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與生命教育的不解之緣

孫發有

(閩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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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與生命教育的不解之緣

孫發有

(閩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摘要：目前，越來越多的教育問題讓我們不得不反思傳統教育對“生命”的漠視，具體到語文教育中，表現為語文教學人文性、實踐性、情感性的缺失。語文學科與生命教育有著不解之緣。這不僅是教育發展的必然之路，也是社會現實的強烈呼喚，更是語文學科性質的內在要求。

關鍵詞：語文；生命；生命教育

1傳統語文教育的反思

新世紀以來，我國基礎教育階段的課程改革倡導學習方式的轉變，提出了自主學習、合作學習和探究學習的新學習方式，在教學上更加注重學生的因素，使課堂教學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觀。同時，新課程強調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整體協調發展，相較以前，不僅重視學生知識與能力的培養，也突出了對學生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的關注和重視。但是，這種改變有些還只停留在形式上，而非內在的、精神上的深刻變革。由于我國應試教育傳統的痼疾，要完成實質上的改變決非一朝一夕之功。而語文正是受此教育傳統影響和毒害的學科之一，因此，對我國傳統語文教育存在的問題和危害進行重新梳理，很有必要。

1.1語文教學人文性的缺失

事實上，我國傳統語文教育并不缺乏人文精神，直至20世紀初獨立設科以來，它才逐漸疏離人文主義軌道，而走上科學主義的道路。恢復高考后，迅速高漲的考試主義、學歷主義逐漸演變成了后來的應試教育模式，更是為科學主義語文教育觀的滋生和蔓延提供了適宜的土壤。科學至上論觀念造成了語文學科地位的貶損和學科性質的扭曲，它使語文喪失了最為根本的趣味性、想象性、創造性等人文性特征，淪為枯燥的技藝之學、知識之學乃至機械的應試訓練[1]。為了追求教學效率的最大化，教師的灌輸代替了學生的學習過程，教師的講解代替了學生的參與、理解，學生成了等待“輸入”的容器，從而“導致語文課只見文字不見人文，只見筋骨不見血肉”[2]。這樣的語文課必然枯燥乏味，必然成為學生興趣之外的東西，也自然成了學生學習的負擔。

雅斯貝爾斯曾說：“什么地方計劃和知識獨行武斷，對精神價值大加撻伐，那么這些計劃和知識就必然會變成自身目的，教育就將變成訓練機器人，而人也變成單功能的計算之人，在僅僅維持生命力的狀況中可能會萎縮而無法看見超越之境。”[3]35-36把活生生的人異化成無生命的“機器人”，這無疑是令人憂慮和痛心的，正如夸美紐斯所說：“因為我們是在形成人，不是形成鸚鵡。”[4]139因此，語文老師必須認識到在教學中應實現“語言與精神的同構同生”[2]，而非一味的獨白，并讓學生淪為“沉默的大多數”。

1.2語文教學實踐性的缺失

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應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5]2。但目前的語文教學卻嚴重忽視了這一特點，唯教材、唯教參的現象仍十分嚴重，課堂上嚴格按照課前備好的教案實施教學，對教學的時間、空間甚至學生的思維進行控制，從而達到控制課堂、完成任務的目的。由于教師控制著課堂，對先教什么、后教什么都事先進行了設定，在教材、教參、教案的圈子里活動，因而把課堂與生活隔絕開來。學生的思考不受重視，很多可以信手拈來的言語材料棄之不用，甚至課堂上生成的活生生的教學資源也被當作“事故”而扼殺。“那些飛進教室的蝴蝶、突如其來的大雨、窗外美麗的彩虹，都因為是課堂之外的新鮮，而被牢牢關在了課堂的圍墻之外。”[6]160-161從而，學生的視野受到局限，學生的生活經驗不能進入課堂為語文實踐所用，以致語文教學成了無源之水，語文學習與語文實踐成了兩個互不相干的世界。正如一位語文教師所感嘆：“關在籠子里奄奄一息的語文能給學生什么呢？……難道我們生命里最具想象與浪漫的二十多年的歲月就只能在這些遺留的文字舊頁中去觸摸一些腐爛的氣息，而在其余的年月再回到一個與書本完全不同的真實世界而跌落曾經擁有的夢想？”[7]87

1.3語文教學情感性的缺失

“以教為中心”的語文課堂，教師處于主導地位，馮建軍稱這樣的老師為“孤獨的課堂獨裁者”[6]162。而學生則處于機械的、被動的接受者的角色，參與受到剝削，思考受到禁錮，情感受到壓抑，個性受到排斥。新課程提出了知識與能力、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三個維度的課程目標，把長期以來受到忽視的情感態度與價值觀提到了突出地位，使得我們的語文課堂有了一定的改觀。但是從目前來看，這些改變還很不全面、很不徹底，甚至是流于形式的。在升學壓力的驅使下，學生學習的仍然是僵死的知識，仍然是考試的答案，僅僅幾節體現三維目標的“公開課”也是演給別人看的。一次語文公開課后，筆者曾問執教老師平時上課是否和公開課一樣，她無奈地答道：“公開課是公開課，平時該怎么上還怎么上。”由此可知，為什么許多學生在語文課上逐漸失去了對語文的興趣。但是，我們卻很少真正地反思。每一個學生都是一個獨立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思維方式和情感體驗，他們對每一篇文章的理解和感悟也各不相同，忽視學生的情感體驗和個性差異，代之以老師的理解和標準答案，必然會把語文教育帶向一個僵死的胡同，必然會造就一批批麻木死板、缺乏個性創造的“雷同體”。

