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藥物價格爭論以及對于生物技術泡沫的擔憂,都沒有讓部分精明的資產經理人灰心,他們依然確信,科技方面新近取得的成果將會引領下一個藥物研究新紀元,并開發出以消費者為導向的、研究數據為基礎的全新藥品。
在波士頓劇院區附近,到訪者很容易會把交叉基金公司RA資本管理(RA Capital Management)的辦公室錯認成周邊那些科技初創公司。炫目明亮的入口、可自由使用的站立式辦公桌、儲備充足的公共茶水間,所有這些都是為了每天要面對無數數據和報表的研究分析人員與設計師而準備的。這里的氣氛里里外外散發著“突破”與“創新”。走近了看那些陳列在大廳中的巨大的吹制玻璃,就會發現那是英國藝術家盧克·杰拉姆(Luke Jerram)所制作的各類病毒分子的復制品,有埃博拉病毒、大腸桿菌、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以及禽流感病毒。這些陳列品一直延伸到會議室,而會議室的大型投影屏上正不斷閃過一張接一張的幻燈片,其中充斥著許多彩色的、雜亂的圖表,或許這里就蘊藏著能夠治愈那些疾病的關鍵。
就像在斯蒂芬·斯皮爾伯格導演的科幻片《少數派報告》中所演的那樣,RA資本39歲的共同創始人兼投資組合經理、哈佛大學病毒學博士——皮特·科欽斯基(Peter Kolchinsky),操作著一塊可觸摸屏幕,利用各類彩色圖表及精煉文字,來展示目前有關諸如乳腺癌、丙型肝炎、亨廷頓舞蹈癥等疾病所知的全部信息。他的公司目前主要投資于針對某類會誘發疾病的分子機制而研發的藥物。不過科欽斯基認為,真正的潛力還藏在那些疾病認知的空白區。幾十年前人類還無法破解的疾病難題,在日益增長的用藥需求以及科研創新的帶動下終于有望被攻破,這樣一來,不但能夠挽救更多生命,還讓投資者看到了巨大的利益所在。
在將近兩百英里以外的紐約,互聯網企業家尤尼蒂·斯托克斯(Unity Stoakes)正在前高盛集團總部所在地建立一個小小的醫療科技初創公司帝國。在百老匯街85號29層之上、隸屬于眾創空間開發商“WeWork”的辦公空間中,已為健康初創網絡(StartUp Health network)旗下公司預留出了大片舒適的、鋪著硬木地板的辦公室。該網絡從2014年成立開始,已經成長為在全球50多個城市建立了117家公司的成熟網絡,公司包辦了從家庭透析治療到通過生物統計學預防醫療欺詐在內的全部事宜。
科欽斯基和斯托克斯代表的正是目前的雙元革命。此次革命將醫療保健行業推向私人定制化的、以消費者為導向、以數據為驅動的藥物研究新紀元。在RA資本版圖的邊緣部分是各類治療方案和方法,而這些方案和方法將會在未來數月或數年內進入醫療保健行業投資者的投資組合中。健康初創網絡有數十家可以入選的企業。它們并不一定都會成功,但是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再加上近期的監管政策、文化和人口轉變,還是創造了一個樂觀的局面——更加便利及有效的診斷、治療方法的整體趨勢是不可逆的。對于有興趣將這類突破資本化的投資者來說,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眼光長遠。
“你現在看到的幾乎就是所有醫療保健行業可能出現的改變,”斯托克斯表示,“這樣的改變并非以線性路徑在發展,而是呈指數曲線的模式在擴張。”
