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阿爾茨海默”：以《優雅地老去》為例

王碧蓉

(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江蘇南京 21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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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阿爾茨海默”：以《優雅地老去》為例

王碧蓉

(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江蘇南京 210023)

[摘要]“阿爾茨海默”作為一種嚴重影響老年人生活的疾病，在人口老齡化越來越嚴重的今天漸受多方重視，《優雅地老去》就是關于該疾病研究的一次極有價值的探索。作者通過十余年的修女研究，總結出了一系列方法以延緩甚至避免發病的過程，最終為“成功地老去”提供了一份詳細的指南。本文通過揭示該書的人文社會價值，期待對于研究者以后的研究及人類自身生活都能產生有益的啟示。

[關鍵詞]阿爾茨海默病修女研究《優雅地老去》

第一次聽到“阿爾茨海默病”這個詞，可能很多人都會感到一頭霧水，但若將其替換成漢譯所謂的“老年癡呆癥”，相信絕大多數人并不陌生?！鞍柎暮Ｄ?Alzheimer’sdisease，AD)，俗稱“老年癡呆癥”，在《臨床醫學多用辭典》中的定義為：“一組病因未明的原發性退行性腦變性疾病”。因為其發病原因至今未明，發病潛隱而緩慢，早期的特征多表現為個性改變和記憶減退且并不明顯，所以常常被誤認為是人類衰老后的正常表現，長久以來并未受到患者及其家人甚至整個社會的廣泛重視，且目前也尚無特效治療手段。

醫療衛生條件的不斷進步和發展，使得人類壽命越來越長，加劇了現代社會中人口老齡化現象。而老齡化社會的出現促使“阿爾茨海默病”的防治開始漸漸得到社會各界更多的關注。由美國明尼蘇達大學流行病學博士大衛·斯諾登(David Snowdon)所著的《優雅地老去》(Aging with Grace)(李淑君譯，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4年版)，就是對這種疾病進行的一次極有價值的探索。

1關于“阿爾茨海默”的研究

大衛·斯諾登博士是全球頂尖的“阿爾茨海默”病理研究專家之一。他于1986年在明尼蘇達大學開展修女研究，1990年，斯諾登將修女研究搬到肯塔基大學醫學中心的“山德士-布朗老化研究中心”，并在此擔任該中心的神經學教授。同年，該項研究得到“國家老化研究院”的贊助，使其得以延伸為“一項跨科際的大型科學與醫學研究計劃”。本書是他歷時十余年對阿爾茨海默病的研究成果，2001年出版，到了2014年才終于有了中譯本。

雖然乍眼看去該書好像是一本醫學專業的研究性書籍，但翻開書頁，就會發現它與大多數單純介紹性的科普書籍完全不同。全書共17萬字，分為12章節，作者以678位74歲到106歲的修女作為研究對象，經允許獲取了她們全部的醫療記錄與會院檔案記錄，讓其接受每年一次的、嚴格的健康檢查和腦力測試，并對修女們死后捐出的大腦進行研究。全書以一種類似于小說的方式進行敘述，通過作者和修女們的交流及對修女日?；顒拥拿枋鰜硗苿忧楣澋陌l展，每一個章節都以一位修女所說過的，具有代表性的話為引子，通過講述與她相關的故事，從不同的側面向讀者展示試驗的進展。作者在書中全面、詳細記錄了他研究的真實情況：從最初接觸修女，到漸漸取得她們的信任，雙方的互動進一步深入，又促使試驗不斷向更深層次發展。通過嚴謹的研究過程，向讀者一步一步揭示了阿爾茨海默病的癥狀、影響其發展的各種可能因素，以及通過研究和總結所得出的預防建議。

2在試驗中體所現的“人文價值”

