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建超 張楠



[摘 要]鄉村旅游發展正在對鄉村農戶生計產生深刻的影響。文章以英國海外發展部(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DFID)可持續生計理論為基礎,采用田野調查等多種方法,以河北野三坡旅游區茍各莊村為案例,研究了旅游影響下鄉村聚落農戶生計問題。研究發現:旅游業引入正深刻改變著鄉村聚落均質化農戶的生計模式,使得農戶生計模式發生分層和空間極化,并形成旅游主導型和兼業型兩種生計模式。綜合生計模式的核心組成部分生計資本、生計策略、生計后果對比,發現旅游主導型“專業化”生計模式遠遠好于非旅游農戶兼業化的“多元化”生計模式。這兩種生計模式本質區別在于“生存型”生計和“發展型”生計模式的對比,研究結論對于在建設小康階段,鄉村農戶就業和發展選擇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
[關鍵詞]可持續生計;旅游村落;生計多元化;生計專業化
[中圖分類號] F5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5006(2015)00-0000-00
Doi:10.3969/j.issn.1002-5006.2015.00.000
引言
經過30年發展,中國鄉村旅游在鄉村轉型發展中扮演者越來越重要的角色[1]。2013年,全國農家樂的數量有170多萬家,形成重點村有10.6萬個,接待游客將近10億人次,旅游收入達到2800多億元,直接受惠的農民有3000多萬,并形成諸多發展模式 ,鄉村旅游正在對鄉村社會經濟、政治文化和生態環境等方面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2-6]。這其中直接的影響首先體現在鄉村旅游經營者生計模式的改變上。本研究以英國海外發展部(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DFID)可持續生計理論為分析框架,以野三坡旅游區茍各莊村為案例區,分析旅游村落農戶的生計狀況,以期深入剖析旅游農戶生計模式轉變,也為鄉村可持續發展提供理論依據。
1. 鄉村旅游地農戶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及相關概念界定
生計,即人們賴以謀生的方式。對于生計,目前國際較為接受的是Chambers & Conway的定義,“如果人們能應對脅迫和沖擊,并從中恢復、維持和增加資產,保持和提高能力,并且為下一代生存提供機會,在長期和短期內以及在當地和全球范圍內為他人的生計帶來凈收益,同時又不損壞自然基礎,那么,該生計具有持續性”。“可持續生計”是廣泛應用于研究農村發展與貧困緩解等領域問題和鄉村轉型發展重要手段之一[6],這其中以農戶生計模式最受到關注。已有眾多學者從不同視角對傳統農戶生計模式進行了研究,這涵蓋了農戶生計轉型、戶生計策略研究、生計資本研究、國家和區域政策對農戶生計影響研究、農戶生計演化對環境影響等領域[7-20]。但是,目前農戶生計方面的研究文獻大多從生計分析框架出發,研究傳統農村地區農戶的生計問題,較少研究旅游影響下農戶生計演化問題。目前學術界內已有眾多關于生計分析框架[21-23],這其中以英國海外發展部(UK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DFID)的可持續生計分析框架最具有影響力,使用也最為廣泛。它特別強調對于實踐的指導,為計劃和管理提供了一個適用的工具,便于了解和幫助改善農民生計[22-23]。其基本框架如圖1所示。
圖1可持續生計框架示意圖(來源:DFID)
Fig.1 Sustainable livelihood framework (From: DFID)
