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多輝+李明宇
[內容提要]科學發展觀是新形勢下的理論創新成果。它堅持“以人為本”,實現了對西方傳統發展觀“物本”思想和“人本”思想的超越;它主張“全面協調發展”實現了對“經濟增長論”和“整體、綜合的發展觀”的超越和創新;它倡導“可持續發展”,強調和諧發展的理念,在發展的道路方面實現了對西方可持續發展觀的超越。
[關 鍵 詞]科學發展觀;傳統發展觀;可持續發展;和諧發展
科學發展觀是具有自己鮮明特點的獨創性理論,其核心原則是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以人為本”是唯物史觀關于人的發展理論的堅持和新發展,最終要實現的是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也就是唯物史觀所追求的目標。“全面發展”是“要實現經濟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協調發展,就是要做到五個統籌,推進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相協調,推進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的各個環節、各個方面相協調。”[1]科學發展觀堅持可持續發展,是在重視人的主體地位同時,關注人的最本質的力量,并通過人的自覺性的活動,達到的人與自然的新的和諧與統一。
一、科學發展觀堅持“以人為本”是對西方傳統發展觀“物本”思想和“人本”思想的超越
西方傳統發展觀的“人本”思想的本質是確立人權的主體地位,進而反對神權主義、天定神受,旨在推翻宗教的統治地位。這一期間的“人本”思想是作為社會新的意識形態組成部分。在20世紀下半葉,“人本”思想逐漸滲透到經濟領域,成為新的發展觀的核心理念。作為發展觀的“人本”思想,有別于歷史上的“人本”思想,針對的是傳統發展觀的單純追求物質財富,為物質主義論的“物本”思想。法國經濟學家弗朗索瓦·佩魯的《新發展觀》和著名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在《以自由看待發展》等著作中都提出“人本”思想。佩魯的“人本”思想緊密地與發展問題相聯系,主要觀點包括:發展的“中心是人的發展”[2],發展是“為一切人的發展和人的全面發展”[3]。佩魯認為人是發展的中心、發展的目的、發展的動力等。在佩魯之后,西方研究發展問題的理論家也從不同視角闡述了“以人為本”的思想,例如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在《以自由看待發展》一書中,把發展與人的自由相聯系,認為“發展可以看作是擴展人們享有真實自由的一個過程”。[4]
科學發展觀的理念繼承了以人為本的思想,并將其作為核心,統領整個科學發展觀的科學體系。以人為本的理念在繼承的基礎上實現創新,借鑒和揚棄西方傳統發展觀的“物本”思想和“人本”思想。
首先,科學發展觀對于傳統發展觀的 “物本”思想的批判更加合理和縝密。反思“物本”理念的背景是人與自然關系的惡化、自然破壞、生態危機的出現。科學發展觀強調“以人為本”,同時肯定物質文明、經濟建設的重要性,堅持可持續發展。同時貫徹對“人本”理念的繼承和發展,在理論和實踐中加強自覺性和理性的解讀。“堅持以人為本,就是要以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為目標”,“不斷滿足人們的多方面需求和促進人的全面發展。”[5]緊接著強調發展不能以犧牲精神文明、犧牲生態環境、犧牲人的生命為代價。
其次,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人本思想,把歷史唯物主義關于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觀點和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融入到了“以人為本”的理念當中。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科學發展觀明確指出:“必須堅持以人為本。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黨的根本宗旨,黨的一切奮斗和工作都是為了造福人民。……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做到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6]。這樣就將“人”具體化,不是個人、是整體,不是抽象的整體,是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可以說,科學發展觀堅持的是全體人民為本,反對物質利益為中心,反對“GDP本位”等,這是科學發展觀超越傳統發展觀的最核心的理念體現,也是對傳統發展觀的“物本”思想和“人本”思想的超越。
二、科學發展觀的“全面協調發展”思想對“經濟增長論”和“整體、綜合的發展觀”的超越和創新
美國經濟學家威廉·劉易斯在1956年出版的《經濟增長理論》一書中將經濟的“增長”與“發展”(或“進展”)同等使用,將GDP視為衡量國家進步和發展的評價指標,認為只要經濟發展,任何關于民生、民主、自由等問題將迎刃而解。這種發展觀是使得各國將重心放在經濟發展上,從而忽視社會不公、分配不均、失業增加、貧富差距加大等問題,社會的發展處于單向度發展軌道,即無效增長或無發展增長。
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超越“經濟增長論”的“綜合發展觀”被學者提出。美國經濟學家邁克爾·托達羅指出:“應該把發展看作包括整個經濟和社會體制的重組和重整在內的綜合過程。除了收入和產量的提高外,發展顯然還包括制度、社會和管理結構的基本變化以及人們的態度,在許多情況下還有人們習慣和信仰的基本變化。” [7]可以看出,邁克爾·托達羅將發展的內涵大大拓展了。弗朗索瓦·佩魯的《新發展觀》一書提出的新發展觀不僅是“綜合的”,而且是“整體的”。佩魯指出:“我們所講的發展是整體性的,這種發展使技術受到各個人類共同體知識的、社會的和道德的約束。世界正在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8]佩魯的論述將“綜合發展觀”提升到了“整體發展觀”的高度。
雖然“經濟增長論”和“整體綜合發展觀”有著一定的歷史進步性,但還是沒有真正把握發展的本質,沒有處理好人的地位和價值意義。科學發展觀中提出的“全面協調發展”,是對“經濟增長論”的揚棄,以及對“整體綜合發展觀”的借鑒和吸收和超越。
首先,比較“綜合發展觀”和“整體發展觀”,科學發展觀的提出的“全面協調”理念更能體現和把握發展的系統性。所謂“全面協調”,指的是涵蓋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建設等各個領域、各個環節、各個方面協調的發展。這就將發展的內涵擴至整個人類社會,并且將社會最為一個緊密聯系的有機整體,體現了發展的系統性和完整性。全面協調發展涵蓋了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社會發展的基本動力,生產力、生產關系、經濟基礎、上層建筑等,即具有明顯的感性色彩,又更富邏輯性和整體性及結構性。