繪制人類首張基因圖譜,前后共用了十三年,耗資27億美元。而如今,僅需花費數千美元,幾個小時就可以完成。就在幾年前,丙型肝炎對于患者來說還是一種無期徒刑——那是一種只能對免疫系統進行保守治療的慢性病;現在,新藥物的成功研發意味著有望在三個月內治愈。研究人員們所專注的不僅僅只是找出致病基因及具體運行原理,還包括如何排列這些基因,以此能夠減輕癥狀,進而痊愈。2015年11月30號,來自舊金山大衛·格萊斯頓研究所(J. David Gladstone Institute)的研究人員們表示,他們發現乳腺癌易感基因(BRCA1,一種會增加乳腺癌患病幾率的基因突變)與奧茨海默癥之間有關聯。研究人員現在知道,乳腺癌易感基因蛋白不但會使細胞繁殖,還會與神經元發生反應,使其不斷消耗而非分裂。這一發現勢必會讓最有難度的大腦類疾病得到更好的預防與治療。
“我們現在看到的還只是基因組學的初步成果,”邁克·林格爾(Micheal Ringel)稱,他是波士頓咨詢集團研究及產品研發部門的全球負責人,正致力于研究醫療保健行業新產品及新治療方案的評估辦法。“對疾病理解的深入會帶來新的治療靈感。”
以供應者及消費者為重心的技術,聽起來可能像科幻小說——那些實時檢測腦震蕩的頭盔,向醫生報告你是否按時服藥的藥瓶,現在都已經投入使用了,而且科學家還有能力做得更好。與此同時,個體消費者也越來越關注、并可以通過多個渠道來了解自己的健康狀況。《醫療改革法案》(ACA)的執行,使醫療成本更多地轉移到了患者身上,而保險公司開始向高額自付保險計劃偏移,從而也帶動行業進入一個新的時代——消費者有了新的動機去關注自己的健康狀況。
“這個市場比任何我能想到的公司都要大,”天使投資人艾瑟·戴森(Esther Dyson)這樣表示,她從2007年起就在為與保健相關的企業家進行基金運作。
根據普華永道會計師事務所的統計,美國醫療保健行業收入高達2.8萬億美元,醫療保健類股票的走勢也長期好于標普500指數。盡管《醫療改革法案》在執行過程中不甚順利,但依然將超過一千萬美國人以交換的方式納入了美國醫保系統,另外一千兩百萬人則以醫療補助計劃的形式納入。奧巴馬成功連任總統,他的《醫療改革法案》對美國醫保系統造成的巨大改變也依然存在。不可否認,2015年對于醫療保健行業的投資者來說是艱難的一年。這個行業的股票(尤其是傳統制藥公司和生物公司)持續動蕩了一年,很大程度上原因在于對藥品定價的激烈反對。
2015年9月,一位年輕的前對沖基金經理人馬丁·什克雷利(Martin Shkreli)突然變成了美國藥物成本問題的代表人物,他位于紐約的公司——圖靈制藥(Turing Pharmaceutical)在一夜之間將一種老的弓形體病藥物價格提高了50倍。希拉里·克林頓在Twitter上回應稱,該提價行為非常粗暴,并許諾會叫停這種“價格敲詐”。此舉立即引發了醫療保健行業的股市動蕩。標普500醫療保健指數一周內下跌了5.8%。市場上主要的生物科技企業拜瑪琳制藥(BioMarin Pharmaceutical)和百健(Biogen)在一天內的市值損失超過6%。
圖靈并不是摧毀市場的唯一力量。幾乎與此同時,位于加拿大拉瓦爾的威朗制藥(Valeant Pharmaceuticals International)也因其提價,以及據稱憑借與某個特效藥系統的關系而只提供威朗藥品的行為遭受指責。該公司的股票在9月18號到11月17號之間下跌了71%。
大多數醫療保健行業的投資者——不管他們有多睿智——都感受到了這次拋售的打擊。維京長線基金(Viking Long Fund)是位于美國康涅狄格州格林威治的維京全球投資者基金(VikingGlobal Investor’s fund)中的一只,該基金將全部資產的43%投進了醫療保健行業,結果在第三季度損失高達7.9%。這家對沖基金公司擁有將近500萬股威朗股票。不過,就算沒有投資威朗,投資者依然能感受到市場的停滯:都柏林的艾爾建(Allergan)在9月的最后一周損失了13%,以色列制藥企業梯瓦制藥公司(Teva)在同一時間內也下跌超過10%。在10月底給投資者的一封信中,格倫維尤資本管理公司(Glenview Capital Management)的創始人兼CEO拉里·羅賓斯(Larry Robbins)承認,其公司在醫療保健行業的投資“無法保護您的資產,當然我的也無一幸免”——該對沖基金公司對艾爾建和梯瓦都有投資。根據《匯豐銀行對沖基金周刊》的報道,受芝加哥制藥公司雅培生命(AbbVie)股價下跌的影響,格倫維尤在2015年前9個月內市值萎縮了13.5%。