依據DFID框架,農戶的生計由脆弱性背景、生計資本、結構和制度的轉變、生計策略和生計輸出5個部分組成,其中核心部分有3個:生計資本、生計策略和生計后果。其中生計資本包含五類,即人力資本( H) 、自然資本( N) 、社會資本( S) 、物質資本( P) 、金融資本( F),構成一個“生計五邊形”,是該框架的基礎。生計策略,即農戶生存賴以憑借的途徑。按照農戶是否參與旅游活動將將茍各莊農戶的生計策略分為兩大類。在次級分類中,根據從事經營活動和非經營活動的將細分下去,在參與旅游的農戶中,旅游經營活動涉及的種類繁多,包括融合餐飲住宿功能為一體的農家樂,純餐飲功能的旅游飯店,旅游商店和相關旅游活動項目;而非旅游農戶則主要包括外出打工農戶和在村內經營商業活動的農戶。生計后果可以從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提高、脆弱性減少、食物安全、自然資源利用等角度來考量,實際上這幾個方面并非完全獨立,農戶收入通常伴隨著的是生活水平的提高、脆弱性減少和食物安全的增加等。結合案例地實際情況,對于生計后果的考察主要從農戶經濟水平、居住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幾個方面來考察。在各種社會因素、外在趨勢和沖擊因素等的制約下,農戶運用可獲取的生計資產,選擇相對應的生計策略,從而輸出不同的生計后果。這也正是本文的分析思路。
2.研究區域和數據來源
2.1研究區域概況
茍各莊村位于河北省淶水縣野三坡旅游區內,距鎮區約3公里,距核心景區百里峽入口僅1km。該旅游區位于北京西100km、保定市淶水縣西北部,總面積為498.5km2。京原鐵路橫貫景區,火車站兩個,一條國道(108國道)和3條地方公路交叉形成以景區為中心的“X”形交通網絡。野三坡風景區始于1984年,1986年正式被評為國家級風景名勝區。2010年年接待游客260萬人次,創社會效益7.5億元,野三坡入榜中國百強景點。2011年年接待游客繼續增長,達到265萬人次,并成功晉級國家5A級旅游景區。茍各莊是與野三坡旅游區同步成長起來的旅游村落,主要從事旅游接待、娛樂服務等,是野三坡旅游區重要的接待服務基地。旅游淡旺季明顯,其中每年4-10月份為旅游旺季,11月至來年3月為旅游淡季。目前全村共538戶,1580口人,幾乎全部為農業人口。旅游業從業人員約占全村勞動力的88.9%。()
之所以選擇茍各莊村作為研究對象,主要基于以下考慮:(1)景區依托型和城郊依托型鄉村村落是我國鄉村旅游發展最主要的兩種類型,茍各莊村一方面依托國家5A景區百里峽核心景區,一方面處于環北京游憩帶,兼具這兩者的特征;(2)茍各莊村旅游業發展經過30年的發展,有著完整的發展脈絡和成長線索,其研究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3)茍各莊是河北省首批國家鄉村旅游示范點,從事鄉村旅游業的農戶占90%以上,旅游業對農戶生計具有深刻的影響。
2.2研究數據來源
數據主要來源于作者對茍各莊全村農戶調查,農戶調查主要基于參與式農村評估法(Participatory Rural Appraisal, PRA),采用調查問卷、知情人深度訪談、觀察法、小型座談會等PRA工具進行。問卷調查工作在與村干部深入訪談后逐戶進行。
在野三坡景區負責人和當地村長帶領下,于2013年11月26日—2013年12月5日和2014年3月15日—2014年4月5日先后兩次對案例地村落進行田野調查。調研時間選在旅游淡季,方便與農戶進行更為充分的溝通。第一次調查主要對茍各莊的整體情況和生計概況有所了解,結合以往在目的地調研的歷史數據,通過對村長、村內老會計等負責人的訪談,對于村內生計的主要類型、農戶就業狀況和收入概況、農戶參與旅游活動的情況等進行了整體的了解;純打工戶指外出從事建筑行業或其他體力勞動,或者在本地從事建筑業的農戶,且家庭收入僅來源于此類打工行為;純旅游戶指家庭收入完全直接來自旅游且無其他經濟活動的農戶,旅游兼業戶指從事至少2種以上的經濟活動,家庭收入部分來自旅游業部分來自其他活動的農戶;非旅游兼業戶指從事至少2種以上的經濟活動,且所有活動與旅游均無直接關系的農戶。第二次調研在進行自我介紹、說明來意、取得當地居民的理解與支持之后進行問卷方法,共發放問卷530份,回收有效問卷507份。
