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來圣經（舊約）里的詩歌及特征

劉建國，阮 曦

（三亞學院 外國語學院，海南 三亞 572000）

希伯來圣經（舊約）里的詩歌及特征

劉建國，阮 曦

（三亞學院 外國語學院，海南 三亞 572000）

希伯來圣經（舊約）里的詩歌及其特征鮮為人知。無論是西方，還是在中國，對希伯來圣經的詩歌研究都不盡人意。希伯來詩歌具有平形體、離合體和氣納體以及意象與想象，具體與間接，修辭與交流，數字與節(jié)奏，抒情與音樂，宗教與世俗等，以強調它們的理論和實踐意義。獨領風騷、靈性高超的希伯來詩歌抒發(fā)了對亞衛(wèi)的敬拜和贊美，傳遞靜思默禱以及與上主同在的感動，表達渴求上主垂憐的心愿，以及祈禱上主的公義、圣潔和智慧。希伯來圣經也已成為基督教圣經的舊約，其影響之深遠，眾人皆知。

希伯來圣經； 詩歌；基督教圣經

一、導論

詩, 是最早、最高、最佳的藝術形式，其際無涯，其藝無邊。詩，既言志，又緣情。詩，既豪放，又婉約。詩如忠誠老友，須百倍珍惜，又如陳年老窖，應細慢品嘗。繆斯的身段優(yōu)美，她的性情溫柔。她的象征無限，她的寓意無窮。她的內容風雅頌，她的手法賦比興。她集真善美于一體，匯信望愛于一身。她有靈性，非靈活者不懂詩。她又圣潔，非純凈者不近身。她是智慧的化身，有真理的光芒，也有恩典的雨露。她讓我們陶醉其中，喜樂其內。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論語·為政）。此言善矣。誠然，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尚書·堯典）。《文賦》云：情動于中，而發(fā)于言。總之，詩，長闊高深，興觀群怨。

如同中華是詩歌王國一樣，古老的猶太民族歷來都是詩情恣肆、長于歌唱的族群。希伯來民族的先祖摩西、摩西的姐姐米利安、大衛(wèi)以及大衛(wèi)的兒子所羅門、以賽亞、耶利米、以及道成肉身的耶穌都是風靡一代，顯赫萬世的大詩人。我國現當代著名學者朱維之先生在其學術經典《圣經文學12講》中這樣寫道：西伯來人在雕刻、繪畫等造型藝術方面不很發(fā)達，但在詩歌、音樂和舞蹈等時間藝術方面則特別發(fā)達。[1]3300 古老悠久的希伯來圣經和古老的希臘文明一是世界文明的重要源泉。希伯來圣經也已成為基督教圣經的舊約，其影響之深遠，眾人皆知。獨領風騷、靈性高超的希伯來詩歌抒發(fā)了對亞衛(wèi)的敬拜和贊美，傳遞靜思默禱以及與上主同在的感動，表達渴求上主垂憐的心愿，以及祈禱上主的公義、圣潔和智慧。

二、希伯來詩歌的類別

希伯來詩歌就其種類來說，主要分兩大類：哲理詩與抒情詩。哲理詩主要屬于智慧文學的范疇。與古希臘敘事詩歌不同，希伯來詩歌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抒情。著名的抒情詩包括：最古老的情歌亞當之歌、拉麥的刀歌、摩西之歌、米利暗之歌、雅各祝福之歌、掘井之歌、戰(zhàn)勝西宏之歌、擊敗亞摩利之歌、底波拉之歌、送約柜之歌、哈拿之歌、大衛(wèi)之弓歌、大衛(wèi)之凱歌、葡萄園之歌、受苦仆人之歌、耶利米哀歌、雅歌、詩篇等等。朱維之先生認為《雅歌》乃是希伯來詩歌中抒情詩發(fā)展的頂峰，是希伯來文學中的奇葩，是最鮮艷的花枝。[1]366-387而抒情詩之集大成者乃是《詩篇》（Tephilim)。《詩篇》共150篇，希臘文為Psalmos，有琴弦之意。其中涵蓋人類的各種喜怒哀樂，乃是一部抒情詩總集。它是心靈的音樂，屬靈的寶藏。它共分5卷，與摩西5經相對應。它的曲調、填詞、和樂器與中國古詩很相似。詩篇150篇都是用來歌詞的。既有歌唱，就有各種吹、彈、奏、擊的樂器如喇叭、鼓瑟、詩琴、豎琴、簫、鈸等。人們歌唱，舞蹈，彈琴，充滿了哈利路亞的贊美之聲，真是藝術的享受，在地如同天上人間。正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

