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人與海》寫老人桑提亞哥和孩子曼諾林之間親密的關系。同樣,在電影《天堂電影院》中艾費特與沙瓦托(多多)也是一對令人感動的忘年交。這不禁使我想到,海明威的這部小說與朱塞佩·托納多雷執導的這部電影有著相同的精神內核和價值含義,那就是對精神之父的歌頌以及用不同的藝術方式表達致敬,并且通過媒介互文,《天堂電影院》完成了對《老人與海》的文學想象。
【關鍵詞】:老人與海;天堂電影院;精神之父;致敬;文學想象
一、歌頌精神之父
(一)對精神之父的崇拜
《老人與海》以老人的行動為線索,分為捕魚前的準備階段,海上與魚的博弈階段以及打魚歸港階段。三個階段中,孩子只出現捕魚前和捕魚后,在捕魚的關鍵階段孩子是缺席的,但老人在捕魚的過程中會時常想起孩子,這時孩子存在于老人的溫情回憶中。在開頭和結尾的兩個階段我們可以感覺到孩子對老人桑提亞哥有著非同一般的崇拜之情和親切之感,在生活上孩子照顧老人,不顧家人的反對,和老頭交往,甘愿為他跑前跑后。此外,老人和孩子也是好哥們,好朋友,可以一起喝啤酒,聊壘球。“‘你已經替我買了一瓶啤酒,’老頭說。‘現在你是個大人啦。’”[1] 同時,最重要的是,老人是孩子的精神之父,孩子對老人是崇拜和仰視的“‘會打魚的很多,打魚的能手也不少。可是頂好的只有你一個。’”[2]同樣,多多對艾佛特也是崇拜的,父親在戰場上陣亡,母親一直不愿承認,而艾佛特正是頂替了一個缺失的父親。不同的是,這位父親是多多的精神之父和良師益友,多多的成長始終與艾佛特有關。多多熱愛、崇拜艾佛特和他的事業,并在艾佛特的指導下走上了電影之路。
(二)對精神之父的超越
《老人與海》中的孩子始終是老人的牽掛,老人在孤獨的海上時常呼喚“要是孩子在這兒多好啊,……”[3]然而這部小說中的主角是老人,對孩子的描寫有限,但在有限的描寫中,尤其是在老人與孩子的關系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孩子是老人的繼承人,孩子欽佩老人身上這種不服輸的精神,同時也一定會把老人身上的這種不服輸和為榮譽而戰的精神內化為自己的精神品格。我們每一個人在成長的道路上都應該有一位精神之父,他們必定對我們人生道路選擇有影響。這個人可以是我們自己的父母,也可以是忘年交或老師等等。精神引領在孩子的成長道路上至關重要。所以,不管是《老人與海》還是《天堂電影院》都選取了生活之父的淡出,而對精神之父,前者是桑提亞哥,后者是艾佛特,進行濃墨重彩的描寫和塑造。同樣地,在《天堂電影院》中我們可以看到艾佛特的善良、睿智、可愛、敬業。尤其是影片的最后,多多退役回來,愛戀的女孩失蹤了,工作也被人頂替了,他找到艾佛特,兩人在海邊散步,然后艾佛特對他說:“離開這里,這里被詛咒了。每天呆在這里,會把這里當成全世界,會相信事情一成不變。離開之后,過個幾年,一切都會變,你會斷了牽掛,不再追尋,不再擁有。你得離開一陣子,去闖一闖,再回到親友身邊,回到這片故土……人生與電影不同,人生……辛苦多了。離開這里,去羅馬。你還年輕,世界是你的。我已經老了,我不想聽你講,我想聽別人講你。”[4] 果不其然,多多后來真的做出了一番事業。對于孩子的設置,我們在《天堂電影院》中看到了多多的成功,那么不妨對《老人與海》中的孩子曼諾林的未來進行適當的文學想象。孩子曼諾林也一定會繼承老人的精神并且超越老人,成為捕魚的強者,精神的歌者。
二、致敬
(一)對美國精神的致敬與踐行
《老人與海》中老人出海打魚時,與惡劣的天氣作斗爭,與大馬林魚作斗爭,與身體極限作斗爭,與內心的孤獨等作斗爭。雖然最后失敗了,但是雖敗猶榮,因為老人年輕的時候勝利過且經常勝利,老人不是輸給了自己,而是輸給了時間。即便如此,老人還是要為榮譽而戰,實踐征服的理想。我們說,在這個層面上,《老人與海》是海明威用小說這種文學形式對征服、為榮譽而戰的美國精神的致敬和踐行。
(二)對電影事業的致敬與踐行