2.3研究變量的操作化與測量
生計資本的5個測量維度:自然資本、物質資本、社會資本、人力資本、金融資本。(1)就金融資本而言,由于本文側重于農戶層面的分析,因此,水資源和生物資源稟賦等內容沒有被納入;根據旅游村落茍各莊農戶特點,林地、園地均不在其自然資本范圍內。因此本文直接采用農戶的土地資源稟賦即耕地來測量自然資本,并從擁有的耕地數量和質量兩個維度來考量。(2)就物質資本而言,它包括房屋狀況、生產資料、耐用消費品3個方面。由于房屋具有生產資料和耐用消費品的雙重屬性,而且是農戶最重要的物質資本,因此將其抽離出來單獨考慮;農戶的生產性資料包括了其經營的店面(農家樂、超市、餐廳、理發店店面等)和其他12項生產工具(客房中的電視、電腦、床位、空調、淋浴、用作“拉馬”的馬匹、超市中的商品、紀念品店中的商品、用于拉貨或拉客的汽車、KTV中的設備、臺球廳中的球桌、其他生產工具(如澡堂中的淋浴設施、理發店的美發器具等);耐用消費品包括28項農戶常見消費品(電視、電腦、DVD、空調、冰箱、洗衣機、手機、固定電話、轎車、自行車、電動車、摩托車、沙發、茶幾、桌椅、柜子、飲水機、電磁爐、微波爐、熱水器、廚具、灶具、床上用品、床、淋浴、抽水馬桶、書架等)。(3)就金融資本而言,它是農戶所擁有并能夠利用的金錢儲備,主要包括家庭儲蓄、家庭年現金收入和借貸,而農戶借貸途徑主要有兩條,一是親友借款,二是向銀行信用社貸款。(4)就人力資本而言,它主要包括農戶的平均勞動能力、平均受教育程度、是否有人受過培訓和是否有人在行政部門工作。本文按照勞動能力和受教育程度高低進行賦值,受教育程度按照文化程度進行賦值:1.未上過學,2.小學,3.初中,4.高中或中專,5.大專,6.本科或以上。勞動能力情況的賦值:1.完全沒有勞動能力,2.只能從事有限的勞動,3.具有勞動能力,可從事相應勞動,4.具有勞動能力,可為家庭創造收入,5.生計成果的主要創造者,能從事全部勞動。最后得出農戶的平均勞動力情況和受教育程度的數值;考慮到在一個旅游村落內,村委會和景區管委會具有非常高的地位和決策權力,可以非常有效地改善整個家庭的生計情況,而實際調研情況也確實如此,因此把家庭內部是否有人在村委會、鎮政府和景區管委會工作作為衡量農戶人力資本的重要指標之一。(5)就社會資本而言,主要表現為基于血緣關系的家庭網絡、基于地緣關系的鄰居網絡和基于情感關系的朋友網絡。為了便于衡量,我們通過農戶的禮金支出作為衡量農戶社會資本的重要依據;考慮到較高的社會資源稟賦對農戶有帶動作用,文章親友中是否有人在行政部門工作,是否有人在城鎮定居也列入社會資源稟賦之內。
生計策略測量維度。本文通過分析農戶的就業情況等來分析農戶的生計策略。按照農戶是否參與旅游活動將將茍各莊農戶的生計策略分為兩大類,在次級分類中,根據從事經營活動和非經營活動的將細分下去。在與旅游相關的職業中,包括旅游經營活動和旅游非經營活動。旅游經營活動涉及的種類繁多,包括融合餐飲住宿功能為一體的農家樂(村內純住宿功能的旅游只有兩家,故不計),純餐飲功能的旅游飯店,旅游商店和相關旅游活動項目(如拉馬、KTV等)。雖然旅游超市和一部分餐館不僅針對游客,也針對本村人,但由于其收入主要來自于游客消費,故將其列入旅游經營活動之中。旅游非經營活動主要包括出租行為和受雇行為。在與旅游無關的職業中,也包括經營活動和非經營活動。經營活動主要指在村內進行的其他商業活動,非經營活動主要有外出做建筑工人、服務員或者在企事業單位工作幾種形式。