三、希伯來詩歌的國內及國際研究現狀

在西方，對希伯來詩歌的研究直到18世紀中葉才開始，到現在也就200多年。而真正有規(guī)模的研究也不到100年。在我國，對希伯來詩歌的研究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到現在取得的成績依然零星稀少。除了朱維之、梁工、郭曉霞、王立新、張思奇、徐雪梅等少數著名學者的研究成果外，其他出版的著作和發(fā)表的文章簡直是屈指可數。許多國人，包括學生、學者以至于信徒對希伯來詩歌及其特征幾乎一無所知。究其原因，除了現今的時代，文學墮落、詩歌頹廢外，主要是由于我國培養(yǎng)的這方面學者多半是學習神學的，他們雖懂得原文，但因為欠缺文學方面的學養(yǎng)，并不能介紹、欣賞和分析希伯來詩歌。這，是何等的悲情和遺憾！萊肯博士（Leland Ryken)說得好，如果我們只注意神學觀念和歷史事實，我們就會誤解并扭曲圣經。

世界著名學者，已故牛津大學教授C. S. 路易斯在《思想詩篇》一書的前言中這樣寫道：“但是更為健全的認識就是，既然《圣經》就是文學，那么除非作為文學來閱讀，不然就不能恰當地理解，并且圣經的不同部分要作為不同的文學類型來閱讀。最要強調的就是《詩篇》必然作為詩歌來閱讀，作為抒情詩來閱讀，并要恰當地關注抒情詩的破格與形式、夸張手法、情感而非邏輯的聯結。要理解它們的話，就必須把它們當做詩歌來讀，就像把法語、英語當做法語、英語來讀一樣。不然的話，我們就會漏掉許多東西，并且自以為看到真相。”[2]

關于希伯來詩歌，我們首先要問的問題是：希伯來圣經里有哪些是詩歌？根據這方面的權威學者、荷蘭Leiden大學希伯來文學教授福克曼的粗略統(tǒng)計，希伯來圣經三分之一都是詩。《詩篇》、《箴言》、《雅歌》、《耶利米哀歌》全部為詩歌。《約伯》除了一頭一尾也幾乎都是詩。《傳道書》、《以賽亞書》和12部小先知書大部分都是詩。還有許多詩歌散布在其它書卷里。[3]誠然，如同萊肯博士在《怎樣閱讀作為文學的圣經》里說的那樣，《圣經》里沒有任何書卷不需要某種程度的詩歌解讀，因為每一卷書都包括一些修辭語言。[4]