同樣,《天堂電影院》中除多多與艾佛特感人至深的交往過程,大的背景則是小鎮上的可愛的各具特色的人們和天堂電影院和新天堂電影院。小鎮上的電影院仿佛是人生的縮影,人們在里面哭著、笑著、感動著、期待著。有在里面睡覺的,有能把電影臺詞都背住的,有在影院中結成良緣的等等,同時也通過電影院中放映的電影內容以及電影院的變遷和電影技術的進步乃至電影院的消亡從一個側面對意大利的歷史、政治、外交關系、文化禁錮與解禁等等有所映射。這些通過電影院這個框架和電影這個窗口很好地被收納了進來,從而向我們傳達了這樣一個命題,電影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表達人生,反映人性。《天堂電影院》是一部電影,而這部電影中名為天堂電影院和新天堂電影院的影院里又放映著許多許多的經典電影。在人物的對話,尤其是艾佛特與多多的對話中,經典的電影臺詞也作為濃縮的至理名言被人物傳誦。最終,時代變化了,隨著電視等媒介的興起,電影事業沒落了。影片用這樣一種方式完成了對電影事業的致敬與踐行。
三、偉大作品的形而上質
(一)意象的運用
大海在《老人與海》中是有豐富含義的意象。一方面,大海是老人抗爭與征服的對象,但是老人并沒有把海當作敵人,而是把她當作女人“老頭兒總是把海當作一個女性,當作施寵或不施寵的一個女人,要是她做出了鹵莽的或者頑皮的事兒呢,那是因為她情不自禁。”[5]
電影《天堂電影院》中的開篇也是大海。不同的是,導演用蒙太奇手法,讓我們看大海的角度是從窗內看到窗外,然后鏡頭拉近,逐步轉移到室內,開始述說故事。這里的海是作為主人公的生存背景出現的,同時還寓意人生如大海般廣闊,需要我們闖一闖。
另一個意象則是技術手段或稱為動作的意象。在《老人與海》中表現為捕魚這項技藝,在《天堂電影院》中表現為放映電影等與電影有關的技藝。
(二)意義互補
我認為,電影《天堂電影院》是小說《老人與海》的續寫和補充,作為被崇拜的精神之父終將老去,而作為崇拜者的孩子終將長大。《老人與海》中寫老人失敗而歸,孩子很心疼他“孩子看見老頭兒正在呼呼地打著鼾,又看見老頭兒的那雙手,他放聲大哭起來,于是趕忙一聲不響地走開,打算給老頭兒拿來一點兒咖啡,一路上一邊走,一邊還在哭。” [6]寫到老人歸來,“正在夢見獅子” [7]小說就結束了。而《天堂電影院》則用了很長的篇幅來寫多多與艾佛特的相處過程和一同成長過程,最后多多也由小孩變成了銀發蒼蒼的中年人。可以說,在某種意義上,《天堂電影院》完成了《老人與海》中小孩的人生軌跡,同時也通過多多與艾佛特的相處令我們對曼諾林與桑蒂亞戈的相處細節進行文學想象。
注釋:
[1]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4頁
[2]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13頁
[3]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41頁
[4]《天堂電影院》(電影),朱塞佩·托納多雷(導演),1988年,法國
[5]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19頁
[6]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94—95頁
[7]厄·海明威:《老人與海》,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第99頁
參考文獻:
[1]海明威.老人與海[A].海觀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
[2]刁紹華.外國文學評介叢書.海明威[C].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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