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與馬克思“現實的人”的理論歷程

【摘要】“現實的人”是奠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石。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的成熟是伴隨著對“現實的人”哲學研究的不斷深入。文章從歷史上對人的思想學說的梳理，到馬克思對人的認識由淺入深的轉變，最后指出人的實踐觀點下對歷史唯物史觀的發展的邏輯理路和終極原因。

【關鍵詞】現實的人；實踐觀；馬克思主義哲學

對于“人”本質的追問，是哲學家開始思考的起點。可以從三個層面上看：第一種觀點是對人進行純客體、純抽象化的理解；第二種是取消了人的本質的特點，認為人作為本質都是人自身的創造物，是虛幻的存在；第三種是實踐的立場來解讀，把人看作是“現實的人”。馬克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說：“人們迄今總是為自己造出關于自己本身、關于自己是何物或應當成為何物的種種虛假觀念。他們按照自己關于神、關于模范人等觀念，來建立自己的關系。他們頭腦的產物統治他們。他們這些創造者就屈從于自己的創造物。”馬克思之前的哲學家對于人的認識都是抽象的，虛假的，馬克思在這種困境下打破了傳統思維模式，創造了以實踐來理解的轉變，使“人”從虛假觀念中擺脫出來，實現了人學革命。他不止于此，又以“現實的人”為前提和起點的社會史觀置于唯物主義的基礎之上，而創立了唯物史觀。

一、對“人”學說的歷史考察

對于馬克思之前各個歷史時期的學者對人的認識重新回顧，讓我們能更好地反觀出馬克思的人學革命及社會歷史觀的成因。

首先，古希臘時期的“人”的哲學學說。自然哲學是古希臘人研究的主體，認為人的本質就是自然的物。由于人無法把人與自然物別開來，所以人只是具體的抽象物。之后，出現了“斯芬克斯”之謎，斯芬克斯是人類最早對自身進行認識的寓言之一，它可以說是人類自我意識的開端。按馬克思的說法，人的意識在此處只是“從表象中具體達到越來越稀薄的抽象”而已。盡管如此，“斯芬克斯”之謎開啟了“認識人自身”的歷史課題。繼而到蘇格拉底的理性象征的人，即“認識你自己”思索。他強調把人的本質回歸為靈魂。再后來到了柏拉圖，他主張人是利用肉體的靈魂。他認為，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的人受雙重的制約。一是身體受靈魂的約束。二是社會對人的制約。自柏拉圖之后，人們在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都開始了對普遍理念的追問甚至還將作為價值判斷的標準。

其次，基督教時期關于“人”的哲學解說。中世紀基督教思想家們接受了古希臘哲學中靈魂不死觀念，并以靈魂與肉體之間的關系來說明人的本質。代表是奧古斯丁。奧古斯丁在《上帝之城》中對人這種雙重關系進行了描述：“所謂人民就是由莫種一致擁有的愛的對象而聯系在一起的理性動物的集合體。按照這個定義，如果要發現莫個民族的特點，我們只要考慮他們愛什么就行了”。可見，在上帝面前人的主體地位就喪失了，人之于上帝相當于無。

再次，中世紀的人是隸屬于神，人按照神的標準來研究人。近代以來文藝復興的興起，人開始意識到人作為萬物尺度的意義。在人文主義哪里人雖未與神決裂，但是他們對“人是什么”這一問題只給出了含糊的說法。而對人的認識只是通過感性直觀和主觀猜測來確定的，并無完備的邏輯說明，存在很強的主觀色彩。

再其次，啟蒙運動時期關于“人”的哲學說。文藝復興時期對“人”的認識事處于認識階段，啟蒙時代的“人”則進行了理性分析，主要是社會契約論者和感性直觀的唯物主義者。社會契約論者認為人的本質是自由，平等，但他們對人的概括是抽象的。感性直觀的唯物主義者認為人是機器，由于他們受牛頓力學的范式，持機械論的世界觀，機械論者認為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大機器，而人只是其中精巧的小機器。其中代表人物是拉美特里和霍爾巴赫，在感性直觀的下他們無法區分事物。正是基于此種方面的認識，自然主義者們無法將社會律與自然律區別開來。