2語文生命教育的現實需求

張楚廷說：“真正的教育者是經常的檢討者。”[8]171這不得不讓我們深思和檢討：“教育是否讓歡快的兒童寡言了？教育是否讓活潑的青少年抑郁了？教育是否用冰冷的水澆滅了青少年的憧憬和期盼？教育是否真的以為唯有靠灌輸行事的？”[8]172泰戈爾說：“教育的目的應當是向人類傳送生命的氣息。”沒有生命的教育是膚淺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為此，我們要在所有課程的教學中落實生命教育，尤其是在語文課程的教學中。

2.1教育發展的必然之路

教育是什么？教育發展什么？曾經的教育一會是上層建筑，一會是經濟基礎，“教育失魂落魄的現象如此普遍。”[8]140一位教育工作者曾指出：“現在提倡很多的是教育要為經濟服務，要為社會服務，這些都應該，但還應提教育為人的發展服務。當然這幾個服務是有聯系的，但只提前者顯然是不全面的。”[9]273曾經的教育，我們強加在它身上的東西太多了，以至于它不能獨立的成為自己。蒙田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認識自我。”[10]3康德說：“人生來具有許多未發展的胚芽。”[8]112因而，教育必須而且別無選擇的應當是人的教育，是發展人的教育。“經濟及以其為基礎的政治，他們的根本亦在人及其發展。經濟及以其為基礎的政治、科學、藝術、教育等等之根本皆在人。”[8]99

2.2社會現實的強烈呼喚

無論是主張“性善說”“性惡說”，還是“白板說”，都不會否認后天教育對孩子成長的重要作用，在這里人們似乎得到了共識，所以把教育擺在了前所未有的至關重要的地位。文盲率的下降和國家不斷增長的教育經費投入就是證明。然而，另一方面，家庭、學校和社會卻在做著另一種事情來抵消教育投入所帶來的微弱成效。孩子們一邊被教導著誠信友愛，一邊卻在觀看著殺戮和欺騙。花季的生命選擇離去，活潑的幼兒受到戕害，無辜的動物在大庭廣眾之下遭到追趕屠殺……這一幕幕每天在我們身邊徘徊，在年幼的孩子面前上演，試問，我們的社會究竟在為孩子提供著一個怎樣的成長環境？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我們的孩子面對著時刻上演的被認為是“正常”的“殘忍”，對孩子所有的教導恐怕也不如這一次次的“耳濡目染”來得更深刻徹底。當“殘忍”司空見慣，當“友愛”又重回字典里，那么，我們標榜的教育究竟要教育孩子什么呢？現實總是發人深省，催人迷途知返。社會需要改變，教育更不能回避“生命”,否則它必將在不久的將來付出慘重的代價。

2.3語文學科性質的內在要求

落實生命教育，應當是所有學科共同的任務，但是各個學科的特點不同，實施生命教育的方式和效果也各不相同。語文學科特殊的學科屬性賦予了其在生命教育實施過程中更多的責任和更大的便捷。語文教育是母語教育，具有對中國人而言所獨具的特殊含義和深遠影響。它除了讓學生掌握語言這個工具外，還承擔著哲學啟蒙、科學思維訓練、民族文化傳承、生化方式習得、審美情趣培養等多方面的任務。實際上，學生通過語文課程潛移默化地學習到的價值觀、人生觀、歷史觀、文化觀、審美觀，有時遠比政治課、歷史課、藝術課中學到的這類知識還要自然深刻、細致入微、經久不忘[7]69。

語文教育活動是在特定時空中教師與學生雙向的積極的生命運動過程，尊重人及人的生命價值，是語文課程的精神價值[7]14。學習語文，不是機械地掌握知識，即不是進行字詞句篇語修邏文的簡單學習，而是與文章進行對話和交流。一個漢字，隱含著一個世界；一首詩，隱含著一段生命的經歷[7]88。它的目的不在于教導，不在于訓誡，而在于和學生進行生命的對話，以喚醒學生的情感體驗和生命感知，引導學生探索生命自由的奧秘，不斷擴展豐富自身的生命視界和精神家園。王麗在《我的教育夢》一文中寫道：“在我看來，語文課的意義絕不僅僅在于教給孩子某種知識和技能，更重要的是，它通過一篇篇凝聚著作家靈感、激情和思想——代表人類創造的精神財富的文字，潛移默化地影響一個人的情感、情趣和情操，影響一個人對世界的感受、思考及表達方式，沉淀為他精神世界中最深層最基本的東西——價值觀和人生觀。”[11]2正如日本禪師山本玄絳所說：“一切諸經，皆不過是敲門磚，是要敲開門，喚出其中的人來，此人即是你自己。”在這種以生命對話為理念的語文課堂上，學生參與學習活動時，才可能是“以一個完整生命體的方式全身心投入的，而非局部的參與”[12]84。

3結語

教育功利化已經侵襲了整個教育領域，教育形式化的弊端也嚴重影響了學生的身心發展，造成學生生命意識淡薄、情感匱乏、人際關系緊張等一系列后遺癥。語文學科與生命教育有著不解之緣，必須發揮自己作為母語教育特殊地位的作用和影響。語文生命教育的開展必須以一定的理論為支撐，以認清語文學科的特點和語文教學的現狀為前提，在此基礎上對實踐進行歸納升華，形成科學的理論和原則，并進而能夠指導實踐。在具體實踐中，教師能否真正轉變教育觀和教學觀是影響生命教育有效開展與否的重要因素，這也是我國現階段語文老師需要深刻認識和加以改善的。可見，語文生命教育的研究和實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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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靳玉樂.新教學方式的實踐藝術[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9.

(責任校對王小飛)

doi:10.13582/j.cnki.1674-5884.2016.03.012

收稿日期：20150917

作者簡介：孫發有(1990-)，男，河南南陽人，碩士生，主要從事學科教學(語文)研究。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5884(2016)03-003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