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終追遠 孝思不匱

徽州是程頤、程顥和朱熹的故鄉。程朱理學對徽州有深遠的影響，加上徽商的推波助瀾，徽州封建宗法制度和封建禮教觀念十分濃厚?；丈躺钍堋耙洛\還鄉”、“光宗耀祖”觀念影響，發財致富后便回家造住宅、建祠堂、豎牌坊、修宗譜、畫容像，宣揚禮教、擴大宗族的影響?；罩萑藢πは癞嫹Q容像，它代代延續，世世相傳，以顯示孝悌傳家、子孫不忘所出。在西方照相技術尚未傳入中國之前，上一輩去世后，子孫們為了懷念先祖，都要聘請職業畫師精心繪制先人遺像。每逢春節，家家戶戶張燈，貼門對，掛祖宗容像，各姓祠堂也張燈結彩，燃點香燭，供奉族長、祠長、家長容像和祖宗名諱牌位，直到元宵節，供人瞻拜。這種民俗民風一直延續到解放前夕。祠堂祭祀、年節家慶、張掛的大量容像以及生前行樂圖、死后揭帛等，需要大批傳神畫師，故乾隆間其藝大為興盛。當時流行著這樣的順口溜：“金臉銀花卉，要討飯畫山水?！惫糯罩萏锏厣偃丝诔?，商業手工業發達，民間有多種技藝流傳，民間畫師比較集中。他們技藝精良，父子兄弟師徒相傳，蘊為世業，民間藝人學藝，靠前人口傳心授“畫訣”、“口訣”。由于傳神一藝為手工商品、生活衣食之賴，所以畫師們一向自秘其技，非其父子師徒秘而不傳。尤其畫工的“底樣”（粉本）更屬難得秘本。所謂“鴛鴦繡出憑君看，不把金針度與人”，形成保守落后之習慣。

居徽州容像主流者，是人們延聘畫師為在世長者，逝者先人留影存照所做的容像?；罩萑擞址Q其為祖宗像。明清以來，祖宗像在徽州十分盛行，望族大家自不必說，一般人家也會延請畫家為長輩、先人繪制容像。祖宗像的流行有其深層次的社會文化原因，其中至為重要者，首推朱熹理學的影響?；罩菔侵祆涞纳ｈ髦兀熳永韺W在徽州有著比其他地域更強的影響，“朱子之學行天下，而講之熟、說之詳、守之固，則唯推新安之士為然?！?/p>

由于繪制祖宗容像主要是留作追思、祭祀之用，因而其構圖樣式基本為正面端坐或站立，畫面簡潔，除容像主體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用于表現生活環境的道具，而且由于祖容像繪制的主要目的是留下像主人的面容，因而畫家在制作過程中，常將面部刻畫得傳神、酷肖。

關于懸掛容像的功用，一代宗師著名畫家歙縣人黃賓虹曾說過：“使夫風采可接，而馨劾之可親，宜心肅然起敬，惕然而深省，而向善之心，亦將有油然而生者?！币簿褪钦f，懸掛容像是為了教育族人要學習祖先的風范，通過朝拜、瞻仰、訓誡、分胙等這種親情的緬懷，可以開啟族人的向善之心。

為先哲圣賢繪制的容像是徽州容像的另一重要組成部分。這當中一部分是曾經任職于徽州的有功有德者，子民自發為之立祠繪像，以供瞻仰，此即謂“良守良令，公在地方，感在人心，結棟宇而繪冠裳肖像”。另一類則是為寄托對先哲的懷念，人們追寫其容貌，加以祭祀。朱熹是徽州人心目中的圣人，他作古后，徽州人為其追寫容像，并張之于紫陽書院等不同場所。

