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日本電影《海鷗食堂》講述了一個日本女人幸慧在芬蘭獨自一人開了一個海鷗食堂,從開店一個月的無人問津到后來的高堂滿座,在此過程中展現了三個日本女人的心路歷程,展現了女性的自我認同,用簡單細膩的鏡頭語言表現了新時代的女性特點,這部電影按照了女性的角度敘述故事。筆者將從女性的自我認同角度分析片中女性的自我認同和認同危機。
關鍵詞:《海鷗食堂》;自我認同;認同危機
作者簡介:彭璐(1990.9-)女,漢族,籍貫:安徽合肥,揚州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碩士在讀,專業:戲劇與影視。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1--02
《海鷗食堂》用淡淡的影調講述了一個平淡的勵志故事。一個名字叫幸慧的日本女人獨自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開了一家日式餐廳,并為其取名“海鷗食堂”。因為不同的巧合,綠子和正子先后來到這家小店,幫助幸惠一起打理餐廳的事務,并成為真正的好朋友。
認同在漢語中的字面意思是認可,贊同的意思,作為一個嚴肅的術語,它來源于英語的identity,這個詞為“身份”的意思,而隨著佛洛伊德學說被傳到中國以后,我們將這個詞翻譯為“自居”。 所謂認同,“就是一個人試圖按照另一個作為模特兒的人的樣子來塑造他自己的自我?!盵1] “認同”作為西方一個明確的術語,最早是由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提出的?!罢J同問題關系到個人或集體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判斷是非善惡的標準,也是確定自身身份的框架與尺度?!盵2]
這種認同是自我意識的萌芽到成熟,從而形成了一種穩定的身份感,對自己身份的一種接受與肯定,同時也是對所屬地域文化集體的某種體驗,由此產生的文化認同和集體認同帶來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一. 三個日本女人的自我認同
1. 幸慧的樸素食堂和簡單理想
西蒙·波娃認為:“一個人之所以成為女人,與其說是天生,不如說是形成的 ”。[3]在當今的全球環境下,女性的地位越來越高,她們開始擁有自己的理想并敢于追求自己的生活,追尋自己最想要的理想狀態,并為之努力。無論是在日本還是芬蘭,每個人都努力掙脫社會的枷鎖,戰勝自己的內心的恐懼與無助,尋找到自己的價值,明確自己的位置,完成了一次女性主體的意識認同。
在電影中,這個來自日本并被芬蘭的婦女們認為很小的“小孩”,一個喜歡海鷗的簡單日本女人,在這個幸福的國家開了一個小小的餐廳“海鷗食堂”。她覺得飯團是簡單樸素的食物,她說“我覺得這邊的人能夠明白,有些東西雖然樸素但是很好吃”。這個店為什么要叫做“海鷗食堂”?片子的開頭幸慧自己的獨白說起了小時候的事,她喜歡胖胖的吃得很多的可愛動物,比如海鷗,比如小時候的那只只允許她摸的胖胖的小貓nano,所以這個店名用“海鷗”。而定義為“食堂”是因為相比于餐館,更能給人家的溫馨歸屬感,路過門店的時候只是順便過來吃吃飯,商業化的氣息要淡薄了很多。不管是樸素簡單的食物,還是簡單的店面裝修,干凈的桌子,在幸慧看來這是她要做的事,并且堅持不變的事情。這樣堅持自我,表現出的是對自我的一種認同,同時也是對日本文化的堅持,日本的壽司是日本飲食文化的代表。堅持用壽司作為主菜單,即使沒有客人也要堅持,是對本民族文化的一種強烈的認同感與歸屬感。
食堂里的主菜單她堅持以梅子,鮭魚作為內陷的壽司,她相信這種簡單質樸的食物會有人理解感受到它的美好。 “如果一直沒有客人,那也是不行的。”小綠這么說。 幸惠答道:“只要用心做,一定不會的?!本拖衲潜铝酥湔Z的咖啡,只要用心,它就會有所改變,總說食物能打動人心,其實應該說是人心打動了人心。幸慧的堅定篤實反映出了新時代女性的一些品質。
