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村莊

林江文

在小鳥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里，老家的村莊從睡眼惺忪里睜開雙眼。村莊在一陣煙海楊波、朦朦朧朧的仙鄉(xiāng)勝景里。漸漸地，太陽從東方的山上露出笑臉，無與倫比的光線穿過村莊的霧靄，家鄉(xiāng)變得清晰起來，遠(yuǎn)處的青山阻擋了視野的空間，暗自竊喜里雄偉地屹立著，墨綠的外衣蔥蔥郁郁；近處的房屋零零散散地分布在這里那里，點綴著美麗的村莊。

蜿蜒的小溪特別與眾不同。它不向東流逝，而是曲曲折折地向西流去。清澈的水里可見溪底，潺潺的流水聲不大地唱響了一首歡快的歌謠，顯示了村莊的寧靜。它灌溉了田野，滋潤了菜園。溪里的一些小魚在無拘無束地、悠閑地游動。它們搖擺著尾巴，晃動著魚鰭，小嘴巴不時開合著，亮麗的魚鱗閃閃發(fā)光，在水底里招搖，與翠綠的水草相得益彰，襯托著大自然的美妙。

一條水泥路從高處往低處走。堅硬的、平坦的和寬闊的素顏展露著男子漢一樣的陽剛之氣，仿佛挺著筆直的腰桿。許多支路像一只只大胳膊向身側(cè)延伸，通向各處。每家每戶的交通順暢，像脈絡(luò)一樣分布在家鄉(xiāng)里，是一處處貼心的亮點。

主路路邊的小綠樹翠綠欲滴，亭亭玉立，沿路而排，像一對整齊的隊伍，英姿颯爽，精神抖擻。風(fēng)迎面而吹，恰似蜻蜓點水一樣輕盈而靈活，輕輕地吹拂著老家的村莊。樹葉隨風(fēng)微微抖動，像極了一只只翠綠的鴨蹼，在路邊格外醒目，吸引著路人的眼睛。

時鐘滴滴答答地走動。太陽漸漸地升高。天空湛藍(lán)的顏色格外清澈；云朵白白，像一片片細(xì)紗。村莊的青青翠竹輕柔地挺著修長的身段，在天空下輕巧而嫵媚，空靈而俊秀。綠竹上的鳥時而喧鬧著，時而淺吟低唱，仿佛在用清脆的、動聽的叫聲歡唱出色的、古樸的曲子。

自然的、樸素的和悅耳的鄉(xiāng)音，村民的高談闊論，關(guān)切的言語，真誠的問候，在一起熱鬧地沸騰著。村莊在活潑地譜寫優(yōu)美的天籟之歌。它源自村莊的內(nèi)心，它鮮明地展露村莊淳樸的容貌。在悄悄的恬靜里，村民荷著原始的鋤頭，沿著鄉(xiāng)間的小路而走。一股新鮮的空氣蕩漾在村莊里。走在阡陌上，一股清鮮的泥土氣味撲鼻而來，帶著大自然的香味，彌漫在周圍。

村民們除草整土。碧綠的青菜，隆起的菜畦，散發(fā)著綠色光澤的葉子上，還有一粒粒露珠，宛如透明的、圓圓的和誘人的珠子，晶瑩剔透，在閃著光芒。細(xì)嫩的萵菜，紫色的茄子，黃色的花菜，成片的空心菜，在綠里露出秀美的模樣。一株株青菜，一葉葉綠葉，一片片綠油油的菜畦，在土色的泥地里賣弄生機(jī)盎然的身影。它們樂了村民的心，綠了村莊的角落，亮了翠綠的田野。

綠色的禾苗，一片又一片在水里，在陽光里，茁壯成長，露出健美的、挺拔的身子，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爭先恐后地生長著，在無色的空氣里盡情地吮飲甜滋滋的水源。一陣風(fēng)吹來，禾苗隨風(fēng)而動，在低頭，在隨風(fēng)而舞，在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田野里，青蛙正在動情地歌唱，一邊“呱呱呱……”地大聲鳴叫，一邊在為民除害，捕捉討厭的蟲子。

在水田里，也有村莊的鄉(xiāng)親們在彎著腰，戴著斗笠，頂著太陽，拔去多余的雜草，讓水稻更加神采奕奕。太陽獻(xiàn)出了自己的光線，滋養(yǎng)著無數(shù)的生命；空氣暗香流動，哺育著無數(shù)的生靈。在老家的村莊里，一些村民們零散地走在路上，與翠綠的田野，莊嚴(yán)的建筑，似一幅古樸的風(fēng)景畫，濃郁而淡雅。

上學(xué)與放學(xué)，學(xué)生們熱熱鬧鬧地、呼朋引伴地穿過校門，背上的書包襯托出純潔的風(fēng)韻。一些學(xué)生騎著自行車，腳下的踏板恰似在劃動圓圓的弧線，車輪滾滾而前去。靈巧的身影行走在路上，如白駒過隙，飄然而過。一些學(xué)生一邊走路，一邊笑吟吟地談?wù)撝涣髦稣f著村莊和諧的氣氛。在校園，響亮的下課鈴聲“丁零零……”地響起來，同學(xué)們在操場上，你追我趕，盡情地叫喊，一片歡呼聲，一片腳步聲，一片講話聲，在校園里交雜著。上課時，朗朗的讀書聲傳入耳中，宣揚(yáng)著村莊日子的和美，生活的安詳。

放羊的村民的吆喝聲響在空中。羊群擁擁擠擠地邁著倉促的、頻繁的腳步。在牧羊的地方，它們自由自在地溜達(dá)、吃草，“咩咩咩……”地叫著。牛從牛棚里沖出來，在溪水岸邊，在山上，在綠草肥美的角落，盡心地吃著支撐生命的綠草。它們漸漸地填滿了饑餓的胃腸，腆著肚子，在夕陽紅艷里，落霞羞澀里，搖搖晃晃地回家去……

老家的村莊，一個美麗、平安的故鄉(xiāng)，在喚醒著前進(jìn)的心靈。那淳樸的鄉(xiāng)音，不時溫馨地響在耳朵里；勤儉的村民，在順當(dāng)中過著甜蜜的日子；老家的村莊，走上了幸福、安康的大道；老家的村民，正在喜愛的生活里，跨進(jìn)和諧、舒心的時代。

（選自2013年2月7日《散文網(wǎng)》，本刊有刪改）