生計后果測量維度。結合案例地實際情況,對于生計后果的考察主要從農戶經濟水平、居住的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幾個方面來考察。(1)其中經濟水平是主要考察對象,涉及收入、消費和休閑。家庭收入來源復雜,按照國家統計局對“農民純收入”的有關界定,本文根據抽樣調查資料對其進行推算。對于旅游村落而言,為了剝離出旅游對農戶收入的影響,“農民純收入”指農民年內從各種來源得到的旅游和非旅游實際收入扣除各項費用支出后的純收入,對于茍各莊的農戶純收入包括旅游收入、打工性收入 和其他收入。茍各莊的轉移性收入即政府補助包括旅游征地補助、獨生子女補助、糧食直補、殘疾補助、低保補助,由于每年的補助只有幾百元,占農戶家庭年收入很小比例,且與農戶生計模式無關,故本文不列入指標體系。對消費狀況的測量,本文主要考察了人均消費水平和消費支出項目的分配情況,其中教育和禮金等非生活必需品的支出比例可以用來考察農戶生活質量。此外,休閑時間的多少是衡量經濟水平帶來生活質量的重要指標。(2)社會環境主要從社會公平性著手,分析同一村落內不同農戶之間收入水平的空間分布和極化情況。(3)自然環境主要從村落周圍和內部的景觀進行分析。包括環境的景觀化、生活生態空間的融合。
根據如上所述,問卷內容圍繞農戶生計資本、生計策略和生計后果展開,主要包括:(1)農戶基本信息:農戶成員構成、年齡、勞動能力、就業情況及受教育程度;(2)生計資本:農戶土地、房屋、家用電器及其他耐用消費品、經營店鋪和其他生產資料數量、在生產生活中獲取支持的狀況、家庭儲蓄以及可借貸金額等生計資產狀況;(3)生計策略:農戶從事農業、林業、養殖業、旅游業以及外出打工的情況;(4)生計后果:農戶收入來源與比例、農戶支出與比例,以及農戶休閑時間和休閑方式。
3.結果分析
3.1生計資本比較
在本次調查的507個樣本農戶中,純打工戶103、純旅游戶118、旅游兼業戶260和非旅游兼業戶26。結合案例地特色,不同生計類型農戶的生計資本狀況呈現出不同的特征(見表1)。
從自然資本來看,4種類型的農戶耕地面積差異明顯,純打工戶的耕地面積約是純旅游農戶的2.3倍,而農戶的耕地質量則隨機性較大,無明顯區別。相對傳統村落而言,4種類型的農戶耕地面積均較少,純打工戶的耕地面積最多,戶均耕地面積1.625畝,然后依次是非旅游兼業戶,旅游兼業戶和純旅游戶。這是因為對于參與旅游的農戶而言,從旅游中的獲益要遠高于從土地種植,他們更多選擇了將時間和精力投入于旅游,而荒置了耕地。
從物質資本看,純旅游戶最優,其次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房屋情況上,純旅游戶和旅游兼業戶并無明顯差異,就房屋構造而言,純旅游戶和旅游兼業戶中混凝土構造的房屋比例占到90%以上,略高于非旅游兼業戶的81.6%,而遠高于純旅游戶的50%;就人居住房面積而言,4種類型農戶差別不大;就住房年限而言,70%以上的純旅游戶居住在修建不超過10年的房屋中,60%多的旅游兼業戶居住在修建不超過10年的房屋中,非旅游兼業戶主要居住在5~20年的房屋中,純打工戶主要居住在10~30年的老屋之中;就樓層數而言,4種類型農戶均主要居住在二層樓,但部分純旅游戶和旅游兼業戶新建起3層樓甚至4層樓。純打工戶無論是從房屋構造,還是人均居住面積、住房年限、樓層數來看,都是最差的;生產資料來看,純旅游戶生產資料最多,平均生產資料數量可達到11.12,這是因為在這些生產資料中,客房的床位、空調、電視占據了很大比例,而純打工戶的生產資料最少,平均值僅為1;經營農家樂的農戶以旅游兼業戶為主,有77.5%的旅游兼業戶經營農家樂,主要是因為低星級農家樂(一、二、三星級) 占據旅游村落農家樂的大多數;經營超市和餐廳的農戶以純旅游戶為主,主要是因為旅游超市經濟效益高,且需要投入的人力資本多,工作時間長,且超市和餐廳在旅游淡季可以面向村內居民經營;旅游紀念品攤位經濟效益較低,且完全依賴游客帶動消費,故經營旅游紀念品攤位的農戶以旅游兼業戶為主,但也僅有10%,紀念品攤位并非農戶參與旅游活動的主要形式;耐用消費品數量上,純旅游戶最多,其次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且耐用消費品的數量與農戶的物質財富呈正相關;從基礎設施(到村內一級道路的距離)來看,純旅游戶依然處于最優區位,其次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
