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這里吸引我的無外乎是一張蒲甘的的照片:熱氣球伴隨著日出飛越過浸染在金色霧靄中的千座佛塔,這大大小小的佛塔就靜靜地佇立在那里,見證著緬甸的興衰榮辱。12天的慢行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去體驗了一番真正的“緬甸歲月”,戰亂、貧困、獨裁、閉塞、封鎖并沒有擊潰這個古老國度的人民,相反的是人們大多秉持著樂善好施的態度,過著精神上富足的生活,緬甸式的微笑是對外界最好的回應。
城市City
佛教大約在西元前三世紀傳入緬甸,蒲甘王朝的創建者阿奴律陀聽取孟族僧人阿羅漢的建議,排除阿利僧派,定小乘佛教為國教,并在西元十一世紀時佛教成為緬甸居民普遍的信仰,而提到仰光首先進入腦海的那必然是大金塔。
我在到達的第一晚就直奔大金塔,想去盡快感受下這座東方藝術瑰寶的佛國建筑,不出所料,大金塔的金碧輝煌,再配上廣場內這群佛門信徒,令我心生敬畏,你只需默默的聽梵音誦經,讓心靈放空。
緬甸的人們稱大金塔“瑞大光塔”,“瑞”在緬語中是“金”的意思,而“大光”則是仰光的古稱。
夜幕下跪拜的父子倆,也許孩童的心里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這種家庭潛移默化的方式,讓佛家的信仰在這里一代又一代的延續與傳承。
在領略了仰光的招牌景點之后,我們來到了市區的吃貨天堂—China Town,小吃、燒烤、水果、夜市仿佛回到了國內南方城市小吃一條街。
清晨的蘇雷塔梵音陣陣,整個仰光市區以此為中心向四周延伸,周圍被市政廳、中心廣場、圣瑪利亞教堂英式建筑包圍.
20世紀20年代,仰光是世界上移民人口最多的城市,大量印度裔涌入這座城市,華人也在這里尋找商機,當時的熱鬧程度堪比新加坡、香港。輪船定期從仰光開往加爾各答。飛機此時剛剛問世,就有航班從仰光飛往雅加達、悉尼、倫敦等世界各大城市。百年的深厚歷史積淀下,仰光城給我的感覺是一座兼容并包的城市,就建筑風格來說,在兼有緬甸當地風格的建筑同時,老城區也保留了各種殖民時期的西式建筑以及伊斯蘭教、基督教等宗教建筑。
在仰光的街道上,你隨處可以看到成群的鴿子聚集在街邊,路過的行人大都會買上一盤玉米粒撒向鴿群。
在飲食方面,緬甸也融合吸收了中國和印度特色,這種隨處可見的類似我國“春卷”的油炸食物,被稱為samusa,是一種著名的印度小吃,它已經成為了當地老百姓餐桌上常見的食物
再說一下當地人的生活習俗,自下飛機的走出機場的那一刻起,你就會被當地人獨有的打扮與著裝風格所吸引,由于緬甸的炎熱氣候,無論男女,裙子與人字拖成為了緬甸人的標配,裙子穿在男的身上叫籠基,穿在女的身上叫特敏。在進入佛塔時穿著短裙、短褲以及鞋子是不被允許的,而對于我們游客來說每天要穿梭于不同佛塔當中,穿上“裙子”赤腳行走在佛堂之中是融入當地生活的最好選擇。

感受完晨光中的仰光街頭之后,我們又驅車趕往位于市區北部的仰光大學,仰光大學是是緬甸最古老、最著名的大學,在這里走出了諸如昂山將軍、昂山素季等緬甸響當當的風云人物。漫步校園當中,恰逢學生的畢業典禮,我們湊巧碰上了許多華裔學生,此時一位祖籍福建的中年大叔與我們攀談起來,他們一家專程來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并自豪地告訴我們畢業后孩子即將成為一名牙科醫生。
聚居在城市里的華人多來自廣東、福建,他們多從事生意經營、商業投資等,華人們在這里仍然著保持著國人勤奮、不怕吃苦的精神,過著富裕的生活同時,也為緬甸的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
自2010年開始,緬甸加速了改革開放的步伐,軍政府逐漸還政于民,西方各國也逐步解除了對緬甸的經濟制裁,網站禁令的取消,手機的普及,更多的外商投資……
總的來說,高速的發展會使緬甸變得更加自信、樂觀和開放。

小火車Little train
談到交通,仰光可以算是名副其實的“堵城”,整個城市布局規劃略顯得雜亂無章,每天早晚高峰期的道路猶如失去控制一樣,馬路上大多數跑的是破舊的日本二手汽車,殖民時期英國人遺留下來的火車站和鐵軌仍然在使用當中,因此,仰光環城的小火車也成為了當地民眾的出行重要交通方式,我們只需花大約兩元人民幣便穿越回了國內的綠皮火車時代,體驗了一把三小時的環城旅行。
小火車使用的是窄軌,大都是日本人淘汰下來的車型,車廂內還留有各式的日語標注、警示語,車內一般約 有5—7 節車廂,而車廂有兩種,一種是中間是走道,兩邊是雙人座椅,另一種是車廂兩邊各有一排長椅,中間有寬闊的過道。