其次,全面協調發展更具有辯證性。“整體綜合發展觀”也對在對經濟增長論的單向度發展的理念進行否定和批判,但相比較而言,缺少辯證發展思維。“整體綜合發展觀”認識到“經濟增長論”的負面效應,并努力實踐對經濟增長唯一論進行消解,但卻忽略了經濟增長的積極性,以及經濟增長與社會其他領域的關系。
科學發展觀強調的“全面發展”,經濟增長只是其中一方面,還包括社會其他各領域的全面進步和人的全面發展。并指出通過經濟發展,解放和發展生產力,為社會和人的進步打下堅實的基礎。科學發展觀在表述中提出,經濟、政治、文化、人的而全面發展的內涵,并指出經濟發展決定政治、文化的發展,反之,政治和文化的發展也會極大促進經濟的發展。因此,科學發展觀的全面協調發展的思想體現了辯證的邏輯性,是對“綜合發展觀”和“整體發展觀”的片面性和局限性的克服。
最后,科學發展觀強調全面協調的方法,更具實踐性。黨的十八大中指出“全面協調”發展觀提出要構筑(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的“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而且還提出了“統籌兼顧”作為實現發展的“根本方法”,為此科學發展觀提出“五個統籌”的思想,即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這種闡述,體現辯證方法論的本質、又更具有實踐性,是對“綜合發展觀”和“整體發展觀”的揚棄和超越。
三、科學發展觀的堅持“可持續發展”、強調和諧發展的理念在發展的道路實現對西方可持續發展觀的超越
1987年,聯合國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我們共同的未來》研究報告中將“可持續發展”定義為:“可持續發展是既滿足當代人的需求,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需要的能力構成危害的發展。”由此 “可持續發展” 的理念被大多數國家所公認。
科學發展觀提出的可持續發展,繼承了“可持續發展”最初的本意,重點是否定和批判粗放型發展模式。強調經濟發展不能以自然資源的過度損耗為代價,關注當代人的發展與后代人發展的等同權利,實現了在發展觀理論上的創新,完成對西方可持續發展觀的超越。
首先就是明確“可持續發展”概念和含義,創新性地把“可持續發展”界定為:“可持續發展,就是要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實現經濟發展和人口、資源、環境相協調,堅持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保證一代接一代地永續發展。”[9]這種對“可持續發展”的解讀的創新之處在于:人類發展的代際公平;人口、資源、環境的空間指向明確。
其次,在對“可持續發展”的理論生態學意義闡發上,科學發展觀克服西方發展觀對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的忽視,創新性地把“可持續發展”的目標設定為“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這表明,科學發展觀的關鍵是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人口壓力、生態危機在本質上都是人和自然的關系問題。要克服人類對自然的肆意征服和改造過程,同時又回避那種自然至上的極端化做法,提出要建立和維護人與自然相對平衡的關系,堅持在開發利用自然中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這是科學發展觀提出“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價值目標的真諦之所在。
最后,在踐行可持續發展的道路上,黨的十七大提出要“堅持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同時提出“建設生態文明”的“戰略任務”和“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這都是對“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目標的具體化和制度化的表現,將“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具體化為行動綱領,實現了由理論到實踐的對西方可持續發展觀的雙重超越。
總之,科學發展觀堅持馬克思的唯物史觀立場、觀點和方法,在對西方發展觀的反思和批判基礎上,從理論領域實現對其的揚棄和超越,為人類的發展理念做出重大貢獻,是符合全球發展趨勢的發展觀。
參考文獻
[1]中共中央宣傳部理論局.科學發展觀學習讀本[M].北京:學習出版社,2006.
[2]弗朗索瓦·佩魯.新發展觀[M].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151.
[3]弗朗索瓦·佩魯.新發展觀[M].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11.
[4]阿馬蒂亞·森.以自由看待發展[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2:13.
[5]《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C].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850.
[6]《十七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C].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9:12.
[7][美]邁克爾·托達羅.經濟發展與第三世界中國[M].經濟出版社,1992:50—51.
[8][法]弗朗索瓦·佩魯.新發展觀[M].北京:華夏出版社,1987:194.
[9]《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G].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850.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馬克思恩格斯城鄉融合理論與我國城鄉發展一體化研究”(13CKS001)、(14BSH059),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項目(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專項)(14JDSZK076)。
責任編輯/李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