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中國電視人文教育的初心

【內容摘要】中國電視人究竟應該如何做到不忘初心，本文從對習近平總書記相關講話的學習感悟中體會出堅守的重要，認為中國教育電視臺節目改版正是不忘中國電視人文教育初心的具體體現。

【關鍵詞】娛樂化；人文教育；教育電視

中國教育電視臺的最新改版獲得了方方面面的肯定和點贊，這不僅符合上級領導辦成“學習型、特色型、精品型電視臺”的要求，而且，以“人文教育、點贊青春”為標識的改版，也代表了中國電視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和正確輿論導向，對中國電視堅持五大發展理念具有普遍的示范作用，正是不忘中國電視人文教育初心的具體體現。

只有把中國教育電視臺的這次改版放在整個中國電視的生態系統中加以考量，我們才能完整地解讀出這次改版的意義和價值。

有比較才有鑒別，我們的判斷需要開闊的視野和參照獲得驗證。

一、用審美的初心抵御資本的傲慢

2014年10月15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發表重要講話，當時講話的全文并沒有公開發表。一年后，新華社發表了講話的全文。其中這樣一段話引起了人們濃厚的興趣：“我年輕時讀了不少文學作品，涉獵了當時能找到的各種書籍，不僅其中許多精彩章節、雋永文字至今記憶猶新，而且從中悟出了不少生活真諦。文藝也是不同國家和民族相互了解和溝通的最好方式。去年3月，我訪問俄羅斯，在同俄羅斯漢學家座談時就說到，我讀過很多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如年輕時讀了車爾尼雪夫斯基的《怎么辦？》后，在我心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動。今年3月訪問法國期間，我談了法國文藝對我的影響，因為我們黨老一代領導人中很多到法國求過學，所以我年輕時對法國文藝抱有濃厚興趣。在德國，我講了自己讀《浮士德》的故事。那時候，我在陜北農村插隊，聽說一個知青有《浮士德》這本書，就走了30里路去借這本書，后來他又走了30里路來取回這本書。我為什么要對外國人講這些？就是因為文藝是世界語言，談文藝，其實就是談社會、談人生，最容易相互理解、溝通心靈。文藝深深融入人民生活，事業和生活、順境和逆境、夢想和期望、愛和恨、存在和死亡，人類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可以在文藝作品中找到啟迪。文藝對年輕人吸引力最大，影響也最大。”①

有意思的是，習近平總書記的“我與名著”的閱讀體驗，在2015年的兩次重要出訪中，仍然成為新聞的亮點。在美國訪問期間的講話中他說：“我青年時代就讀過《聯邦黨人文集》、托馬斯·潘恩的《常識》等著作，也喜歡了解華盛頓、林肯、羅斯福等美國政治家的生平和思想……”②在倫敦金融城的講話中他說：“此時此刻，有關英國的記憶不斷在我腦海中閃現，我想到了英國資產階級革命、工業革命、憲章運動，想到了莎士比亞、拜倫、雪萊、肖伯納，想到了培根、克倫威爾、丘吉爾……”③

我的心得是：走30里路借回一本《浮士德》，當然是獨特的閱讀體驗，但更是一種生命體驗。有這種經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當下屢禁不止的神劇、雷劇、鬧劇？怎么可能滿意文藝“當市場的奴隸”？怎么可能不警告“不要沾滿了銅臭氣”？