又次之，德國古典哲學時期關于“人”的哲學學說。他們對人的認識活動本身進行反思，把理性當作認識的基礎，并把它作為真理的和判斷的標準。康德認為人是理性的存在者，在自然面前，人就是立法者，人始終處于中心地位，在實踐領域當人的行動合乎道德，就必須服從“絕對命令”，也可說善良意志，即以善良意志為自身的目的的意志。康德的批判哲學，顯示了人在自然界及道德實踐領域的優越地位，而且主題理性構造知識的能動性，原則上有很大的影響。費希特主張人就是行動，他為自己設定了三條原則：自我設定自我，自我設定非我，自我與非我的統一。他的自我設定的思辯活動，對后世有很大的啟示。黑格爾的“人”是自我意識，他認為哲學是現實的，感性的人的出發點，把“絕對精神”作為出發點。

總之，這之前的人們都以不同的思維方式對人的本質進行了認識，但他們對人的認識都是抽象的。如康德的主觀能動性特別對人的理論能動進行了深入剖析，黑格爾的辯證的活動原則和費爾巴哈感性原則都為后來的馬克思的人學提供了直接理論來源。

二、馬克思“現實的人”的發展歷程

“現實的人”從《神圣家族》到《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再到《德意志意識形態》的轉變歷程經歷了純理性世界中“抽象的人”、費爾巴哈“抽象的人”和馬克思真正的“現實的人”的探索過程。

首先，《神圣家族》是“現實的人”的誕生地。靜止的，片面的，孤立的形而上學模式根深蒂固而作為批判性與革命性的內涵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就在于徹底的顛覆。馬克思把“現實的人”作為主體的社會歷史活動。此時的馬克思對“現實的人”的理解的觀點開始萌動，但是這種受費爾巴哈哲學左右的痕跡無法去除，因而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擺脫不掉窠臼的影響。相反，馬克思開始把勞動概念引進來，把實踐看作人的類本質，勞動的作用超出了個人生活的范圍，直接具有了社會意識。在這一點上，馬克思有意識或無意識地，逐步接近生產關系概念，這是采取了質的進步的關鍵性的的一步。

其次，現實的人完成于《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馬克思對費爾巴哈和黑格爾研究后指出：“從前的一切唯物主義（包括費爾巴哈的唯物主義）的主要缺點是：對事物、現實、感性，只是從客體的或者直觀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們當作感性的人的活動，當作實踐去理解，不是從主觀方面去理解。所以，他在“基督教的本質”中僅僅把理論的活動看成是真正人的活動，而對于實踐則只是從它的卑污的猶太人活動的表現形式去理解和確定。所以，他不了解“革命的”、“實踐批判的”活動的意義。”對費爾巴哈“自然為基礎的現實的人”的超越，可以看出，此時的馬克思已經轉向社會實踐的、處于一定社會關系中的角度理解。

再次，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指出“現實的人”不是任意的、教條意義上的個人，而是活動，生產的，自身物質條件的活生生的——以一定的生產方式進行著自身活動的人。可以看出馬克思對“現實的人”的理解，已突破了費爾巴哈的“抽象的人”，把人放在一定的社會關系中和一定的生產方式中來理解人，把握人。此時馬克思所理解的現實的人具有豐富的內涵，是“人類社會和社會化了的人類”，是具有社會性的人。

總之，通過對“現實的人”觀點的考察，深化對“現實的人”觀點的分析，無論在理論意義和現實意義上都更加深刻。

三、在實踐視野下對“現實的人”意義的思考

從實踐的角度講，馬克思把“現實的人”作為理解唯物史觀的基礎，首先，從理論界定上就超越了舊哲學的狹隘視野。其次，以自由自覺地“現實的人”為基點，更能彰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觀點，無論理論依據還是價值證明都具有持久的張力。

《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馬克思指出：“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從前的舊哲學對于人的問題研究局限在思辨的領域，相反，馬克思打破了這一束縛，而將關注點放在了“現實的人”即社會實踐活動中來駕馭。正是通過“現實的人”的把握逐漸產生了科學的唯物史觀，因而從傳統的、精神第一性的哲學思辨中超越，因而變革了以往哲學思辨的方式和功能。從實踐的角度來看馬克思的“現實的人”的思想，對于堅持唯物史觀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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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任前豐（1991—），男，山東菏澤人，單位：重慶市北碚區西南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