中仍扮演重要的角色。但在中國的銀行體系中，銀行大多是政府所有或控股的，這使得銀行貸款等金融資源的分配極為不均衡，信貸資金更多地是投向國有大中型企業的基礎設施建設等項目上，商業銀行在壟斷優勢下缺乏向更具創新活力的中小企業R&D項目發放貸款的動力。商業銀行的貸款遠遠不能滿足企業R&D項目對資金的大量需求，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企業的R&D活動。政府應逐步健全與研發創新產業相適應的融資體系，加大對企業R&D活動的金融支持力度，降低金融市場的準入門檻，積極鼓勵民間資本深入企業，為企業的R&D活動提供較為充足的資金支持。

完善的金融體系為企業R&D活動提供了大量的資金支持，緩解了企業的融資約束壓力?；魻?Hall，2002)通過對發展中國家與轉型經濟體研究表明，低水平的金融發展嚴重制約了企業的R&D活動，從而削弱了微觀經濟主體的R&D產出[34]。拉詹和津加萊斯(Rajan & Zingales，1995)[35]相關的研究得出了類似結論，發達的金融市場通過轉移系統風險，分散非系統風險，改變資源配置方式，促使大量資金流入企業的R&D項目，強化了R&D項目的資金支持力度。

四、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研發投資之間的關系

健全有效的制度環境有利于促進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進而可以逐步減少交易主體的信息不對稱以及促進資本市場與信貸市場的穩步發展。劉煜輝(2007)的研究表明，地區的司法執行效率與其信貸資產不良率之間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完善的制度環境能夠有效地保護金融主體的各項權利，進而防止不良資產的產生[36]。盧峰和姚洋(2004)研究發現，法律執行效率的逐步強化有助于銀行的信貸資金流向私人經濟部門，支持私人經濟部門的發展[37]。一個地區的制度環境越完善，該地區各權利主體的相關利益保護得越充分，資本市場與信貸市場的發展更全面，整個社會的金融發展水平相應地就會越高。因此，進一步加強制度環境建設將有助于商業銀行充分發揮其緩解企業融資約束壓力的作用，促進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

制度環境的逐步改善有助于一國金融市場的發展，而完善的金融市場體系將對企業的R&D活動產生積極有利的影響。由于銀行與企業之間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使得銀行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對企業R&D活動的投資，健全完善的制度環境和行之有效的執法力度促使銀行與企業的信息不對稱程度逐漸弱化。銀行對于企業的R&D活動擁有大量完整可靠的信息，不會再對企業采取“惜貸”策略，而是通過持續有效的資金支持來促進企業R&D活動的發展。信息不對稱問題的迎刃而解與制度環境的日益改善也進一步促使企業愿意披露更多的關于R&D活動的相關信息，在資本市場中也因真實完整的信息披露，投資者對R&D活動持樂觀積極的態度，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企業的融資渠道，包括外部債務融資、非正式金融機構債務融資和股權融資，企業也愿意將更大比例的資金投入到R&D活動中，開發出更多的專利技術與新產品。拉詹和津加萊斯(Rajan & Zingales，2002)認為當不存在融資約束時，財富的創造與積累不再依靠原有的財富，而主要依賴科學技術的進步與創新思維的發展，加快建立健全完善的金融市場，有利于激發企業進行R&D活動的積極性，進而促進企業R&D的發展以及整個社會研發創新能力的提高[38]。

完善的制度環境有利于金融的發展，而金融的發展會進一步擴大企業外部融資的數量與渠道，進而緩解企業R&D投資的融資約束壓力。余明桂和潘紅波(2008)指出，處在轉型時期的中國，企業合同的順利進行缺乏司法體系有效地保護，由此增加了企業的經營風險與銀行貸款風險，而制度環境較完善的地區，由于其健全的法律保護機制和行之有效的執法力度與執法效率，使企業處在一個相對良好的環境中，銀行也因此對企業的R&D活動及未來的發展前景持積極鼓勵的態度，促使其信貸規模不斷地擴大，減輕企業所面臨的融資約束壓力[39]。良好的制度環境與健全有效的金融市場共同促進企業R&D活動的擴大與發展，也使得國家整體的研發創新能力得到質的飛躍，從而使中國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把握科技優勢，運用創新理念促使經濟穩步前進[40]。

五、結論與未來研究展望

縱觀國內外學者的深入研究，主要是從以下三點對企業的R&D活動進行詳細且深刻的論述：第一，從企業自身出發討論企業的內部股權結構與內部治理對R&D活動的影響；第二，從政府財政支持的角度出發分析其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第三，從金融發展的完善程度來論述其對企業R&D活動的影響。本文從既有的研究出發，詳細論述了制度環境、金融發展與企業R&D投資這三者之間的相互關系。研究結果表明，制度環境的完善與金融發展水平的提高都有利于促進企業擴大R&D投資，進而促進整個社會科技創新能力的顯著提高。

本文是基于中國轉軌時期的特殊制度環境與金融發展水平展開討論的，且有關制度環境對企業R&D投資影響的研究尚新，難免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在今后的研究中應該以一個綜合的理論框架為基礎，引入計量模型對文中的相關結論進行實證分析與證明，以求得到充分、可信的研究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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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Financial Development and Corporate R&D Investment： a Literature Review

SHAO Chuanlin，SHAO Shujing

(Lan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Lanzhou 730020)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financial development,the paper reviews and analyzes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corporate R&D investment systematically and finds out：financial improvement and development of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help to promote enterprises to expand R&D investment.Further analysis also finds that strengthening IPR protection，reducing govemment intervention of business activity，improving governance quality and gradually reducing the information asymmetry，improving capital markets and credit markets have positive effects on corporate R&D investment to some extent.

R&D investment；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financial development；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姚望春)

10.13504/j.cnki.issn1008-2700.2016.03.014

2015-10-17

甘肅省社科規劃項目“甘肅省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的金融對策研究”(YB051)；甘肅省高等學校科研項目“金融生態環境和企業家精神雙重視角下的創新驅動發展研究”(2015A-090)；蘭州財經大學絲綢之路經濟研究院2015年度重點科研項目(JYYZ201505)；甘肅省社科規劃項目“甘肅民營金融發展研究”(13YD040)

邵傳林(1982—)，男，蘭州財經大學金融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邵姝靜(1992—)，女，蘭州財經大學金融學院碩士研究生。

F832

A

1008-2700(2016)03-011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