福克曼教授認為，洛斯教授關于平形體的分法比較隨意、粗糙，有不太細致之嫌。在查閱了《詩篇》第103篇的5種不同譯文的30個譯本后，他得出驚人的結論：沒有一個譯本對此詩作出正確的劃分。[5]然后他分析了不能正確理解希伯來詩歌的4個原因：1.膚淺的理論根據；2.膚淺的部分的詩歌分析；3.沒有注意整體的語言藝術特征；4.一般的圣經學者缺乏文學素養(yǎng)。他接著列出了閱讀希伯來詩歌要注意的12個問題：1.人稱是什么？ 2.句子結構怎樣？ 3.是什么時態(tài)？ 4.詩調是什么？口氣是愿望、命令還是感嘆？ 5.描寫的是行為還是品質？ 6.時間和空間怎樣？7.人物關系如何？ 8.是哪種平形體？9.如何分段？ 10.有沒有比喻、暗喻、借代、象征等修辭手法？ 11.詩人如何發(fā)展主題？ 12.關鍵詞有哪些？而在《圣經的神學解經詞典》關于圣經詩歌的詞條中，著名學者Michael Travers在列出了希伯來詩歌的主要特征后，談到了關于如何解讀圣經詩歌的四個問題，這對我們閱讀圣經有重要的指導意義：1.一首詩的整體效果是什么？通過何種強調達到其效果？2.這首詩的結構如何？它屬于哪種體裁？3. 這首詩的作者運用何種修辭來表達他的觀點？4. 通過回答前三個問題，我們自然就要問：這首詩的神學主題是什么？[6]

四、希伯來詩歌的主要特征

（一）結構特征

首先，根據福克曼的定義，希伯來詩歌乃是詩人對語言風格和結構的藝術處理，詩人將特定的語言比例用在詩行和詩段中，以便取得對語言質量和數量的控制。[7]具體而言，希伯來詩歌運用4種基本材料：即小節(jié)（colon)、詩節(jié)（verse)、小段（strophe)和詩段（stanza)。一小節(jié)通常有7到9個音節(jié)，是最基本的詩歌單位。與漢詩、英詩不同，希伯來語只有聲母，沒有韻母，故希伯來詩歌沒有尾韻。就其結構而言，她主要有三大特點：平形體、離合體、氣納體；就其語言藝術而言，她主要有簡潔、抒情、修辭、意象、具體等特征。現分述如下：

平形體首先由牛津大學羅伯特·洛斯教授提出。洛斯教授提出了平形體乃是希伯來詩歌的基本特征一說。它是詩行之間內容的對稱；第一行傳達一個思想，第二行對第一行補充。它們思想上等同或對應，或在語法上相似。或者說，就是兩行或兩行以上用相同的語法結構和不同的詞語來表達相同的概念。要強調的是，平形體不是也不需要絕對完全的平行。它不是簡單地重復，乃是強調的重復；非單調之話語，乃是藝術的對仗；不是格律的重復，乃是思想的重復。當強化與平行并用時，詩歌就放大了在讀者身上的效果，并涉及到讀者的心志、心思與心情，產生交流交通之果效。萊肯博士在《喜樂的話：圣經的文學介紹》一書中總結了4種平形體：[8]

1.同義平行體。行與行之間語法、結構和意義相等，如：

諸天訴說他的榮耀，

穹蒼傳揚他的手段。（詩 19:1）

萬軍之耶和華與我們同在；

雅各的神是我們的避難所。（詩46:7）

神上升，有喊聲相送；

耶和華上升，有角聲相送。（詩47:50）

智慧之子使父親喜樂；

愚昧之子讓母親擔憂。（箴10:1）

不從邪惡人的計謀，

不站犯罪人的道路，

不坐褻慢人的座位。（詩1:1）

神創(chuàng)造人照自己的形象，

科學不是獨立于社會，而是根植于社會的。其發(fā)生與發(fā)展，需要適當的社會文化背景，正如中國文化產生了賈寶玉，而英國文化產生了哈姆雷特。中國沒有產生近代科學，與社會的和文化的背景存在密不可分的關系。

照著神的形象他創(chuàng)造他，

男人和女人他創(chuàng)造他們。（創(chuàng)1:27)