從人力資本看,無論是平均勞動力情況、受培訓情況還是在政府單位的工作情況,純旅游戶都處于最優區位,其次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在平均受教育程度上,4種類型的農戶并無明顯差異,但是在“家人中是否有人在村委會、鎮政府或景區管委會上班”這一指標上差異明顯,純旅游農戶中,有家人在村委會、鎮政府或景區管委會上班的比例為35.3%,遠遠高于其他農戶,可以看出權力結構對農戶生計模式起非常重要作用。受過培訓的純旅游農戶比例也依然遠高于其他農戶。
從社會資本看,純旅游農戶的各項指標值都高于其他3種類型的的農戶,且從高到低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其中“親友中是否有人在村委會、鎮政府或景區管委會上班”和“親友中有人在城市定居”存在顯著差異,純旅游農戶中,有親友在村委會、鎮政府或景區管委會上班的比例為11.8%,有親友在城市定居的比例為35.3%,均遠高于純打工戶的1.5%和4.2%,可以看出不同類型農戶社會資本存在顯著差異且對農戶生計模式選擇起非常重要作用。
從金融資本看,家庭儲蓄、家庭年收入、銀行借貸情況、親友借款額度方面,純旅游農戶均優于其他3種類型的的農戶,且其次依序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不同類型農戶在銀行借貸情況上的差異十分顯著,17.6%的純旅游農戶可以向銀行貸款,而只有1.87%的純打工戶有此借貸能力,根據對農戶的調查,能否從銀行借貸與農戶的社會資本有密切關系;對于是否能夠從親友處借款這一項來看,所有的農戶指標都是100%,這與所有農戶都具有的社會資本有關。
根據表3-1,在指標的計算結果上,盡管4種不同類型的農戶在五種生計資本稟賦上各具優勢,整體而言,不同類型的農戶在生計資本上存在著明顯的分層:純旅游戶的生計資產值要高于旅游兼業戶,旅游兼業戶高于非旅游兼業戶,而純打工戶則位最低。生計資產對于農戶進行生計策略的選擇非常重要。
3.2生計策略比較
不同生計類型農戶對于生計策略的選擇也不同,如表2所示:
整體來講,茍各莊農戶生計策略呈現出多元化特征,不同類型農戶的生計策略不同。純打工戶較多地從事建筑工人和服務員等職業,生計策略單一;純旅游戶中有較高的比例從事經營農家樂、旅游餐廳、旅游商店和其他旅游休閑活動;旅游兼業戶的生存策略則更廣,從事行業輻射到經營農家樂、旅游餐廳、旅游商店、其他旅游休閑活動、建筑工人和服務員等職業,與純旅游農戶相比,旅游兼業戶的就業主要有兩點不同:第一,純旅游農戶從事的旅游經營活動一般是年收入較高的高星級農家樂、旅游餐廳和旅游日用品超市,從事這3項旅游活動的純旅游農戶比例高達82.1%,而旅游兼業戶從事的旅游經營活動則是年收入較少的低星級農家樂、旅游紀念品攤位;第二,旅游兼業戶從事的職業面更廣,覆蓋了經營者、出租者和雇傭者等方方面面。這表明,純旅游農戶對旅游的依賴更大。非旅游兼業戶則主要以在村內經營其他商業活動、外出打工和出租店面為主,雖然對旅游的直接依賴小,但其所經營的理發店、服裝店等產品的消費需要有旅游帶動的經濟發展來刺激,根據對經營者的開放式訪談,其所依賴的顧客中,旅游旺季帶來的流動人口占很大比例。與旅游相關的職業完全被純旅游戶和旅游兼業戶占據,由表2可以看出,高星級農家樂(四星、五星農家樂)主要被純旅游戶占據,而旅游兼業戶則多從事一、二、三星級等收入較少的農家樂;旅游餐廳、旅游餐廳、KTV等年收入高的旅游活動,多由純旅游戶從事,而旅游兼業戶則傾向于從事盈利較少的低星級農家樂、旅游紀念品攤位、旅游拉馬、開出租車、卡丁車(卡丁車為多戶合資經營,每戶分到的收益較少)等;非旅游經營活動主要有理發店、服裝店、門診等,從事非旅游經營活動的主要是非旅游兼業戶,還有少量旅游兼業戶;非旅游雇傭的主要職業是建筑工人,99.1%的純打工戶、68%的非旅游兼業戶和75%的旅游兼業戶都依靠建筑業來生存,次要職業是服務員,極少數是有固定工作的職員。整體而言,隨著生計策略的多樣化,村落的商業功能和旅游功能越來越明顯。
3.3生計后果比較
