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西方的歷史上,沒有任何人的死亡能像蘇格拉底和耶穌的死那樣發人深省,他們對真理的堅定追求和對死亡的義無反顧,不僅影響著人們的思想也創造著新的內容。他們對西方世界及其文明的產生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研究他們死亡的真相對當今這個紛亂復雜的世界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關鍵詞】:蘇格拉底;耶穌;真理
一、蘇格拉底之死
對蘇格拉底思想論證最艱難的一點就是他述而不作,并沒有留下什么思想著作,我們只有通過他的弟子的描繪來構建一個不完整的蘇格拉底。柏拉圖寫了4篇對話錄,回顧蘇格拉底的受審、囚禁和死亡。據柏拉圖的描述,蘇格拉底之所以獲罪,是因為蠱惑青年,不相信國家所信奉的神祗,而是相信其他新的神靈的存在。色諾芬在回憶錄里說得更為簡略,只說蘇格拉底的被控是因為他教導年輕的朋友 蔑視現行制度,使得他們強暴起來。
在《斐多篇》中描述了蘇格拉底最后的死亡和對學生們的教導,據柏拉圖描述,蘇格拉底并非不知道如何逃避死亡,多數審判者只是希望他認罪,并且希望他逃走,但是蘇格拉底決意求死。蘇格拉底面對自己的死刑判決的時候,說到:“真正的追求哲學,無非是學習死,學習處于死的狀態。”他把死亡看成了哲學的終點和起點。蘇格拉底把死亡比作天鵝之死“你顯然覺得我的預見性比天鵝還差,天鵝平時也唱,到臨死的時候知道自己就要見到主管自己的天神了,快樂的引吭高歌,唱出了生平最響亮最動聽的歌。可人只以為自己怕死,就誤解了天鵝,以為天鵝為死而悲傷,唱自己的哀歌。持這種說法的人被他們自己對死亡的恐懼所誤導,沒想到鳥兒在饑餓、寒冷和其他窘境中是不會唱歌的,就連傳說是出于悲傷而啼叫的夜鶯、燕子或戴勝也是這樣。”更加驗證了蘇格拉底的靈魂不朽觀,他對真理的堅定追求使他確信靈魂不朽不滅,他確信這世上有絕對的美,絕對的善和絕對是真的存在,正是對這種絕對的、永恒的世界的追求,人們的人生才有意義,有價值。他認為靈魂和肉體是分來的,他認為人生真正的意義在于獲得靈魂的純潔與升華,為了靈魂的不朽,人們可以舍棄肉體的存在而勇敢堅定的面對死亡。“分手的時候到了,我去死,你們去活,誰的去路好,唯有神知道。”這句話充分體現出了死亡對于蘇格拉底來說并沒有什么可怕的,死亡是一種解脫,可以使靈魂擺脫肉體的束縛,是對他心中的那個美好的、永恒的世界的向往。
“逃監是毀壞國家和法律的行為,如果法庭的判決不生效力、被人隨意廢棄,那么國家還能存在嗎?逃監是蔑視法律的行為,是踐 踏自己立下的契約,是最下賤的奴才干的勾當。如果我含冤而死,這不是法律的原因,而是由于惡人的蓄意。如果我無恥逃亡,以錯還錯、以惡報惡,毀傷的不僅是法律,而且是我自己、我的朋友和我的國家。”蘇格拉底作為個人和有自由意志的雅典公民參與過雅典法律的制定,雅典法律體現了他的自由意志和權利,所以,他明明可以逃避死亡,卻更愿意用的自己的死亡來維護自己作為一個公民的權利,證明自己所追求的真理。
二、耶穌之死
“對基督教神學來說,耶穌在十字架上的受難完成了神的使命,可謂死而無憾。”面對猶大帶來抓捕自己的大祭司和法利賽人,耶穌非常清楚自己將要面臨的一切,但他仍然淡然的面對,并平靜地說道“我父所給我的那杯,我豈可不喝呢 ?”耶穌的死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甚至整個西方世界的精神走向都因為他的死而被改變且決定。