2.反義平形體。即第二行通過對比來陳述第一行的真理，

你要謹守你父親的誡命，

不可離棄你母親的法則。（箴6:20）

義人引導他的鄰居，

惡人卻教他們失迷。 （箴12:26）

藐視訓言的，自取滅亡，

3.階升平形體。即第二行通過重復和加增來完成第一行的意思，如：

耶和華啊，大水揚起，

大水發(fā)聲，波浪澎湃。（詩93:3）

萬民啊，要歸給耶和華，

將榮耀能力歸給耶和華。（詩96:7）

4.綜合平形體。即第二行完成或擴充第一行的思想，但不像階升平形體那樣來重復第一行的思想，如：

在我跟前你為我擺筵席，

是在我仇敵出沒的地方。（詩23:5）

父親是怎樣憐恤他的兒女，

耶和華也憐恤敬畏他的人。（詩103:13）

平形體是希伯來詩歌的第一顯要特征。它用語音、語法、詞匯來創(chuàng)造平行。除了兩行、三行的平行外，還有四行、五行的平行，更有小段和大段之間的平行。它言簡意賅，便于記憶，讓人難以忘懷；它聚焦思想，反復強調，讓人深思，催人奮進。

離合體乃是在句首重復使用同一個字母或者連續(xù)的字母。最常見的離合體就是頭韻詩（也叫字母詩或貫頂體）。《箴言書》里最后一段，即31章10-31節(jié)論賢妻，就是典型的離合體。《詩篇》第25、34、37、111、112、119、145都是離合體。《詩篇》19篇乃是希伯來圣經中最長的一章，共176節(jié)，它按22個希伯來字母排列為22章，每章8節(jié)16行，以完美的形式象征耶和華律法的全備。因篇幅的緣故，這些離合體詩歌就不在此列出，讀者如有興趣，可以自己查考。

氣納體，乃是哀歌或挽歌的體裁，如《耶利米哀歌》、《耶利米書》中第9章17至22節(jié)的耶路撒冷哀歌、 《以西結書》中第19章的挽歌。一般情況下，一行詩有5個強音節(jié)，前面3個，后面2個，中間有一停頓，唱起來好像人在悲泣，而且是由于過于傷痛而上氣不接下氣。這猶如楚辭九歌中的詩句：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朱維之先生把氣納體翻譯成騷體，實在是最佳譯文了。讀者把朱維之先生的譯文與和合本譯文對比一下，孰優(yōu)孰劣，可一目了然：

她夜間痛哭，淚流滿腮， 彼痛苦于中夜兮，涕淚縱橫！

在一切所親愛的中間沒有一個安慰她的。 親友中不見人兮，向彼慰問，

她的朋友都以詭詐待她， 知心亦懷鬼胎兮，視若敵人！[1]336

成為她的仇敵。

可見，新教的譯文比不上舊教的譯文，舊教的譯文比不上朱氏譯文。朱維之先生在其學術經典《圣經文學十二講》中還把《耶利米哀歌》的前四章都以騷體譯出，實乃神譯也。[1] 362-364

（二）語言特征

就其語言藝術來說，希伯來詩歌主要有下列特征：意象（象征）與想象，具體與間接，修辭與交流，數字與節(jié)奏，抒情與音樂，宗教與世俗等，現分述如下：

1. 唐朝詩人王維詩歌的特點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希伯來詩歌的第一原則就是：詩人以意象來思維和寫作。這也是詩歌的普世原則。因此，希伯來詩歌需要我們的右腦思維。詩篇第一篇就是一篇充滿意象的詩歌，其中有道路、座位、樹、溪水、樹葉、糠秕和法庭等。萊肯博士在《喜樂的話——圣經的文學介紹》中把《詩篇》第91篇當做以意象來思維和寫作的最佳范例。此詩有眾多的意象，如：隱秘處、樹蔭下、避難所、山寨、網羅、瘟疫、翎毛、翅膀、盾牌、夜怖、飛箭、居所、帳篷、道路、石頭、獅子，大蛇、高臺。通過這些意象，詩人表達了屬地的恐怖與屬天的保護之對比的重要主題。[11]事實上，希伯來詩歌中充滿了眾多的意象和象征，它們挑戰(zhàn)我們的狹窄的思維和貧窮的想象力。真是：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