在緬甸人眼里坐火車是一件很隨意的事情,無拘無束,站著的、躺著的、脫鞋的、吃飯的、看報的、說笑的、商人小販,上班族。車廂沒有門,窗戶隨意開,我想大概這就是緬甸的城市節奏:舒適、愜意的慢生活。
佛塔 pagoda
當我們繼續帶著這份愜意、閑適的心情來到了蒲甘,這里的主題簡單而鮮明:每天租上一輛電瓶車尋找一座自己喜歡的佛塔,靜靜地欣賞蒲甘佛塔的日出日落。
蒲甘在經歷了滄桑歲月900多年,見證了蒲甘王朝的興衰榮辱,至今仍保留著大約2000座佛塔與佛教遺跡,當地人厚重的佛教情結與宗教信仰對蒲甘老城的一座座佛塔愛護有加,整個老城也基本保持了古代的風貌,游人也大都遵循著佛國的禮儀,赤腳、端莊的暢游在一座座寺院當中,很慶幸,我們又能再次穿梭時光一睹蒲甘王朝的風貌。


作為蒲甘的第一站,我們清晨五點便爬上了瑞山陀塔,不出所料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平臺上已經聚集了來自全球各地的游客,大家目光齊聚在東方等待日出與熱氣球的騰空之時,當金色慢慢浸染整個蒲甘的時候,當熱氣球成群結隊掠過佛塔的時候,我承認,這也許是我22年來見過的最激動人心的日出時刻。
每當爬上佛塔登高望遠時,我的心中總是冒出一句詩詞: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情景也大抵與詩詞描述的情景頗為相似,只是“煙雨”變成了“黃沙”。
也記得第一天看落日我們選擇的是布羅迪塔(Bulethipaya),由于平臺過道過于狹窄,寬度僅容一人身位,所以每位游客選擇席地而坐以保持安全,大概眾人受這里寧靜的氣氛影響,我們選擇屏住呼吸靜靜的享受著日落的黃金時刻,此時只剩下零星的快門聲音,也許這份寧靜只屬于布羅迪塔。
位于蒲甘東南部的帕塔達塔(Pyathadapaya)是觀看日落的絕佳位置,日落之時牧民趕著牛羊經過塔下,此時佛塔的剪影映襯著黃沙飛舞的畫面別具一格,當然,這里也成為各位攝影師的兵家必爭之地,長槍短炮靜候牧人歸來,隱約聽見一聲:“set fire!”那便是攝影愛好者最美好的時光。
布施 donation
最壯觀的布施當屬曼德勒的馬哈伽納揚僧院的千人僧飯,這里是緬甸最大的僧院,緬甸的和尚遵從過午不食的規矩,每天上午十點僧人排著長隊托缽進入寺院餐廳進食,這個盛大的儀式也被道路兩側的外國游客圍的水泄不通,而僧人對于我們的長槍短炮與圍觀早已習以為常,簡單的可以概括為為一千個老外看一千個和尚吃飯。

在緬甸,布施已深入到了當地人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就像每天吃飯走路一樣平常,我也從最初的好奇、新鮮轉而變為敬佩與感悟,佛語有云:貧由吝嗇起,富從布施來,貧窮是因為為吝嗇、自私,心中只有自我。若想成為真正的富有者,必然要心胸廣闊,懷攝天下。無論物質上的貧窮或富裕,只要種了富貴之因,必然就會得到富貴的果。我們都應該常懷一顆善良、感恩之心,盡孝父母,善待朋友,為社會貢獻力量,這才是布施之道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鄉 村 country
為了能更加深入感受一個國家的風土人情,我們選擇了來到卡勞小鎮徒步,這個小鎮位于撣邦首府東枝與著名的景區茵萊湖之間,小鎮雖然只有幾條街,卻成為了徒步者聚集的地方,這段兩天一夜的體驗,對于稍許視覺疲勞的我們,暫時告別了各式佛塔,更多的感受是的鄉村風貌,以及熱情好客、靦腆、淳樸善良的鄉村朋友,我想用盡一切美好的形容詞來敘述這段體驗也不為過。
當鏡頭對準田間的人們,也許他們會準備好一個pose好久不動直到你放下相機回應他們一個笑容,旱季的梯田多了幾分荒涼,牛兒悠閑的咀嚼著雜草。

村莊的民居多為兩層的純木質小屋或是吊腳樓,這大概可以達到潮、防水災、防野獸的功效
我們整個徒步項目都是行走在撣邦地區,看到了這里的風土人情也許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錯,撣邦地區主要以撣族(shan)為主,而撣族實際上與我國的傣族一脈相承,屬于同一個民族。
淘氣的孩子們在鏡頭前是最為放肆的,爭先恐后地展現著自己,相機的紀錄成為了他們的展示舞臺,這里的阿貓阿狗與人類相處十分融洽,見到陌生人都把你當兄弟姐妹,在拍這張照片時四五只小狗仔掛在我身上抓來抓去。
村舍的木質窗戶也為我的拍攝帶來了許多樂趣,心中早已布置好構圖,我只需端起相機等待主人公出現好了。
回憶中,我們總感嘆著這是一個純真、原始的國家,經濟的落后、沒有過度的商業化反而使這里的人們更加淳樸、真誠,而矛盾的是我們也希望這里的人能過上更加富足的生活,隨之而來的也正是國家的改革開放、旅游業的興旺、商業化的進程,不知道多年以后一個更加現代的緬甸我們還能否看見這真誠、燦爛的緬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