當時羅馬帝國占領了猶大王國,戰亂不斷社會動蕩不安,人們的生命安全無法保障,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猶太人一直盼望著有一個人能夠拯救他們帶領他們走向新的世界。耶穌所行神跡,不分對象的高低貴賤,皆能平等對待,并且都是直接作用在普通人身體上的,給猶太人以極大的希望,展示了他強大的人格魅力。使其在很短的時間內招致大批的根隨者,到耶穌進耶路撒冷,眾人高呼耶穌為以色列的王,引起全城震動之時,已不容羅馬當局不采取行動了。于是就有了耶穌被猶大出賣,最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結局。猶太人的祭司長、文士和長老嘲笑耶穌:“他救了別人,不能救自己。”耶穌作為神的兒子降世,只為拯救罪人,拯救神的百姓。這拯救的方法,就是替罪人死。而耶穌在十字架上受死,是他自己甘心愿意的,是執行父神的命令。耶穌說:“沒有人奪我的命去,是我自己舍的”。耶穌單單為救別人而來到世界,不是為自己。耶穌在斷氣之前宣告說“成了!”便低下了頭,將靈魂交付神了。正是在這種理性所無法理解的信仰之中,耶穌而完成了自我、完成了救贖人類的使命:以上帝獨生子生命的獻祭徹底消滅了死亡。他的死使得人類始祖亞當違背上帝意志而來的“原罪”得到了“拯救 ”,是上帝大愛的具體表現。耶穌的死亡與永恒聯系在一起,它使十字架由殘酷屈辱的刑具變成榮耀美善的象征。耶穌的死到他的復活促使了基督教的誕生,如果耶穌沒有在耶路撒冷釘死在十字架、沒有耶穌死亡與復活,就不會有基督徒對于上帝的信任和希望。
三、死得其所
“死雖然是有限生命的自然法則,卻似乎與自然對立。只有人能夠有意識地面對死亡,這是人的偉大性和高貴之處。這令人能夠從一個確定的起始到一個確定的終結完整地看待生命;這令人能夠探問生命的意義——一個使他超越自身生命、感受到自身永恒性的問題。人認識到自己必然死亡,也就認識到自已是超越死亡的。”蘇格拉底和耶穌都有著卓越的智慧和獨立的品格,并且都相信自己是上帝的使者,有著與生俱來的宣揚真理的使命。他們的死也有著太多的相似之處,都受到政治和宗教的審判,有學者說蘇格拉底的死是為了“殉道”,耶穌的死是為了“救贖” 區別就在于蘇格拉底的死是政治性質的,而耶穌的死是宗教性質的。死都是他們自愿的選擇,蘇格拉底以死捍衛了自由和城邦的正義,而耶穌是為了上帝的愛和新的國度而死,死得其所。他們榮耀的死,一個作為智慧的選擇,一個作為愛的選擇;一個以反諷的方式,一個以受難的方式,正好開啟了兩種異質精神——理性的哲學精神,悲憫的基督教精神。他們的高尚品格和為了真理甘愿犧牲的精神也感染著后世的人們,為處于逆境的人們做出了榜樣,也成就了西方大批視真理如生命的哲學家和宗教徒們。幾乎所有偉大的哲學和宗教都與死亡發生關聯,借助死亡的烘托,人類產生了許許多多偉大的夢想和追求。從這一點上說,哲學、宗教無非就是對死亡發出的回應。蘇格拉底和耶穌之死早已化作一種思想符號,帶有獨特的故事性,我們要嘗試著理解這個思想符號的內涵和精神,在人類歷史不斷面臨危機,在各種自明性反復遭到破壞時,有一個確定性的東西被保留下來,那就是根植于心底的堅不可摧的對真理、自由的依賴與確信。他們的思想與精神也有助于我們將嚴謹認真的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繼承和發揚壯大,我們對他們的回憶和冥想也永遠不會失去意義,因為我們確實間接的甚至直接的接受著來自他們遙遠而又實在的恩惠。
不破不立,蘇格拉底與耶穌如鳳凰涅槃一般,選擇了以生命為代價強調了他們對真理堅不可摧的追求,從燃燒自己的灰燼中展現出了新的生命,給哲學帶來了新的生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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