過去一年的經歷表明,即使押注在一家基礎雄厚、技術強大的公司,也未必能逃過市場的波動。對發生在2000年的生物科技泡沫還記憶猶新的投資者,以及在最近的市場波動中受創的人們,很大程度上都不想再次投入這股翻涌的浪潮了。不過,對于那些有機會進入、以及了解當下科技發展并非新聞頭條所報道的那樣的投資者而言,眼下的機遇真的很難拒絕。
“上世紀90年代確實是技術公司發展的一個跳板。”奧利弗·馬蒂(Oliver Marti)如此說道。他管理著哥倫布圓環投資保健基金(Columbus Circle Investors Healthcare),馬蒂和他的團隊負責該公司十億美元的醫療保健行業投資產品。“在過去的幾年內,我們發現許多醫藥公司的渠道并沒有完全成熟并發展成為新的產品周期,也因此,在我們看來,他們的潛力被華爾街低估了。”
位于舊金山南部的基因技術公司(Genentech)開創了美國生物技術行業的先河,該公司在1980年進行了首次公開募股,每股面額在一小時內就從35美元上漲到了88美元。曾經迷戀過硅谷電子革新的投資者以為,醫療領域能夠通過新的技術發展而復制上一次的成功:基因組學是分子生物學的分支,主要研究人體基因的排序。19世紀60年代,科學家和醫生們理解了DNA或者說脫氧核糖核酸的作用,這種能夠自我復制的分子攜帶基因信息,并且可以控制在血液中輸送氧氣的血紅蛋白。在上世紀70年代,斯坦福大學的研究人員成功地從一個器官上提取了基因,并將它們與另一個器官上的基因進行合成,獲得了重組DNA——一個全新的、可以獨立作用的DNA序列,開啟了有關致病基因結構和功能研究的大門。
在斯坦福大學研究人員的協助下,基因技術公司于1978年成功地復制了胰島素基因,1982年,該公司首批胰島素藥物優泌林(Humulin)獲得了美國食品及藥物管理局(FDA)的許可。這種成功隨著基因不斷被研究和重組一直在持續著。投資者涌向基因技術公司,許多類似的基因生物公司也相繼跟風,認為他們的成功能夠改變整個醫療保健行業。他們的想法沒錯,但是需要耗費的時間比大多數投資者預料的要多。
了解基因的組成和功能是必要的,但如果不能整體掌握它如何在人體基因結構中運作,包括其DNA序列,其作用都是非常有限的。1990年,美國能源部和國家衛生研究所啟動了人類基因工程,一項繪制人類基因圖譜的國際間合作項目就此展開。該項目最初計劃用時15年,但最終在13年內完成。科技的進步加速了研究過程,但是對于許多生物科技初創公司和投資者來說,卻仍然不夠快。
基因技術類的公司開始蜂擁上市,2000年共有46家公司在美國上市,共吸引資金37億美元。然而就在這一年泡沫破裂:納斯達克生物科技指數(NBI)在3月躥升到1596點后,隨即在4月跌到1000點以下。基因技術的股票在一年內從每股58美元下跌到了19美元;2002年,該公司股價一度下跌到了16美元的低點,不過之后略微上浮。
對有些投資者來說,近期生物科技公司IPO集中上市與之前驚人地相似。根據復興資本(Renaissance Capital)的統計,2014年共有71家生物科技公司在美國市場上市,占整個市場總量的25%。截至2015年10月初,IPO共有48起,吸引資金46億美元。納斯達克生物科技指數在7月到10月中旬期間,從最高的4165點下跌了27%,很大程度上是受藥物價格和威朗事件的影響。隨后,該類公司上市的速度相應放緩,但不久之后在秋天就出現了上升。似乎對于這個行業來說,2015年可能成為另一個不同凡響的年度。