2. 希伯來詩歌生動形象，讓讀者來參與，來看，來品，來摸，來聞，來聽，它通過運用具體的形象和象征來看闡明神學思想。希伯來詩歌扎根于物質世界并通過信心指向心靈的世界。在希伯來詩歌中，我們常常可以聽到具體的聲音，也可以看到具體的人和物。例如，對亞衛(wèi)的渴慕如同在干旱疲乏無水之地的干渴（詩63:1）；中傷誹謗如同暗箭傷害無辜之人（詩64:3）；驕傲如項鏈戴在他們的頸上，強暴如衣裳遮住他們的身體（詩73:6）；《詩篇》第23篇即使不是最偉大的詩歌，也是最有名的詩歌了。它的主題可以說是一個神學概念——神佑。但是，此詩雖短，只有6節(jié)，卻不見“神佑”一詞。相反，亞衛(wèi)被描繪成每天看顧羊群的牧羊人。我們看不見抽象的的神學術語，只看見一個具體的、形象的世界。那里有青草地、溪水旁、路、杖、桿、桌、油、杯、筵席、房子等。詩人就是詩人，他不像神學家那樣高深，也不像哲學家那樣玄妙，更不想歷史學家那樣虛無。他使用的就是實實在在的活生生的具體的形象。他傳達信息的方法不是直接的言說，而是間接的暗示。他尊重讀者的領受和想象，不把他當做粗淺的對象來灌輸。生命是真實的，詩歌是具體的，把無限的生命以永恒的話語表達出來，那就是生命與詩歌的最佳結合。

3. 希伯來詩歌與其他詩歌一樣，大量使用修辭手法。《詩篇》里尤其如此。例如比喻就是最常用的也是最佳的語言手段。如23：1，不僅僅是一個安慰的意象，而且是整首詩的神學陳述，即第23篇整首詩乃是對23:1的闡明，23:1乃是整首詩的神學主題：亞衛(wèi)乃是他的子民的牧羊者。希伯來詩歌里到處都有修辭，其目的是為了更好地傳達信息和交流。《詩篇》第1篇就把義人比喻成栽在溪水旁按時結果子的一棵樹，而把惡人比作被風吹散的無用的糠秕。這好比《增廣賢文》里的詩句：學習者如禾如稻，不學者如蒿如草。《詩篇》第23篇因該是最佳比喻之范例。《詩篇》第133篇也是很好的例子。它只有三節(jié)，其中第二和第三節(jié)用了兩個比喻：它把兄弟和睦的美善比作澆在亞倫頭上的貴重的油，那油先流到他的胡須，又流到他的衣襟。然后又把它比作降在錫安山上的甘露，因為在那里有亞衛(wèi)所命定的福氣--永遠的生命。只有弟兄，才能平等，只有平等，才能相愛。弟兄相愛的好處實在讓人回味無窮：美善無比，芬芳甘甜，精神爽朗，福氣無邊。詩中的純油和甘露都象征和預表圣靈。只有圣靈才能成就弟兄相愛的工作。比喻有4種。明喻說A像B（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暗喻說A是B（你的話是我腳前的燈，是我路上的光）；當拿單對大衛(wèi)說：刀劍必不離開你的家，那就是轉喻；提喻就是部分代替整體，如：吃素菜，彼此相愛，強如吃肥牛，彼此相恨（箴15:17）。吃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其它的修辭還有呼語，如：你們一切作惡的人，離開我吧！（詩6:8）；擬人的例子如：林中的樹木都要在亞衛(wèi)面前歡呼（詩96:12）；夸張的例子有：我每夜流淚，把床榻漂起（詩42:3）；典故如同為比喻的《詩篇》第133篇的第二和第三節(jié)中提到的亞倫和錫安；悖論的例子有：惡人的憐憫也是殘忍（箴12:10）。希伯來詩歌到處都有修辭，真是枚不勝舉。