幸慧的笑容是另外一種自我認同的表現。在餐廳開始的一個月,偶爾會有幾個芬蘭女人出現在門店的外面,打量里面的一切,她們討論著這個東方女人“這到底是個大人還是孩子?”“孩子吧,她這么小”“餐廳沒人光顧已經一個月了”,不管外面的芬蘭女人怎么樣討論自己,不管別人說了什么,幸慧回敬的永遠是一個淡淡的微笑。她這種從容淡定的笑容感染了因為失去丈夫寵愛一蹶不振的芬蘭女人,堅定了小綠在食堂繼續幫忙的信念,也幫助正子找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前進方向。
2.敏感童真小綠的隨手一指
一個用手在地圖上隨便一指就來到了芬蘭的日本女性,看似隨便的舉動是對現實生活的不滿與對外面生活的向往。身材高大,面龐剛毅,神情卻簡單而局促,能夠完整寫下動畫片主題曲的女孩,跟芬蘭小伙說話會害羞地縮回手,吃著幸慧做的飯團感動到流眼淚,騎自行車追趕超越自己的人,一切的行為都把她塑造成為了一個外表強大內心單純充滿童真的女人。
小綠記得小時候動畫片的主題曲,她完整的唱出了這首歌。在幸慧看來,能記得這樣的曲子的人都不是壞人。在店里小綠經常拿出畫筆在菜單上畫上日本的簡筆畫,并且拿給芬蘭小伙子看。她還給芬蘭小伙子用日文寫上他的名字。這些簡單的舉動都反映出了她那無比單純的內心深深熱愛著日本文化。她也贊同日本料理是世界上簡單卻美好的食物,即使身在芬蘭,她也對日本文化高度熱情,給芬蘭小伙子看日本的插畫,跟他交流日本文化,甚至和他一起玩耍,簡直就像一個孩子。她也不知道這里的人為什么這么淡然自在,于是很好奇一直打量著這家店的芬蘭人。這種文化上的差異是固有存在的,在慢慢的相處過程中,她開始接受芬蘭人,接受他們的文化,并且嘗試著讓自己融入進去。只有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兩種文化才能互相理解,彼此交融。
3.內心堅強的正子和她的行李箱
正子在電影中是最后一個到達海鷗食堂的日本女人。她獨自照顧父母二十年,在父母相繼過世以后,生活少了牽掛她開始了自己的生活,因為沒有了世事的束縛,在電視上看到芬蘭的各種奇怪的比賽,引起了自己的好奇,來到這個看上去如此安定、平和的地方。正子雖然迷茫但是堅強,她用心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即使現在沒有完全領悟,但是也不妨礙自己去進行對未知的探索。
丟失的旅行箱里,滿滿的泛著金色的光的蘑菇,似乎就是一個可以讓自己依靠著堅強起來的自我。從茫然地坐在海邊喂著海鷗,到表情的溫緩,到衣著的變化,對芬蘭森林的自我感悟,及最后抱著陌生男子遞來的貓,正子漸漸完成了一個從外部影響而逐漸找到自我幸福感的過程。正子尋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樂觀平靜的重新接受著這個世界。這是對自我認同的一個過程,找尋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真正意義,并且開始新的生活。
二. 認同危機
自我身份感的喪失對人的自我評價、自我實現和自我發展都有非常致命的影響。在晚期現代性的背景下,個人的無意義感,即那種覺得生活沒有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的感受,成為根本性的心理問題。[4]
當代認同危機是一個具有濃厚現代色彩的新問題。就當代人生活的世界而言,當代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人們的社會交往活動和社會實踐活動的領域和范圍隨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這樣的變化中,人對自己的身份感產生了新的理解。可以說,離開當代社會發展的大背景,人們根本談不上對當代認同的深刻理解。全球化造成了全球范圍內種族的融合,加劇了個體身份意識的認同危機。