歙縣博物館收藏有容像數十幀，現擇其部分予以介紹，以饗讀者。

為先哲圣賢繪制的容像

明朱熹像紙本，縱185厘米，橫87厘米。圖繪朱熹先生坐像，先生坐于虎紋椅上，頭戴絲帽，身穿綠色紅邊右衽袍服，腳穿官靴，雙手相交于袖內，右手大拇指露于衣外，神情肅穆。像上方有楷字金書“文公先生真像□□□十年前回看一悵然，□□□諒無幾且將余日付殘編。南城吳氏社倉書樓為余寫真如此，因題其上，慶元庚申二月八日滄州病叟朱熹仲晦父。余從髻年已知有文公先生，心切鄉人（？），既而習句讀，誦其遺書，益想見其人，奈今古異也。及對策公車，授婺令，蓋欣喜謂往雖不及與公同時，猶獲拜公之廟瞻。公之像勃然如見。公也每禮成，低回不能去，至歲己丑余宰邑六年所矣，適建安嗣孫文學特。公像示余乃慶元庚申前十年所寫者載，公親題。望之儼然有道氣象也，而況親灸之者乎。余最不類獨一念，孳孳愿我師焉。因命工刻石廟中以傳不朽云。萬歷十七年季夏望日后學豫章萬國欽和甫撰?；是迩∝ゾ拍昙厩锷箱焦镂纯七M士嗣孫光訓書，嗣孫康林修”。（圖1）

朱熹（1130—1200），字元晦，一字仲晦，號晦庵、晦翁、考亭先生、云谷老人、滄洲病叟、逆翁，別號紫陽。 南宋著名的理學家、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詩人、閩學派的代表人物，世稱朱子，是孔子、孟子以來最杰出的弘揚儒學的大師，也是儒學的轉折點。

明吳少微像絹本，設色，立像，縱162.5厘米，橫61厘米。吳少微頭戴官帽，身著右衽紅袍，袍黑袖邊，腳穿白底紅面官靴，雙手執朝芴。面容肅穆，體態雍容。像上裱紙有手書御贊“唐左臺御史吳少微像 文以振三□之衰，德以立千載之祀，偉譽□時稱吳富體。瞻彼□容乃真御史?！跆啤鮼砣鐮栍小酢?，賜□□員外郎。吳天□受祀紹興五年三月二日”。（圖2）

吳少微（663—750），唐文學家，新安人，字仲材，號遂谷，是季札的第61世孫，他的詩文雄邁高麗，與富嘉謨合稱“吳富體”。武周長安中（701—704）累授晉陽尉。中宗神龍初，由吏部侍郎韋嗣立稱薦，升任右臺監察御史。與加謨、谷倚，皆以文詞著稱，譽為“北京三杰”。少微所作《崇福寺鐘銘》，尤為時人所推崇。著錄有集十卷，已散佚。《全唐文》收錄其《為并州長史張仁亶進九鼎銘表》等六篇文?！度圃姟肥珍浧洹犊薷患又儭?、《長門怨》、《古意》等詩六首。

清張良像紙本，設色，縱165.5厘米，橫92厘米。張良正襟危坐于虎皮圈椅上，頭戴烏紗帽，著大紅官袍，綠袖邊，腳穿白底黑面官靴，面目清晰，八字須，雙手外露搭于膝蓋上，官袍胸前有一方形補子，為祥云飛鶴團，腰束玉帶。（圖3）

張良（約公元前250—前186年），字子房，漢族，漢初潁川父城人（今河南寶豐）。張良是秦末漢初偉大而又杰出的謀士、大臣，與韓信、蕭何并列為“漢初三杰”。

張良的祖父、父親等先輩在韓國的首都陽翟任過五代韓王之相。秦國滅亡了韓國，張良圖謀恢復韓國，從事抗暴活動，結交刺客，在博浪沙狙擊秦始皇，未成。后更姓換名，亡匿下邳（今江蘇睢寧北），遇黃石公，得《太公兵法》，深明韜略，足智多謀。秦末農民戰爭中，聚眾歸劉邦，為其主要“智囊”。灞上分封時“為漢王請漢中地”。后韓王成被項羽殺害，復歸劉邦，為其重要謀士。后又以出色的智謀，協助漢高祖劉邦在楚漢戰爭中最終奪得天下，被封為留侯。他精通黃老之道。不留戀權位，晚年據說跟隨赤松子云游。張良去世后，謚為文成侯?！妒酚洝ち艉钍兰摇穼ｉT記載了張良的生平。后世敬其謀略出眾，稱其為“謀圣”。