“為什么要研究修女？”作者第一次聯系并拜訪的柏卡門修女，在見到他之后就提出了這樣的問題。柏卡門修女是擁有近兩百名修女的圣母學校修女會(明尼蘇達州最大的天主教女修會之一)所選出來的領袖。她認為，“修女就跟任何人一樣，都是平凡人?！睂Υ?，作者的解釋是，團體成員中經常會有類似的生活方式，修女團體的這個特征尤為明顯。因為她們不抽煙、禁欲，具有相似的工作及收入、并得到相似的醫療照顧，這種相似而規律的生活方式，加上作為宗教團體所例行保留的，完整的成員名單與歷史記錄，使得研究者可以方便地排除其他變量(如貧窮、缺乏醫療照顧等)對研究結果的干擾，并進行持續觀察，以便對疾病與健康的相關因素做強有力的比較——“在實驗室之外，你很難找到如此單純的研究環境”。這些特點讓她們成為了流行病學研究的理想對象。

然而成為一項研究的試驗者，并不是人人都樂于接受的一件事情，尤其對于這種長期的研究，所以作者最初提出這個想法時，最擔心的就是被修女們拒絕。柏卡門修女在了解了作者的意圖后，對他說：“我會開始進行你的要求，但是你要仔細聽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論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記得這些女性是誰。她們是真實的人，是我們很愛的人，也是神圣的人。我不希望你把她們當成研究的受試者。你要認識她們……”，在道別前，又給他這樣的忠告：“她們(修女們)會對你敞開心胸，但前提是你要先對她們付出自己?！?/p>

所以在之后的研究中，作者一直將這句話牢記于心，始終踐行著自己的諾言。于是讀者在書中所看到的，不再是枯燥的試驗介紹和試驗結論，而是一位具有人文關懷的教授和一群修女們之間交流、溝通的瑣事，并通過這些瑣事試圖揭示“阿爾茨海默病”的秘密。被研究的這些圣潔的修女們不再是以一個個編號出現在試驗中，她們作為獨立的、鮮活的個體，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向研究者和讀者打開了其個人生活和歷史。同時，作者也意識到自己“有責任保護她們的隱私”，所以書中所出現的真實姓名都是經過了修女本人的同意。對于這一點，北京師范大學腦與認知科學研究員教授張占軍在《序》中認為，“這本書在讀者與以數字作為編號的被試者之間建立了人文聯系……修女們鮮活的人生與嚴謹的科學結論一起，讓枯燥的科學變得生動而有說服力。”對于試驗參與者的尊重與關愛，不僅使得整個試驗充滿溫情的氣息，同時也進一步促使試驗的順利進行，從而形成良性循環。這些成功的經驗對于科學研究都有重要的意義。

除此之外，書中所展現的修女們對于科學研究的無私奉獻以及對整個世界的愛都讓人十分感動。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當作者忐忑地表達了希望得到已故修女的大腦，以便進行下一步研究的想法時，竟出乎意料地得到了修女們的一致支持?！吧頌樾夼覀冏隽瞬簧『⒌臎Q定。但是經由捐贈大腦，我們可以幫助解開阿爾茨海默病的謎團，而能夠以不同的方式給予未來的世代生命。” 史瑞塔修女的話，讓我們看到了這群修女們無上圣潔的靈魂。她們的生命珍貴而充滿意義，肉體總會消亡，而她們的精神終將長存！書中還插入了22幅修女們的照片，每張照片都配有文字說明，配合文中的描述，讓讀者更清楚地了解她們的生活，也更能感受到阿爾茨海默病的影響。照片中修女們溫柔的笑容就像和煦的陽光，給人們帶去希望。