根據DFID框架,生計后果直接包括收入增加、生活水平提高、脆弱性減少、食物安全增加、自然資源利用更穩定等多個層面,不同的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導致不同的生計后果,主要體現在以下3個方面:
第一,經濟水平的提高。茍各莊農戶基本完成了從溫飽滿足到小康生活的過渡,收入、消費和休閑時間的增加是其最直觀的體現。(1)參與旅游的兩種類型人均年收入均在萬元以上,占總農戶的74.56%;參與旅游的農戶收入明顯高于與旅游無關的農戶,參與旅游的農戶中,旅游收入是家庭收入主要來源;(2)茍各莊農戶支出的增加和非必需品比重的增加。整體消費水平上,農戶人均消費均在7000元以上;在消費結構中,教育和禮金支出等非必需品支出占的比例可達到40%以上,根據調查,茍各莊農戶中子女90%以上在淶水縣接受小學初中教育,且4種不同類型的農戶在教育支出不存在明顯差異;(3)第三,農戶休閑狀況的改善。由于純旅游戶的旅游收入高,單靠旅游旺季勞動便能很好地維持生計,旅游淡季半年時間可以完全用于休閑;與兼業戶相比,純務農打工戶休閑時間較長,但其工作性質臟亂累;旅游兼業戶則一般選擇旅游旺季從事旅游經營活動,旅游淡季外出打工的模式來維持生計,因此休閑時間少;非旅游兼業戶一般在村內從事經營活動,其門店需要長年開張,故每年平均休閑時間最少。整體而言,參與旅游的農戶休閑狀況得到了較好的改善。可以看出,依靠旅游發展走專業化的經營活動的農戶生活質量最高。當然,這種分化最優的為純旅游戶,然后依次為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綜合考慮農戶收入、支出和休閑時間,生計后果最優的為純旅游戶,然后依次為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茍各莊不同類型農戶的生計后果情況如表3所示:
第二,社會分層和極化。茍各莊農戶在收入和空間分布上存在空間分層和極化。其中,純旅游戶的人均總收入最高,依次是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和純打工戶,純旅游戶的人均年收入可達到20466元,是純務農打工戶人均年收入的3倍。在不同創收來源的比例中,旅游業是創收最大的生計模式,其次為除打工和旅游之外的其他收入,單靠外出打工帶來的經濟收益最小。給茍各莊農戶進行收入分層劃分(年均10000元以上屬高收入,5000~8000屬中高收入,2000~5000屬中等收入,2000元以下屬低收入)。收入分布的格局與生計策略分布格局相對,并在空間上呈現出不斷極化的趨勢,“高收入階層拒馬河岸邊集聚——中高收入原中央大街集聚——中等收入兩條街中間集聚——低收入中央大街后方集聚”格局基本形成(圖1),社會階層分化加劇。
圖1茍各莊遙感影像圖及家庭年人均收入空間分布
Fig.1 The remote sensing image and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annual household income in Gougezhuang
第三,生活環境的改善。(1)環境景觀化。為了給游客提供景觀服務,村落內部及周圍的環境景觀化。例如中心村落外圍的灌木林就是野三坡管委會人工建造的景觀林,2013,景觀林的面積已達到159354m2;(2)生產生態生活空間的融合。鄉村旅游的發展導致中心村落外部以游憩活動為主導的生態生活生產復合空間的功能疊加。拒馬河曾是農戶生活用水的重要來源,也為農戶養殖牲畜(如鴨鵝等)提供了空間,2000年以后,村莊利用河流經營漂流、劃船等水上項目,對河水的利用體現了生產生活生態的融合;拒馬河以及景區入口公路的兩側是生產-生態復合空間的體現。(3)旅游活動為自然環境帶來的負面效應不明顯。研究期內,村落內部和周邊的林地、水體等生態環境并未發生明顯變化。
