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林黛玉是《紅樓夢》小說中一個重點人物。這篇小說可以說是曹雪芹的人生巔峰之作,作者對于林黛玉的外貌、言談及心理等都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和刻畫,塑造了一個有思想有性情的黛玉形象。
關鍵詞:林黛玉;女性形象;真性
百花斗妍的女兒國大觀園里,黛玉嫵媚不如薛寶釵,嬌艷不及史湘云,文采稍遜賈探春,美貌略輸薛寶琴……為何獨有黛玉牽動后人的衷腸,甚至有人因她而狂?她為何有如此強大的藝術魅力?她究竟勝在何處?
一、黛玉是一個真實的內慧外秀的女子
黛玉形象從《紅樓夢》面世之日起,就是在猜疑辯解中度過的。新時期紅學正在呈現出百花爭艷之勢,然而對黛玉而言,似乎又面臨著一個新的厄運,尤其是在年青人中,黛玉不如寶釵的論調又相當流行,甚至徑直以“討嫌”來黑黛玉了。要正確評價黛玉,我以為必須把黛玉放回她所生活的時代去顯影。古人的形象可以穿越,但那個時代的烙印怎可輕易丟棄?不然黛玉就始終擺脫不了那個周而復始的被理解又被誤解的怪圈。
“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閑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這盡現了黛玉迷離、夢幻、柔弱的美麗和氣質,我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詞來綜合形容這樣脫俗的美和媚,或者“秉絕代姿容,具希世俊美”,亦或者“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見幾回!”這便是黛玉之真了。
黛玉名號“瀟湘妃子”。瀟湘妃子是根據她住的屋子命的名。她富有西施“捧心而蹙”、裊娜風流的外形,她盡顯嬌美迷人的姿容。然她更具藝術魅力的則是她無與倫比的的精神世界。黛玉的內慧外秀不像寶釵那樣世故,那樣城府甚深,八面玲瓏,取悅于人;她對人坦率純真,見之以誠。紅樓里各個女兒都精華靈秀,獨具其魅,卻只有黛玉真的讓人由衷地心疼和愛憐。“兩彎似蹙非蹙柳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此女只待書中有了吧!
二、黛玉是一個真實的稀世絕世的女子
曹雪芹,他懷著深摯的愛意和悲憫的同情,用歷史與未來、哲理與詩情,血與淚塑造出了黛玉。黛玉前世為離恨天上三生石畔一顆絳珠仙草,日見枯萎之時,得神瑛侍者灌溉,集天地靈氣而修成人體,心中結一份難釋之情,若說他日下世為人,我也隨他世間走一遭,將畢生眼淚還與他,以報灌溉之恩。黛玉這位稀世絕世的悲劇形象,四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人為她的悲劇命運灑淚共慨,為她的詩意才學心醉神迷。她是沉醉紅樓者心目中的一位圣潔、美麗的愛神。
曹雪芹創造黛玉的出生,借以“還淚”之說,以暗示黛玉是帶著宿根、宿情、宿恨來到人世的。這絕不是宿命論。她一生下來,就有“先天不足之癥”;會吃飯時便吃藥,而且不許哭,不能見外人。曹雪芹這個“造物主”,也只把“精華靈秀”鐘情于黛玉。他所創造的黛玉其悲劇性格,則是她生命的主旋律。命運對她太殘酷,太不公平了。少年喪母,父親又無暇顧及,只有孤苦伶仃地長期寄居在賈府。感慨也好,贊譽也罷,最根本的一點,則是黛玉具有一種真實的悲劇美。當人們評說《紅樓夢》是一部悲劇時,恐怕首先是指寶黛愛情的悲劇;其次才指青春少女的“千紅一哭,萬艷同悲”的共同悲劇。而其中最悲者莫過于黛玉之悲了。真正的悲劇總是動人心魄的,正如魯迅所說“悲劇是將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越是美的有價值的人生被毀滅,其悲劇就越壯美,越深刻了。
曹雪芹把楊貴妃式的豐腴賦予了寶釵,把更富有魅力的西施式的清瘦留給了黛玉,然而,使她動人心魄的,則是她真實的精神世界。她“心較比干多一竅”。 她的蒙師賈雨村說,他這女學生“言語舉止另是一樣,不與凡女子相同。”因其母名賈敏,“他讀書凡‘敏’字他皆念作‘ 密’字,寫字遇著‘敏’字亦減一二筆。”足見彬彬有禮,審時度勢。
在我眼里,黛玉的稍顯山露水才是最為真實的。當寶玉聽寶釵說吃冷酒對身體有害而放下酒杯時,正巧雪雁送手爐來,黛玉又一語雙關地說:“誰叫你送來的?難為費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雪雁說是紫鵑叫送來的,黛玉馬上又說:“也虧了你倒聽他的話!我平日和你說的,全當耳旁風;怎么他說了你就依,比圣旨還快呢!”那種久積的壓抑點滴不漏地被后人看了個正著。
黛玉的真實人性還有她的《葬花詞》可以為證。她感嘆身世遭遇,以落花自況,血淚作墨,抒寫了這位叛逆者的花落人亡的哀愁和悲憤。“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就寄有對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聲討;“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是對長期迫害著她的冷酷無情的現實的控訴。“愿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是對美好理想的渴望與熱烈追求;“質本潔來還潔去”,更是她高潔精神的寫實;“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便是曹雪芹對黛玉“花命亦人命矣”的真實特寫!
一個真實的黛玉,一個脫俗的黛玉,怎融得進大觀園?怎融得進那個時代?“無賴詩魔昏曉侵”,她用詩發泄著痛苦和悲憤,她用詩表示抗議與叛逆的本心。黛玉,詩界一個真實圣潔的靈魂!
三、黛玉是一個真實的精神之上的女子
縱覽《紅樓》,我強烈地感受著黛玉對寶玉的精神之愛。他們的愛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精神誓愛。他們思想一致,堅守純真。黛玉本是一個“情癡”、“情種”,她為愛而生,又為愛而死,愛情是她的生命所系。她對寶玉愛得真誠,愛得執著,甚至為愛付出生命的代價。這種被壓抑的真實的精神摯愛,也許用一個“哭”字來傾泄再恰當不過了。她來人世,只為“還淚”。她第一次見到寶玉,就是哭,脂硯齋說:“這是第一次還淚。”此后,“不是悶坐,就是長嘆,好端端的不知為什么,常是自淚不干的。”黛玉的哭,飽含著真實人生的骨肉之情,是她對生活折磨的強烈反映。黛玉的哭,演繹著她愛情世界的幾死幾生。她“焚稿”以命相殉。這種愛是怎樣的至誠至堅,感天地,泣鬼神!多少人為她灑下同情、痛惜和悲憤之淚! 一生以淚洗面的黛玉,臨死之前反而笑對這世道,“寶玉,寶玉,你好——”未完的一句話—— 留下了千載不消的遺恨!更是讓自己真真切切地與這個世界決裂!
曹雪芹走了,林黛玉走了……
但《紅樓》卻走進了我們每一個華夏兒女的世界里,我們認識了黛玉,一個美若西子的真實的黛玉;我們了解了黛玉,一份純美的閃耀著藝術魅力的精神愛情;我們看懂了黛玉,一種真實的本心人性。
愿黛玉的真我性情與日月爭輝,與天地共存!與百代流芳的《紅樓》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