清蕭禎像紙本，設色，縱152.5厘米，橫100厘米。圖繪蕭禎坐像。蕭禎坐于虎皮紋圈椅上，山羊胡，頭戴烏紗帽，身著圓領紅色朝服，束玉帶，腳蹬白底黑面官靴。雙手執笏板攏于袖內。像上方有手抄圣旨一份： “□□歙州巖將臣蕭禎左柱國上將軍□兵鎮守金陵，敕命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自繼位以來，遭逆不道，賴卿忠勇保障之功，以致危而轉安之治。其官蕭禎天生英杰，才兼武文，通神奇策，濟世經綸，斬黃巢百千賊寇，保生億萬士民，功德全美，特加顯榮，故今敕加爾為大都督左柱國上將軍。近有秦寇宗權逆功，揚州付卿保障，領兵速至金陵，以安民望，以慰朕懷。詩曰：將軍威震歙宣饒，□賊逆黨過黃巢。卿謹早掃還朝日，朕與先生解戰袍。欽此欽遵右如牒到奉行敕。光啟三年（887）十一月十六日。”（圖4）

蕭禎（842——893）即江禎，又名明，字德誠，祖籍蘭陵，唐僖宗時司空蕭遘之次子，唐德宗時宰相蕭復之玄孫。生于唐武宗會昌二年，卒于唐昭宗景福二年，終年52歲。江禎才兼文武，通神奇策，初任東京留守，再任托護軍兵馬使，黃巢一部攻打歙州，江禎與高駢合力破黃有功，被封為柱國上將軍，領江南節度使，賜第新安篁墩，后朱溫專權篡位，使將弒帝，密誅朝仁，蕭遘被殺，江禎對大唐忠心耿耿，堅貞不二，朱溫滅唐后稱帝，江禎不愿替朱溫效力，誓不渡江，指江易姓，隱于篁墩山中，是為蕭江氏一世祖。

逝者先人留影存照所做的容像

這是徽州容像的主流，按其形式，又可分為單人容像、雙人容像和多人容像三種。

1、單人容像

明男容像，絹本，設色，縱141.5厘米，橫100厘米。畫面正中一老者坐于一圈椅中，頭戴紗帽，身著藍邊綠色對襟長袍，系絲帶，左手拿絲帶，右手放于膝上，腳置于踏上。像右側站立一侍女，像左置一文案，上有兩花瓶，一香爐，一軸畫。瓶一為藍釉花瓶，一為五彩花瓶，瓶內插有竹梅。（圖5）

明瑞朝奉像，絹本，設色，縱154.5厘米，橫81.2厘米。畫面正中繪瑞朝奉坐像，瑞朝奉頭戴絲帽，披絲巾，身著淡黃色長袍，腳穿白底黑面靴子，安詳地坐在圈椅上。右手攏于袖內，左手伸出自然搭在椅背上。像右側有一童子侍立其側，童子頭梳雙髻，身著白領藍色上衣，腳蹬布鞋，雙手相握放于胸前。像左側置一幾，幾上置瓶、書、方形香爐各一，瓶下有一紅色木底托，瓶內有蒼柏一棵。畫右上方有題識：瑞朝奉像公諱瑞，字伯祥，號永思堂德淵公子也。生于洪武二年己酉正月初五日辰時，歿于永樂十六年戊戌六月廿四日酉時，享年五十。宣德二年丁未歲冬葬四都孔王廟后胡家塢，穴居右。鈐印不清。（圖6）

清汪甸功容像，紙本，設色，縱142厘米，橫82厘米。畫面為其坐像，汪甸公頭戴官帽，身著藍色對襟官袍，胸部補子上繡瑞鶴翔云圖案，下裳繡雙龍戲珠圖案，腳蹬白底黑面官靴。左手搭于膝上，右手放于補子下面，花白胡須，面容和藹。裱面上方有其弟周□鰲的題跋：“汪君甸功諱如禹，字松喬，系出越國公之后，望族也。壯年游蘇松間，偕族人事鹽務，業中遂隆隆起。君狀貌雄偉，識見高明，擴然有大度，事至即能剖決，數言立就，不假思索，蓋姿性過人而學問素具也。生平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與義功成而退，人無間言，為人若此，亦可以無愧矣。君年逾花甲，身貢成均，家資殷實，嗣子二人，恪守義方之教，必能光大其門閭，以振起家聲，從此享期頤，登上壽而昌而熾，正未有艾則天之報施，善人固自不爽也。今將暫焉，言歸樂天倫之聚。首見伯仲之比肩，如陶靖節所云童仆欲歡迎稚子侯門者喜，可知已爰命畫師寫其照，以自鏡端凝肅穆，頰上三毫真神似也。余與君知交久，因為序其梗概以見君之品望足欽，風采可愛而不暇計言之不文也。丁丑仲冬書奉甸兄先生臺照。石臺弟周□鰲拜題。鈐周□鰲印白文方印，石臺朱文方印?！瘪堰呑笥矣蝎I璋、獻瓚等人題跋。（圖7）