生計后果主要表現農戶的經濟收入、生活的社會環境和自然環境等方方面面。對于茍各莊而言,旅游的開發使得當地環境景觀化,實現了生產生活生態空間的部分融合,自然環境質量整體得到提升;旅游帶來的經濟收益使茍各莊農戶現了從滿足一般溫飽向小康的過渡,經濟收入的增加伴隨的是受教育條件的優化、生活舒適性的提高;但由于農戶參與旅游的程度不同,受到旅游的影響也不同,產生極化了現象。整體而言,農戶的生計后果整體優化且分化。
4.結論與討論
4.1結論
本文以可持續生計理論為基礎,綜合參與式鄉村訪談(PRA)和關鍵人物訪談以及問卷調查法以及GIS空間分析等方法,以河北野三坡旅游區茍各莊村為案例,對旅游村落不同生計類型農戶(純打工戶、純旅游戶、旅游兼業戶、非旅游兼業戶)的生計狀況進行了分析。研究發現,以土地資本化為基本出發點,旅游村落農戶“生計資本”分層化;以旅游經營為主導,農戶“生計策略”多元化,這種生計資本和生計策略演化的種種機制導致“生計后果”加速分化和空間“極化”。對于參與旅游的農戶來說,旅游經營活動和其他經營活動占收入來源的很大比例;兼業戶(旅游兼業戶和非旅游兼業戶)與純務農打工戶戶相比,除自然資本外,兼業戶在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以及社會資本的擁有情況方面更優,其生計資本稟賦更好;兼業戶的生計策略更加多樣化,家庭人均收入也更高;兼業戶(旅游兼業戶和非旅游兼業戶)與純旅游戶相比,除自然資本外,純旅游戶在物質資本、金融資本、人力資本以及社會資本的擁有情況方面更優,其生計資本稟賦更好;雖然兼業戶的生計策略更加多樣化,但是純旅游戶家庭人均收入更高,休閑時間也更多,就單個農戶來講,依靠旅游走專業化的生計模式比多元化的生計模式更能提高其生計后果。由此可見,多樣化生計策略的農戶比純打工戶生計后果更優,旅游專業化生計策略則比多樣化生計策略的農戶生計后果更優。
4.2討論
生計模式是人們用以謀生的基本手段,它可以是生產和生活的基本工具和條件。生計模式是不同的個人、群體或社會全體成員在一定的社會條件制約和價值觀指導下所形成的滿足自身生活需要的全部活動形式與行為特征的體系,因此,生計模式是文化的另一種表述,與文化具有同構性,它是一種活動與行為體系[27]。
從茍各莊村農戶生計模式演化看,農戶生計模式的多元化和農戶生計的極化相伴而生。在鄉村旅游村落農戶的4種生計模式中,多元化生計模式僅僅是消除貧困維持農戶生存的生計模式,這也印證了傳統農戶生計模式的多元化有助于維持農戶生活有穩定收入的結論 [28],但是這種穩定是以滿足農戶基本生活需求或者是溫飽最低需求為基本起始點,因此,從可持續發展視角看,這種生計模式僅僅屬于“生存型”的生計模式;與之相反,從農戶生計分化研究表明,旅游農戶專業化的生計在整體水平遠遠好于非旅游農戶多樣化生計模式,顯然,如果在貧困地區,要實現農戶生活實現小康目標,旅游業主導的“專業化”生計模式則更有優勢。
茍各莊農戶“生計模式”分化,它體現了旅游業驅動下,鄉村聚落農業傳統就業模式服務化轉型的問題,新的產業集聚也形成了鄉村旅游聚落特有的就地城鎮化過程。在這個過程中,農戶能夠自主參與到旅游發展過程中來,通過旅游產業的集聚,利用自身的生計資產尋求專業化的生計模式。顯然,相對于已有兼業化生計,這種模式具備了在時間上永續性,旅游業發展對于農戶生活狀況的改善能夠延伸到未來,并且在未來有能夠發展變化的能力;農戶自身的發展性,旅游促進了村落自下向上的自主發展,農戶的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在旅游的推動下與社會整體的發展保持一致;發展的公平性,旅游給所有人提供了一個自主參與、公平發展的機會,維持整個村落均衡穩定的發展。因此,旅游農戶的生計模式是一種可持續的生計模式,或者說是一種“發展型”的模式。這種鄉村聚落生計模式分化的對比研究,對于在建設小康階段,理解新型城鎮化過程中鄉村農戶就業和發展策略選擇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實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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