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童年”遇上媒介變遷

【摘要】：隨著媒介形態的日益變遷，不同程度的影響到了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也隨之而改變。尤其是新媒介對于“童年”的影響更令人堪憂。本文倡導走出童年文化困境，回歸童真。

【關鍵詞】：童年的消逝;媒介變遷;尼爾·波茲曼

一、尼爾·波茲曼的“童年消逝說”

（一）童年的發生

尼爾·波茲曼認為，在愚昧黑暗的中世紀之所以不存在童年，有三個方面的原因：第一，人們讀寫能力的缺失。當時所有重要的社會交往都是通過口頭的方式、面對面地進行的，在有文字的世界里，兒童和成人之間不存在什么秘密，文化不需要提供訓練就能被人理解。通過言語獲得信息，年幼者和年長者都不需要識字和閱讀，所有的人生活在同樣的社會環境里。第二、教育的缺失。中世紀的學習是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那時沒有兒童成長發展的概念和循序漸進的必要前提。第三，羞恥心的缺失。在兒童面前，成人百無禁忌，沒有私人空間，沒有羞恥心的概念。

到了印刷術被大量應用的16世紀，文字創造了一個書本環境。這個書本世界是成年人才有能力涉足的世界，這個世界培養出強烈的個體自我意識，這是導致童年開花結果的種子。兒童需要數年的學校學習才能夠進入文字世界、“成年”變得需要努力才能實現。在這樣的發展態勢下，兒童與成人之間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分離：服飾、語言開始有區別，有關兒童科學的書籍也大量出現，兒童文學興起……當兒童和成人變得越來越有區別是，每個階層都盡情發展各自的符號世界，最終人們開始接受兒童不會，也不能共享成人的語言、學識、趣味和社交生活，成人的任務其實是幫助兒童為將來能夠應付成人的符號世界做準備。

（二）童年的消逝

然而，隨著電子媒介，尤其是電視的出現，使得童年概念誕生的符號環境開始緩慢地瓦解，兒童和成年之間的分界線又再次變得模糊不清了。與文字符號相比，圖畫、圖像是認知上的退化。每個人都有機會觀看電視，正是電視所具有的這種“沒有分別的可接近性”，徹底腐蝕了兒童與成人之間的分界線。信息形式突變，使傳播信息強化了散漫，強化了呈現，強化了感性與審美，從而弱化了集中、弱化了提議、弱化了理性與思考。性、暴力、死亡等過去只屬于成人世界的秘密逐漸迅速、平等地被揭穿，兒童在服裝、飲食、游戲、想法、語言及禮儀方面與成人逐漸高度一致，因此，電視模糊了成人與兒童的界限。

（三）“成人兒童化”與“兒童成人化”

在電視時代，人生有三個階段：一端是嬰兒期，另一端是老年期，中間可以稱之為成人化的兒童期。大街上，兒童的嘴里唱著愛情歌，說著廣告語;在《爸爸去哪兒》、《星光大道》、等電視真人秀節目中，充分體現了成人化、明星化、娛樂化的“異化”兒童形象。從孩子們的時髦的服裝、時尚的造型還有“小大人”式的語言思維等都呈現出成人的影子，甚至有些節目制作單位僅僅以保證收視率、吸引大眾的注意力、積極滿足市場需求為目標，刻意迎合獵奇心理，不惜一切代價包裝兒童;相映成趣的是，成年人開始“扮嫩”，語言中時常透露出童心未泯，比如“萌萌噠”、“么么噠”、“包包”、“怕怕”、“累死寶寶了”等。而這一切都與受眾的正常認知——兒童是天真、單純的代表，產生了極大的反差。電子媒介使整個社會出現了“成人兒童化”和“兒童成人化”的現象。

二、“指尖上的童年”引發的擔憂

（一）作為“催化劑”的網絡世界

由于時滯性，網絡中的把關人往往無法在第一時間內刪除那些具有不良影響的信息，甚至他們為了賺人眼球往往不愿意及時刪除那些低俗信息。由于網絡的及時性與隨意性，因此他們在主體上已經不知不覺地進入成人領域，失去了作為兒童的“權利”。網絡中大量的色情、暴力、恐怖的內容使兒童僅僅坐在電腦前便打開了進入成人世界的大門，在情感經歷上便越來越早熟。網絡世界作為一種“催化劑”，使兒童通過接觸媒介便快速地經歷了成長的漫長過程，這種“催化劑”使兒童的心理過早成熟，縮短了由兒童走向成人化的時間。對于兒童的成長發育的心理健康發展都有著不可小覷的影響。