清汪允中題立生先生像，紙本，設色，縱108.5厘米，橫53厘米。圖繪立生先生立像。立生先生身著青衣，足蹬白底黑面布鞋，左手執蘭花，右手藏在袖內。畫左上角有汪允中先生題跋：“意氣君原謝覽如，幽香小挴鎮相于。承顏底待言辭接，十步芳菲早襲予。山行最愛說都梁，每到春來夾道香。爭似雅人深致好，一枝在手細端詳。立生姻丈大人屬題即正，汪允中。”鈐汪允中朱文方印。（圖8）

2、雙人容像

明潘暉繪雙人容像，紙本，設色，縱139.5厘米，橫88.5厘米。圖繪夫婦兩人坐像。丈夫位于右邊，坐于虎皮紋圈椅上，頭戴絲巾帽，身穿灰色藍邊右衽長袍，腳蹬白底彩面靴子，腰束帶，左手執帶，右手搭于膝上。夫人坐在左邊圈椅上，頭戴各種發飾，耳戴耳墜，身著淡綠色圓袍，圓袍上有補子，繡瑞鶴翔云圖案，雙手攏于袖中。夫婦二人面容安詳。在坐像后，設有一高幾，上面擺放有香爐一、瓶一、內插梅花、筆筒一、墨盒一。高幾后有山水畫一幅。鈐潘暉朱文方印。（圖9）

明雙人容像，絹本，設色，縱144厘米，橫100厘米。夫妻二人雙雙坐于圈椅上，男的頭戴絲帽，身著黑色藍邊右衽長袍，腳穿白底彩面靴子，雙手攏于袖中。女的花白頭發，束發，配發飾，身著淡綠色圓領長袍，腰束帶，袍上有補子，雙手攏于袖中。身后置一高幾，幾上放一花瓶，紅色圓形木底座，瓶內置一紅珊瑚。（圖10）

清光緒金笏公并宜人程氏雙人容像，紙本，設色，縱186厘米，橫86厘米，畫面右邊為金笏公坐像，金公頭戴官帽，身著蟒袍，脖掛朝珠，腳蹬白底黑面官靴，安坐于虎皮圈椅上，雙手自然放于胸前；畫面左邊為其妻程氏坐像，程氏頭戴鳳冠，身穿禮服，脖掛朝珠，雙手攏于袖內，坐于虎皮圈椅內，面容肅穆。容像上方有其子光煦于光緒六年手書容像繪制經過：“先君諱笏，邑諸生。咸豐辛酉賊入徽邑，先君奉委集議，率團御賊，以眾寡不敵，團潰殉難，時年先君甫四十歲。先母程太宜人亦同時遇賊，懼不獲免，且得兇耗，盡節殉難，遺骸未獲，至今深抱隱痛。仰蒙兩江制府李伯相奏請，旌恤先君，奉旨恤贈鹽運使司知事，蔭一子入監讀書，期滿以縣主簿注冊候選。先母程太宜人敕賜建坊。沐皇仁之浩蕩，愧子職土，多虧徒讀父書，敢云無忝，竊嘗聞得先君幼穎異，讀書目數行下，于古人忠孝事輒識于心，樂道不倦。幼學能文章，下筆千言立就。十八補弟子員博杰。越年以優等□餼，屢赴試江南，均以堂備見遺。昔先太母之病益危也。先君年方十四，侍奉湯藥，衣不解帶，及病危險，聞人云閻王殿神最靈，誠求必應。先君即詣閻王殿獨宿，愿以身代，夜夢神語云念汝孝心肫贄貸汝母壽一紀，其速歸。先君警覺叩謝神庥，歸見母病竟痊。越十余年先太始棄養。先大父年逾花甲，倏得中病，醫藥不效，祈禱無靈。先君尤形于色，□有以起父病，因億古人有以刲股和藥奉親者，乃齋沐虔禱神前，割股焞湯以進，殊不知疾不能為。先君痛不欲生，哀毀骨立。廬墓三年未嘗足履城市。服闋后未幾罹辛酉之難，維時不孝煦方童年，罔有知識，未克顯揚，抱恨終天。曷其有極，今不孝煦渥荷國恩，補授浙江永嘉縣西溪巡檢并以獲匪案內欽加六品銜，恭遇覃恩加二級封贈兩代考封奉政大夫；妣封宜人。于戲樹欲靜而風不定，子欲養而親不存。古人同一抱恨，追念儀容，宛然如在?！踝窇浵雀改钢?，倩友恭繪以寄凮木之思。荷蒙友親賜以題詞，不勝灮寵之至，謹登幀首永志不朽云。光緒六年季秋月望男光煦謹識。”此外尚有清末翰林洪鑌等人褒獎跋文。（圖11）