在和多位年長修女的長期接觸過程中，作者發現，那些在初入修會時能夠使用復雜的句子寫自傳的修女，其日后患“阿爾茨海默病”的概率遠遠低于使用簡單句子的修女。那些在自傳中表達正面、積極情緒的修女，不僅相對而言更加長壽，而且很少會患上該疾病。修女研究中還出現了多位百歲人瑞，關于她們長壽的秘訣，作者提出兩個不能藉由科學方式衡量出的因素，其一是“深刻的靈修”，其二是“會院團體的力量”。作者認為，“深刻的信仰就像正面的態度，能緩沖我們所有人都會經歷的哀傷與悲劇?！倍矣醒芯恳呀浄e累很多證據證明，從長期來看，祈禱和默想對于健康都有正面影響，甚至可能加速痊愈的過程。作者也提到，目前有很多科學文獻顯示，“婚姻、加入教會、俱樂部或其他社會團體，以及固定與朋友、家人接觸，都會降低心血管疾病與中風這兩大重要殺手所導致的死亡風險。”而會院的團體生活所構成的情感網絡，在各方面給予修女們不斷的支持：不僅鼓勵她們靜思默想、深入了解其遭遇的挫折，還讓她們在身體狀況不佳時得到照顧……這些對于長壽的影響都是非常顯著的。

通過長期謹慎的研究，作者最終為“成功地老去”提供了一份詳細的指南。試驗證明，在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下所導致的“阿爾茨海默病”，同樣可以通過多方努力去延緩甚至避免發病的過程。“基因決定了發病的風險，但生活的細節決定我們是否發病”。堅持規律性的運動(最好是走路)、保持著樂觀的心情有助于防止衰老，而接受過高等教育、從事腦力勞動更有助于保持大腦的健康。除此之外，適當地服用葉酸，并合理搭配膳食，對大腦的健康都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而且防止中風和頭部受傷也能夠有效預防“阿爾茨海默病”。

3在試驗中所體現的“社會價值”

據2010年的有關報道顯示，中國阿爾茨海默病患者人數當時就已居世界首位，然而這些數據并未引起大眾的重視。北京協和醫院神經科張振馨教授在一次采訪中提到，很多老人在發生了“走失”等嚴重情況后，才被家人帶去醫院進行就醫，往往為時已晚。他們在人生最后的旅程中，慢慢忘記那些深刻的往事以及曾經擁有過的美好回憶，忘記自己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剩下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孤獨地等待生命的終點，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那么，如何讓老人在歷經風霜之后，能夠帶著自身的尊嚴安享晚年？這本書帶給了人們希望和一系列可供實施的方法。而預防和治療阿爾茨海默癥，不僅可以讓老人們享受一個健康的晚年，讓家人減少一部分的負擔，對于社會的發展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根據作者的研究觀點，如果人到中年，就開始注意對于“阿爾茨海默”的預防，就可以延緩甚至避免這一病癥的發生，那么，進入老年時期也可按其意愿繼續參加社會服務工作，這樣就能增加很大數量的勞動人口，也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減輕人口老齡化這一沉重的社會包袱。因此，《優雅地老去》中所閃爍的人文主義精神，對于今后有關的科研活動及人類的生活都有著重要的啟迪意義，而本書也就成為公眾讀物推廣活動中一部值得推介給全民閱讀的好書。

參考文獻

〔1〕[美]大衛·斯諾登，李淑君譯.優雅地老去[M].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2014

〔2〕馬識途.百歲拾憶[M].北京：三聯書店，2014

The Secret of Successful Aging: Aging with Grace

Wang Birong

[Abstract]Alzheimer’s disease(AD) is a disease which affects the elderly life seriously. As the aging of population becomes more evident, people start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it. Aging with grace is a valuable study of this disease. The author summarized a series of ways to delay or avoid the pathogenic process by studying nuns in a dozen of years. In the end, he gave a detailed guide about successful aging. The paper reveals the humanistic and social value of the book, hoping to give some useful inspirations to future research and human life .

[Key words]Alzheimer’s disease(AD); Nun Study; Aging with grace; Book review

[中圖分類號]G256.4

[文獻標識碼]E

[作者簡介]王碧蓉，南京大學信息管理學院2014級碩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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