但在市場上出現的不僅僅只是初創公司和IPO,同樣還有更多及更優秀的科學研究成果。2015年最大的幾起IPO背后,都是像米爾納制藥(Mirna Therapeutics)這樣的公司。米爾納制藥位于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他們目前正在研究針對癌癥的基因工程免疫療法,這種治療辦法能夠增強患者的免疫系統,從而對抗癌癥。其他公司,像位于加拿大溫哥華的普羅南制藥公司(ProNAi Therapeutics),則致力于研究通過干擾DNA某幾個部分,以此來降低人體患病的幾率。
“未來10至15年內,人類健康將會出現實質性的轉變,而這種改變發生的節奏是非常驚人的。”波士頓風險資產公司三巖風險投資(Third Rock Venture)的合伙人兼共同創始人凱文·斯塔爾(Kevin Starr)這樣宣稱。
斯塔爾曾經在基因技術的狂熱期出任過位于馬薩諸塞州劍橋的千禧制藥公司(Millennium Pharmaceuticals)的首席財務官及首席運營官。他還記得在上世紀末和本世紀初,研究人員曾開發出了一種治療多發性骨髓瘤的辦法,多發性骨髓瘤是一種原生質細胞的罕見癌癥,當時研究人員將DNA中許多未知的信息直接歸類為“無用”。這在當時并不鮮見,也是在幾年之后,研究人員才意識到表觀基因組的存在——它能夠控制基因組發揮作用并記錄DNA的變化。隨后研究人員才明白,他們之前認為的無用的部分其實記錄著DNA在病變環境下(尤其是癌癥)發生的變化。
“當我在千禧制藥工作時,當時甚至還不知道表觀基因組的存在,”斯塔爾說,“現在我們在研究的是能夠控制多基因遺傳性疾病的一整個系統,并與此對應的全新的治療方法。”
位于劍橋的另外一家公司航行者制藥(Voyager Therapertics)正在就帕金森癥和肌萎縮側索硬化癥進行全新的基因療法臨床試驗。他們計劃利用病毒來輸送蛋白質,而所輸送的蛋白質正好能夠抵消那些引發病變的基因。在三巖風險投資的支持下,航行者制藥11月進行的IPO共募集資金7000萬美元。另一家三巖風險投資旗下的公司——圣人制藥(SAGE Therapeutics)同樣位于劍橋,曾在7月IPO,募集資金9000萬美元。這家公司正在進行的是針對高耐度、持續性癲癇的基因療法第三階段研究。這類癲癇是一種罕見的、可致死的病癥,會持續影響患者的大腦。在之前的實驗中,71%的患者會逐漸擺脫麻痹并最終痊愈,且沒有復發。
在上世紀90年代,類似圣人制藥的抗癲癇藥品(SAGE-547)從實驗室到臨床試驗,再到最終投產,一般需要花費15年的時間。不過現在,在波士頓紐伯里大街一間裝滿顯示屏的辦公室內,斯塔爾可以追蹤將近40種臨床試驗,其中許多治愈效果都很明顯,而且幾乎沒有副作用。這些實驗正是這個行業目前進步的一個縮影。因此,盡管近期生物科技失敗所造成的影響還沒有褪去,但許多資產管理人依然選擇繼續在這個行業投資。那些從一開始就在關注的人明白,未來仍有挑戰,但他們對科技有足夠的信心,確信這一次情況會有所不同。
拉里·范伯格(Larry Feinberg)是格林威治甲骨文投資管理公司(Oracle Investment Management)的創始人兼管理合伙人,盡管他是第一批將對沖基金投資到醫療保健和生物科技上的投資人,但也并不看好眼下的這股潮流。2000年生物科技泡沫頂峰的時候,他的公司在這個行業的投資排得上全球前幾名。泡沫破裂之后,那種屈辱的體驗使范伯格改變了他做生意的方式。曾經一度是主動投資人,現在他對甲骨文投資的管理更像是一種家庭式辦公,所持有的都是長期投資。過去10年的大半時間內,這類產品就像是系著安全帶(像醫院、知名公司類)在美國醫療保健行業里擴張。但是,具備研發潛力的初創公司的這輪崛起,開始讓范伯格及其他資產管理人不得不正視這樣的機遇。
現在,范伯格也贊成在市場風險之外,應該冒著“科技風險”將資金投入到醫療保健行業。這種計劃在對位于北卡羅來納州杜倫的齊姆瑞(Chimerix)等公司的投資上得以體現。該公司計劃在2016年初實行人類首次針對巨細胞病毒預防的第三階段臨床試驗,巨細胞病毒是一種易感染的、會引發單細胞增多癥及水痘的病毒。甲骨文公司還投資了數家醫學機器人公司,以及加州門洛帕克的太平洋生物科學公司(Pacific Biosciences),該公司完成了第三代的基因排序工作,所掌握的基因信息遠超過其他競爭對手。
