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省南昌市第二中學 黃安怡
祭祖感懷
○江西省南昌市第二中學 黃安怡
為何清明時分總是濕淋淋的?這一點,我不曾深究過,我只是年年見得這雨淡然地下,為這孤寂的鄉村抹上幾分朦朧。
我向前走去,泥路濕滑,不合腳的套鞋在地上踩出些許狂野的印子。愈發向前,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們提著的大袋子鼓鼓囊囊,探出頭的幾顆金燦燦的紙元寶,將這沉悶的境地悄然點亮。待我走到那整片的墓地時,火光已十分耀眼,耳畔也多了鞭炮噼啪的聲響。眼前的一切開始鬧騰起來,一掃之前的冷寂與凄楚。
人們用鋤頭耐心地除去墓上的雜草,雙眼泛著紅色,不知是因悲傷流了淚,還是被煙熏所致;人們操著鄉音喃喃自語,祈福保佑,繼而將嘣嘣的鞭炮聲源源注入這人間。盡管年年如此,在這暖融融的景致里,我內心竟還是涌出幾分感動,升騰起一種莊嚴之感。
望著這一幕,我不禁心緒難寧,感到地下的人正在柔聲接應著一切;我們的聲聲呼喚,想必他們聽到了吧;我們的次次躬身,想必他們看見了吧。春雨霏霏,我仿佛看見無數的線條正穿透這厚重的紅泥土層,將地底的與地上之人的心緊緊地聯結在一起。
縱然現代社會的物質誘惑與生存之需致使一座座村莊里老少分離,甚至有人舉家遷入工業化的都市,不再回頭望上幾眼,但宗族之情是不會完全散去的——祖先的血脈永遠留存在每一個后人的身體里。即使將來青冢不再一個個壘在小山坡上,清明祭祀不再聞得鞭炮聲響,但這祭祖的情懷永遠不會消逝,我們心系家族,敬重祖先;我們永遠可以聽見祖先的召喚,感受他們的關懷和指引。在延續千年的祭祖活動里,淚水、汗水與雨水共同流淌,身軀里那腔熱血忽地沸騰起來,好似要滲進那描得鮮紅的碑文中,與那一頭的人們相會。
或許數十年前、數百年前的雨,也是這般落下了吧,我仿佛看到先人他們同樣站在這雨幕里祈福;而我現在站在這里,為他們祈福,不僅僅是傳統使然,更因他們是我至愛的親人。
文章情景交融,綿綿細雨混雜著作者對于祖先的濃濃真情;虛實結合,奔騰的熱血似要滲過泥土同另一頭的親人相會。在這細膩的文筆中,作者一方面瞥見了當今社會物質利益對宗族關系的沖擊,另一方面表達了宗族之情代代相傳、延綿不絕的堅定信念。文中作者由祭祖聯想到宗族之情,若是由此再添加回憶某一具體親人、往事的鮮活章節,文章表達效果或許會更佳。(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