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燕
摘 要:黃梅戲《雷雨》是我國戲曲中的一顆閃耀明珠,《雷雨》強大的藝術張力以及高尚的藝術追求促進了黃梅戲的發展。本文通過對黃梅戲《雷雨》進行研究,分析黃梅戲《雷雨》中的藝術特性及其藝術追求。
關鍵詞:黃梅戲;《雷雨》;藝術特性;藝術追求
0 前言
曹禺創作的話劇《雷雨》可以堪稱是話劇界的一朵奇葩,經過改編之后的黃梅戲《雷雨》則是戲曲界的一顆閃耀的明珠。黃梅戲版《雷雨》打破了話劇版《雷雨》的嚴肅感,反倒增添了一絲浪漫感。黃梅戲《雷雨》相對于話劇《雷雨》而言,戲曲化的《雷雨》更注重寫意,輕于敘事,重在抒情。《雷雨》有話劇向戲曲轉換的過程中,既要尊重原著,又要在原著的基礎上將其細化,對稍作調整,將其更好地呈現在觀眾面前。在黃梅戲《雷雨》中,將周萍作為戲劇的中心,圍繞著周萍這一個人物展開,這個改造非常具有創造性,不僅開拓了黃梅戲的表現空間,還為戲曲增添了藝術氣息,將黃梅戲中的人物豐富化,與此同時,還給黃梅戲《雷雨》增添了神韻之美以及空靈之感。
1 戲曲舞臺藝術追求
對話劇《雷雨》進行二次改造創作,黃梅戲《雷雨》將戲曲的舞臺藝術完美、優雅地呈現在觀眾的眼前,黃梅戲《雷雨》是黃梅戲藝術史上的一次革命性創新,使黃梅戲的藝術品位以及藝術氣質得到了提高。黃梅戲“無動不舞無聲,不歌德戲曲”的藝術特色為黃梅戲《雷雨》添加了靈動感和韻律感,使得沉悶枯燥的話劇變得多姿多彩。在《雷雨》的第一場中,四鳳的出場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在一個初秋的早晨,悅耳的雞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天真爛漫的四鳳正拿著掃帚在打掃庭院,一邊唱,一邊跳舞,少女的清純、活潑、可愛以及天真在觀眾面前展露無遺;又如,四鳳和周萍手里拿著荷包在深情地對唱《繡荷包》,一詞一句都充分地使用了黃梅戲獨特的藝術表現方式,很好地將人物內心活動以及細膩情感變化呈現在了觀眾的面前;又如,蘩漪和周萍那段背唱式的內心獨白,將黃梅戲曲善于抒情的藝術特征運用得活靈活現。這些舞臺藝術表現手法,在黃梅戲《雷雨》中還有很多。[1]
黃梅戲《雷雨》具有婉約悠長的抒情特點,如樂珠玉落盤一般清脆鏗鏘的打擊樂聲,在舞臺表演上還注重運用無聲留白,對原著人物的內心情感作深度剖析,很好地推動了劇情的發展,促使劇中人物的情感得以升華。具有徽州地域文化的特點,舞美設計不僅唯美典雅,還厚重大氣,舞臺表演既完美流暢又細膩精致,完美地將話劇轉化成了戲曲形式。精致完美的舞臺藝術才是黃梅戲《雷雨》最重要的藝術追求。
2 人物呈現追求
在話劇《雷雨》中,周萍的內心憂郁、掙扎、痛苦都源于他膽怯懦弱的性格。黃梅戲《雷雨》中,周萍從頹廢到奮起,由膽怯懦弱變得勇敢無畏,從迷茫到徹底醒悟,最終周萍雷霆式的爆發,令人感嘆不已。周萍的內心飽含著痛苦與掙扎,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與繼母蘩漪之間感情是多么的荒誕,在他內心深處充滿了對四鳳的自責和愧疚。其實周萍明白,一個男人必須要對自己的愛人負責任,所以他的內心非常痛苦。伴隨著一聲槍響,周萍仿佛經歷了鳳凰涅槃似的洗禮,用生命的毀滅換回靈魂、人性的回歸。此時此刻的周萍不再是以往憂郁、懦弱的形象,他以雷霆式的爆發走了出去,而那些淤積在他心中多年的煎熬和痛苦,正是促使他爆發的根源。黃梅戲善于抒情的藝術特征將周萍的懦弱以及之后的雷霆之怒表現得恰到好處。黃梅戲向來都是擅長于表現女子的恬靜與柔美,因此,黃梅戲都是以女性作為戲曲中的主角。而黃梅戲《雷雨》卻打破了多年來以女性作為旦角的慣例,將周萍這個男性人物作為戲曲的中心人物,這是黃梅戲藝術史上第一次把小生當做黃梅戲的故事主線,是黃梅戲藝術史上一次大膽的嘗試。在黃梅戲《雷雨》中,非常注重塑造周萍的氣質、性格以及神情,使得黃梅戲的藝術特色已經完全地融合到《雷雨》當中。[2]
3 藝術創新追求