我們當然不是低估資本的力量，當然不能無視資本的沖動，而且還要承認資本做到了以前無法做到的一切。就拿被影視大咖們稱之為強勢碾壓了電視劇的真人秀節目來說，《爸爸去哪兒》第一季的冠名費不過2800萬，第二季就猛增到3.12億，而第三季已經達到了5億，比兩年前翻了近18倍。資本召集了最火的明星、一流的設備和最成功的模式，當女神級的人物都在真人秀節目中閃亮登場時，你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作“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句話，我們必須正視這樣的現實：今天綜藝節目比拼的不再是創意，而是資本的動員能力。資本邏輯替代了文藝創作的邏輯和生活常識，資本做到了以前無法做到的一切。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陳道明對過度票房化、市場化影視劇的抗拒，葛優對真人秀節目撅屁股、劈叉的拒絕，侯鴻亮對“電視劇要想成功，最重要的是尊重專業性”的身體力行，高滿堂關于網絡劇要走向現實主義的預判……表明了影視業正能量的聚集。畢竟，我們有這樣的共識：要堅守文藝的審美理想，保持文藝的獨立價值，合理設置反映市場接受程度的發行量、收視率、點擊率、票房收入等量化指標，既不能忽視和否定這些指標，又不能把這些指標絕對化，被市場牽著鼻子走。互聯網一開始是作為內容服務商出現的，內容生產的先天不足不是短期可以彌補的。中國電視劇從《一口菜餅子》開始，半個多世紀幾代人血汗而成的光榮與夢想，不是短期內互聯網就可以復制的，更不是能夠被取代的。

于是，你會發現中國教育電視臺此次改版的“人文教育、點贊青春”訴求有多么深厚的文化底蘊，由此，我不由想到了中央電視臺可以搞漢字聽寫大會、成語大會、詩詞大會，中國教育電視臺為什么不能有名著大會、經典大會？為什么不能有批評穿越劇、胡說劇的批判大會？

二、電視有沒有過度娛樂化，關鍵在于黃金時段是誰家之天下

此次中國教育電視臺全新改版，其標志性動作之一是在雙休日的晚間黃金時段推出談話節目《請教請教》。對于電視臺的主管者和操作者來說，此舉著實需要些勇氣。

這是因為，雙休日晚間是電視競爭最為慘烈的時段，各電視臺特別是各大衛視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參與“蛋糕”的爭奪，一般來說，最具競爭力和最有收視率的節目都在這個時段。因此，“滿屏真人秀，生活在哪里？民生在哪里？”之類的追問，實際上是中國電視生存現狀的一種真實寫照。也因此，以唱歌、相親、奔跑、旅游、親子、廚藝為收視率競爭點的中國電視，在雙休日的晚間時段顯得異常熱鬧，想找個安安靜靜說些什么的節目還真不容易。

這個時候，《請教請教》向我們走來。這里，我以自己在這檔節目的一次嘉賓經歷現身說法。這期節目的主題是談論《反家庭暴力法》自今年3月1日起開始實施。很明顯，節目的法律厚度和時政力度一目了然。

盡管我經常在電視上說些什么，但做這期節目前還是做足了功課，因為我的一些知識短板必須彌補。我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把家庭暴力簡單理解為動手打人，因為“君子動口不動手”。但《反家庭暴力法》明確界定：“本法所稱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員之間以毆打、捆綁、殘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經常性謾罵、恐嚇等方式實施的身體、精神等侵害行為。”顯然，家庭暴力沒那么簡單，語言暴力被法律明確認定為也是家庭暴力的表現，因為“經常性謾罵、恐嚇”也沒有動手，但這樣做也是違法行為。我以為，這樣的法律盲區的澄清比起沒完沒了的“去哪兒啦、出游啦、相親啦”不是更具啟迪民智的作用嗎？不就是電視的稀缺資源嗎？

有比較才有鑒別，這種比較也包括自己與自己比，《請教請教》也是這樣。這檔節目最初也是一腦門子官司的集散地，大呼小叫的家庭糾紛充斥其間。而改版后的《請教請教》節目風格回歸到青少年成長、家庭教育類問題談論，打破簡單的訪談類形式，打造靈活多變的樣態，以訪談類為主，綜藝形式為輔，精心設計心理測試、情境在線環節。從以官司為主到以教育為主，從“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到讓人們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夢想就在前方，這大概就是我們呼喚的中國電視的情懷和關懷。

《請教請教》能夠進入雙休日的電視播出黃金時段不是偶然的，而是中國教育電視臺的一貫堅持。去年，中國教育電視臺晚間準黃金時段推出以《博物館之夜》《國史演義》《揭密》為主打的專題片節目帶，給以唱歌、相親、奔跑、旅游、親子、廚藝為收視率競爭點的中國電視以文化的亮色，僅就“博物館”“國史”這樣的關鍵詞而言，已經顯示出節目的厚重和底蘊。“博物館”“國史”處于電視的黃金時段，凸顯的不僅是電視的品位，更是教育的本質。而我作為職業的電視研究者，對教育電視的認識和理解不是從書本到書本，而是從中國教育電視臺的演播室開始。