“對于目前正在進行的藥品研發、臨床試驗研究以及投產,我之前從未見識過類似的景象,”范伯格說,“現在我也在突破自己的原則。”
波士頓RA資本公司的科欽斯基指出,目前有關乳腺癌研究的重要走向,其實和其他疾病一樣,這種癌癥包含了多種基因突變。腫瘤學對某類特定的基因突變進行定位和治療,是在辨別和治療疾病方面最為先進的一門學科,但近幾個月有關基因定位方面的突破被討論最多的不是癌癥,而是丙型肝炎,即肝臟被炎癥病毒感染。“隨著我們能夠更好地理解致病分子的組成并同時準確診斷,就能夠更容易地說出‘我們有(一組)工具來解決這個問題’。”科欽斯基這樣解釋道。
盡管幾類丙型肝炎藥物因價格問題而吸引了大眾目光,如加州福斯特城的吉利德科技公司(Gilead Sciences)生產的哈沃尼(Harvoni)、索非布韋(Sovaldi)每粒價格高達千元,但它們的確比之前所有的療法都有效。哈沃尼在2014年10月獲得美國FDA的許可,在三個月的時間內成功治愈了94%的患者,半年內幾乎所有患者痊愈。它的關鍵在于能夠消滅會復制丙型肝炎病毒的蛋白質。
“人們認為這個藥物價格過高,但是要明白,它在8至12周內即可治愈,而那之前的治療方法一般都是要終生堅持的。”哥倫布圓環投資的馬蒂這樣解釋。據吉利德公司最新的財務報告顯示,馬蒂的公司擁有他們350萬股股票,“而這還僅僅只是丙型肝炎藥物市場的一小部分。”
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全球丙型肝炎患者達1.5億人,治愈這類病毒還僅僅只是消除多種肝癌疾病過程中的一步。下一步則是定位乙型肝炎。對此,RA資本對位于加州帕薩迪納的箭頭研究公司(Arrowhead Research Corp)已經進行了至少一輪的投資,該公司目前研究的是注射劑。
對某些投資者來說,問題在于這些巨大的突破并非在一夜之間發現或完成的,而與此同時,市場還被其他因素影響著。位于劍橋的生命波動科技公司(WAVE Life Science)在11月11日的IPO共吸引資金1.02億美元。這家公司主要研究罕見疾病的DNA治愈辦法,面對如今3.5億美元的市值,分析師會有所質疑,因為這家公司還沒有產生任何收益,也沒有獲得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許可。
“目前公眾市場還不具備分析科學數據的能力。”科欽斯基表示,他的公司擁有生命波動25%的股份。他們的未來展望是基于科學發展而非投資策略。
RA資本從2002年開始運作,最初關注公開市場基金,后來就轉移到了交叉基金,重點關注上市公司及非上市公司中具有科研和藥物研發實力的投資對象。公司有內部的研究團隊,綽號“TechAtlas”,編制了他們特有的疾病信息圖表。科欽斯基認為,若要利用眼下及未來生物科技發展的機遇,投資者就不應該只局限于某一類的投資策略。
天使投資人艾瑟·戴森早前押注于Facebook和領英,現在,戴森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基礎的營養信息如何與創新科技搭配以改善健康狀況,并允許投資者在日益增長的、關注健康的氛圍中將其資本化。她表示,健康與其對應的醫療保健應該在資產種類上自成一體。“如果你能放眼長遠,使人們遠離疾病困擾,那么最終的收益會比現在好得多,而且大家都會受益。”
對戴森而言,在預防措施上投資也就意味著為類似奧瑪達保健(Omada Health)的公司提供資金。奧瑪達保健位于舊金山,通過一個防治糖尿病的數字項目為雇主及保險公司提供服務。奧瑪達最近完成了第三輪融資,數額高達4800萬美元,前后合計融資超過7700萬美元。