將話劇《雷雨》改編成黃梅戲,并不是一味地照搬照舊,而是對其進行創新,使得黃梅新《雷雨》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呈現在觀眾眼前。戲曲和話劇之間存在很多的差異,戲曲是將唱、念、做、打、舞等藝術手段綜合為一體的藝術;黃梅戲《雷雨》的改編,必須要將黃梅戲的特色融入當中。黃梅戲的特色,即以“曲”的音樂唱腔來呈現劇情,總而言之,沒有曲就不會有戲。在黃梅戲的唱、念、做、打、舞等藝術手段中,最重要的藝術表現手段就是“唱”,因此,黃梅戲《雷雨》的改編者最先要考慮的因素就是“唱”,這樣才能符合黃梅戲的戲曲特色。
在對《雷雨》進行改編的過程中,改編者精確地抓住了話劇《雷雨》中的家庭悲劇這一故事主題,將蘩漪的乖悖違戾以及周樸園的獨裁偽善描繪得活靈活現。為了充分地將黃梅戲的特點呈現出來,改編者將黃梅戲《雷雨》按照黃梅戲的結構特點分為五個場次,這五個場次分別為雷雨之前、雷雨將近、雷雨來至、雷雨之中以及雷雨之后,每個場次都安排有戲曲唱段表演,如在第一場次中,以《我的熱血行將變冷》作為周樸園的唱段;在第二場次中,以《草惹野火焚自身》作為蘩漪和周萍兩個人的唱段等,這些唱段將黃梅戲“唱”的藝術特色完美地呈現出來。黃梅戲《雷雨》中的大量唱段,將故事中主人公的感情變化以及心理活動刻畫得非常細致,唱段中極具文采的唱詞是人物內心的獨白。
4 追求人性
在黃梅戲版《雷雨》中,編劇對曹禺先生的《雷雨》中的主體進行了深入的挖掘,得出周萍臨死之前內心的夙愿是:“待雨后、天晴時,還世界清心、凈水、綠野、碧空。”周萍在話劇《雷雨》中被認為是多余的人,而在黃梅戲《雷雨》中一躍成為了中心人物;編劇竭盡全力地在周萍身上尋找值得放大的人性。戲劇中,隨著一聲清脆悅耳的槍響,周萍完結了這個家庭曾帶來的所有罪惡;此時屋外響著震耳欲聾的雷聲,正稀里嘩啦地下著雨,仿佛雨水能夠將世界上的一切罪惡都沖刷干凈,黃梅戲《雷雨》在尊重原著的痛時,更深入地挖掘了人性話題。當時的封建制度使得社會變得陰暗,變得污濁不堪,人性嚴重缺失導致了一系列家庭悲劇的產生。長時間受到黑暗社會的壓抑和束縛,使得人性變得扭曲,人們期望著黑夜中的一身雷鳴,希望雷聲能夠將人們沉睡已久的靈魂驚醒,能夠摧毀那虛偽的尊嚴,找回缺失已久的人性,希望在雨水的沖刷下,能夠將這骯臟的社會滌清干凈,讓人性中最齷蹉、最陰暗的一面隨著雨水流走,還給人們一個和諧友愛的世界。黃梅戲《雷雨》強調對人性的追求,努力想要打開束縛在人們身上的枷鎖,讓人性和靈魂得以回歸。黃梅戲《雷雨》摒棄了話劇《雷雨》過于嚴肅的現實主義,強調對靈魂自由的追求,對人性回歸的追求。
在黃梅戲《雷雨》中,周萍選擇扣動扳機來結束自己膽怯懦弱的人生,選擇讓自己的靈魂得到自由,隨著一聲槍響,周萍一生的膽怯和罪孽都隨風消散了,他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是勇敢的,他以結束生命的形式去追尋他向往依舊的光明,使他那被禁錮已久的靈魂得以釋放,使得被束縛的人性得以回歸。周萍的一生都想走出去,走出這個家,走出黑暗的社會,走向光明,走出去是他心中最強烈的欲望;終于,周萍不再懦弱,他的爆發終于讓他走了出去,雖然是以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走出去,但那也是他的夙愿所歸,雖然有些悲壯,但是能夠讓他沖破束縛,使得靈魂和人性獲得自由。那一聲槍聲不僅讓周萍走出去了,還使黃梅戲《雷雨》對人性的追求展露無遺。[3]
5 結語
黃梅戲《雷雨》是近年來戲曲舞臺上千年難遇的一朵奇葩,其打破了黃梅戲長期以來都是由女性人物作為戲曲中心人物的歷史記錄,為提升男性人物形象在黃梅戲中的地位奠定了基礎,使得黃梅戲的形象變得豐富化,拓寬了黃梅戲的藝術表達空間。黃梅戲《雷雨》是一次戲曲藝術上創新。
參考文獻:
[1] 李松睿.后革命時代的藝術與愛情——談新編黃梅戲版《雷雨》[J].黨政干部學刊,2012(11):121-123.
[2] 張靜.黃梅戲《雷雨》的唱腔研究——對主調的運用與拓展[J].赤峰學院學報(漢文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07):66-68.
[3] 陶君艷.《雷雨》在地方戲曲舞臺上的傳播——以滬劇、黃梅戲、京劇、眉戶劇為例[J].濮陽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5(01):161-1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