習近平總書記在今年的“七一”講話中提到要不忘初心。我認為，這不僅是治國理政的宏大敘事，而且具有普遍的社會意義。“人之初，性本善。”電視的初心，無論中外都與掙錢贏利無關。“人文教育、點贊青春”，中國教育電視臺重新起航，給過度娛樂化的中國電視以理性回歸和價值引領，這正是我們衷心的期待。

三、中國電視更需要“走心”的小制作

在中國電視進入高投入、大手筆的年代，我們更需要走心、暖心、養心的小制作，這是中國教育電視臺改版給人們的又一重要啟示。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強調：“藝術可以放飛想象的翅膀，但一定要腳踩堅實的大地。文藝創作方法有一百條、一千條，但最根本、最關鍵、最牢靠的辦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④這里，我以自己不久前參加第24屆電視文藝“星光獎”的評選經歷，談談“走心”的小制作。現實題材在本屆“星光獎”榜上占據重要位置，特別是有的低成本、小制作的作品摘取大獎桂冠更是讓人為之振奮。這其中首推新疆電視臺的紀錄片《吾守爾大爺的冰》。

《吾守爾大爺的冰》講述的是維吾爾族老大爺吾守爾用延續幾百年的傳統制作冰鎮飲料的故事，冬天把冰存入冰窖，夏天拿出來制作飲料，“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這位老人年屆77歲高齡仍然樂此不疲，游走城鄉巴扎，展現了新疆特有的巴扎文化。這部作品成本低但品位不低，制作小但意義不小。因此，這樣一部講好中國故事的少數民族現實題材版作品理所應當地獲得了大獎。

同樣來自新疆，同樣小制作而大手筆的提名紀錄片還有《河貍的故事》。這個片子昭示我們：只要靜下心來，只要肯下功夫，低成本的小制作同樣可以有不輸國外大投入的“大手筆”之作。順便再說一句：在兩年一屆競爭十分激烈的“星光獎”評選中，一個地方臺能有兩部作品同時在一個項目中入圍是非常不容易的。這里沒有什么傾斜可言，作品的質量是唯一的理由。

在當下對流行電視節目的批評中，有一種看法很直接也很形象：哪兒都走，就是不走心！走心真的那么難嗎？走心不是中國電視的強項嗎？如今那么多土豪的大制作為什么就不走心呢？

萬惡之源是收視率。有人感覺這種說法這些年聽得太多了，沒什么新意了，煩了。問題是“紅燈停綠燈行”都百年了，闖紅燈的不是還挺多嗎？更可怕的是“劣幣驅逐良幣”，當逐利成為電視節目的首選目標甚至是唯一目標時，留下的只是一地雞毛，一聲嘆息。

讓我們不忘人文初心，從“大制作”“土豪手筆”等云山霧罩中走出來，回到中國電視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這就是習近平總書記所說的：“用現實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情懷關照現實生活，用光明驅散黑暗，用美善戰勝丑惡，讓人們看到美好、看到希望、看到夢想就在前方。”

注釋：

① 《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2014年10月15日）》，《人民日報》2015年10月15日，第二版。

② 《習近平在華盛頓州聯合歡迎宴會上的講演（全文）》，中國新聞網，http：//www.chinanews.com/gn/2015/09-23/7539991.shtml，2015年9月23日。

③ 《共倡開放包容 共促和平發展——在倫敦金融城市長晚宴上的講演》，央廣網，http：//china.cnr.cn/gdgg/20151022/t20151022_5202323

73.shtml，2015年10月22日。

④ 《習近平：藝術可以放飛想象的翅膀 但一定要腳踩堅實大地》，網易新聞，http：//news.163.com/14/1016/10/A8LVFIQC00014AED.html，2014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