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柿子樹（外一首）

耿永紅

你不能跟一棵柿子樹對話。

在甬道旁

在秋天

一棵柿子樹，捧著滿手的果

滿滿的紅果。都有秋天涂上

的紅嘴巴

欲言又止

在一棵柿子樹面前

你不能說出些什么。蕭蕭的

風，疾走的人

經過一棵樹。事實上

你怎能與一棵柿子樹交流呢

它四肢潮潤，豐滿

經歷豐富，不愛多言

滿手都是鮮紅的果。你仰臉

一棵柿子樹上，一輪輪紅日噴

薄而出——

別忘了枝頭的幼鳥

銜著一顆乳名，追逐

背著鄉音遠行的人。他們被

風送來，送出一樹

鮮紅的果

一棵樹有多么柔軟的心啊

……就好比，一個人多么良善

在一棵柿子樹面前

你失語，葉子微垂，頭顱飽滿，

唯一的區別是

你兩手空空

至今沒結出一顆果實

水映青山

塵世污濁

必須找出另一根相似的繩子，

相互癡纏

另一個面孔，帶著血污的笑

從結繩記事到汗牛竹簡，一些

人愈發清澈。黑白混淆

像日月扔進火爐

仍要煉出良心，讓綠水倒映出

朗朗青山

擇取多余的部分，還給世人

把丹心反復打磨

它崩濺的火星，是繡簾里的怦

然心動，是簾外的

冷月瘦星。綠肥紅瘦不遠，在

遠遠的

遠遠的另一個岸邊。鄉音效

仿西塞山前白鷺飛

就有一只白鷺，自你熟悉的天空

翩然歸來。一條烏篷船有多

好的記憶

你的窗外，水映青山

責任編輯 張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