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升 海民政
民事審判方式的改革對于調解制度的重要作用,從理論和實踐上都不容忽視,應充分發(fā)揮這一制度在我國司法實踐中的積極作用,以避免我國的法制進程遭受不必要的障礙。
一、提高調解解決糾紛的兩種認識
首先,做為司法調解人員應清楚的認識到,調解并非運用審判權強制解決糾紛的過程,而是司法調解人員行使審判權和當事人行使處分權相結合的產物。實踐中調解者要避免以家長式的角色出現,而應成為當事人之間交流與勾通的促進者,要清楚自己的作用是幫助當事人而非訓誡當事人。
其次,應認識到調解是在充分尊重當事人雙方合意的基礎上,由調解者做為中立裁判者、建議者所進行的解決糾紛的活動。這里的關鍵是當事人的合意,只要雙方合意,且不違反法律的禁止性規(guī)定和公序良俗原則,不損害第三人的利益,就應該確認其有效性,有效性一經確定即可當即簽發(fā)生效令。應徹底摒棄以往協(xié)議達成,再制作調解書,而且調解書須經當事人簽收后才具有法律效力的做法。另外,調解者應當充分發(fā)揮自己在調解中的“中介”、“橋梁”作用。當雙方對話陷入僵局時,應及時調整策略,幫助雙方溝通和恢復對話,為雙方盡快提供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
二、掌握調解解決糾紛的有利時機
由于當前民事訴訟證據規(guī)則的適用,司法實踐中對審前準備愈來愈重視,審前準備主要是由法官行使釋明權,告知當事人舉證原則和舉證責任分配等。另外,還可組織當事人進行庭前證據展示和交換。通過法官的釋明,可以讓當事人明確勝訴的根本是證據的證明,若證據不充分或無證據就有可能敗訴。同時也可使當事人明確舉證責任的承擔者及舉證責任的范圍等。當事人雙方清楚以上兩點后,再通過證據的展示或交換,雙方心中已基本有數,此時調解者通過與雙方交談,全面斟酌和掌握雙方利益有無交叉重疊,有無互相合作、包容對方的動機和可能。如是,調解解決糾紛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有了以上基礎,在庭審開始直到法庭辯論結束,此時雙方的觀點已十分明確,已基本清楚調解解決糾紛對自己的利弊,調解解決糾紛定局亦似乎無庸質疑。但此時調解者還需注意,對于沒有聘請律師的當事人,調解者應及時告知其權利、義務,讓當事人自己用法律標尺衡量自己的訴訟,然后作出預測,以盡快促成其形成合意。
當然,無論庭前調解還是庭審中調解,其前提是當事人雙方都提出了相應的證據。如無此前提,則形成的調解必然是和稀泥式的調解,就會喪失調解中應堅守的程序正義,從而使司法活動失去本性。
三、強化基層法庭的調解功能
設立基層法庭的初衷是為實現“兩便”。但實踐中,基層法庭因人少、任務重所造成的濫用簡易程序等問題十分突出,立審不分,書記員代辦案件等現象十分普遍。因缺乏有效的監(jiān)督制約機制,“關系案”、“人情案”,超時限審判和審判不公的問題較為嚴重,因此“撤銷”主義理由似乎十分充分。但我們還應看到,我國是一個封建意識濃厚的國家,尤其在幅員遼闊的廣大農村,封建意識和文化陰魂不散,相當一部分人的法律意識仍停留在“刑罰”層面,有的根本分不清法庭與派出所的區(qū)別,有的現在仍將律師視為法院工作人員,強烈的保留著找“官”申訴、伸冤的習慣。其實,農村糾紛大多是離婚或一般的人身損害賠償問題,由于居住區(qū)域的狹小和固化,再加上多數糾紛都在親戚間發(fā)生,因此,通過說服教育、批評勸導,使糾紛得到較好解決的可能性很大,這正好符合調解的實質和要求,所以,弱化基層法庭判決功能,強化其調解功能,不失為目前的一種明智選擇。因為如此既便調解人員素質有限,但起碼也能發(fā)揮其農村普法之功能,更能為調解至訴訟的緩沖和準備提供有利條件。
綜上,調解制度在實踐中運用的好壞,最根本的是轉變司法者的觀念,提高其職業(yè)道德水準,強化其業(yè)務素質,否則,設計再好的制度也只能被低劣的實施者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