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引領學生徜徉在語文的天地里,遨游于精品閱讀的海洋中,我們的口語表達都必須吐字清晰不羅嗦,有輕重有徐疾,只有這樣才會有“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效果。
一、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語言外在引力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一席話”固然有其內在的本質,但“一席話”外在的衣表——口齒清楚、抑揚頓挫也是必須的。教育家蘇霍姆林斯基有這樣一段名言:“在擬定教育性談話的內容的時候,你時刻地不能忘記,你施加影響的主要手段是語言,你是通過語言去打動學生的理智與心靈的。然而,語言可以是強有力的、銳利的、火熱的,也可以是軟弱無力的。” 用好語言,從而打造好學生的語言,對語文老師來說,是職業之使命。
看如今的小學語文特級教師,哪個沒有過硬的普通話表達的基本功呢? 聽過特級教師的公開課,印象頗深的是老師的語言表達。南國美女老師林莘執教習作指導課《木頭人》,吐字清晰,有徐有疾,有輕有重,讓人產生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感覺。北國的趙志剛老師執教《狼與鹿》,一開口,聽課老師便驚呼:“趙忠祥!”那標準的京味兒加上所執教的課與動物有關,聽課老師仿佛在欣賞語文天地里的 “動物世界”。
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言內在魅力
語文教師的課堂語言應當根據表達內容和情感的變化而跌宕起伏。只有深入文本,體悟作者語言文字表達的情感,才能將情感用聲音表達出來。怎樣做?“收官”、幽默、整合都可以,要因文而異,因情而異,運用恰當才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1)“收官”。“收官”是圍棋用語,表示最后階段,雖還沒有結束,但已接近結束。收官有升華主題的作用,這時往往需要教師以其豐富的感情積累和知識底蘊來縱情渲染,一詠三嘆,為課堂抹上最絢麗的一筆,從而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詩意課堂的締造者王崧舟老師將“收官”這一方法揮灑到了盡致。
師:我納蘭性德真的“輕”離別?再讀《長相思》,默讀,你從哪兒體會到我納蘭性德沒有輕離別呀?
師:我是納蘭性德,我想先問問我的老父:“老父,我是輕離別嗎?”
生:不是,我從“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中看出你不是輕離別,而是為了保家衛國。
師:好一位開明的父親!我再想問一問我的愛妻:“我是輕離別嗎?”
生:你不是。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你是為了保衛祖國。你離別家鄉,是為了到前線去殺敵。所以我不怪你。
師:請坐。好一位賢德的良妻。是的,我何曾是輕離別呀!我是那樣的重離別呀!但是我重任在肩,我不得不離,不得不別啊!長相思,我的重離別,我的重重的離別,我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化在了《長相思》中了。(學生有感情朗讀《長相思》。)
師:這就是為什么我身在征途卻心系故園的原因所在。為了我的壯志和理想,思念家鄉的孤獨和寂寞,就這樣化做了納蘭性德的《長相思》。(教師出示“長相思”三個字,放音樂《愴》)
師:山一程,水一程,程程都是——(生齊說:長相思)。風一更,雪一更,更更喚醒——(生齊說:長相思)。愛故園,愛祖國,字字化做(生齊說:《長相思》)
同一個問題,老師角色扮演了一回納蘭性德,道出了納蘭性德并非輕離別,而是重任在肩,心懷壯志和理想,卻又擋不住思鄉的孤獨和寂寞。王崧舟老師用追問用一嘆三詠的“收官”技術將課堂推向高潮,在學生意猶未盡時收了課。這種做法將文章的立意主題在學生心間內化,又余味無窮。
(2)幽默。幽默是教學智慧的閃現。在恰到好處時用語幽默讓學生會心地笑,用笑提神益智,又不傷學生的面子,讓學生一笑了之,卻又意味深長。一位老師上課時,一只蝴蝶飛進了教室,一部分學生的注意力便隨著蝴蝶游離于課堂內容之外,于是老師停下來,說:“我現在得一個問題,這只蝴蝶為什么不愿意飛走呢?”同學們不知老師用意,不知如何回答,老師說:“這是‘蝶戀花’,因為你們是祖國的花朵嘛!”同學們會心地笑了。這位老師面對課堂意外,巧用語文上的詞牌名一語飛渡,多么自然的藝術處理!
(3)整合。課堂教學中,由于受語言表達水平的制約,學生的回答雖然看起來是百花齊放,但是常出現條理、思路不夠明晰的情況。這時教師要對學生的回答重新整合、概括,力求給學生一個更為客觀完整的答案,使學生從模糊走向清晰,從片面走向全面。但整合并不是對學生答案的簡單重復和堆砌,而是教師對學生的回答進行的理性總結,升華為一段凝煉的文字,從而讓學生的認識再上一個新的高度,這很需要老師培養對他人語言的組織能力,是內在的語言體現。
三、“還其廬山真面目”的語言更深處的內在張力
語文語文,語在先,文在后。忙乎多年來我們不斷呼吁課堂要書聲瑯瑯,但如何把書面語言清晰、響亮、富有感情地讀出來,變文字這個視覺形象為聽覺形象,這是我們一直的追求。竇桂梅老師主張“什么樣的文章還它什么樣的味道”,請看片斷《林沖棒打洪教頭》: (音畫視聽中:“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師:(定場語)話說,北宋政和年間,綱紀敗壞。貪官污吏把持朝政,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天下英雄豪杰,紛紛起義。
師:(開臉兒)今天先表一人(對著圖說),此人東京汴粱人士,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的年紀。官居至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人送外號——豹子頭。此人姓甚名誰?
師:這正是(齊讀賦贊)
師:(扣子)朗讀至此,欲知后文如何,且聽下堂課斷續分解!
師:(拍醒木)上回書說道,我們對題目的朗讀,人物外貌、語言、動作的朗讀,理解了人物這些不同的表現。
師:(音樂與歌聲再次響起——“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今天,我們僅僅走進“林沖棒打洪教頭”這一個小小的章回。《水滸傳》中大大小小人物有705個,課后好好讀讀《水滸傳》。有人說——(生朗讀賦贊)。
朗讀就是理解,朗讀就是發現。這里就涉及什么樣的文本,該進行怎樣朗讀的問題。這就是說,不同的文本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作品的思想內容和精神實質也有不同的準確把握。就某一篇故事體裁的文本來說,朗讀時就要聯系故事背景、挖掘情感因素;朗讀情境、找準朗讀基調。
竇桂梅老師關注了該文本的最初形式:評書。開篇便語驚四座,之后用上了評書的道具:一桌、一椅、一扇、一醒木,用評書之“說話”味道 、“評演”味道 、“書藝”味道,采用定場語、開臉兒、擺砌術、賦贊等形式,關注了文本原生價值特點,上出了原本的味道。外行人聽來是在聽語文型的評書,本行人聽來是在聽評書型的語文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