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諜戰電視劇人物形象分析

【內容摘要】本文對新世紀諜戰電視劇中的正面人物、反面人物等進行了分析，指出了新世紀諜戰劇人物形象塑造的瓶頸，同時對諜戰劇的未來發展提出了幾點建議。

【關鍵詞】諜戰劇；間諜；人物；塑造

成功的諜戰電視劇往往通過緊張、刺激的劇情，把冷酷、神秘，并不被常人所熟知的地下工作者還原為普通人，劇中對人性的準確把握更是讓受眾從中獲取一種審美愉悅。一部好的諜戰劇想在眾多競爭對手中出奇制勝，更多靠的是個性化人物形象塑造。

一、正面人物形象：并不十全十美的“平民英雄”

完美正統的英雄形象被新世紀諜戰劇中個性鮮明、非概念化甚至有些缺陷的“平民英雄”所代替，“這樣的英雄形象喚起了觀眾內心深處渴望掙脫世俗羈絆的夢想，在不違背公共道德和社會秩序的前提下，通過觀看英雄的‘出格’言行，滿足了觀眾心中英雄化和世俗化的雙重欲望，并借以消解自身壓力”。①

《潛伏》的主人公余則成是一個在一開始時有缺陷的小人物。余則成走進革命隊伍，成為一名潛伏人員，可以說一半是因為未婚妻左藍的關系，另一半是因為他對國民黨原有信仰的喪失。作為一名1937年就加入復興社的老軍統，余則成一開始還是很明確自己和共產黨的界線的，直到他發現戴笠與日本人做骯臟交易的事情后，原來的信仰產生了動搖，才決定去找未婚妻左藍。這時候的余則成雖然答應了中共方面的潛伏要求，但他畢竟是因為左藍的原因選擇的加入，所以他在思想上的缺陷還是存在的。這種思想上的缺陷是通過后來的秋掌柜咬舌事件、左藍之死等一系列事件逐步彌補的。當左藍死后，余則成拿起她遺留下來的《為人民服務》一書，從一字一字慢慢念到充滿感情大聲朗誦時，他才完成了思想上的蛻變。性格的缺陷雖然給余則成帶來一次又一次危機，但也使余則成這個人物形象更加人性化。

《聽風》中的瞎子阿炳因聽覺天賦進入701，他在生活中是缺乏自理能力的殘疾人，自卑、敏感、偏激、暴躁，然而在工作中卻是一個無人能及的天才。他的殘疾先是生理的殘疾，后發展成心理上的殘疾。從小到大的極度自卑使他心靈發生扭曲，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他的母親和安在天）。即便是婚后，他也不相信他的妻子林小芳。成為701的大功臣之后，由于自身性格的缺陷所導致的無端的猜忌，使他最后觸電自殺，妻子也以死謝罪。英雄不因工作而犧牲，卻因個人家庭而棄世，這在以往是不多見的。

二、反面人物：不再臉譜化

以往的諜戰劇在塑造反面間諜人物形象時，往往臉譜化，有些學者甚至給諜戰劇的反面人物歸納了幾大特征：身份應當是反動階級的，外貌肯定是丑陋不堪的，動作必定是鬼鬼祟祟的，語言肯定是粗俗污穢的，道德必定是腐化墮落的。

新世紀相對較為寬松的電視劇創作環境，使得諜戰電視劇中反面人物形象塑造逐漸擺脫了臉譜化。反面人物不再是簡單的“一壞到底”，而是呈現出多面性。

電視劇《潛伏》中的國民黨特務李涯這個角色塑造得有血有肉，他豐富、立體，有性格。開始時，相信許多觀眾應該是相當討厭他的，因為他是這部電視劇最大的反派，他是正面人物余則成最大的敵人，他鋒芒太露，不懂得適時的收斂，甚至在剛到天津站的時候就敢于對站長發號施令，而后又多次對余則成進行明察暗訪，說到底，這是個不討喜的角色，然而，余則成的一個耳光卻讓他流下了眼淚。這個無妻無兒無友的男人所做的一切，用他自己的話說都只是“為了孩子”。但是，余則成和他一個是團隊協作，一個是孤軍奮戰，余則成代表了歷史發展的正確方向（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他卻拼命想要扶不值得幫扶的大廈于將傾，縱有天大本事也難挽敗局。這個人物形象的塑造體現了深刻的哲理：選擇永遠比努力重要！李涯的失敗不是他個人的問題，而是他所效忠的黨國出了問題！