4. 福克曼教授認為，希伯來詩歌有4種基本的建筑材料，即小節(jié)(colon)、詩節(jié)(verse)、小段(strophe)、詩段(stanza). 小節(jié)為最基本的詩歌單位。1小節(jié)通常有7、8、9個音節(jié)。福克曼教授在十分透徹地分析了大衛(wèi)的弓歌后，對希伯來詩歌做出了這樣的定義：它是詩人對語言風格和結構的藝術處理。詩人將特定的語言比例用在詩行詩段中，以取得對語言質量和數量的控制。福克曼教授把重復稱為“詩量”，他認為這種圣經中“詩量”乃圣經詩歌的基本特征，它被用于詩節(jié)、詩小段、詩大段以及整首詩當中。希伯來詩歌尤其是《詩篇》150篇如同漢語古詩一樣，多半是用來歌唱的，故它必須講究音節(jié)的數字以便調節(jié)時間的長短。

五、 結論

希伯來詩歌充滿靈氣，多為贊美，祈禱，歌頌，祝福，宗教信仰性較強。而其哲理詩則多與世俗有關，如《箴言書》與《傳道書》等。而把兩者結合起來的應該是所羅門的歌，也就是《雅歌》，乃歌中之歌。它有多種解讀：既可以是亞衛(wèi)對希伯來民族的鐘愛，又可以是基督對教會的熱愛，也可以是良人與佳偶的情愛。

不論是學生、學者，還是教會信眾，只有了解希伯來詩歌的特征，才能更加明白希伯來詩歌以及它們的意義，也才能更加明白希伯來圣經即《舊約》。一旦認識它的特征，就能更加激發(fā)我們的閱讀興趣，提高和豐富我們的靈性與智慧。由于我國懂得希伯來原文的讀者太少，因此，很有必要介紹希伯來詩歌的特征。由于不同的語言有不同的體系，不同的語音、語法和詞匯，完全對等的譯文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因為翻譯的緣故，我們對原文的理解出現了太大的偏差。許多英文和漢語的希伯來圣經譯本都存在不少的翻譯錯誤。因此，福克曼教授才為不懂得希伯來文而要借助翻譯來閱讀希伯來圣經的讀者專門寫了這本經典學術著作《閱讀圣經詩歌：介紹性的導入》。希伯來圣經的真理光芒是通過文學尤其是詩歌來傳達的。希伯來詩歌不同于一般性的詩歌，它包含高端的真理，乃是靈感話語的呼出，它理所當然是最有詩情畫意的了。誠然，你的言語一解開，就發(fā)出亮光，使愚人得以通達（詩119:130），因為在你那里有生命的源頭，在你的光中，我們必得見光（詩36:9）。

[1]朱維之. 圣經文學十二講[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8：330.

[2]Lewis, C. S. Reflections on the Psalms. Harcourt, 1986, 3.

[3]Fokkelman, J. P. Reading Biblical Poetry: An Introductory Guide[M]. Westminster John Knox, 2001, 2.

[4]Rykan, Leland. How to Read the Bible as Literature[M]. Zondervan, 1984: 87.

[5]Fokkelman, J. P. Reading Biblical Poetry: An Introductory Guide[M]. Westminster John Knox, 2001:161.

[6]Vanhoozer, Kevin J. Dictionary for Theological Interpretation of the Bible[M]. Baker Academic,2005: 506.

[7]Fokkelman, J. P. Reading Biblical Poetry: An Introductory Guide. Westminster John Knox[M].20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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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16) 02-074-07

2016-09-15

劉建國（1965-）男，湖南沅陵人，華中師大學士，西南大學碩士，曾留學美國耶魯大學與美國中西大學，現為三亞學院外國語學院副教授，從事英美文學與圣經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