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光譜》是三十年詩選,按時間順序編了三輯,從后向前分別是恰同學少年時的作品,第二部分是二十五到而立之年的部分作品,第三部分是三十到四十五歲左右的部分作品。不同人生歷程中,有不同的風景,不同的認知和感悟。詩人的閱歷使詩歌內涵顯得厚重,同時隨著心性的沉淀,對生活的感悟愈發深刻,詩歌也別有風味。這是一本紀念性詩集,其意義就是“檢視一下自己詩歌創作的歷程和道路,收獲和缺失,以及更重要的是,我的生命的自我成長的來路”。本文主要通過讀詩的感性認知分析第一輯,窺探其詩歌創作。
關鍵詞:詩歌;生命;故鄉;時空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20-0-01
一、詩心
黃昏歸家,“我數著路邊向后飛快退卻的樹上的鳥巢”,在即將到來的春天,被濃密的枝葉掩蓋,或許將再也看不見。時間善變,春天每年如期而至,或許這二十六個鳥巢被枝葉覆蓋后來年還會再看見,來了又走,生活同理,仰觀宇宙之大,個體存在于時間長河,渺小若滄海一粟。詩人細微處的觀察顯其精神,在平凡中體現偉大哲思。奈保爾在《一個詩人的故事中》說道“你成了詩人以后,任何一件事都會使你哭出來”。“我不知道我的前途,和它的命運,誰更好些?誰更改憐憫誰?”貓的歸宿和人有怎樣的牽連?這只被公車碰撞而死遭遇不幸的貓,現代文明充斥的大都市車來車往,所有人都匆忙趕路,它命喪車輪。“其實我們的境遇,和那只貓十分相似,或者,我就是那只貓”,命運究竟給“我”劃定了怎樣的人生軌道,是否也會像這只貓一樣遭遇未知的險境,詩人憐憫著松鼠的命運,貓的不幸,對現代文明都市中的人而擔憂。從美景后看到農人的辛苦和貧窮,詩人悲憫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勞動者,抱怨不公。
繁華都市,經歷時代巨變。航空港的飛機猶如“開在每一片空地”的花,待機的人們像沙丁魚一樣整齊地排列,“人們神情快樂、疲憊,或者憂傷匆忙”。早晨的上海高樓林立,擁擠的都市大潮中人頭涌動,這是當下都市的碑銘,向世人展露富麗堂皇,繁華背后又是怎樣的虛空和糜爛,詩人像一只貓一樣,偷窺華燈之下的眾生相,思考人的歸宿和棲息地究竟是什么,詩人站在酒店的窗戶前向外望,仿若把自己抽離出當下的時空,替所有人,替這個時代焦慮,尋求一系列疑問的答案。詩歌對現實、對時代的解剖,使詩歌內容和涵義更加豐富。
二、“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不管走多遠,故土家園是旅人永恒的歸宿和港灣。2002年中秋,北方的大地,玉米,隨著列車從北到南的前進而后退,視野中則是“水泥廠的煙囪和煙”,“丑陋的紅磚簡易樓房”,南北對比,詩人乘車離開北方,開始“沒有目的的旅途”,未知的路途或多或少總會生出茫然的情緒,甚至是漂泊的孤獨,月圓中秋佳節,理應是家人團聚,其樂融融,但詩人在他鄉,想念起家中啃食月餅的女人。夜晚回家,遠遠地看到門外的燈光,心中也是安寧的,更是溫馨的,“門外的燈,在呼喚在外面的男人”,等待著歸家的人兒,家是一盞燈塔,是港灣。大地,玉米等這些原始農耕文明的象征,詩人卻要遠離它,從艾青到海子,“土地”這一意象都非常特殊,詩人的根在北方,對生于斯長于斯的土地有著特殊的情懷,與土地,玉米等之間的關系也是最原初的,它們都是最原始最根性的東西,詩人以自己的生活經歷為素材,融入詩意的情懷,使得詩歌這種個人化的創作具有了普遍性。詩歌本就是人性的。
三、生命、時空哲學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那年夏天“你的父親,停止了他慣常的手勢”。作者把自己從對感傷生命消逝的痛苦情緒中抽離出來,和現實拉開一定距離,回憶過去,懷念與他相關的一切。人的生命充滿了變數,唯有在現存時日中心心相惜。記憶的大幕拉開,生活中的每一個畫面自帶鏡頭成一幕電影散開,昔日的溫暖呵護,但斯人已逝。“現在還有我,還有時間,足夠我們來呼吸,來消化火焰,來消化冰塊”,詩人以旁觀者看到了7月13日,一天時間,三條生命,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唯有倍加珍惜尚存的緣分,相惜相愛,這也是對生命最大的回報,推己及人傳遞愛。想起陳思和先生在某講座中說的“生命是互助的,懂得愛和分享,愛讓生命這朵花閃閃發光”。詩人抽離出本我,用旁觀者的視角,與現實產生一定距離,消解了痛苦的程度,沖淡了愁緒,增加了詩歌的深度。
壺口瀑布日夜奔騰,大自然的神奇震撼了詩人,個體生命的渺小和卑微,詩歌尺度變得宏大,由客觀地看瀑布,生出哲學的時空觀和生命感悟。錫林郭勒草原,昔日輝煌的元大都,已被時間的毛發覆蓋,徒留幾綹粗瓷片提醒著它曾經的燦爛。高迥遼闊的草原,“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不僅讓人內心變得豁達,同時也會產生難以觸摸的寂寥與孤獨。面對沉默的歷史,環境的變化,詩人反思人與自然關系,在阿拉善等組詩中,開闊的視野,對自然萬物敘寫,個體與歷史對話,為了當下熱愛生命,向死而生。詩風也有海子和昌耀的影子。
小結:
維特根斯坦說:看見眼前的事物是多么難。每首詩歌幾乎都標明寫作時間,記錄生活中的瑣碎事和平凡的人普通生活。詩人敏感的思量生活背后的人情冷暖,內容豐富,具有極大的包容性,樸素的文字,深厚的情感。詩人自述“我希望這本詩集展現出我詩歌寫作的豐富和復雜,變化如光譜那樣,形成了色調的扇面轉移和反差”。“詩人何為”海德格爾的這一疑問是沒有固定答案的,正如“詩意的棲居”是沒有固定標準的。愿您能“詩意的棲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