三、女性人物形象：不再只是配角

新世紀諜戰劇中的正反兩面的女性角色，都在向特點更突出、形象更豐滿的方向轉變。她們不再只作為配角出現，也在劇中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甚至牽引著整個劇情的發展。

諜戰劇《懸崖》中的女主角顧秋妍既剛又柔。她的“剛”是因為信仰，在野外發電報被敵人發現之后，衣不遮體的她竟然能夠在曠野雪原堅持生存數天，在饑寒中邊持手榴彈邊抽煙，眼中滿是堅韌和決絕。她的“柔”是因為愛，對前線丈夫的掛念直接導致她對“假丈夫”周乙的抗拒。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并肩作戰的友誼又使得她必須要對周乙這位隨時都站在死亡邊緣的戰友給予足夠的關心。

諜戰劇《旗袍》主人公關露萍外表妖嬈，但實際是內心極其隱忍的女地下黨員，長期潛伏于大漢奸及日本人身邊，為此不惜被家人誤解，為國人所唾棄，與兩個男人的感情糾葛更使她備受精神煎熬，而支撐她一路走來的是對信仰的無比堅定和大無畏的勇敢。諜戰大戲《潛伏》女主角翠平是一個此前熒屏前所罕見的女性地下工作者，她看起來很土，但卻心中有大愛。當想“拿下”余則成的時候，突然知道左藍是余則成的戀人，就責問余則成，“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要早告訴我，我就在她臨死前告訴她，你肚子里有她。”這句話一下子就把翠平身上大氣的東西體現出來了。

翠平是那個時代的農村女性，在整部電視劇中，翠平帶給了觀眾太多沖擊，如同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所以讓人感覺她就是真的翠平，而不是“美女間諜+帥哥臥底”扮演的翠平，雖然出身農家，但是，她不狹隘，她不庸俗，她不卑怯。在認識余則成之前，她已經是一個百煉成鋼的戰士了。在她的語言里，也許沒有信仰、理想、主義這些抽象的詞匯，就算她曾經在復述別人的話語時使用過這些詞，她的頭腦中也不會有這些形而上的概念。但是，嚴酷的戰場，親手抵抗侵略者的經歷，使她充分地認識到自己是在為什么戰斗，知道戰斗必須要付出什么代價。因此，她有著不亞于任何人的忠誠，她堅強、機敏、勇敢、鍥而不舍，還有，她義無反顧。正是這種義無反顧，使她充滿了力量。翠平與余則成之間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協調感，他們所發生的一切為整個故事增添了一道獨特的色彩。

新世紀諜戰劇塑造出眾多具有鮮明特色的女性形象，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記憶與無盡的遐想。

四、對諜戰劇的思考

形形色色的諜戰電視劇，帶給人們數不盡的諜戰話題，往往成為觀眾茶余飯后談論的焦點。觀看諜戰劇不僅成為中老年人懷舊的一種方式，同時也成為年輕一代觀眾認識歷史、了解特殊年代革命斗爭的一種途徑。

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新世紀諜戰劇在發展的過程中也存在不少問題，有觀眾形象地總結諜戰劇的幾大俗套：特務多為美嬌娘，動作槍戰齊上場，故事單薄史料虛，敵我雙方戀愛忙，勾心斗角勝官場，對白膚淺旁白扛。甚至有網友吐槽，打開諜戰劇總是那老三樣——密碼、暗語、電報。

為了更好地生存與發展，諜戰劇必須尋求嬗變，突破瓶頸。具體說來，可以從以下幾方面著手：一是從以往純粹的高智商燒腦向融情感、倫理等元素在內的混搭劇轉變；二是演員選擇從老“戲骨”向“小鮮肉”轉變；三是從閉門造車向“睜開眼睛看世界”轉變。總而言之，只有與時俱進，才能夠在日益劇烈的市場競爭中更好地生存與發展。

注釋：

① 胡輝：《“諜影重重”英雄無名 “暗戰之戰”魅力十足——淺析近年來熱播諜戰劇的正反面人物塑造》，《中國電視》2011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