（二）媒介依存癥的病理現象

當下，電視與互聯網作為兩種“主流媒介”一同影響了兒童的生活。建立在媒介依存癥基礎現象開始泛濫。在電子媒介時代，電視就是一種將兒童變成“成人”的捷徑，而網絡則高速推進了這一過程，對于兒童而言，只需輕輕用“指尖”去觸碰iPad、iPhone 等智能產品的屏幕，便可獲取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在知識的分野中，兒童與成年人的界限愈加模糊，兒童已經失去了作為兒童應有的懵懂與“無知”。依賴于網絡媒介使他們變得缺乏耐心、急于求成。比如尋找某一問題的答案，當代兒童更傾向于使用網絡搜索引擎而不是從書本中找尋答案，也存在著對老師“權威性”的質疑。成人世界的一切，好的壞的，政治、戰爭、暴力、犯罪、色情等全都不設限地通過電纜進入兒童的世界。這不僅是‘童年的消逝’，更意味著兒童遭受媒介依存癥的病理現象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三、回歸童真

（一）走出童年文化困境

面對電子媒介的包圍引起對童年命運的激烈討論，許多人認為，波茲曼為證明觀點，過分夸大了電視的負面作用，把電視稱作一種“毫無保留的媒介”，而隨著電視傳播技術的日新月異，電視已進入小眾化、分眾化的階段，電視的生態環境有所改善;另一方面，他忽視了媒介使用者的作用。正是這類科學主義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童年文化界對波茲曼“童年消逝說”遺產的真正領會和繼承。波茲曼的確不是一個童年文化研究者，但也正因為這樣，在從童年進入文化的話題時，他的研究恰恰顯示了當代童年文化界正在日益失去的一種重要的人文視野和文化精神，其所關心的不只是童年文化的生存價值，更是這一文化根本的人文價值。不論《童年的消逝》存在哪些偏頗，它為我們指出了解讀當今“童年”文化問題的重要視角：一種文化若失去了根本的文化精神支撐，不論它看上去有多么適應生存，也不能真正成為我們居住的家園。正因為如此，重溫波茲曼的“童年消逝說”顯得意義重大。

（二）“童年是人造的，不是天然存在的”

當下，隨著媒介的變遷，童年與成人之間的界限又變得模糊了。國內各界逐漸認識到了媒體對童年的侵蝕，自覺地采取了相應的措施。在這個以秒速為單位的網絡時代，當前措施在抵制“童年的消逝”問題上遠遠不夠。針對童年的消逝這一現狀，首先，得依賴國家相關政策法規的限制，通過法規手段禁止不健康節目的播出;其次，新聞工作者應時刻謹記自己肩負著特殊的社會責任，自覺以職業規范和職業倫理為行業準則;再次，得通過學校教育，提升兒童的媒介素養，兒童不是可以任人娛樂的玩偶，兒童特有的童趣也不是娛樂工具，對孩子的尊重是成人的責任。當下，學校作為“防止童年消逝的最后一道防線”，應該跟上時代步伐，在每一種新媒介出現之時，在信息失去控制之時，教育孩子們理性對待電子媒介，擔任好“把關人”的角色;最后，家庭應積極“限制子女暴露在媒介前的時間”和“仔細監督子女接觸的媒介的內容，并持續為兒童提供媒介內容的主題和價值方面的批評。”波茲曼認為，這些抵制錯誤文化指令的家長們，將促成一個所謂“寺廟效應”，為社會的未來培養真正的精英。在媒介不斷變遷的時代中，呼喚童年的回歸，童真的回歸。

參考文獻：

[1]尼爾·波茲曼著，吳燕莛譯：《童年的消逝》[M].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2]王一鳴.媒介生態環境下的“童年消逝”問題研究[D].成都理工大學.2014

[3]魏馮.媒介變遷中的“童年”印記[J].《新聞世界》.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