3、多人容像

清王銘鎮夫婦三人像，紙本，設色，縱201.5厘米，橫90厘米。圖繪王銘鎮夫婦三人屋前坐像。王銘鎮居中而坐，頭戴官帽，身著官服，胸掛朝珠，腳蹬官靴坐于圈椅上，雙手放于膝上；左右為其夫人，均頭戴鳳冠，著禮服，配朝珠，雙手攏于袖內。屋前臺階前繪雙松，左邊松下繪一梅花鹿，右松下繪仙鶴；像后有爐臺一對，爐臺后壁掛山水畫一幅，屋前檐下掛有燈籠。容像上方有光緒五年二月十八日其孫王藩題寫的生平介紹。（圖12）

明四人合錦容像，絹本，設色，縱151厘米，橫51.5厘米。圖繪四人坐像。最下一人頭戴紗帽，著右衽青衣，雙手置于膝上；第二人戴烏紗帽，穿圓領紅官袍，束玉帶，官袍胸前有補子，上銹瑞鶴翔云，腳蹬官靴，雙手搭于膝上；第三人戴官帽，著青色圓領官袍，束玉帶，官袍前有補子，繡仙鶴圖案，穿白底黑面官靴；最上一人戴烏紗帽，穿圓領紅官袍，束玉帶，官袍胸前有補子，上銹瑞鶴翔云，腳蹬官靴，雙手搭于膝上。四人均蓄三羊胡，神情肅穆。（圖13）

明三代七人容像，紙本，設色，縱147.4厘米，橫87厘米。圖繪了三代七人人物容像。上部和中部各為一男一女兩人，男在右，女在左，下部兩女一男共三人，男居中，左右為其夫人。男的坐虎皮椅，女的坐錦絲墊椅。男的皆戴紗帽，著右衽長袍，胸前皆繡有補子，自上而下分別為云雁、白鷴、云雁；女的頭戴冠，著圓領禮服，胸前亦繡有補子。容像筆畫細膩，人物衣著鮮亮。（圖14）

歙縣博物館眾多的容像中，還有部分女性容像值得關注。

明孺人方採荷像，絹本，設色，縱117.5厘米，橫70.5厘米。畫面正中為方採荷坐像，頭戴金步搖，身著對襟衣，雙手攏于袖中置于胸前，安詳地坐于錦緞圈椅上，左邊一丫環側侍，丫環頭扎紅帶，穿對襟衣，雙手攏于袖中放在胸前。右后置一香案，上有一瓶、一爐、一香盒，人物刻畫細膩。畫面右上角有題跋：“社孺人像孺人方氏諱採荷，歙南磻溪方以茂公次女，生于洪武三十二年己卯十月初六日卯時，歿于正統九年甲子八月廿九日亥時，享年四十有六。成化元年乙酉十二月十一日甲申葬十都麻湖田朱家灣。”（圖15）

清孺人容像，紙本，設色，縱105厘米，橫52厘米。畫面為一婦人坐像，婦人頭戴鳳冠，身著圓領大紅袍，胸前有補子，圖案為瑞鶴翔云，雙手合攏交于袖中置于胸前，坐于錦緞圈椅中，婦人面容祥和，體態豐腴。（圖16）

女性獨幅容像的出現，表明婦女在明清時期的知識家庭中受尊重的程度有所提高。在傳統中國男性主導的文化氛圍里，女性容像以其獨特的圖文內容，為研究男性下的古代女性文化提供珍貴的重要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