戴森曾經創辦過一個名為HICCup的非營利機構,這個機構進行了五次社區案例研究,意圖在于證明,基于個體健康數據而了解飲食運動規律的共同努力在疾病預防方面產生的效果,并不亞于最新的科學技術。這個項目名為“韋爾維爾之路”(the Way to Weville)。
位于舊金山的Fitbit公司是可穿戴運動設備的生產商,該公司創立于2007年,是全球首批得益于大眾想要記錄自己健康數據的心理創立的科技公司。人們愿意為自己的健康投入更多資金,也想要通過某些標準來衡量自己健康狀況。不過為像Fitbit這樣的公司估值很難,因為消費者以及投資者常常不清楚該如何使用設備記錄的數據。Fitbit在2015年6月份上市后,最初股價為30.40美元,隨后穩步上升,在8月5號達到最高的50美元。然而在11月中旬,分析師的股價下跌預測成真,因為投資者意識到,這家公司的設備其實幾乎等同于一個卡路里消耗及步行記錄器。
收集大數據的能力是近年來許多醫療科技創新關注的焦點。專家表示,目前的任務是如何利用這些收集好的數據。加州山景城的個人基因信息公司23andMe就是這個問題的早期受害者。2013年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麻煩,FDA要求其停止出售DNA分析產品,因為消費者有可能會被檢驗結果的假陽性、偽陰性及錯誤數據誤導。不過,禁令已在2015年秋天取消。根據研究機構風險投資專家(VC Expert)的消息,這家尚未上市、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公司,正在考慮出售其調整后的檢測工具。
Fitbit還在和大型制藥公司(Big Pharma)進行合作,已著手將他們收集的數據轉化成藥品。事實上,關注紐約輝瑞制藥(Pfizer)與艾爾建強強聯合的投資者可能會因此錯失真正的投資機遇:一年前,輝瑞制藥宣布與23andMe進行合作,如此一來,這位制藥巨頭就可以拿到超過60萬份的個人數據進行研究。第一項研究在2015年5月份啟動,目標是針對紅斑狼瘡患者進行更好的診斷及個體化的治療。
健康初創網絡的斯托克斯將目前處理健康數據遭遇的困難,以及新的初創公司也試圖進行這些嘗試引發的潮流,比作互聯網行業初期所面臨的發展困境。斯托克斯和斯蒂芬·克里(Steven Krein)在2011年共同創辦了健康初創網絡,開始了互聯網企業家的生涯。斯托克斯表示:“從實際情況來看,我們目前所面臨的境況就像1994年的互聯網行業,那時,網景公司(Netscape)剛剛在計劃上市。”
在這種假設下,Fitbit或者舊金山的信息技術公司Castlight Health就是科技界的網景通訊,它們將創造新的輝煌并啟發后繼者。后繼者中的部分公司是健康初創網絡孵化出來的,像Adhere Tech,他們研發了一種智能藥瓶,能夠跟蹤并改善使用者的用藥規則;還有Dermio,他們研究的是可視皮膚病學咨詢服務。斯托克斯相信,下一代醫療初創公司的成果將包括能夠測量生命體征并支持與醫生交流的嵌入式設備,能夠測量脫水狀況和營養水平的服裝,以及由無人機執行的可控藥物輸送系統等。斯托克斯指出,不要覺得這些項目聽起來有些嚇人,醫生早在數十年前就將起搏器和子宮內避孕設備開始植入人體了。
在個體方面的醫療保健革命——更多的疾病能夠預防、癥狀在早期能夠被捕捉和識別、定向治療、個體化療法——已經被設置好了基調,就等更加準確、快速地執行了。下一步就是將它們合成一體。
“許多繁重、繁雜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斯托克斯表示,“現在,這個蓬勃的市場已經為迎接改變做好了準備,快速的改變使未來5年充滿了重大的機遇。”
(本文版權來自美國《機構投資者》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