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項目:教育廳2013年人文社科專項項目(2013JK0066 )“渭南戲曲民俗文化研究”。
摘 要:《檀香刑》中有著眾多的民俗活動,莫言用生活化的語言,給民間的讀者群展露了一個個鮮活的民間人物形象。而充斥其中的民間文化也豐富了《檀香刑》這部作品,使這部作品呈現出瑰麗奇譎的藝術世界。
關鍵詞:民間文化;民俗;莫言
作者簡介:王曉紅(1978-),女,河北邯鄲人,渭南師范學院人文與社會發展學院講師,文學碩士,主要從事古代文學和中教法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06-0-01
著名民俗學家鐘敬文這樣說過:“現在大量存在于民間的文學藝術,是一種歷史的產物,同時也是時代的回音。”“對于創造時代的新文學和新藝術具有滋養作用。”[1]63-64
莫言在蘇州大學小說家講壇演講時就闡明了自己的寫作立場是“作為老百姓的寫作”。而《檀香刑》則是他的民間文學的一部重要作品。《檀香刑》中有著眾多的民俗活動,莫言用生活化的語言,給民間的讀者群展露了一個個鮮活的民間人物形象。而充斥其中的民間文化也豐富了《檀香刑》這部作品,使這部作品呈現出瑰麗奇譎的藝術世界。
一、豐富的民俗活動
《檀香刑》小說中構筑了一個真正的民間社會,各種民俗活動充斥其中。如女主角孫眉娘比腳,四月十八日要看知縣夫人,孫丙開設神壇等。最引人注目的是《檀香刑》中“豬肚”部分用了整整一個篇章專門寫了“斗須”這一民間活動。民間存在著很多的斗戲活動,這是民間雜藝的一種。民眾們常常會參加斗雞、斗蟋蟀、斗牛、斗羊等,這些活動古已有之,有些活動保留至今。參加者在比賽中獲得各種獎勵和滿足自己的好勝心,觀眾們也樂在其中。
在《檀香刑》的作品中,“斗須”也成為不可或缺的一環。知縣錢丁和孫丙進行“斗須”比賽,民眾擁擠圍觀,看得津津有味,整個比賽過程生動鮮活,此時的胡須成為了非常美的藝術品被眾人欣賞,錢丁的瀟灑自若和孫丙的表演虛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一場比賽改變了孫丙的人生軌跡,讓孫丙開始了重新做人,唱起了屬于自己的戲。這一場比賽也讓眉娘陷入了對錢丁的一往情深中不可自拔,另外,也讓知縣錢丁在宣稱與民同樂的同時,在以后的情節發展中陷入了以他為代表的知識分子在民間的尷尬處境。
二、民間化的語言
莫言在被采訪時曾經這樣說過:“譬如語言,譬如故事,都要有自己的鮮明的風格。到了寫《檀香刑》時,我的追求已經十分自覺。我想我首先要用一種跟自己過去的語言、跟流行的翻譯腔調不一樣的語言。這時候我想到了貓腔的戲文。所謂‘撤退,其實就是向民間回歸。所謂‘撤退得還不夠,就是說小說中的語言還是有很多洋派的東西,沒有像趙樹理的小說語言那樣純粹。在今后的寫作中,我也許再往后退幾步,使用一種真正土得掉渣、但很有生命的語言,我相信我能掌握。”[2]
莫言在《檀香刑》中所運用的語言有著鮮明的民間色彩,無論是敘述的語言還是人物中的對話盡皆如是。在作品中,尤其是“風頭”部分和“豹尾”部分,其中的人物的敘述語言是非常個性化的語言。無論是眉娘、趙甲、小甲還是錢丁、孫丙,他們的敘述都采用了大量的民間口語,俗語、言語,都有自己的特點,各自呈現出不同特色。
三、突出民間戲曲——貓腔
在《檀香刑》后記中作者說:“一九九六年秋天,我開始寫《檀香刑》。圍繞著有關火車和鐵路的神奇傳說,寫了大概有五萬字,放了一段時間回頭看,明顯地帶著魔幻現實主義的味道,于是推倒重來,許多精彩的細節,因為很容易有魔幻氣,也就舍棄不用。最后決定把鐵路和火車的聲音減弱,突出了貓腔的聲音,盡管這樣會使作品的豐富性減弱,但為了保持比較多的民間氣息,為了比較純粹的中國風格,我毫不猶豫地做出了犧牲。”[3]
《檀香刑》這部作品全篇充斥著一種悲愴凄厲的聲音—貓腔,這是一種在山東高密一帶流傳的地方小戲。它在作品中成為一種主要的敘述載體,又吸納了部分地方的土語和俗語,恰如其分地體現了小說中的地方性和民間性,給小說帶來傳奇色彩。
在作品建構上,莫言在小說鳳頭部和豹尾部的各個篇章先采用貓腔作引,又用了貓腔式內心獨白方式,讓各個人物紛紛出場講出自己的獨特話語。這樣調節了作品節奏,讓小說充滿樂感。在敘述作品內容時,隨著情節的發展,莫言安排了各種原汁原味的人物唱腔穿插其中,推動故事情節同時,也使得作品表現力更強,更具有民族性和地方性特點。
另外,莫言對《檀香刑》這部小說的讀者群也有自己的考慮。作者舍棄了魔幻色彩的寫法,毅然采用了民間傳統文化的“鳳頭”“豬肚”“豹尾”的寫作方式,并將民間口語戲曲帶入作品,摒棄了自己頗為拿手的天馬行空式的想象式書寫方式。莫言說:“我的這部小說也只能被對民間文化持比較親和態度的讀者閱讀。”[3]可見,莫言對于作品的讀者群有自己清晰的定位,面向大眾、面向民間是他的選擇。
莫言在他的《檀香刑》中的民間化的追求在他的文學追求中是具有重要意義的,“愈是中國的愈是世界的”,這也顯示了莫言對于創作性的自覺性和對于世界性的企盼。同時,這也給近些年來處于小說創作尷尬處境的作者提供了一條別樣的文學創作之路。當然,莫言在民間文學道路上前進的同時,也融合了現代中西方小說的寫作技巧,是一種正在實踐中的新的嘗試。
參考文獻:
[1]鐘敬文.話說民間文化[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0.
[2]張慧敏.用耳朵閱讀——與莫言的對話.《深圳周刊》2001(8).
[3]莫言.《檀香刑》后記.北京:作家出版社,2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