幸慧在芬蘭開了一家日本餐飲店,這對當地的芬蘭人來說是新鮮的,新鮮到不敢嘗試,以至于一個多月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顧客。即使面對這如此艱難的困境,在這個店里幸慧仍然堅持日本料理,也同樣堅持自己的簡單食品理念,始終對本民族文化保持認同和信任的態度。而當小綠建議把飯團嘗試用別的餡料時,她接受了別人的建議。在這樣的全球化環境下,幸慧可能也明白,是需要做一些改變來迎合這個市場的需要的。而這種換餡的舉動就是一種文化與另一種文化的交流與融合。即使最后沒有成功,但是他們起碼敢于邁出這一步,至少他們已經擁有這樣的意識,融入當地文化中的意識。
小綠帶著彷徨來到芬蘭,帶著一種神經質的敏感,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她一直問幸慧:“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的話,你想干嘛?”,“那世界末日的時候不要忘記請我啊”。這樣的句子在電影中出現了好幾次。她害怕自己被人遺忘,總是覺得自己可有可無顯得很渺小,于是十分在乎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地位,不知道是否幸慧真正地把她當做一個朋友。在這樣一個單純無比的女子內心,幸慧已經不僅僅是自己的同胞,更是自己精神感情上的寄托。因為幸慧讓她開放了內心,融入了豐富多彩的世界。
芬蘭迷失自己的中年婦女是這部影片中典型的自我認同危機的代表。由于丈夫的不理不睬直至離家出走,影片中的芬蘭婦女三次出現在食堂櫥窗外用怪異的眼光審視里面所發生的一切。最后一次終于走進食堂喝了幾杯酒然后突然倒下。她因為失去了方向而變得邋遢不堪,家里也很凌亂,覺得缺少了丈夫對于她來說就是失去了整個世界,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這種表現是女性對自己的一種認識缺失,一切依靠著丈夫,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就會對生活失去信心,對人生失去希望。
而這部影片處理認同危機的形式都是源于同一個人,那就是幸慧。在幸慧和陸續加入的女性幫助下,她們開始逐漸地認識到女人的價值,愛惜自己,珍惜當下,擁有理想,努力實現夢想,要懂得為了自己而活。于是那位芬蘭婦女開始著裝精致,精心裝扮,用一顆對未來充滿希望的心去迎接生活,耐心等待,因為她已不再迷茫,相信等待總會有所收獲。直到最后她可以開心地告訴大家她的丈夫已經回來,并且點了“海鷗食堂”的飯團。這是一種她以前沒有接觸過的食物, 宣告著當地的芬蘭文化和日本文化正式交融,人們的認同危機也慢慢解除。
結束語:
干凈柔和的食堂里,女人們忙碌的身影,時光悠遠悠長。原本沖突尖銳的文化認同危機就這樣看似平平淡淡的被化解,內心的波瀾還未興起就又歸于寧靜,一切顯得那么的自然和舒適。這就是影片的導演想要向觀眾傳遞的信息:文化的沖突并不是石破天驚的強烈碰撞,它可能只是平淡生活中的小小矛盾和沖突,不起眼卻影響著所有人的心態和生活。只有走進對方的內心,真誠交流,相互理解,把沖突的小棱角磨得平滑不再傷害對方,也不再傷害自己,才能說真正地做到了不同文化的交融和共同進步。
參考文獻:
[1]佛洛伊德 著;陳偉奇 譯:《集體心理學和自我的分析》[M].上海譯文出版社1986年版,第113頁。
[2]馬紹璽:《在他者的視域中》[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17頁。
[3]西蒙·波娃:《女人是什么》[M].北京: 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88年版,第74頁。
[4]貝克:《自反性現代化》[M]. 趙文書譯. 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